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村庄
虽然很想念这里的家乡,但还是忍不住觉得这里真的不是一个生活的好地方!
但是,几百年前定居在这里的祖先肯定不这么想。他们可能刚刚从洪洞县的老槐树下蹒跚而行,从数百里外的其他地方逃离,或者从李三五村迁徙而来,像无处落脚的候鸟,但他们越来越虚弱。带着家人和家人,在烈日下风尘仆仆。当他们在这里走累了,他们就坐在岩石上休息。他们已经不喘一口气,仔细地盯着周围的环境。三面环山,一面对沟,土薄而厚。除了漫山遍野的荆棘树和杂草,远处可能还有野狼的嚎叫声。但也正因为如此,没人重视,荒野成了无人之地!看着看着,他们的眼里都是光,喉咙也有点湿润。就是这个!我不想再流浪了!在颠沛流离中找到落脚点和栖身之所,真的是很大的发现,带来很大的惊喜!虽然安定下来了,也有一些艰难的时候,但是和一路坎坷的辛苦相比,又算什么呢?只要你有实力,肯吃苦,这个地方为什么不能成为美好的家园?他们决定在这里定居。在山脚下搭个简易棚,在坡上开垦几块大小不一的荒地,然后撒上自己随身保管的农作物种子。生命的希望随着刚刚点燃的烟慢慢升起。
因为漫山遍野都是马刺树,所以他们把这个地方叫做马刺山。他们在西山坡的百年马刺树旁盖房子,把这一切都当成马刺树的庇护和栖身之所。在随后的几百年里,他们的子孙都把这棵古老的马刺树视为神树,它也就成了村里的图腾。历代村民都崇敬它,喜爱它!围绕着这棵古树,产生了许多美丽的传说,故事里充满了古马刺树的神奇和善良。
唐代白居易曾有一段来之不易的长安生活故事。如今,各大城市的人们常常感叹住在长安。但是,比起大都市的繁华和应有尽有,生活在一无所有的穷乡僻壤真的很辛苦。一个是光鲜或孤独的选择题,一个是生存与毁灭的灵魂拷问。拷问的第一个问题是吃水。当然,这也是大自然对老林县所有人的拷问。村子西边两三里外的沟堰里有水源。村民们每天都要来这里生活,把它们舀进木桶,沿着沟坎一个个挑回家。这难得的一丝清水,不仅滋养了村里的男女老少,也滋养了附近的狼群。人和狼争夺这口水,结果不是残废就是死亡。这样的悲剧上演了几百年。为了躲避狼群,天黑后不去西沟打水是村里的铁率。连喝一口水都这么难,更别说给庄稼浇水了。无奈的人们只好把希望寄托在龙王身上,龙王总是呼风唤雨,期待他老人家在欧肯那根谷降下雨露,而不求风调雨顺,只希望庄稼有所收获,人不至于挨饿。在村东的一块平地上,有一座古色古香的龙王庙,已有200多年的历史。然而,年复一年,人们虔诚到崇拜一代又一代。他们不需要下雨就能得到风,但大多数时候他们还是要面对干旱少雨的铁一般的现实。
时间来到了20世纪50年代,农民自己生活的社会形态被合作社的集体化所取代,长期分散的力量很容易聚集在一起,产生巨大的能量。在村干部党员的带领下,村民们很快达成一致:把村西头的水引到村里。说起来容易,但要让水乖乖地服从人的意志,翻山越沟地穿梭到村子里,其实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工程,尤其是对于没有技术经验的山村农民来说。经过几个月的努力,村民们劈山、挖沟、挖坑、筑塘,终于把水引到了村里,不仅解决了人畜生活用水,还浇灌了几十亩田地。很难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家欢呼雀跃,很多老人激动得流下了眼泪!村里的这一壮举很快引起了临县县委书记杨贵的注意。他多次专程到引水现场实地考察,并于1956年2月在此召开全县水利建设现场会,号召全县向马家山学习,掀起水利建设新高潮!在1960“引漳河入林”动员会上,杨贵再次提到了马家山:“一个1000人口的山村,能把深沟里的泉水引进村里。我们县六十多万人,就不能把漳河水引入临县吗?”对于这件事,村民们至今津津乐道,说是因为我们村引水工程的启发,才有了大红旗渠工程。虽然言过其实,但不可否认的是,马家山村的引水工程当然为正在思考如何改变临县缺水局面的杨贵书记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思路。随着红旗渠的建成,第二条干渠绕过村后的半山腰,一路向东流去。为了留住和节约更多的水,男女老少再次集体上阵,挖山沟、夯地基、筑石墙、堆土方。花了三年多的时间,在第二干渠下的山坡上建起了两座土石坝的大型水库,不仅灌溉了村里的上千亩田地,还养鱼,可以打鱼,可以钓鱼。缺水的山村一夜之间变成了小江南。水库建在村子的西边,狼群在那里争夺水源。一道大坝挡在山谷之间,红旗渠倾斜的水在这里汇聚成一池碧波,山川倒影,赏心悦目。依山傍水,物化流转,风聚气聚,呈现出繁华的气息。站在山间的第二条干渠上,看着脚下波光粼粼的水库,水面上太阳的金光仿佛给村子铺了一条金色的大道。
