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日本不承认侵华历史不仅是教科书,还有参拜靖国神社?

日本人为什么不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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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作家三岛由纪夫写了一篇文章叫《牡丹》。

小说

。小说的主人公是一个孤寡老人,年轻时参加过侵华战争。老人除了精心培育数百株牡丹花,似乎没有其他爱好。

后来人们才知道,老人对牡丹花的喜爱与他早年的战争经历有关。在老人的眼里,

每棵牡丹花都象征着当年被他杀死的一个美丽的中国姑娘。大面积的牡丹花是他屠杀的一群中国姑娘。这位老兵一点也不后悔当年的杀戮,反而把过去的暴行审美化了。他觉得这是他的骄傲和特权。

就是这样一个变态的杀手,在信奉军国主义的三岛由纪夫笔下,成了享受审美快感的艺术大师。纵观几千个民族,只有日本文化才有这种“化丑为美”、“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日本人有一种奇特的以自我为中心的历史观。对你好的无限夸大,对你不好的最小化。他们坚持用显微镜看别人的缺点,却固执地在自己的错误面前闭眼。

于是,作为战争的煽动者和执行者的日本人突然消失了。他们好像没去过异乡杀戮奴役平民。似乎他们从来没有给其他国家的人民带来过死亡和血泪。相反,他们只是广岛和长崎的受害者,他们死抱着自己是“受害者”的意识不放。

结果日本人作为侵略者消失了,只剩下日本人作为受害者;作为杀人的刽子手,日本兵消失了,只剩下种花的老人陶醉在美丽的牡丹中;创造了将强奸合法化、制度化的“慰安妇制度”的日本军国主义者消失了,只剩下天皇英明领导下的一个“经济大国”。和顽童一样,肆意破坏后也不承认自己做错了。

日军的暴行以虐杀和破坏为特征,这在古今中外的战争史上都是罕见的。1943年12月20日,美国记者爱泼斯坦在湖南常德目睹了日军的暴行。他在为《时代》杂志撰写的一篇报道中是这样描述的:“人们会问,日本农民在中国视粮食为珍宝,非常珍惜自己的劳动成果,但为什么他们不仅掠夺中国农民的大米,还在无法运输的粮食上拉屎?人们会问,是什么原因导致日本兵进入孤儿院后偷走孤儿的被褥,还不辞辛苦地从楼下院子里搬来大石头,砸烂一所职业学校的纺织机械?他们闯入学校,把墨水瓶摔在墙上。他们从中获得了什么乐趣?"

其实,大概除了日本人自己,没人能回答这些尖锐的问题。日本文化的一些“精华”恰恰渗透到了日本军人的这些不可思议的“快感”中。

另一方面,日本文化中有一种由来已久的“集体主义”,既可以放大个人的力量,也可以缩小个人的责任。那天在战争中杀人强奸的时候,我不仅没有愧疚,还因为自己的表现比别人好而感到骄傲。同时,由于是群体行为,既有“上级的命令”,又有“大家都一样”,形成了“不负责任的群体”,做坏事时没有负罪感,做了之后也没有责任感。

日本学者加藤周一在《日本社会与文化的基本特征》一书中分析道:“在十五年战争中,日本作为个体,没有一个人对战争负责,即人人都有过错。战争的责任由全体日本国民承担,而不是领导人。所谓“一亿总悔”,就是烟店老板娘和总理东条氏都要负责一亿。一亿分之一的责任其实等于零,也就是没有责任。每个人都有责任,这几乎相当于没有责任。”

日本国民是军国主义的受害者,但不可否认,日本国民也是军国主义的支持者。他们不是“无辜的人”和“无所事事的旁观者”。军国主义的土壤从何而来?如果全民族不被扩大生存空间的想法所激动,不被大和民族天生优越的幻觉所麻醉,军国主义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启动战争机器?

