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疯子共舞:德国“去纳粹主义”运动,纳粹高官从政

倒向苏联的纳粹将军。

如前所述,虽然协约国管制委员会制定了去纳粹化的原则和标准:彻底解除德国武装,逮捕纳粹党人战犯,解散各种纳粹组织,进行民主改造,但美、英、法、苏在各自占领区实施的实际去纳粹化有其特点,而且随着战后国际政治形势的急剧变化,“去纳粹化”也走样了。

作为反对西方意识形态的苏联,“去纳粹主义”的动作是最快的,标准是最严格的,也是最有特色的:苏联军委从未正式使用过“去纳粹主义”,而称之为“社会主义改造”。

1948年8月,东柏林苏联军事委员会对前纳粹分子曼弗雷德·鲍姆(右立男)进行了审判。

1945年8月,苏联内务人民委员会(内务部)官员率先在柏林筛选被关押的纳粹党核心成员。相比之下,美国的军事和法律机关在6月份才正式开始考试工作,1946。到1947,在苏区逮捕了67179人,其中审判后释放8214人,占12%,远低于释放人数)。

苏联将去纳粹主义与占领区的“社会主义改造”结合起来。比如德国工商界和旧勇克贵族手中的生产资料和土地被没收充公;律师除非能证明自己在除纳粹德国以外的其他国家有合法资格,否则一律解聘;所有以纳粹主义或帝国主义命名的城市街道将被改为社会主义名称。纳粹德国占领的东普鲁士大部分被划给波兰,苏联指示波兰政府对这一地区的德国居民进行种族清洗。因此,大量德国居民逃离波兰,返回德国。

当然,苏联也不会放过征集前纳粹德国精英人才的可能,但如上所述,很多像冯·布劳恩这样的精英因为害怕苏联的恐怖统治而逃到西方国家的占领区(主要是美国占领区),所以很少有有价值的人才落入苏联手中,大部分都是投降或被俘的士兵。

前德国第四集团军司令中将·文森茨·米勒于1944年7月向苏联投降,并向苏联表明了他的反希特勒立场。他被关押在莫斯科附近的Krasnogorsk监狱,并在Krasnogorsk的die Antifa-Schule学校上课。穆勒从1949获释后,被分配到新成立的德意志民主共和国担任警察总监兼内务部副部长。

1953年,穆勒被任命为东德警察部队(KVP)参谋长,1956年,他被任命为新整编的国民军参谋长兼国防部副部长。但东德(MfS)国家安全部不信任这位前纳粹德国将军,从1952到10开始通过他的私人秘书海因茨·斯珀林上尉秘密监视穆勒。

1955和1956年,穆勒代表东德政府在东柏林会见了当时的联邦德国财政部长弗里茨·舍费尔。Ffer,CSU)就德德达成谅解的可能性进行了会谈。他说,民主德国的利希特政府即将被推翻,德国和德国有可能统一。1958年9月,前东德官方宣布穆勒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并批准了他的退役请求。

1943 65438+10月,德国元帅保卢斯在斯大林格勒向苏联投降,被送往战俘营。

苏联手中最著名的人物是德国第6集团军元帅弗里德里希·威廉·弗里德里希·保卢斯。斯大林格勒战役中,由于部队被围,无法逃脱,全军无法躲避。保卢斯元帅不服从希特勒的命令,于1943 1年向苏联投降,之后被关押在不同的战俘营。他在纽伦堡国际军事法庭作证,很多人认为他应该像戈林元帅、凯特尔元帅、约德尔元帅一样受到审判和判刑。

然而,保卢斯并没有被带回普通的战俘营或监狱,而是被转移到莫斯科附近托米利诺的一座别墅,配有厨师和勤务兵。那里还有另外两位前德军将领,其中一位就是上面提到的文森茨·穆勒。享受这样的特殊待遇,预示着他们将面临与其他战俘不同的命运。

1948年6月,保卢斯以帮助建立民主德国为由,要求返回德国的苏联占领区,但没有得到答复。相反,对他的监视加强了,他的人身自由受到了更多的限制。奇怪的是,虽然1949有足够的证据给他定罪,但苏联并没有以任何罪名起诉他。

1954保卢斯在东柏林出席新闻发布会。

保卢斯的妻子和一双儿女住在联邦德国。1949年妻子去世后,保卢斯再次申请回到东德。1953年9月,保卢斯会见了东德领导人乌布·李希特,他的请求得到了批准。对此,他给苏联政府写了一封感谢信,使他成为西德人民心中的叛徒。然而,他受到了东德官员的隆重礼遇。

