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与历史的关系

作者:马勇文章来源:本站原创点击量:29更新时间:2006-5-19。

作为艺术的历史

马勇

历史在长期接受的教育规范中是一门科学。

我们早就相信这个判断，至少在我过去20年的个人经历中是如此，并试图在我个人的研究工作中贯彻这个判断。

时间的流逝，时代的变迁，尤其是这次会议的发起者敦促我们思考历史到底是人文的还是科学的问题，让我猛然醒悟，突然觉得历史作为一门科学真的有很大的局限性，科学的层面似乎只存在于历史的方法论中。

我们过去说历史是一门科学，只是说历史要随着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进步不断改变自己，不断吸收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方法，使其历史更像科学。

历史，或者说历史整体的结论，不是科学，而是人文，或者说更像是一门艺术。

所谓科学，主要是指近代以来西方通过实验可以获得同样结果的东西。

这个实验的方法、过程和结果当然可以称之为科学。

但是，历史根本不可能通过实验得出同样的结果。即使未来人类的活动通过各种媒介被大量、详细地记录下来，相信科学也无法记录人的思维过程，还原人类历史的原貌。

科学只是帮助历史实现一些科学手段，并不能完全将历史转化为科学。

将历史作为一门艺术旨在强调历史的研究相信研究主体即历史研究者本人对历史过程的认识、理解、判断和叙述。

历史本质上是人类历史上最聪明的人的知识。面对同样的研究对象，同样的史料，这些聪明人可以做出不同的解释和描述。

“把山侧看做一座山峰，距离就不一样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说明不同的研究者对“历史真实”的认知总是不同的。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历史真实”真的是胡适概括的那种可以打扮的小姑娘。

由于研究者的阶级立场、知识背景、操作方法甚至心境不同，同样的历史事件、历史人物，在不同的研究者那里可以得到不同的结果。

我们经常看到或听到一些自以为是的历史学家对别人说:我不同意你。

不知道这种分歧本身就已经表现出了历史的艺术性。一百个艺术家可以像张艺谋一样创造出一百个不一样的秦始皇。当然，一百个历史学家也不可能只写出一模一样的康熙皇帝。

秦始皇和康熙皇帝只有一部历史，但艺术家和历史学家却可能塑造出不同甚至相反的形象，这不仅证明了历史的艺术性，也强化了研究者的阶级立场、知识背景、个人经历、审美趣味乃至心境对历史研究的深刻影响。

通过对这些不同结果的进一步研究，我们会发现另一个结果，那就是虽然这些描述明显不同，甚至天壤之别，但即使是那些“笑话”、“歪歪斜斜的批评”甚至是“白开水”，也总能受到一些观众的欢迎和喜爱，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了这些艺术的历史解构、重构、阐释、解释、叙述和再现至少满足或迎合了某一方面。

最有灵性的人类创造的历史中没有规律，昨天的果实可以构成今天的事业。但由于历史创造者的聪明或对人类经验的记忆和吸收，这种因果并不总是构成严格的逻辑关系。

比如坏事可以变成好事，但不代表所有坏事都要变成好事。

于是，我们过去一直追求的所谓历史规律，其实是我们心目中的乌托邦，而不是真实的存在。

否则，如果真的存在历史规律，那么人们完全有可能通过逻辑推理和大型计算机的运算来推断人类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存在真实的存在，这是客观的现实，但它既不可由研究者获得，也不可由历史创造者解释。

“我不知道庐山真面目，但我就在这座山上。

“如果我们仔细调查同一事件参与者的不同记忆，我们会很容易认同这一判断。

历史是一门艺术知识，这当然是一些聪明人的知识。

这并不意味着历史只需要个人智慧而不需要努力，尤其是大量阅读。

相反，历史学家的聪明是建立在大量阅读和信息收集的基础上的。如果一个历史学家不能坚持阅读，忍受孤独的沉思，那么他只能是一个无根无源之水的“小聪明”。

史家的大智慧或智慧，主要是指对历史的研究，在大量阅读、充分占有全部材料的基础上，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研究者的个人能力、个人经验、个人知识背景和个人主观想象。

一个不了解现实生活中的人情世故，不知道轻重缓急，甚至“分不清”是非的所谓历史学家，他的研究成果是很难让人信服的。

如果一个历史学家不能像艺术家一样热爱现实生活，不关注社会变革的瞬间和他生活的周边环境，很难相信他的研究有多大价值。

生活经历和个人经历拓展了历史学家的艺术想象力。一个成功的大历史学家，不一定是人生成功者，但一定是一流的聪明强人。

就像所有的艺术形式一样，没有个人的主观想象，历史是无法前进的。即使在“历史就是史料”这种极端科学的历史观指导下，也很难想象会有什么成就。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作者认同胡适的另一种观点，即大胆假设。

历史离不开假设，就像所有科学，尤其是所有艺术一样，没有假设就没有创造。

只有大胆假设，才能发挥历史研究者的无限创造力，才能对丰富多彩的历史现象做出更多接近真相的描述。

基于历史的艺术性和人文性特征，历史大概应该是所有人文学科中最主观的知识，它无法通过自然科学的检验和验证，所以评价历史的所有成就似乎都是荒谬的。

阅读真正意义上的历史学家的研究成果，可以给读者* * *，愉悦，烦恼，不满，愤怒，仇恨，基于自身经历的启迪。

但是，如果读者没有在同一个题目下付出过同样的努力，也没有和研究者一样的经历和知识背景，那么所获得的* * *、快感、烦恼、不满、愤怒、仇恨、启示只是个人的，不能代表研究者的观点。

因此，也可以说历史是一种非常个人化的艺术活动。真正意义上的历史学家，一定是在解决了基本的温饱问题之后，在相对优越而有尊严的生活场景中的一种艺术创造，或者是在艰难的状态下，为一个理想而努力。如果从事历史工作的人一味追求“寻米下饭”，那么即使是研究者也不会认同这样的成就。

处于社会急剧转型时期的中国当代史家，在某种程度上都有这种体验。

这就像一幅画，一个词，一段音乐，是艺术家为了生活或为了一些任务或娱乐而创作的。

艺术的创作不能忽视生活，真正的艺术会建立在生活的积淀之上，高于生活的原型。

近几年出现的史学和所谓计量史学，特别强调历史文本的意义和价值，却不知道任何历史文本在一定条件下都是一种语言和符号，只能代表历史现实、历史事件或过程，而不能代表历史现实、历史事件或过程本身。

如果历史仅仅停留在对历史文本的分析上，只是在重复这些语言和符号。

历史作为一门艺术，通过这些语言和符号，按照个人经验和知识背景重构话语阐释体系，最大程度地消除语言和符号对历史真相的掩盖、隐匿和篡改，创造出更符合人们审美需求和精神期待的历史作品。

历史真实是客观现实。但由于历史的艺术性，人们只能逐渐接近这种客观现实，永远不会认识或掌握这种现实或历史真相。

所有的历史记载都不可能是完整的，历史学家的任务就是通过对现存历史文本的分析，为历史记载中的缺陷提供合理的、符合逻辑的、美学的解释、阐释、重构和再现。

只要人类继续存在，史学就会不断对过去的历史提出新的解释，新的艺术类型就会不断被创造出来。

历史是一门常说常新的艺术人文知识，它永远不会固定在任何一个模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