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1688英国光荣革命

新的历史发展重心

从1640开始,历史的发展几经波折,从1688到1689达到了新的重心。

1640革命开始后,经过两次内战,革命发展呈上升趋势,直至1649年英格兰共和国成立。然而,以克伦威尔为首的资产阶级和贵族夺取政权后,转而打压以平等者和掘金者为代表的中下层民主力量,从而破坏了共和国赖以建立的社会基础。这时,上层统治集团把希望寄托在克伦威尔个人身上。65438-0653年护国公建立军事独裁制度后,行政权、立法权、军权都集中在护国公手中。然而,他的高级军官和议会中少数野心勃勃的分子正在争权夺利,疏远德国。1658年克伦威尔去世,唯一的权力聚集点崩溃,整个政治结构分崩离析。“破鸡巴”——理查德·克伦威尔继任护国公,护国公只出现在历史舞台上,第二年春天就从政坛消失了。蒙克率军进入伦敦时,还是群龙无首,一片混乱。很多人认为只有复辟帝制才是唯一的出路。

英国各界人士曾希望斯图亚特王朝的复辟能恢复各派政治力量的团结,缓和对立宗教派别之间的紧张关系,从而克服政治、经济和社会的混乱局面。然而,查理二世登基后不久,人们发现他们的希望破灭了。

1660的复辟,并不能恢复1640革命开始前的一切旧事物、旧形态,历史的车轮并没有掉头回到原位。有些人认为是时候从过去的错误中清醒过来,找到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了。其实这是不可能的。20年来,各方面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可能恢复原状。不要说中下层,就连革命时期受益的资产阶级和贵族也不会心甘情愿地放弃既得权利。就连查理二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布雷达宣言》中20年来发生的一些事实,以及复辟初期颁布的一些法令。他的主要大臣如克拉林·敦等人也认为必须实行温和的政策,不能大刀阔斧地改变现状。①

另一方面,从1649开始,历史逆流开始出现。到1653年克伦威尔护国公制的确立,这股逆流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阶段。实质上为日后王朝复辟做了铺垫。到1660年王朝复辟,反动的历史逆流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汹涌澎湃,表现出一种历史发展的惯性力。一旦保皇党掌权,他们愿意放手吗?一段时间后,以查理二世为首的上层统治集团一站稳脚跟,就立即采取各种措施试图恢复不受议会约束的君主专制。与此相适应,他们尽力加强天主教的力量,并采取措施将军事力量置于国王的控制之下。

贯穿复辟时期的28年历史,主要围绕着两个斗争焦点:一是试图推行君主专制的势力与维护议会权利的势力之间的斗争。国王试图将军事力量(先是民兵,然后是新成立的正规军)纳入自己的控制之下,也属于这场斗争。其次,国王试图通过各种手段恢复和加强天主教,而圣公会和其他新教徒反对这种企图。

围绕这两个焦点的斗争,迟早必然会以某种方式得到解决。在当时英国的政治和社会力量结构下,无论是谁主张君主专制还是议会主权,都不可能取得决定性的利益。至于解决矛盾的办法,不可能是暴力革命,因为经过20年的革命起义、军事独裁等风风雨雨,到了60、80年代,中下层还没有自己的组织,贵族和资产阶级也深恐暴力流血。蒙茅斯起义和1685、1688事件的发生,暴露了起义力量分散、弱小,缺乏广泛的社会支持。

因此,在当时的英国,通过妥协而非暴力来解决上述基本矛盾是唯一可能的途径。1688的“光荣革命”本质上走的就是这样一条路。自1640年革命爆发以来,几经波折,终于在“光荣革命”中找到了新的重心。后来的英国历史以这个重心为新起点,以缓慢渐进的方式发展。

英国君主立宪制的世界历史意义

1688年“光荣革命”后在英国建立的议会权力超越了君主立宪制和君主两党制,不仅对英国未来的历史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也对许多欧美国家的政治产生了重要影响。在17世纪的西欧和世界其他地区,绝对君主制是一种常见的政府形式。法国、西班牙、奥地利和西欧的丹麦、瑞典、德国的一些公国都建立了中央集权的君主制。这些国家的主导政治思想是神权。至于东欧的俄罗斯,东方的中国,等级森严,绝对的君主专制更强。1688年后,英国的政治制度和由此产生的政治思想沉重打击了欧洲的君主专制和神权、君主全能、臣民无条件服从的思想,同时也给一些民主进步的思想家以极大的鼓舞,如18世纪法国启蒙思想家孟德斯鸠、伏尔泰等。虽然没有对东欧、俄国、东方中国等国家产生直接影响,但当这些国家的改革运动兴起时,英国的“巴尔门”(议会)和“民共治”(君主立宪)成为激励他们抗争的现实源泉和模式。19年底,中国的改革派在为改革而奋斗的时候,经常会引用英国的民主政治制度作为范本。

