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儿女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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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米格-15飞机能携带多少炮弹上战场抗美援朝？

苏联教官给的答案是200发。这也是标准答案。

但在志愿飞行员眼里，有201轮，多出来的一轮是他和他的飞机。他们说，如果党和人民需要，他和他的飞机将是201，是向敌人发射的最后一发炮弹。

近日，一个与此相关的微博话题登上热搜榜，再次将人们的视线拉向当年那片血雨腥风的天空，去看看硝烟中志愿军空军的无畏与勇气。

来源/微博热搜截图

不一定要惊艳到一下子就能听出来。

1950 10年6月，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参战。苦于没有制空权，20天内将近一半的汽车被炸毁，后勤部队和物资运输始终处在美军轰炸的阴影下。彭大发脾气，要求空军派飞机支援他，夺取制空权。

美国空军的飞机。来源/纪录片《英雄儿女》截图

彭总的愤怒是可以理解的，也是合理的，这有点让人不知所措。此时人民空军成立不到一年，所有的编制是2个战斗机航空兵师，1轰炸机群，1攻击机群，大部分是内战时期缴获的美日老机型。飞行员数量也不足。技术上来说，大部分都是飞越活塞飞机。像米格-15这样的喷气式飞机平均飞行时间不到20小时。他们的对手，数以千计的飞机和飞行员，都参加过二战，实战经验丰富。中国空军在飞机数量、飞行员数量和飞行技术上处于绝对劣势。一向没什么野心的毛泽东总统也感到无奈:“关公面前真是大刀阔斧。”

美国人很清楚这个事实。麦克阿瑟轻蔑地对杜鲁门说，中国没有空军。

事实上，在志愿军地面部队出动时，空军领导还专门召开会议，讨论协助陆军作战的问题。空军司令员刘亚楼认为，一方面，严峻的战局要求志愿军空军迅速上前线，边打边建，边打边练，在战斗中成长，而不是等到训练好了才行动；另一方面，空军力量有限，决定了不能零敲碎打地动用兵力，而应首先着眼于部队的训练。当达到一定数量时，至少可以出动100-150架飞机，然后适时使用，直接杀伤敌人，即“积蓄力量，选择时机，集中使用”。

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来源/纪录片《英雄儿女》截图

当他把这个想法报告给毛泽东时，毛主席指示他同意你们的意见，采取谨慎的态度。6月22日，1952，在和刘亚楼谈话时，他仍然强调第一战不要一鸣惊人——已经一鸣惊人了，没必要再一鸣惊人。这句话既体现了毛泽东一贯的边做边练的思想，也表明他深知中美空军实力的悬殊，对空军的参战成绩不抱过高期望。

然而，充满战斗激情的志愿飞行员并没有严格遵守这一政策，他们很快就迎来了与美军在空中的第一场战斗。

赢得首战

第一个被派往中朝边境的是空军4旅。这支部队最初驻扎在上海，是为解放沿海岛屿和台湾省岛而准备的，训练水平比较高。1950，10年底进入辽阳基地，随后接收苏联空军别洛夫师的装备，将旅改为师，下辖两个团的六个飞行大队，共60架米格-15飞机。

按照计划，空军第4师的飞行员，主要在苏联友军空军的指导和掩护下，轮流进行实战演习，从小战役开始，先了解如何打空战，再扩大规模。65438年2月4日，根据空军命令，空军第4师轮番进驻安东(今丹东)进行实战训练。战斗派遣是以两架飞机为单位，最多四架飞机。敌情不严重时，会和友军一起参加空战。每个飞行员可以参加少则2个空战，多则4个空战，一个旅在战后会被另一个旅取代。

据时任空军4师师长的方子一回忆，他去安东前，刘亚楼专门找他谈过。其中一个是在初始阶段，他只被赋予了出动双机或者四机的指挥权限。前四机没落地，后四机不准出动。在当时飞行员和飞机数量都非常有限的情况下，反复强调实在是无奈之举。

但是，对于青年志愿军空军飞行员来说，他们都是从部队选拔出来的优秀干部。虽然他们的飞行技术还不成熟，但他们的战斗意志和激情不输给任何对手。在友军身后看了几次，抑制不住战斗激情，提出离开友军掩护，自己单干。刘亚楼得知这一情况后，表示可以在敌少我多的有利条件下孤军奋战。

1951年1月21日，机会来了。上午9时，20架美军F-84战斗轰炸机闯入宣川轰炸铁路。正在轮换的第28旅在队长韩力的带领下，奉命出动8架飞机(其中2架因故未起飞，实际出动6架)配合苏军空军16飞机迎击。升空后，韩力绕到美机左侧，瞄准敌机长机开火，击伤敌机。

韩力和队友们。来源/纪录片《英雄儿女》截图

这是志愿军军用飞机首次与美军飞机在空中对峙。虽然只有1架敌机受伤，但对这些年轻的志愿军飞行员来说意义重大。正如空军在贺电中所说:这场战斗证明了青年志愿军空军能打仗、打胜仗。

