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简史》是不好的历史著作?
《人类简史》顾名思义,极其精炼,一般人以正常阅读速度三天就能看完。赫拉里通过这本书向我们介绍了一种生物(智人)的进化史及其三次大跃进式的变革,即认知革命、农业革命和科学革命。此外,还指出文明的本质是人类在不断虚构的故事中达到的* * *想象。这本书的语言简单而深刻,隐藏在背后的是作者精心构建的极其强大的逻辑网络。
事实上,中国有很多历史类畅销书——《万历十五年》增强了故事性而又不失历史学术性,从而打开了历史作品成为畅销书的大门;《明朝那些事》把这种技巧发挥到了极致。我曾经天真的以为,以后很难有人超越。最多是以同样的模式讲述不同的故事。没想到Herari只用了几年就轻松超越了。赫拉利的“野心”并不局限于小历史、大历史的范畴,而是以“物种史观”对人类进化进行科学系统的解构。这不同于钱穆对历史的“温暖与尊重”,赫拉利对人类进化史的报道是“冷漠与漠视”。由此,他找到了通往历史深处的新路径。
如果用现在流行的互联网创业模式来解释这个问题,国内历史类书籍的畅销可以认为是一种渐进式的创新,即改变传统历史叙事的组织结构,将通俗的表达方式融入严谨的学术研究中。而《人类简史》展示的宏大逻辑网络,是一种“观念创新”,是从0到1的颠覆性创新。这一逻辑框架拓展了史学的边界,在一定程度上重新定义了史学研究。
历史学家一直在倡导跨学科研究,但很少有人像赫拉里一样,把历史研究升华为科学研究,用科技和互联网的思维方式和方式探讨历史问题。众所周知,科学研究的主要挑战之一是在不降低其信息价值的情况下,将科学领域的具体概念转化为易于理解的术语。这是一项极其艰巨的任务,因为科学概念通常基于大量的研究和学术辩论。而赫拉里却悠闲地行走在众多学科之间,用朴实无华的文字解释了整个人类社会的来龙去脉,在全面考察的基础上科学地预言了人类的未来。
胡拉利首先跳出了“人类中心主义”,巧妙地以“去中心化”的方式进行建构,从人类不是地球舞台中心的前提出发进行铺垫。这种逻辑抛下历史的包袱,以造物主(卫星)的视角看待地球,认为人类只是地球上众多物种中的一种,与其他生物处于同一地平线上。“其实不是我们驯化了小麦,而是小麦驯化了我们。”这种反常识的观点将人类进化史呈现给读者的是地球上一种普通生物的进化过程。在这种预设基调下阅读,我常常觉得阅读的过程就像是在看有故事的《动物世界》这个节目,只不过这次主角不是在非洲草原上奔跑的狮子,而是我们自己。系列人物的故事呈现出强烈的画面感,以一帧一帧的演示和立体的呈现,展现了人类从古到今的历程。矛盾的是,即使读者对书中呈现的酸甜苦辣没有强烈的感受,却能真切地感受到人类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历史的尘埃。
在解剖人类进化史的过程中,作者凭借其强大的逻辑结构,摒弃了传统历史学者的实证主义。他在讲故事时,大胆地用“偶然性”和“未知论”来串起人类的进化,把目光投向整个人类的幸福和痛苦,把幸福和快乐作为历史标准引入,既填补了以往历史著述的空白,又增添了时代感。再加上这种大胆的结构可以自圆其说,这种独特的书写历史的方式令人耳目一新。
在本书的结论部分,赫拉利还揭示了他作为一名学者的终极人文关怀。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忘记打开思路。他在思考人类整体发展的同时,也表达了对后技术时代人类未来和生活的担忧。他认为“技术奇点的到来,只能带来人类本质乃至‘人’的定义的根本改变,只能是智人历史的最终帷幕。”赫拉利说,我们可能是最后一代“智人”,人类最终会走向编程和数据。就像美剧《西部世界》引发的思考,如果有一天机器人开始觉醒,有了“意识”,那么人类和机器人应该做出怎样的选择?
一部好的历史作品,是建立在通俗性和学术性之间的平衡和定位上的,很难选择。刘晓萌教授曾在课堂上讨论“新清史”的概念时说:“抛开“新清史”的概念是否正确不谈,其实我们更应该关注的是思维方式和写作方式。”不过,赫拉里在这方面是内行。《人类简史》构思流畅,表达性强,引人入胜,以轻松愉悦的风格为读者梳理了人类发展的脉络,促使其成为一部适合各个年龄段、不同知识水平的人阅读的书籍。
虽然这本书不可避免地存在一些不足,但这并不影响它成为一部优秀的历史著作。我们在品味他的人文知识的同时,不妨以开放的阅读心态,去欣赏构成这本书的庞大逻辑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