论“光荣革命”的史学

自18世纪以来,历史上对1688“光荣革命”的评价,长期被辉格党历史学家哈拉姆、麦考莱以及后来的屈等人的观点所主导。在这群辉格党历史学家看来,1688的“光荣革命”奠定了日后民主议会制政府和宗教自由的基础,标志着斯图亚特建立君主专制制度计划的终结。后来,议会的宪法地位上升,国王专横暴虐的权力受到遏制,处于议会的监督之下。英国的两大政党也起源于此时。两党在政治上既相互斗争又相互制约,使政局在一定程度上得以平衡;两个相互矛盾、相互制约的因素包含在一个统一体中,既避免了僵化、停滞、无生气的统一的弊端,又避免了破坏性冲突和内战的危险。(2)麦考利代表作《英国史》出自1688。本书开篇作者就指出,英国无疑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国家,英国之所以伟大,在于1688的革命。“我们能给予1688革命的最高褒奖是,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革命。自从聪明爱国的英国人试图反抗当权政府以来,已经过了几代人了。在所有诚实和有思想的头脑中,随着经验的积累,有一个日益增长的信念,即影响宪法所需的每一项改进都可以在宪法本身内部找到。”①麦考利在政治上是辉格党人,他赞扬了辉格党人在英国政治中的作用,并为自己是辉格党人而自豪。他从辉格党的角度解释历史是很自然的。

辉格党人的观点对后世的历史思想影响很大。20世纪初,麦考莱的侄子、著名历史学家瞿在其专著《1688-1689的英国革命》中,特别强调了威廉·范·奥伦治入侵英国的重要性。似乎“欧洲所有的新教民族都团结起来帮助拯救英国。”③在屈之后,一些相关著作的基本观点与上述著作相似。④

辉格党的思想在17年底的约翰·洛克著作中得到了深入发展,但洛克的著作最初出版时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直到后来才产生越来越大的影响。

与辉格党人的想法相反,这是托利党人的想法。托利党人的思想在18世纪后期著名的实证主义思想家休谟的著作中得到了充分的阐述。虽然休谟声称自己只是一个历史哲学家,不属于任何政治派别,但由于他对国王查理一世和斯特拉特福德的明显同情,以及对革命事件和人物的憎恶,后人自然把他当成了一个保守党历史学家。休谟《从凯撒入侵到1688年革命的英国史》一书的中心思想是:没有权威,自由就不能存在;建立政府的目的不是提供自由,而是提供正义;对当权政府的反抗是不可原谅的。②

温斯顿·丘吉尔,著名的托利党-保守党,是1688年投靠威廉的马波罗的后裔。他在《马波罗传》和《英语国家史》中,赞扬了1688年英国贵族和乡绅投靠威廉,认为“英国贵族和圣公会牧师从未像1688年那样受到如此严峻的考验,并为自己的国家做出如此卓越的贡献。”③

“光荣革命”事件也引起了英国以外的历史学家的广泛关注。19世纪中叶,法国著名的政治家、历史学家乔治在1848革命后经历了一次历史观的急剧转变。原来他在1826出版的《英国革命史》1640中,曾用阶级斗争的观点分析过革命的发展过程,歌颂过革命时期资产阶级和中下层阶级的革命行动。但在1848之后,他谴责革命的暴力和流血,将1688的“光荣革命”与1640的革命相提并论,认为“光荣革命”并没有流血牺牲,而是达到了革命的目的,因此比1640的革命优越得多。1850年,基佐为《1640年英国革命史》撰写的序言以单行本的形式出版。题目是《英国革命为什么会成功?关于英国革命历史的讨论。在这本小册子中,基佐将英国革命与法国革命相提并论,认为英国革命之所以取得巨大成就,是因为它是在宗教精神下进行的,没有脱离过去的传统。另一个原因是,英国革命是作为一股保守势力而非破坏性力量出现的。1688“光荣革命”后,在君主立宪制下的英国,“内政、维护和平、财政、殖民、商业、议会制度的发展、议会斗争成为政府和舆论最关心的事情。”①因此,在乔治一世和乔治二世之后,英国的君主立宪制长期稳定发展。基佐的论点受到了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批评。

二战前后,西方尤其是苏联的历史著作转而反对辉格党人的观点。在1640-1653世纪英国革命史的研究中,1653年克伦威尔护国公制度的建立被视为革命的终结,1653被视为革命的终结。同时在评价中强调了40年代至50年代初革命时期的进步作用,将1688的“光荣革命”视为微不足道的“政变”。

最近20年左右,西方历史学家的研究方向又发生了变化。一方面,它重视复辟时期,这是英国历史发展的一个重要阶段,无论是政治上还是经济上。②在此期间,出版了大量相关的专门著作。另一方面,学者们提出了许多不同于以往著作的观点,甚至出现了一些文章,从否定整个“光荣革命”的性质,到对个别事件和个人的对立评价。如果有人认为所谓的“光荣革命”不仅不“光荣”,而且是英国的耻辱。詹姆斯二世国王不仅懦弱可耻,而且当外国人入侵时,大多数英国贵族和中产阶级背叛了他们的国王和国家。有人说1688的“光荣革命”是“发生在奇怪年代的奇怪事件”。①

在我国,自解放以来,在有关17世纪英国革命的著作中,按照当时苏联学者的观点,重点是研究1640-1653的“革命时代”,只提到革命时期的结束。特别是在评价这段历史时,与65438+1940年代的积极因素对立。这是我国解放以来长期存在的崇尚暴力、贬低改良、渐进主义的左倾思想的一种表现。近年来,这种左倾在相关的历史著作中得到了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