(2)

这不是简单的一句“我们被骗了”就能让人信服的。

在日本,大部分人,从甲级战犯到普通士兵,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是无辜的。同样是十恶不赦的战犯,德国的汉斯·弗兰克在纽伦堡行刑前说:“千年易过,德国之罪难消。”然而,日本东条英机在行刑前高喊:“天皇陛下万岁!”为什么会有这么根本的区别?

美国学者本尼迪克特在《菊花与刀》中谈到了罪感文化与耻感文化的区别。罪恶感文化依靠内心对罪恶感的反思来行善,耻感文化依靠外在的强制来行善。在以日本为代表的以羞耻为主要强制力的文化中,人们只对犯罪行为感到恼火。而且,只要不良行为不暴露在社会上,就没必要不安。他们认为忏悔和忏悔只能弄巧成拙。在羞耻文化中,没有忏悔的习惯,即使是对上帝。他们有祈求幸福的仪式,但没有祈求赎罪的仪式。

同样犯下了严重的战争罪行,德国人不仅反省自己,也同样反省人性。在基督教文化的背景下,欧美人不仅深刻忏悔,而且对人性有怀疑和责任。但日本人毫无悔意和伦理责任。日本的科技在世界上是数一数二的,但在精神上还是空洞单薄。

日本人几乎不可能承认错误。他们最擅长把责任推给别人。为什么日本人那么喜欢用「移魂法」?一方面,他们非常重视面子。本尼迪克特在《菊与刀》中辩称:“日本人非常在意别人对自己行为的看法,但当别人对自己的劣迹一无所知时,他们就会被邪恶所征服。“所以,他们宁愿用一百个错误来掩盖一个错误,也不愿意真诚地承认和改正。

这种独特的“耻感文化”结合武士道精神,将“不思悔改”推向了极致。日本武士道精神和日本武士阶级的形成,既有外在的,也有内在的。日本武士把杀人当作友谊,可以把自杀的人的头割下来,割肚子;日本武士视杀戮为权力,受辱可以自相残杀,不受制裁;日本武士也把杀人当作职业,拔刀收回剑鞘后必须杀人。在日本,只有战斗到底或者自杀才能保全名誉。如果他被抓了,他会名誉扫地。即使活着,也是个“死人”,比死还不如。美军攻占塞班岛时,日军四万余人全军覆没,岛上还有一万多平民。日军强迫他们自杀。母亲杀死婴儿后自杀,老人们互相残杀或自杀。

在《朝日新闻》关于“我记忆中的二战”的随笔中,一位名为Masao Kumai的读者写了一篇文章《我们为什么不反对战争》。文章指出:“有人问:你为什么不反对战争?我觉得是因为老百姓不怀疑国家政策。国民受到了教育,不要怀疑‘上面’做出的决定。”

首先,不允许政府向其公民提供正确的信息。根据治安等法令,对军队和政府不利的消息保密,然后修改成对军队和政府有利的消息进行公开。

其次,公民不能反对皇帝的命令。天皇是神,超越了国家的存在。皇帝说,当官的命就是我的命。对于普通人来说,军队的命令就是皇帝的命令,所以在皇帝下令停战之前,我们不能反对战争。

第三,民众的优越感被煽动。战争领导者必须在开战前煽动民众。希特勒的德国煽动德国人民做优秀公民,日本煽动自己永远做天皇统一的世界第一神国。

第四,领导人随意强调国家的危机。民族危机的故事不断传播,被煽动的民众信以为真,陷入狭隘的民族主义,成为推动战争的力量,自以为是。

日本独特的历史文化传统是这一套强盗逻辑和战争哲学滋生的沃土。

(3)

日军的残暴主要有三个原因:第一,日本社会的等级性长期以来使得日本军官以羞辱士兵为乐。士兵应该洗他们军官的内衣,或者站着不动,让军官扇他们耳光,直到他们血流如注。

在日军内部,高级将领对普通士兵的生命毫无尊重和怜悯之心。当时丰臣秀吉不顾朝鲜严冬严寒,让士兵穿草鞋打仗,导致数万名年轻士兵失去脚趾。同样,二战中日军试图通过组建神风敢死队来挽救失败的命运。人的生命被认为和机器一样。在明知盟军早已破译密码的情况下,高级指挥官为了所谓的自尊和自信,继续使用密码,造成了基层士兵的大量伤亡。

