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826听书笔记:山西方言与晋商
这次“隆庆和谈”标志着晋商真正走向成熟。隆庆和谈后，明朝的边贸政策得以长期维持，晋商经营的边贸迎来了全面繁荣。他们不仅与蒙古人进行贸易，还与辽东地区的女真人开始了商业往来。晋商用铁、丝、棉布、瓷器与女真人交换内地所需的牛、马、皮毛、人参。这就是著名的“辽东马市”。
辽东的马市给晋商带来的不仅是丰厚的利润，还有未来的政治资本。晋商在与女真做生意的过程中，与女真上层统治者建立了良好的关系。清朝入关后，朝廷在顺治元年(1644)召见了八大晋商进京，并给予极大的政治优待，以答谢他们长期以来的物质和信息帮助。这八位晋商俗称“御商”。八大御商以清廷的名义，垄断了从北京经张家口到库伦的贸易事务。晋商的发展迎来了又一个高峰。
山西商人从明朝开始就熟悉边境贸易。中俄边境一开，山西商人很快掌握了从汉口经祁县到张家口再到七克图的贸易路线。这是中国贸易史上波澜壮阔的“大航海时代”，只是场景换成了陆地，船换成了骆驼。以山西人为主的商队冒着风雪，万里穿梭于高原大漠，成为中国近代史上唯一掌握对外贸易主动权的商业集团。恰克图市场每年近千万两白银的总利润也为晋商的发展积累了坚实的基础。
从后来的历史发展来看，这种转变来得太及时了。这一时期，越来越多的俄罗斯商队进入中国。他们在汉口、九江等地定居，开办蒸汽动力茶厂，直接将湖广地区的茶叶压制干燥，制成砖茶，再运回国内。这种工业化生产模式的产出是传统手工作坊无法比拟的。几年后，俄罗斯商人在俄罗斯茶叶市场的份额达到山西茶商的十倍。那些没来得及转型的茶商，在竞争中彻底败下阵来。1884年，乔氏家族彻底结束了茶叶生意，将大德德兴茶叶生意改为大德通票号，从此全面走上了金融之路。其他许多晋商纷纷效仿，通过向金融业转型，躲过了茶叶市场的激烈竞争，保存了实力。
事实上，孔祥熙并不是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但他通过融资获得了煤油的特许经营权，然后出售铁矿石，又投身房地产和金融业，一举一动都是对的。然而，这样一个具有卓越商业眼光的人，却在自己的法币改革中遭受了巨大的挫折。1935年间，时任南京国民政府财政部长的孔祥熙进行了法币改革，规定法币和银元必须完全一比一兑换。为了树立榜样，孔祥熙把他付给英国亚洲石油公司的四十万银元煤油特许经营保证金换成了四十万法币。没想到几年后，日据区的汪伪政权规定法币不能通用，必须按二比一的比例兑换成汪伪政权发行的假币和证书。身处沦陷区，亚洲公司别无选择，只好将孔祥熙的40万元保证金换成20万元保证金。抗战胜利后，国民党政府规定用200比1的比例收回奖状。孔祥熙的钱最终只能兑换成1000元。亚洲公司不好意思再收保证金，于是把1000元法币退给了孔祥熙。30多年前，当孔祥熙刚刚赢得壳牌煤油特许经营权时，保证金可能价值2.5万英镑。但是这次呢？一千法郎只值两英镑。这一万倍的跌幅足以说明，在动荡的年代，所有的金融技能都是微不足道的。
晋商为什么能在漫长曲折的朝代历史中生存发展？书中有两件事给我印象最深。
第一点叫做“彼此小心”。这个传统是乔家提出来的，字面意思就是要小心和你打交道的人。这个道理听起来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但是乔家却把它发挥到了极致。他们不仅对生意伙伴非常友好，而且对仆人也很友好。在乔家做仆人，不仅待遇好，还能得到真正的尊重。对于那些老仆人，乔家会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家人，给他们养老送终。这种做法在中国古代的贵族家庭中并不常见。乔家因为践行着以诚相待的原则，在时代变迁后，从未被仆从和乡民出卖和伤害过，在顺境和逆境中都保存着稳固的底盘。
第二点，晋商深刻理解如何与国家建立良性合作。纵观晋商历史，无论是从事食盐贸易还是边贸，晋商既能顺应国家政策，又能基于国家和人民的共同利益，促进国家政策的适时适度调整，这在中国古代商帮中是非常难得的。晚清中国的商业资本和金融资本太弱，无法与外国资本抗衡。如果不是晋商积极争取，获得了政府的支持，就不可能扭转在与俄国商人的茶战中的败局。
与国家的默契合作向上，与商业伙伴和员工的友好合作向下，晋商凭借这种沉重的生活方式，将自己深深嵌入了社会网络。这或许就是晋商经久不衰的秘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