分裂的历史

从甲午战争到侵华战争

1871年,实行征兵制,相继建立了兵部和四个早期的镇、站——东京、大阪、镇西、东北。1874年,四镇站改编为六镇站,1888年,日军将中国原有的六镇站改名为师团。师由两个旅、四个步兵团(相当于旅)加上炮兵、辎重和骑兵团组成。平时士兵人数是1万,战时是2万多。甲午战争(史称甲午战争)前成立的7个老兵师,后来被日军视为一等兵,装备优先。

从甲午战争结束,第七师成立到12师,从日俄战争时期的13师成立到16师,从日俄战争结束,成立17师和18师。占领朝鲜后,成立19、20师,碾压当地。编号从7到20的师团被日军视为二等师团。在“大正裁军”期间,解散了4个这样的师团,剩下10个原一等师团17个,是战前日军的“常备师团”。

战前,日本财力有限,无法筹集更多的士兵,却不得不训练更多的士兵。为此,部队服役仅两年,复员官兵称为“乡下兵”作为预备役。每个师、团的预备役人员按照原来的建制每年训练一个月,有装备储备,面对战争可以迅速组建新的师、团。1937侵华战争开始后,日军大部分常备师团立即由一个变为两个(加上被废除的四个二级师团被恢复),陆军师团数量在1938增至34个。这些编号为100的新建师被称为“特设师”,如101师、114师,分别由1师和14师的预备役人员组建。在日本的建制中,这类部队属于B级师团。

侵华战争

随着侵华战争的扩大,在1938至1941期间,日军主要以常备师团中的一个精锐联队为骨干,然后招募补充兵,相继建立了编号从20开始的新师团、编号从30到40的“治安师团”和编号从50开始的“补充师团”。这种师采用国际通行的“三连制”(师内不设三翼直属旅),兵员只有1.4万人。编号从21到57的师算是四等兵,但由于其军官来自常备部队,士兵年轻,战斗力往往高于三等师。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军觉得现有的51个师团不够用。以混成旅扩编或从老部队抽调骨干为基础,建立了大量的“附加师”,大部分是60后到100、120。这种师在日军中属于第五种,缺乏重型装备。军人年龄最小的16岁,最大的45岁。但由于其军官和士官都有作战经验,能有效组织作战。日本投降前,陆军作战师团有169个(不包括航空兵、战车等特种部队),加师团成为陆军的主要构成。

日军侵华时,在后方遇到广泛的游击战,觉得有重炮和汽车的师团不适合“治安战”,于是从各师团抽调军官和士官作为骨干,组成几十个独立的混编旅,直属各军。混成旅由5个步兵旅,以及炮兵(3个中队)、通信兵、工程兵、辎重兵组成,兵力4900人。这类部队重火器少,主要装备骡马,更适合山地和轻作战,从战斗力角度看还有其他特点。

不同师的年龄构成也使得斗志不同。日军师团的不同编组方式,说明不同部队的年龄构成差异很大,直接影响战斗精神。从“甲午战争”(日本称之为日清战争)一直到战败投降,被政府严格控制的日本新闻报道在描述本国官兵负伤、垂死挣扎时,都遵循一个套路,说最后高喊“天皇陛下万岁!”战后的日本进步历史学家说这是骗人的鼓动,但一些在战争期间救治过数千名伤兵的军医大致回忆了一下这种情况——临死前高喊“天皇万岁”的大多是18岁至20岁的军官和未婚青年士兵;战争结束时,16岁到17岁加入军队的“年轻士兵”,在医院临终前一般都叫“妈妈”;几乎所有从战争开始到结束动员的三四十岁的预备役军人和“国军”,在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的时候,都在喃喃念着自己孩子的名字。

作者与经历了抗日战争全过程的父母进行了交谈。他们的经验是,开始抓的日军俘虏大多是三十多岁的预备役士兵,年轻的日军士兵往往在负伤被俘后自杀。战争后期很容易抓到“小鬼子”,也就是年轻士兵,战斗力和韧劲都很差。我在日本的时候,和一些日本官兵和历史学家讨论的时候,他们也认为年轻的士兵和重新招募的预备役士兵往往战斗意志薄弱。从双方战争亲历者的回忆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共同点:日军打的最凶的部队是以年轻现役军人为主的一等、二等甚至部分四等师。