权力最弱的人,如果拥有下层人的生死大权,通常也是最虐待狂的。日本兵占领南京,这一阶级老少逐渐形成的疯狂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他们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愤怒、仇恨和对权威的恐惧,很容易在南京爆发成无法控制的暴力。

日军残暴的第二个原因是日本人民对中国人民充满了仇恨和蔑视,这种感情是通过几十年的宣传教育和社会教育培养出来的。在明治维新以来的“脱亚入欧”思潮中,日本人开始视自己为“准白人”,歧视亚洲其他黄种人。在过去以种族隔离著称的南非,日本人被归为“名誉白人”。日本人虽然是黄种人,却坐在白人一边,享受着和白人一样的特殊待遇。为此,日本人沾沾自喜,忘记了自己是黄色这一不可改变的事实。

很多日本兵认为中国人不是人,杀他们就像踩死一只甲虫或者杀猪一样。南京大屠杀期间,一名日本军官将10名中国俘虏绑在一起,捆成一堆。然后把中国人堆进洞里活活烧死。后来他为自己的行为辩解说:“猪比中国人的命还值钱,因为猪还是可以吃的。”

日本人残暴的第三个因素是日本士兵之间的暴力具有某种神圣的意义。在日本军队中,暴力已经成为一种强烈的文化义务。日本军部发给士兵的作战手册宣称:“每一颗子弹都要以皇家的方式射出,刺刀的每一刀都要燃烧民族的感情。”

由于大多数日本人认为天皇比上帝更高贵,日军很容易接受这样的信念:即使战争充满暴力,最后的结果也是暴力不仅对自己有利,对受害者也有利。为了取得这样的“日本式”胜利,暴行是必要的工具和手段。

一个严峻的事实是,今天的日本人并没有生活在与那场战争不同的精神世界里。那场战争确实是六十年前的事了,这期间也有废除核武器的和平运动。而不尊重个人,盲目适应群体需求,竞争激烈,只看到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文化,还是和过去一样。崇尚学历和名校,关注所在机构的优劣,执着地追求自己在公司的地位,对怀疑这种价值的人施加无形的压力。此外,学校和职场欺负弱者,以至于社团主义、加班、应酬这些可怜的私生活也腐蚀了日本人的性格。压抑个人价值观,忽视人文素养,导致日本人进入经济领域就成了经济动物,进入政治领域就被人提防,进入文化领域就沉迷于病态的美。

对此,日本许多有识之士提出疑问:我们能说今天日本人的精神状态与日本军队在侵略时期纵容老兵压迫新兵,通过暗杀中国人将士兵培养成战争幽灵,鼓励他们在军队中出人头地,而不感受被压迫者的痛苦的所谓“日本精神”有很大区别吗?这种制度和人们从小就开始残酷竞争,在羡慕和羞辱的关头提高自己的攻击性,然后在侵略战争中组织军事力量的制度相比,不是一模一样吗?

(4)

在耻感文化的影响下,日本普通民众很快忘记了战争罪行,日本保守政客甚至篡改历史。

自民党议员奥野诚亮声称:“过去日本没有发动侵略战争,没有采取殖民政策。”法务大臣长野茂宣称:“大东亚战争不是侵略战争,而是日本为生存、解放殖民地、建立大东亚光荣圈而认真思考的产物。战争的目的在当时基本上是允许的,也是正当的。

是的。“与其说这是一场侵略战争,不如说几乎所有亚洲国家都欠它一份祝福,”日本环境厅长官樱井新一(Shinichi Sakurai)表示。从欧洲殖民地获得独立后,教育变得相当普及,识字率高于长期由欧洲主导的非洲。短短半个世纪,整个亚洲出现了经济繁荣。"

自民党在终战50周年议员联盟成立意向书中宣布:“日本今天的和平与繁荣是建立在超过两百万战争受害者的基础上的。这些烈士为日本的自卫和亚洲的和平贡献了宝贵的生命。”

对于这些言论,一位德国知识分子一针见血地指出:“我们德国人是欧洲基督教文明的一员,讲究实事求是,所以我们老老实实地承认我们对外侵略的历史。然而日本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不想以所谓的‘东方文明’为由承认自己的错误。这难道不是军国主义的体现吗?”