解开空战谜团的志愿飞行员再接再厉。65438年10月29日下午，28旅8架飞机再次起飞迎敌。在接敌之前，营长韩力考虑到敌人的技术和作战经验都比我们强，两军相遇勇者胜。他打算先摆一个与敌人头部相撞的姿势，迫使敌人先躲起来，从而制造出攻击敌人的机会。在地面的指挥下，他们很快发现了敌机。韩力果断下达攻击命令:“抛副油箱，1中队攻击，2中队掩护。”然后带领舰队接近敌机。

正如他所料，敌机试图左转摆脱它。韩力向左转，跟随敌人的半径咬尾巴。他先瞄准了敌人的长机，但由于角度太大，正面量没有拉出来，就换成了敌人的三号机，在300米外开火。看到敌机拖着浓浓的黑烟，机头向下一冲，直直地掉在地上。“打掉一架飞机！打掉一个！”耳机里传来战友们的欢呼声。在这次战斗中，志愿军空军又一次取得了击落击伤1架敌机的战绩，而没有损失自己。

周恩来后来取笑刘亚楼说，志愿空军很早就投入了战斗。你的空军没有完全执行主席的命令。主席要求“要大出风头”，你却改成“不出风头也要大出风头”。

1951年7月，美国空军发动了旨在切断朝鲜北部交通线的“绞杀战”，并为此投入了1400多架作战飞机。此时，空军也改变了原来以旅为单位的实战化训练方式，开始以单一航空兵师投入战斗。一次性出动的战机数量比之前成几何级数增长。

放一首《米格走廊》

9月25日下午，1951，美军112战斗机和轰炸机混合编队入侵朝鲜新安郡。其主要轰炸目标是这一带青川河上的新安洲大桥。大桥是连接前方和后方的主要咽喉，几条铁路和公路在这里交汇，大量的军用物资、粮食和药品通过这里运往前方。

发现敌情后，第4航空师奉命起飞32架米格-15飞机，配合苏联空军对抗美机。其中，12团副团长李率领的16军用飞机，在新安专区上空突然与20余架敌机相遇。因为是遭遇战，中国军机来不及分辨兵力，一起上阵。

1旅大队长李永泰率先带领本队军机冲向左下方的8架F-84。敌机的另外8架F-86从左右后方赶来支援。李永泰迅速左转上升，不料被敌机击中。太多的僚机冲过来驱散美国飞机。5号陈恒和6号刘永新也冲过去掩护。刘永信与6架美机搏斗，击落其中1架。他被围困，壮烈牺牲。李永泰的飞机在中弹30余次、负伤56次、军械系统损坏无法发射的情况下安全返回基地。

李永泰来源/纪录片《英雄儿女》截图

之后，空3师接替空4师参加回合战斗。至此，大规模舰队作战逐渐成为常态。10月18日18时左右，美机9批184兵分两路，一路进攻永柔地区，一路进攻川江地区铁路。空军3师派出22架战斗机与苏联空军的88架飞机一起起飞。一队队长王海利用米格-15的垂直机动性，突然高高跃起冲下，打散了美机编队。他们抓住战斗机，一举击落了五架敌机。考虑到敌众我寡，王海趁敌败之机，果断下达返航命令，退出战场。在这场战斗中，他们以5:0获胜。他们大队荣立一等功，被誉为“王海大队”。

王海大队。来源/纪录片《英雄儿女》截图

每次战斗结束后，志愿军空军都会总结经验，研究敌人战术的变化。第一个击落美国军用飞机的韩力被他的同事批评为过于好斗和只顾自己。总结长僚机关系后，形成了蜂王战术。僚机就像蜂王，僚机就像工蜂，工蜂围着蜂王转，却无法挣脱。对于美军多变的战术，照例以四机小队为基本阵型，利用我方飞机的观察死角从背后偷袭；或依托海面，利用太阳和云层隐蔽潜伏，乘我方飞机出或返航时从侧面和背面进行拦截或偷袭，但又害怕与敌作战，缺乏勇气，研究了一路集中兵力与敌作战的特点；放开龙头，打尾巴；抓住高度优势，利用米格飞机的垂直机动突破敌线，捕捉目标，奇袭，隐蔽突然袭击等战术，在实战中总结出来，被证明行之有效。

在志愿军空军和友军的狙击下，美军的“绞杀战”频频碰壁。他们感叹道:“共军对铁路线的封锁所采取的反击活动开始对联合国军的行动产生负面影响。共军的战斗机和高射炮大大削弱了远东空军空中封锁交通线的能力。”后期随着“一带一带”模式的实施，中国空军两个航空兵师同时投入战斗，志愿军空军已经成为美军不可忽视的存在。他们发现“共产党飞行员每次遇到F-86总是主动出击，斗志旺盛”。美国远东空军轰炸机部队司令准将·费希尔将军写道:“我们空军的作战活动越来越困难...我们已经尽力使用所有的机智和战术上的变化，企图在活动中不吃亏，但我们感到越来越困难。”