1953,10年10月26日,保卢斯终于回到了德国。在东柏林,他受到了东德统一社会党和政府领导人的正式欢迎。他没有任何有影响力的职位,被冠以“Kasernierten Volkspolizei大学战争历史研究委员会主席”的假名。他被安置在德累斯顿附近的奥伯罗斯维茨(Oberloschwitz)的一栋别墅里,享受着在西德拥有一把手枪和一辆欧宝汽车的特权。

然而,东德政府显然对这位前元帅感到不安。他的日常生活受到秘密警察的监视,他周围的工作人员是告密者。他的信件被检查,他的电话和住所被监控。保卢斯为东西德之间的交流做了一些工作。自1955起,因健康原因淡出公众视野。1957二月1死于别墅。

无缝对接:从纳粹骨干到西德高官

从苏联占领区到后来的民主德国,对前纳粹党成员或军警人员的调查极其严格。东德官员定期向人民分发所谓的“褐皮书”,其中列出了东德政府仍在通缉的所有在逃纳粹党成员。任何加入武装部队的前纳粹成员都将被立即驱逐和审判。1949年民主德国成立后,只有12名前纳粹党成员经过严格审查才被允许加入统一社会党。

相比之下,在联邦德国,前纳粹党成员可以轻松进入各级政府,仕途要顺利得多。其中最具代表性和争议性的是汉斯·格洛伯克(Hans Globke),他是一个典型的从普鲁士帝国、纳粹德国到联邦德国无缝衔接的行政官员。

格罗布克曾是普鲁士帝国和纳粹德国内政部的行政律师。1938年7月升任侍郎。他领导编纂了一系列种族歧视法案,如1935年颁布的帝国公民法、1937年颁布的德国基因健康保护法和公民法,他还帮助设计了犹太人文件上的“J”印章。

二战开始后,他多次前往被占领土,参与指导驱逐犹太人或将其送往集中营。1941年9月,格罗布克陪同纳粹德国内政部长威廉·弗利克访问斯洛伐克。不久后,斯洛伐克政府颁布了《犹太法典》,成为迫害犹太人的法律依据。人们认为格罗布克的访问帮助了斯洛伐克政府。

汉斯·格罗布克(左1)和纳粹帝国内政部长威廉·弗里克(左2)于1941年9月在纳粹附属国斯洛伐克首都布拉迪斯拉发。

然而,另一方面,格罗布克与地下反纳粹组织和民间团体保持联系。在战后对前纳粹的审判中,他作为证人参与,为公诉人作证。从1948到1949,格罗布克·格洛伯克担任北莱茵-威斯特法伦州税务局副局长。联邦德国成立后,他被康拉德·阿登纳总理任命为总理府国务秘书,后来成为阿登纳的私人顾问和核心团队成员。

不可思议的是,阿登纳在魏玛共和国时期担任科隆市长。因为拒绝与纳粹合作,在1933年纳粹上台后被解除职务,并在1934年的“长刀之夜”短暂被捕入狱。获释后,他流亡海外。1944年7月刺杀希特勒失败后,阿登纳因涉嫌参与再次被捕。他中尉的儿子亲自去柏林向秘密警察投诉,阿登纳于当年6月165438+10月被释放。正是因为他在纳粹时代的不合作,美国才支持他成为德国第一任联邦总理。一个纳粹对手用了一个纳粹官员做他的顾问,阿登纳真是心胸宽广。

1963年,汉斯·格罗布克成为德国第一任总理阿登纳(左)十周年,担任总理府国务秘书,两人关系非常密切。

所谓“总理府国务秘书”,相当于联邦总理府的首长,其职责来自联邦政府议事规则(GOBReg)第七条,至今未变。格罗布克在阿登纳政府的决策中发挥了重要作用。阿登纳经常和他一起在总理府的官方花园散步,并就重要的政治决策征求他的意见,比如和以色列的赔偿协议。格罗布克向阿登纳提出内阁人事建议,并负责监督内阁官员的忠诚度。他还与基民盟/基社盟议会党团保持密切联系,并管理CDU的捐款。

1963 10 15阿登纳辞职四天后,向时任西德总统的海因里希·吕布克提出建议,将德意志联邦* * *和中华民国大十字勋章授予格洛布克。同年,格罗布克退役,准备移居瑞士。早在1957年,他的妻子就已经在日内瓦湖的Chardonne买了地,建了别墅。

1963年秋,沃州议会决定不给格罗布克发放居留证。无奈之下,他不得不放弃自己的移民计划,他发誓要断绝与瑞士的一切联系。当时,时任瑞士联邦主席的路德维希·冯·穆斯(Ludwig von Moos)在议会宣布,瑞士政府因此避免对他发出入境禁令。

