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人过去是怎么画中国地图的?

中国和欧洲分别位于欧亚大陆的东西两端,中间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和起伏的山脉。一开始,他们并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后来,通过生活在欧亚大陆腹地的游牧民族的口口相传和间接贸易中的商品交换,欧洲得以对中国有了最初的了解,其中掺杂了许多神话传说。到15和16世纪,随着大航海时代的到来和传教士来华,欧洲对中国的认识逐渐清晰和深入。地图上,西方画的中国地图越来越准确。

学者们一致认为,近代早期欧洲中国地图绘制史上有三个里程碑:一是路易斯·若热·德·巴布达的《中国奥林匹克地区(Noua Descriptio)》;一本是《卫匡国新中国地图集》;一幅是让·巴普蒂斯特·布尔吉农·丹维尔根据清朝康熙朝的勘测结果绘制的中国地图。

巴布达的新中国地图

巴布达的新中国地图是西方历史上绘制的第一张单独的中国地图。在过去西方绘制的地图上,中国往往被绘制在亚洲或东亚的地图上,并没有作为一个独立的地理单元来绘制。该地图于1584年问世,首次被收入吕斯的《世界地图集》,在西方产生了巨大影响,成为中国人和西方人在此后70年绘制中国地图的标杆。巴布达地图在西方地图绘制史上无疑具有重要意义。因此,复旦大学的何教授说:“这是欧洲人绘制中国地图的基石。”

巴布达1584版新版中国地图及其信息。

正如我们所看到的,这是一张中国的水平地图,它的方位显示了上-西,下-东和左-南,右-北的趋势。中国被群山环绕,北面是长城,西面是群山。中国就是这样一个半封闭的环境。巴布达在地图上标出了明朝的两个北京十三省和一些州县。地名分两级,两个北京十三省市的地名用两种罗马字体表示。复杂的水系和鄱阳湖、洞庭湖、星苏海等湖泊也绘制在地图上。在这幅图中,中国西部画了一个名为“拉克斯”的湖泊,其实就是明代一些地图上的黄河源头——“星海”。很明显,巴布达参考的是当时明朝的资料。但是,巴布达的画中也有一些想象的内容,比如风马车。

Jodokus Hondius的1606版《中国地图》只是调整了方位,但大部分内容继承了巴布达地图。

巴布达从未到过中国,但他通过大航海时代以来中西交流中获得的直接信息绘制了中国地图,为西方人提供了准确而富有想象力的中国地理知识。这张融合了新旧知识的地图,反映了西方人对中国的认识从想象到现实的过渡,因此是西方绘制中国地图史上的标志性作品之一。直到70多年后,卫匡国的新版《中国地图集》出版,其在欧洲的影响力才趋于衰落。

约翰·斯毕德的1626版《中华王国地图》,斯毕德不仅继承了巴布达的地图,还丰富了地图上的内容,关于中国或东亚的一些风俗习惯的介绍也更多了。

卫匡国的新中国地图

意大利耶稣会传教士卫匡国受罗马教廷派遣到东亚传教,于1642年抵达澳门。在中国期间,他游历甚广,经历了明清鼎革。后来查阅了罗鸿先的《广图》等资料,结合个人的游历,出版了《中国新地图》。《新中国地图集》于1655年首次在荷兰阿姆斯特丹出版,是欧洲第一部中国地图集。这本地图集包括15幅中国省级地图、1幅中国通用地图和1幅日本地图。同时提供了中国城市、人口、风土人情等诸多方面的信息,堪称中国综合性地理著作。在中国的总地图上,东南沿海的轮廓非常准确,黄河的形状已经呈现出来。中国西北边境线外缘是一片带状沙漠,长城被视为北方边境线。虽然明清被冠上革命,但这幅图反映的是明朝疆域的轮廓。各省地图的轮廓接近现在,其题框中的装饰画也体现了所在省份的特点。比如北方的直隶描绘的是皇帝,而湖广省描绘的是在田间劳作的农民,每一个省图都配有广泛的描述,涉及到中国的沿革和建制、风土人情、气候条件、产品人口等等,全方位的向欧洲体系展示了中国。

和卫匡国一样,他也有一张中国的草图。

卫匡国拉丁文版《新中国地图》(1655)中的中华帝国新地图。

明代罗洪宪广图?普通地理地图,第一版。

在卫匡国的《中国新地图》中,“北直隶”和“湖广”地图的标题框中分别绘制了皇帝、皇后和在田里劳作的农夫的形象,反映了两地的特点,表明制图者对当时中国各省的情况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至此,中国的神秘面纱终于揭开,欧洲人发现,中国并不是凯尔·波洛笔下的花生乐园,而是一个与欧洲不同的文化世界。新版《中国地图集》体现了西方对中国深入观察的认识。一经出版,引起巨大反响,被翻译成多种文字。因此,卫匡国也被西方誉为西方的“中国地理学之父”。事实上,卫匡国的地图集一直是欧洲地理学界关于中国及其地理的权威参考书,直到法国人唐维尔出版了他的《中国地图》。

约翰内斯·房龙的《帝国新星描述》,1660版。

唐维尔的中国地图

唐纳是18世纪法国著名的制图家和地理学家,曾被任命为法国王室的首席地理学家。由于这种特殊的身份,唐纳接触到了法国传教士或世界各地商人寄回法国的各种资料,他利用这些资料绘制了世界各地的地图。其中,他利用清朝康熙年间法国耶稣会士在中国的实测数据,绘制了一幅精确度很高的中国地图。这些中国地图最早是在1735年杜赫德出版的《中华帝国全志》中作为书中插图出版的,后来以地图集的形式单独出版,命名为《中国新地图集》(Nouvel Atlas de la Chine in China)。

唐维尔1737版《中国新版地图集》中的中国总图。

与以前的中国地图相比,唐维尔的中国地图对中国内陆的了解要详细得多。自问世以来,它一直被视为西方有关中国及其邻近地区地理的标准信息源,直到19世纪才被其他更精确的地图所取代。根据测量数据,唐维尔的中国地图的精度与现代地图的精度非常接近。它是当时最先进的天文观测和三角测量技术的产物,是西方测绘走向现代科学的代表性成果。至此,中国以最准确的形式呈现在欧洲人面前。

欧洲人在16世纪观测天图,通过天文测量可以测出地球的经纬度。

17世纪欧洲的地图作坊。

纵观近代以来欧洲西方地图上描绘的中国,我们会发现,中西交流越深入,中国在西方绘制的地图就越清晰、越细致。西方对中国的认知从想象到科学理性,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巴布达、卫匡国和唐维尔的地图构成了这一过程中的三个重要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