此时朝鲜战场上空，美国空军虽然总体上仍占优势，但在部分地区已失去制空权。他们把朝鲜西北地区从南面的新安郡、西面的淅川、北面的拉古绍水电站和鸭绿江、东岸称为“米格走廊”，并承认“共军飞行员在晴川和鸭绿江之间的地区占据了几乎绝对的优势地位”，因此远东空军主动设法避免使其部队进入被称为米格走廊的地区。这说明至少在这个空域，志愿军空军和友军优势明显。

然而，美军并没有放弃。他们不断加大作战飞机的投入，企图夺回“米格走廊”。另一方面，志愿军空军在保护现有空域优势的基础上，逐渐将战线向南推进，空战更加激烈。

201外壳，发射

1952年夏天，美国空军的绞杀战彻底失败，他们将轰炸重点从交通转移到朝鲜北部的主要城镇和重要工业设施。志愿军空军及时改变战术，以攻代守。它几次出清川江和平壤与美军机队中的F-86飞机相遇，目的是阻止它掩护B-29轰炸机接近清川江以北地区。

被称为“空中堡垒”的B-29是一种四引擎轰炸机，不仅价格昂贵，而且一旦被击落，机上的10-12机组人员基本都会丧命。这样的伤亡往往给美国人更深的痛苦和刺激。没有护航，B-29自然不敢轻易在米格走廊撒野。也正因为如此，志愿军空军有时以我队远程突袭的方式深入平壤以南的南浦、沙里院等城镇，往往事半功倍。

然而，最激烈的战斗往往发生在米格走廊附近。

2月3日，1952，15，美军先派出24架F-86到鸭绿江口，王海带领12米格-15起飞。被1敌机击落后，美军逃往南方。王海和战友们刚回到食堂端起饭碗，战斗警报再次响起，美国空军出动了更大的机群，包括72架F-86和56架轰炸机，对平壤、永柔和清川江进行打击。王海等人放下工作，驾驶12战机，与友军一起拦截敌机。

王海。来源/纪录片《英雄儿女》截图

为出其不意，我军飞机一改以往从凤城爬升到航行的规则，采取沿航线爬升、保持无线电静默的直线航行方式，直奔战区。这样，航程缩短了，时间也增加了。等到敌机飞过时，他们已经占据了有利的攻击位置。

战斗中，王海和战友们使用蜂王战术，12战机始终保持在一个空域，互相掩护、支援。焦文婧，王海的僚机，机身中弹20余次，座舱盖被打坏，就拼命掩护机长，直到炮弹打完，他才摆脱敌人安全返回。中队长孙在飞机被撞起火的关键时刻驾驶“鹰”直撞敌机，壮烈牺牲。

孙卢生。来源/纪录片《英雄儿女》截图

与孙相似，1953年4月7日，韩德才在油料警示灯亮着准备登陆时，突然遭到敌人袭击。他看到长机被攻击，就把它开起来，盯着敌机开火。他用80多发炮弹击落了敌机，并活捉了美国飞行员。后来才知道，这个人是美军的“双王牌”飞行员。当他听说击落自己的韩德才20岁，飞行时长只有几十个小时，他既不相信，也不理解。韩德才回忆这件事时说:“我的任务是掩护长机。如果你玩长机，我会杀了我自己来杀你...总之，我决心自杀。”

美国军方对志愿军空军这种孤注一掷的打法极为不爽。一个被俘的美国飞行员曾对中国管理人员说:你们的飞行员一看到我们就迎面冲来。真是太神奇了！

他们不理解，因为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要在朝鲜半岛打这场仗。我们的飞行员能做到这一点，是因为他们心里清楚，他们是在为祖国和人民而战。

抗美援朝期间，志愿军空军共击落各类敌机330架，其中包括当时最先进的F-86飞机，211。从一开始不会打，到学会打；从打小仗到打大仗；从单机作战到多机联合作战；从白天在简单的天气条件下作战，到能够在复杂的天气和夜间条件下作战，年轻的志愿空军在美军这样强大的对手的训练下迅速成长。虽然技术还不熟练，战术水平还不够高，但是凭借着强大的战斗意志和不怕牺牲的战斗精神，他们还是让世界第一的美国空军吃了不少苦头。

中国人民志愿军空军。来源/纪录片《英雄儿女》截图

30多年后，已经是空军司令员的王海访美。时任美国空军副参谋长的迈克·皮特前来为王海打伞，并亲自为他开门。当周围的人都不明白这位平时自负傲慢的将军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行为时，他说:第一，他是一个大国的空军司令；第二，他是一名优秀的战斗机飞行员；第三，他很大方。归根结底，是中国军人展现的精神和力量赢得了他们的尊重。

参考资料:

1.祁德学:英雄鹰——中国人民志愿军空军简史，军史1995第1期；

2.严福柯:《稳定第一，因敌而变:抗美援朝战争中的志愿军空军》，澎湃:私人历史；

3.王海:天空之战——抗美援朝战争中一场难忘的战役，中国档案1997年8月；

4.当代中国系列编辑部:当代中国空军，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

结束

作者|西红柿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