侵华日军总司令冈村宁次在1938回忆录中描述“武汉攻略战(武汉会战)”时,印象最差的是三十多岁的预备兵组成了一个“特设师”(后来的序号100)。他说,他在陪同王室视察时,发现这些部队的纪律和管理很差,比如防毒面具保管不仔细,损坏很多(这也说明经常不按规定就使用毒气)。当冈村听说从东京招募的101师预备役人员中,有一个浅草(该市黑社会猖獗)的流氓头目,而这个中队的军官竟然把他当仆人一样对待时,他最为惊讶。日军一等兵1和第6师团的预备官兵组成的101和106师团,在进攻武汉时的战斗力是师团中最差的。薛岳的“万家岭胜利”是武汉保卫战中的突出胜利,重创了106师(据日军统计,该部伤亡3000余人)。

由复员官兵集结多年的日本预备役师战斗力差的主要原因是其成员已经在已婚有子,不愿意像年轻官兵那样“在靖国神社相见”。日本军队也实行地区募兵制。复员官兵长年住在同一个地方。在地方企业里,预备役军官从属于预备役士兵的情况是常有的。重新招募后,他们自然不敢对常驻师或新部队实施苛刻的管理。据国民党起义将军郭汝瑰说,他在日本参观预备队的演习时,发现“胡子兵”对军官很随便,远不如常备部队有等级之分。

“专案师”虽然战斗力弱,但危害中国人民的行为却特别猖獗。冈村宁次在回忆录中说,预备役军人犯罪数额最大,而且大多数是强奸,其中34岁是犯罪高峰期。他的解释是,老兵们早就失去了“柔情”。事实上,日军成为犯罪集团,是由传统的野蛮作风造就的。战后,有良知的日本作家也说:“当了三年兵,再老实的人也要变得像个魔鬼。”年轻人进了这个染缸就不可能“贤惠”。老兵长期有阴暗面,肚子里自然会有更多的坏水和暴力花样。

通过实战,日军最高统帅部对100以后编号的特设师团也非常不满,1939解散了几个。但由于预备役官兵多,此类师组建速度快。1943后,由于战局紧张,成立了几十个师。比如1945年春,关东军有24个师,其中20个师是几个月前刚刚由预备役和新兵组建的临时师。首相坎塔什·铃木认为它的战斗力不如原来的八个常备师,而且在苏联进攻的情况下,它坚持不了两个月。从远东战役8天苏军推进200到500公里来看,这个估计还不错。

日本的地域民风也影响师团的战斗力。军人来自社会。除了序号,还要注意编队区域。近代日本军界为了克服古代割据的传统,频繁轮换团职以上军官和参谋军官,而团职以下军官仍属同一故乡。前七个师团,从1师团到第六师团,按籍贯分别称为东京、仙台、名古屋、大阪、广岛、熊本师团,当地的民风对其战斗力影响很大,其中贫困地区的师团更是笨的厉害。

近卫师由全国选拔的精锐士兵组成,不受地域风气影响。但是本部养尊处优,直到1939年底攻下广西才投入战斗。之后攻打新加坡,长期防守南洋。因为受到照顾,没有参加激烈的战斗,战斗力没有完全展现出来。

1师,1891在东京成立,是日军组织的第一个师,在朝鲜城环驿与清军打响了第一枪。但东京从江户时代开始就是商业大都市,民风不浓。大部分征兵去了西部更穷的长野县。这个部门名声很大。在1936的最后7年里,它作为关东军的中坚力量,但没有打过一场大仗。只有一支分队被派往察哈尔进行短期实战训练。1944年,菲律宾告急,军部声称要让这个“小伙子”上阵。在莱特岛登陆后,该师损失了大部分兵力,其余逃入丛林,接到投降命令时只剩下800名伤残士兵。

大阪是日本商业氛围最浓的城市,摊贩出身的兵精于算计,根本不敢下功夫。自日俄战争以来,在此组建的第4师团因战绩不佳而被称为“奸诈商团”。1937年,该部划归关东军。两年后上了华中战场,战斗力不强。1942年,该师参加进攻菲律宾,后赴印尼、泰国担任警卫,直至投降。看来军事部门对使用这个“商师”信心不大。

