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移民与古代日本

浙江王勇教授在《吴越移民与古代日本》一书中,对古代日本和吴越的移民问题作了如下论述:

日本人的起源

1,混血

关于弥生人的起源,从明治时代开始就争论了一百多年。代表观点有“土著人种论”、“外来移民论”、“混血论”。

持“土著人种”论者,如考古学家长谷部和尚认为,纹绳人适应了生活条件的变化,成为弥生人,进而发展为古代盗墓人,直至现代日本人。有人持“移民”说是南岛人,有人主张是朝鲜人,有人主张“北方人就该来中国”,还有人坚持“吴越移民”说。

叶青贤治可能是“混血人种理论”的发起人。他认为弥生是绳纹人和移民的混合体。隈原和弘对弥生人的混血儿比率做了独特的计算。他把身高的变化看作是遗传因素的定量表达。京邦人实测混血儿率为1至1.25,三晋人实测混血儿率为1至0.8,表明这是第一代混血儿。

“混血儿”理论目前已被学术界普遍接受。问题是这些被称为“不速之客”的移民到底有多大。根据秀山山下做的一个统计,日本除北海道以外的人口在绳纹晚期为1.66万1.000,弥生时期增加到601.500,相差近4倍。

除了生活条件的改善和人口增长的推动,大量外来人口的增加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如果栗原的混血儿比率计算正确的话,移民数量与绳纹人接近一比一。分散在世界各地的移民不可能达到几万人,一定有来自某个地方的移民群体。

2.它从哪里来的?

那些明显比纹绳子的人高的移民来自哪里?中外学者对此问题提出了各种观点。以下是一些主要论点和一些简要评论。

直接穿越朝鲜半岛。上田正明指出,日本历史上有四次移民潮:公元前200年左右的第一波,5世纪左右的第二波,5世纪和6世纪之交的第三波,7世纪下半叶的第四波。他认为第一波移民来自朝鲜半岛。根据朝鲜黎安古墓(4-7世纪)出土的63具人骨的平均身高(男性65,438+062.9厘米,女性65,438+050.3厘米),莎莎哈拉进一步将这些移民定义为来自朝鲜半岛南部。

上述观点主要基于两地文化的相似性,但并不能说明人口东迁的必然性。其实弥生人移居半岛的现象也是存在的。比如《三国志》(舒威陈革传)说日本人从陈革买铁,后来的隋书(东夷传)说百济人和日本人、中国人生活在一起。所以九州北部和韩国南部的文化相似性不足以证明给予和接受的关系,也可能是两地同时传播某种文化造成的。

对于北亚人种的间接杂交。根据地理学家铃木秀夫的说法,大约在3500年前(绳纹晚期中期),东亚地区气温逐渐下降,即出现了寒潮现象,引发了人口迁徙。经过计算,坂口获得了更为准确的数据:第一次冷期是在3200年至2400年前,此后300年间气温曾一度变暖,第二次冷期出现在2000年之前。基于这些气候变化的数据,坂原和弘博士得出结论:在第一次寒冷期,北亚各民族开始向温暖的南方迁移,在第二次寒冷期,南迁速度加快,两次南迁时间与弥生时代重合,证明弥生移民是经由半岛从北亚来的。

虽然将公元前3世纪前后大陆移民向东方迁移的原因归结为气候变化是合理的,但上述解释最大的遗憾是没有同时考虑到这一时期东亚的社会变迁,将移民主体划分为北亚人种,这与考古发现和文献记载并不一致。

江南农民直接过河。16年底,葡萄牙驻日本传教士罗德里格斯在《日本教会史》中写道:“日本最早的移民来自浙江,日本国王就是他们的后代。”依据是什么,作者没有表达。本世纪中叶,安藤裕太郎从水稻传播的角度指出,水稻分别起源于印度和中国南方;江南人把稻作农业传播到九州北部和朝鲜南部;日本和韩国的水稻种植几乎是同时开始的,两者没有什么区别。

国内学者在寻找“稻作之路”时,倾向于认为吴越移民是稻作农业的传播者。安志敏从稻作农业、干栏建筑、耳饰和漆器、陶器和印花陶器、吉野家遗迹、洋流和交通等方面详细论证了弥生文化与江南的关系。

3.东海的海外越南

《三国志》(舒威《日本国传》)中说“日本万物,与渤耳、朱雅同”,其地理位置是“会稽之东,东治之中”,还详细记载了日本的风俗:“男人无论大小,都是有文身的鲸鱼。.....夏后少康之子被封在会稽,头发上纹有花纹,以避恶龙之害;如今的日本水民捉蚌好累,文身也厌恶大鱼水鸟,略加修饰。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文身,是左是右,是大是小,有等级之分。”

这段话的意思是说,日本人的文身习俗、渔业经济、土产、地理方位,都与以惠姬为中心的越南人分布圈密切相关。这种多元的相似性应该与越南人的海上移民有关。

公元前333年,越国被、熊尚所灭,“诸侯国争位,或为王,或为王,立于海,拜楚”,从此越国散为百家。随着秦与六国的融合,中国的统一,江南地区的人们纷纷迁徙避乱,乘船东移的也不在少数。

《越绝书》可分为“内岳”和“外岳”,“外岳”又称为“东海外岳”。《史记》(秦始皇本纪)说:“犯移民天下之罪者,流放海南,以备渡东海。”秦国虽然灭了六国,但越是在东海之外不肯接受,形成庞大的舰队,或在海上游弋,或在境外避难,对秦朝构成威胁。