格罗布克在战争期间的活动被美国刻意隐瞒,其中最严重的包括希腊战区的犹太人清洗,以及他与另一名著名的纳粹战犯艾希曼的联系。1961年5月,犹太法官弗里茨·鲍尔得到的记录是,在塞萨洛尼基处决两万多名无辜平民之前,艾希曼曾与格罗布克谈判,但由于联邦情报局的介入,此案很快被驳回。此外,格罗布克的战时档案被列为机密,不允许向公众公布。

与美国和西德政府对格罗布克的保护不同,东德政府在政治局和国家安全部的领导下,于20世纪60年代初进行了大规模调查,证明格罗布克是纳粹种族歧视法案和迫害犹太人的策动者和组织者,并与大屠杀的主要执行者艾希曼有联系。

1963年7月,东德最高法院院长海因里希·托普利兹(Heinrich Toeplitz)主持了对格罗布克的缺席审判,最终认定格罗布克犯有反人类罪和种族灭绝罪,判处无期徒刑。审判虽然有实际效果,但宣告了东德政府和西德政府的对立。

因为冷战,西德的去纳粹主义虎头蛇尾,不彻底。大量前纳粹分子被轻判、减刑甚至无罪释放,许多人逃往南美国家。以色列建国后,成立于1949的以色列军事情报机构“摩萨德”致力于在全球范围内追捕前纳粹分子,并于1962年将阿道夫·艾希曼从阿根廷绑架到以色列受审,堪称杰作。

西蒙·维森塔尔(Simon Wiesenthal),乌克兰出生的犹太人,曾被关押在12集中营,在战争中幸存。作为大屠杀的少数幸存者,维森塔尔开始了对纳粹战犯的不懈追捕。1947年,他在维也纳建立了犹太文献中心,维森塔尔追寻前纳粹,从未放弃。他跟踪调查了6000多起纳粹案件,将1,654,38+0,000多名战犯绳之以法。正是他追踪到艾希曼在阿根廷的藏身之处,并告知摩萨德有罪的刽子手落入法网。

与魔鬼共舞:陪他下地狱。

自古乱世出各种“英雄”:英雄、枭雄、奸夫...摩西、汉尼拔、凯撒、秦始皇、刘邦、项羽、曹操、李世民、成吉思汗、赵匡胤、拿破仑、斯大林、希特勒、丘吉尔...都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们中的一些人被载入史册,而另一些人则永垂不朽。他们是国家命运的主人,也是历史的书写者。

历史绝不是偶然的。在某个时刻,必然会出现决定历史的特殊人物:摩西带领以色列人出埃及,秦始皇灭六国,成吉思汗指挥蒙古铁骑横扫欧亚大陆,希特勒幻想优越的德意志人统一欧洲...对于一个国家和民族来说,是福是祸都是注定的。这些主宰历史的人是来自天堂的使者——也许是天使,也许是恶魔。他们带着使命来到这个世界,并全力以赴去完成他们的使命:繁荣或毁灭。

希特勒与希特勒青年团成员合影。

具体到希特勒,他早年就是一个典型的失败者,在社会边缘漂泊,没有尊严。这就是他人格扭曲,厌恶社会的原因。他把对社会的仇恨指向他认为的“劣等民族”和“有缺陷的人”。他那个时代德国多事之秋,人心涣散。这个带着使命而来的“地狱使者”,将自己的理论系统化为《我的奋斗》,并成立纳粹党实施。

由于特定的国内和国际条件,希特勒能够将他的“斗争”付诸实践。举个例子,如果说希特勒和他的纳粹党是病变细胞,那么德国社会和德国人就是他的寄生宿主,而英法等国没有在前期及时清除病变细胞,而是让其吸收养分,促进其生长扩散,最终成为致命的毒瘤。

在国际社会上,刚经历一战和大萧条,英法国力下降,无力顾及他人。他们的主流政客一厢情愿地认为牺牲小国的利益可以带来自己的安全与和平。结果养虎为患,给自己和世界都带来灾难。新成立的苏联无法与西方世界建立正常的同盟关系,也无法抵抗纳粹德国的崛起。大洋彼岸的美国出于自身利益,不愿意插手欧洲事务。结果希特勒的纳粹德国在国际社会上不受限制,可以为所欲为,公然践踏国际公约,用各种手段占领别国领土,最后挑起世界大战。

在德国,希特勒以自己创立的纳粹党为资本,在政治上逼退其他政党。最后,他用“国会纵火”这种卑劣的手段清洗德国* * *产党,使德国议会成为纳粹党的国会,纳粹主义通过立法成为德国的法律,德国进入纳粹专制时代。希特勒无情地清理和镇压纳粹主义的怀疑者。