带领村民从西沟引水的年轻村干部刘,后来带领和顺公社的队伍参加红旗渠建设,创造性地在悬崖峭壁上架设空中运输线,大大减轻了劳动强度,加快了工程进度,成为红旗渠工程的功勋人物。后来,他主持修建了南古洞水库、大众煤矿、林县热电厂,在林县的土地上转战南北,成为林县政坛的实干家和林州CPPCC的正式董事长。另一个见证了山村变化的年轻人是崔。他把自己的激情化为文字,刊登在省报上,出版成小册子。随后的几十年里,他坚持写作,成为临县历史上第一位小说作家,成为临县乃至豫北的文坛领袖,在安阳市、林州市作协主席的岗位上帮助和扶持了许多新文学人。
村里有两条通往外界的路,一条东边经过东沟,一条西边经过西沟。几百年来,人们要想离开村子,需要俯身下沟,在沟底的岩石上走一会儿,再爬上沟继续前行。西边不仅有沟,还有坚实的珠山。这座石山赫然堵在村西的路上。人每次出村都要抬头看看,琢磨琢磨!于是有人建议,也许愚公可以移山,把珍珠山挖出来,把西沟东沟填成马平川,顺便把沟壑纵横的南沟填起来,彻底解决村里的交通拥堵问题。这个项目太大了,远远超出了一个村子的能力。于是,村里规划设计,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硬是在村子两端的深沟里修了两座公路桥。天堑变通途,通往外界的路越走越宽。十万大军离开太行,一批批村民从这两条路出发,奔赴东西南北的工地。他们在外建设祖国,回家建设家园。在崎岖的村庄里,甚至整齐划一,一排排砖混结构的楼房整齐有序地排列着。我们祖先的茅草房和土坯房很难找到。
在村子北面三公里处,有一座寺庙叫武平寺,从汉代就有了。然而,它一直命运多舛。历史上被政府武力镇压。另一方面,五次兴盛,五次灭亡,可谓五起五落。就像山脚的村民一代代磕磕绊绊。寺庙的石碑上刻着几十年前、几百年前的文字,记载着寺庙的兴衰。现在寺庙已经变成了一座寺庙,道教,佛教,儒家,还有老先生,关公和龙王都来了。中国文化的包容性在这座寺庙中得到充分体现。这几个神仙关系很近,谁也不打扰谁。他们和睦相处,就像村里的几个大姓,一眨眼就在村里患难与共了几百年。大多数寺庙都是在这十年间修建的。善男信女拾柴火,渐渐成了现在的样子。它们不仅是人们的信仰,也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庙里的神仙都沉默着,坐在庙里,一路望着山下,望着远方。
在这个小村子里,我居然想到了做村志,不仅做了,还有三本,村志,族谱,武平寺。三本书展现了该村的历史沿革和变迁,追溯了祖先的美德,梳理了该村所有姓氏的脉络,记录了今人的勤谏,数百万字,真实而真挚。村志中有这样一个细节:早先,引水进村后,修建了饮水池。当时正好赶上国家平整土地,村民们就用祖先的墓碑做石材。如果先辈们知道后代可以在家里喝水,他们不会介意这样做,但他们会很乐意为后代做出一些贡献。然而,村里的长辈们仍然对此感到害怕和痴迷。几十年后,他们仍然在村志中劝告后人,如果居住地发生变化或者水池重建,必须找到祖先的墓碑,重新建立祭祀。他的话精辟动人!
几百年前,我们的祖先绝不会想到,他们的后代有一天会离开这个村子,进入县城、省城、京城,如水浒中的天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遍及全国乃至全世界。他们没有跟随祖先的脚步去逃亡和乞讨食物,而是怀着远大的抱负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有的人考上了全国最高学府清华、北大。在这几百年里,只诞生了一个书生山村,可谓飞出了金凤凰;有的人成了中央部委的公务员,带着农村的淳朴参与国家治理;有人进了国企、央企,为国家的一带一路战略版图添砖加瓦;有人在异乡打拼出了一片天地,事业蒸蒸日上...有些人留在了村子里。他们在长满杂草和荆棘的山坡上种植核桃树和胡椒树。那些让先辈望洋兴叹的荒山,如今却成了金银财宝的宝库。只要有空,村里的人都愿意在山里走一走,转一转,让身心融入山川,心灵得到放松。唯一遗憾的是,学校明亮的教学楼来得太晚了。因为人出去了,学生减少了,没赶上那个孩子吵闹,书声大的时代,只能三三两两的陪着学生。微信群里的朋友经常聊家乡的点点滴滴,除了童年的回忆,还有现在的每一个细节和变化。历经沧桑与悲观,故乡依然是最宜居的精神家园。外地的伙伴会幻想自己老了就回归了根本,地方口音不改,在这里还是少年!
据记载,第一批祖先是在明朝万历年间,即1573年来到马家山的。这是一个熟悉的副本。每当电视上响起国窖1573“446年历史你可以品味”的声音,我都能想到这也是我村的历史年。446年,多少代人披荆斩棘,开辟道路,把马迹山变成了马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