由于秦朝采取了严密的防御措施,漂流在东海的外族没有希望恢复自己的国家,于是纷纷出海另寻活路。董楚平说,他们是“越南人中最善于驾驭海浪的,是传播越南文化的先驱”。陈巧仪认为,“内越”是指迁入会稽、四明山的一支;“东海之外”是指从现在的嵇绍平原越过海洋的一支,其中一部分很可能到达“台湾省、琉球、日本南部、印度支那等地”。

《三国志》(舒威日本列传)说日本人“文身”,后汉书(东夷列传)说陈琪是“因国近日而文身”,马汉是“因国南近日而文身”。“在脸上纹身”是越地的古老习俗。刘向对朔源(使臣)说,越人“剪去头发和文身,都是烂掉的,好让如龙者避水神。”说明风格是龙和蛇的形状。

在交通工具不发达的古代,海路远比陆路快捷。试想一下,乘海流或风力航行,从长江以南穿越东海只需几周甚至更短的时间,但往往需要几代人的不懈努力才能通过朝鲜到达日本,因为他们的第一目的地不一定是日本。他们一旦在朝鲜找到合适的地方,就定居下来,并在后续移民的压力下逐渐东移,直到最后渡海到达日本。

根据以上分析可以推断,公元前3世纪前后大规模东渡的移民群体,很可能就是长江以南的“渡东海”。他们拒绝服从秦朝的统治,拥有强大的舰队,不仅有避免混乱和迁徙的动力,而且有渡海的能力。他们给日本带来了捕鱼农耕技术、青铜武器和航海知识,这是弥生文化的精髓。

4、泰伯之后

吴越生活在江南,自古以来一直处于战争状态。公元前473年,越王勾践打败了吴王夫差。《资治通鉴》云:“今本再赴后,盖吾死,其枝下海为日。”说明吴人在亡国后分散,其中一部分人渡海东移,在越南人之前到达日本。

日本人自称是吴太伯的后裔,最早见于于谦的《魏略》,唐宋时期的《汉源》、《通典》、《梁书》、《北史》、《晋书》、《太平玉兰》等多部史书都有收录。句吴,源于泰伯,位于长江下游,都城在吴中(今江苏苏州)。春秋末期,吴国国力强盛。先是打败了邻国楚国,再打败了宿敌越国,依靠军事力量在北方争霸,在中原与晋国抗衡。公元前473年,越王勾践奋勇入侵吴国,吴遂死于夫差。

“泰伯后裔论”关系到日本民族的起源,因此引起了学术界的关注,也出现了激烈的争论。其中,琦琦发表了《再论吴太伯苗族》,主张从周边民族的华牧心理出发,探讨汉祖传说的成因,采取更客观公正的态度。摘要如下:

(1)周边民族期盼汉民族创造的灿烂文明,从物到人都有尊重汉人的心理。

(2)东亚各民族招募汉人移民,吸收中华文明,源远流长。

(3)对于东亚民族来说,以汉民族的神和圣贤为祖先,在国际外交上是极为有利的。

(4)在日本古代部落中,类似的祖先传说自古就有。据《文怡》中对建前风土情况的记载,易图郡主人的50字手迹向仲哀天皇自称“庐山后裔,朝鲜国义,天降日*”。一个与吴国交往密切的部落自称为太伯后裔,也就不足为奇了。

戚发轫的论文,经过仔细考证,论述了公元3世纪的日本各部落,出于对内巩固王权,对外提高威望的需要,将祖线挂在圣人太伯身上,从而肯定了中国史书中所载的“日本自称论”。这个结论应该说是公正的,基本解决了案子。

我们认为,汉人的祖先论可以分为三种类型:第一种源于中原各民族的竞争,第二种源于各民族的依附,第三种源于汉人的迁徙。

先看第一种。按照“华夷”的标准,汉民族是唯一进入中原的民族,所以需要通过与中原周边民族的竞争来证明与汉民族的渊源关系。比如春秋时期,义帝号称“五霸”,逐鹿中原。各个国家都自称出自汉支,以示正统:越服少康,武称太伯后,越服周太公,越服,越服黄帝子孙颛顼。

第二种略有不同。虽然有些民族无意逐鹿中原,但通过与汉族在血统上联姻,确认与中国的血缘关系,有助于对内巩固统治,对外提高国际地位。高丽连王要求北魏“守国讳”,世祖“嘱夏帝守名讳于国”(《北魏书》)。又如《朝鲜简史》中的高句丽:“文作友、朱孟思自称高辛后,国名为高句丽,因其姓。”这种人为编造的“准血缘”系统图,把汉族的概念延伸到了周边民族,类似于古代东亚的追封系统。

第三种与汉人迁徙密切相关,是中华文化向周边传播的重要途径。汉人虽然迁居异乡,在空间上与中国分离,但文化传承不会中断。他们在邻居中播种文明,当土著民族逐渐汉化时,移民的祖先或自己就被当作祖先。比如邵康的私生子,夏后被封在会稽,越王勾践视其为祖宗;楚王朝灭亡后,其分支四散,迁于福建、越南的分支以勾践为祖。随着汉族的移民和汉文化的传播,周边民族逐渐被纳入汉族的准血缘谱系。

在上述三种类型中,“太伯后裔论”属于第三种,由穿越日本的吴人主张。据《子同治鉴》记载,《魏略》中自称“后太伯”的日本人,应该是得到了出海做日本人的吴人的支持。这种说法在很多中国史书上都有记载,其来源也不是一些零星的个人传闻,而应该是来自某个部落的祖先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