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弩和中国弩的发展历史
欧洲使用弩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世纪,但早期的材料极其零碎和晦涩。大约从10世纪开始,弩逐渐在欧洲流行起来。
许多西方学者认为,欧洲使用的弩是受来自中国的影响的结果,中国的弩向西方的传播可能有两个独立的过程:第一次发生在古典时代晚期,未能在西方世界普及,只留下一些模糊的痕迹;第二次发生在公元9-10年,导致了10世纪后弩在欧洲的流行。
中国的弩第二次西传,很可能是通过阿拉伯人的中介。爱写拜占庭公主安娜·科穆宁娜(安娜?Comnena,1083-1148)曾经这样描述弩:tzaggra是蛮族的弓,希腊人至今还不明白。不是那种左手握弦右手拉的弓。必须用支架(指弩臂)拉紧。射手俯身用脚踩在弓上,同时用双臂的全部力量拉动弓弦。
在弩的中央,有一个半圆形的凹槽,其长度相当于一支箭。抛射体又短又粗,放在槽里,通过释放弓弦推出去。它们可以穿透最坚固的金属装甲,有时会撞到石墙或其他类似的障碍物,它们完全被嵌入。总之,弓弦是一种邪恶而凶猛的乐器,它把人击倒在地,以至于人们甚至不知道是什么击中了他们。
西方人对弩的恐惧持续了很长时间。在1139年的第二次拉特兰公会大会上,教皇英诺森二世甚至宣布十字弓是被诅咒的东西,并禁止它在基督徒之间的战争中使用。然而,弩在欧洲仍然不可阻挡地流行:弩不仅被克罗地亚人用来对付异教徒,也越来越多地用于欧洲人(基督徒)之间的战争。
当然,欧洲人很快就发现了这种武器在狩猎中的妙用,以至于火器发展以后,仍然经常使用弩打猎。但欧洲人并没有完全照搬中国的,而是对弩进行了独特的改造。将中世纪晚期的欧洲弩与中国的弩进行比较,我们可以看到三个主要区别:
首先,欧洲的弩采用了与中国弩不同的扳机结构(弩机)。它主要由一根圆柱形的滚动弓弦、一根弯曲的舵杆和一根与舵杆相连的弹簧组成。按下舵柄,弩前端的尖喙与弓弦的卡口分离,弓弦滚动,使弓弦松开。这种装置的灵敏度比我国汉代的青铜弩机要低,所以很难扣,容易造成弩臂抖动,影响射击精度。
为什么欧洲人抛弃了成熟高效的中国青铜弩机,创造了这种并不特别突出的新装置?
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也许中世纪中后期的欧洲人根本看不到像中国汉代的青铜弩机,因为当时的手持弩在中国也有一定程度的退化,其突出表现就是古代青铜弩机的失传。正是因为一次偶然的地下发掘,北宋沈括看到了古代的青铜弩机。
所以,公元9-10世纪传入欧洲的弩很可能没有汉代的青铜弩机,所以也难怪欧洲人创造了不同的触发机制。
其次,欧洲人在14世纪开始用钢板制作弩,这是他们对弩发展的最大贡献。李约瑟博士一直很纳闷,中国中世纪的冶铁炼钢技术远远领先于欧洲,但中国人不知道为什么从来不用钢做弓。
大概是中国的复合弓技术高超发达,使用复合弓的传统太过深厚,反过来又限制了人们的思维,没有考虑除了茎、角、筋、胶、丝、漆(“六料”)之外还需要什么材料或者可以用什么材料来制作弓。一个传统只要成为传统,总是同时限制各种非传统方向的发展。
第三,14世纪后期以后,欧洲人引进了多种机械装置来解决弩张的问题,从而大大提高了弩张的效率。早期羊脚拉杆用的比较多;15世纪重型钢弩普及时,曲柄绕线机和滑轮组被广泛使用。在15世纪后期,后者被齿轮齿条装置所取代。
欧洲人使用机械弩也与文艺复兴有关。这一伟大的启蒙运动引起了欧洲人对科学技术的浓厚兴趣,实验发明之风蔚然成风。机械是人们最热衷的领域之一。文艺复兴以来欧洲钟表业的发展和繁荣,最近中国出现的被许多人视为“神奇技能”的各种奇妙的手表和玩具,以及艺术家莱昂纳多·达芬奇惊人的发明创意都是很好的例子。
在这种氛围下,欧洲人自然把难以拉伸的弩作为自己机械天赋的对象,于是出现了多种辅助弩拉伸装置和机械弩拉伸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