入侵中国和亚洲其他地区时,一等师是第2、第3、第5和第6师。

日本东北自然条件恶劣,民风彪悍。在仙台组建的第二师更适合寒冷的气候。关东军发动“九一八事变”时,只有一个2师,利用国民党的不抵抗政策,在满洲横行霸道。该师后来成为日军三个摩托化步兵师之一,长期由关东军编制。1942年,该师进攻瓜达尔卡纳尔岛,因切断航运而被称为“饥饿岛”(两者在日语中发音相同)。大部分官兵因伤饿死,只有几千名患病人员被疏散。菲律宾重建后,2师奔赴缅甸战场,在与中国远征军的首战中惨败,战斗力跌至56师,可见日本武士的勇猛往往是建立在对手抵抗力弱的基础上的。

日军第3师团于8月13日在上海登陆,最终在湖北投降。是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唯一一个总在中国作战的一级师。第3师团所在的名古屋民风不强,官兵的战斗精神比北九州矿工组成的18师团差,但一直是华中日军的主力。

日军第5师团可谓侵华战争中兵力最广的部队,也是唯一一支在关内作战的摩托化步兵师。该师攻南口,侵晋北,绕道南京,攻台儿庄,攻广州,登陆钦州湾,侵广西,先后与中国70师交战。太平洋战争爆发后,该师攻占新加坡,随后入侵印尼并驻扎在那里。广岛,第5师的组建地,被称为“军事之都”。中国,属于日本,自古以来就是战乱之地。它有武士传统,受到天皇的重视。战争结束前,当地遭到原子弹袭击,大概算是因果报应吧。

在南京大屠杀中血债最多的第6师团成立于日本九州熊本。这个地方很穷,人民喜欢打仗,男人经常以军队作为他们的出路。战前日本有一句自夸的话:“日本兵天下第一,九州兵天下第一,九州熊本兵天下第一。”第6师早在1928就制造了济南大屠杀,从1937登陆中国到1942年底转移到南阳。这个师主要在华中作战,是所有师中最激烈的一个。但日本军部偏袒富裕地区的师团,歧视贫困地区的部队,总是让第6师团打恶仗,但配给装备却不如其他一流师团。1943师转移到最危险的布干维尔岛,被美澳军队攻击封锁两年,残部逃入丛林以野果为食。据终战中接受投降的澳军回忆,他们看到的几千日军,要不是眼睛还在打转,还以为都是骷髅呢。

有一种决心感,二战结束前弥漫日本的军国主义氛围是大部分加入军营的人没有人性的根本原因,各地民风的差异改变不了这个基本环境。最终铲除军国主义的土壤,是铲除那些野蛮凶残的侵略军的基本保证。

总有人认为游击战小而不足,作用不如战役大。说到八路军的战役,总要说到平型关战役和百团大战。与正面战场的一些战斗相比,歼敌最多的百团大战也只是中等规模(就消灭日军而言,不包括伪军)。平井关的战斗就更少了。这是否导致游击战所起的作用也无足轻重的结论?显然不是。

回忆加登·小太郎

曾于65438年8月至56438+0940年5月在华北方面军总参谋部工作的加登·小太郎说:“现在回想起来,我在任时,全军平均每天伤亡50人。虽然50人不多,但一年内有18000人离开战线,这是一场伟大的消耗战”(加登·小太郎《中国与日军(下册)》,桂文社,1978版)。这种日常消耗(显然不包括一些重大军事行动,比如“扫荡”中的伤亡)已经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实际上相当于每年一次重大战役造成的损失。在正面战场的一些战斗中,如太原战役,“敌军伤亡两万余人”;随着枣子之战,“估计敌军伤亡一万三千余人,而我军伤亡约二万五千人”;上高战役,“敌伤亡一万余人,我军亦伤亡一万七千余人”(据台湾省《纪念抗战胜利四十周年论文集》——黎明文化事业公司出版)。可见,这样的“日常”消耗,对于日军来说,实在是难以承受。

当时华北有500多个县。如果一个县每天只消灭一个日军,日军每天损失500多人,相当于一个步兵旅的5/8,一个混编旅的1/5,一个三兵种师的1/20,一个四兵种师的1/30。另一方面,平均2天左右可歼灭日军一个旅,5天可歼灭一个旅,20-40天可歼灭一个师。积少成多,可见游击战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