希特勒在1933成为“帝国首相”后,接连罢免了一批不支持纳粹主义的市长。首批被解职的市长包括时任科隆市长的康拉德·赫尔曼·阿登纳(Konrad Hermann Adenauer),他后来被选为战后联邦德国的首任总理。生性多疑的希特勒对他的追随者毫不留情。

65438年6月30日至0934年7月2日,希特勒亲自指挥党卫军和秘密警察(盖世太保)在德国全境对纳粹党进行政治整肃(史称“长刀之夜”),逮捕了数千名涉嫌不忠的人,处决了数百人,其中包括早期与希特勒并肩作战的纳粹应急部队首领罗姆。

经过政治清洗,希特勒牢牢控制了党卫军和国防军,确保了自己的政治安全。

对于德国人民,希特勒、戈培尔等人极尽蛊惑煽动之能事,不遗余力地给人民洗脑。虽然希特勒的文化水平极其有限,但他擅长演讲,滔滔不绝的现成演讲,加上与众不同的肢体语言,为他带来了不少粉丝。当时留下了大量希特勒演讲的视听资料,几乎都是空洞华丽的。

单就演讲能力而言,在性格内向、不善言辞的德国人中,希特勒可谓是一位杰出的领袖。纳粹党成立的第四年——1924,希特勒得到了一个“天才宣传家”,后来成为纳粹理论的权威,党内第二号人物。他是保罗·约瑟夫·戈培尔。这位来自海德堡大学的哲学博士长期担任纳粹国家教育宣传部长,是德国纳粹主义的主要推动者。1933年成为纳粹宣传部长。两次雨后,他开始在大学里焚烧非德籍思想家和作家的书籍,开始系统地清洗文化界和知识界。

除了控制德国的思想文化教育,戈培尔对德国民众的洗脑也功不可没。他权威的理论解释配合希特勒的即兴演讲,成功迷惑和控制了大部分德国民众。

纳粹理论的权威戈培尔:“如果你大范围地说一个谎言,并不断重复,人们最终会开始相信它。在谎言被相信的期间,国家可以屏蔽人们对谎言带来的政治、经济和军事后果的认识。”

对于“洗脑”,戈培尔总结了一套理论:“如果你的谎言足够广,反复出现,人们最终会开始相信。在谎言被相信的期间,国家可以屏蔽人们对谎言带来的政治、经济和军事后果的认识。”可见,戈培尔明知纳粹理论是谎言,但通过不懈的、全方位的洗脑,谎言会被人相信,从而达到特定的目的。

为了实践他的“谎言效应”,戈培尔成立了德国文化协会,并强迫媒体从业者加入。通过收购、控股、清洗、审查、停刊等手段,全面控制德国媒体。向媒体发布日常指令,所有报刊必须与指令一致,否则将被强制停刊。戈培尔还通过强迫集体收听纳粹广播来控制人民,所有公共场所必须配备收音机,收听外国电台受到严厉惩罚。

虽然德国人民是纳粹暴政的受害者,但他们并不无辜。虽然纳粹用各种流氓手段和暴力手段消灭其他政党,但还是被德国人民投票选进了议会。在纳粹德国后期,也发生过几次叛乱,比如“白玫瑰”和斯陶芬堡。然而,在12的黑暗统治时代,大多数时候,大多数德国人对纳粹是认可和接受的,或者是沉默的。可以说,当时的德国人民是纳粹疯狂、集权、专制、亡国、祸害全世界的帮凶,他们的国破家亡也是他们应有的报应。

如果-历史是冷的,没有假设。但是,我们不妨假设一下,如果1921在1933年成立并上台,希特勒的一系列扩张,尤其是种族主义措施和暴力行动,都受到了魏玛政府和法律的有效制约和惩罚。如果得不到勇克地主和工商界的支持,如果德国人质疑特勒的煽动,不认同纳粹理论,反对各种非法的纳粹暴行,他们就会投票给纳粹党。

如果德国人民不接受、不配合甚至抵制纳粹上台后推行的各种专制集权统治和种族清洗政策,纳粹统治还能在德国顺利运行吗?毫无疑问,沉默的大多数德国人是纳粹的受害者和帮凶。《白玫瑰》的主人公索菲·绍尔总结得很好:“毕竟有些人想成为先锋,因为我们写的、说的东西被很多人认可,但他们不敢像我们一样表达出来。”

上帝发了一场大洪水,惩罚鼓吹暴行、堕落的亚当后代。纳粹时代与魔鬼共舞的德国人民受到了上帝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