二战结束后,德国和日本对各自的战争罪行采取了完全不同的态度。荷兰作家布鲁玛在《过去有没有罪》一书中比较了德国和日本对待战争的不同态度。德国总理勃兰特跪在犹太人纪念碑前,但没有日本领导人做过这样的举动。在德国,被否认战争罪的警察追捕的是少数极端光头党;在日本,是首相、国会议员、内阁大臣和历史学家。

德国总统魏策尔曾在一次演讲中指出,战后德国支付了1000亿马克的个人赔偿,而日本几乎什么都没做。他批评日本战后四十年是“荒野四十年”。战后,日本历届首相从未明确、真诚地要向被侵略的各国人民道歉。他们每次都含糊其辞,坚持从教科书中删除对自己国家不利的历史。

然而,日本保守势力不仅拒绝接受韦泽的建议,而且还攻击和辱骂德国。日本电气通信大学教授西尾健二宣称,德国的忏悔和赔偿恰恰显示了德国人的“自欺欺人”。他认为大部分纳粹都是战后由德国人自己揭露和审判的;除了盟军进行的东京审判和其他国家对乙级、丙级战犯的审判,日本人没有暴露自己的处境,这是日本的骄傲、自信和珍贵的“爱国主义”。

在与日本作家泽地久治的对话中,布吕马感叹日本知识分子没有历史责任感。“从1934年到现在,仍然存在封锁和压制言论的危险,”泽地九治解释说。

布鲁玛大吃一惊,问道:“右翼势力有那么强大吗?”

“我还不能说日本是一个文明社会,”泽地久志厌恶地回答。

受欧洲民主教育的布吕马大声质问:“那么,直接谴责右翼有危险吗?”

泽迪回答:“我要献出我的生命。”

泽地久治的说法没有一点夸张。也是君主立宪制。在荷兰、英国和丹麦,国民和媒体可以随意批评甚至侮辱女王。但在日本,天皇依然有着神圣的地位,批判天皇依然被视为十恶不赦的行为,遭到大多数人的反对和攻击。

一个不忏悔和反省自己罪恶的民族,很难获得世人的信任和亲近。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日本一次又一次掩盖和歪曲历史的行为,才使得亚洲国家的民众在心理上仍然视日本为“敌人”。

战后,德国之所以能够迅速融入欧洲,与昔日战场上的对手一起致力于欧盟的建立,得益于德国彻底清除了法西斯的毒害。战后,日本无法完成从“战败国”到“普通国家”的转变。根本原因是日本拒绝告别昨日之恶,拒绝真诚道歉。难怪20世纪60年代的美国副国务卿乔治·鲍尔惊呼:“没人知道日本人什么时候会发疯!”

对于日本来说,要想与包括中国在内的亚洲国家友好相处,首要问题就是正视历史,深刻反省。有钱并不意味着自动拥有忘记历史和鄙视他人的权利。

日本要想成为政治大国,在世界舞台上获得更大的话语权,首先应该让自己成为一个有责任感和尊严感的国家。为了日本未来在亚洲发挥重要作用,政府和一般舆论有必要正视罪恶,唤醒记忆,在日本内部掀起一场道德讨论。在呼吁世人记住广岛和长崎之前,先对自己进行道德清算。日本人需要这种锻炼。

没有真诚的忏悔和实际的赔偿,就不会有牢固的和平和深深的信任,这是日本与亚洲国家交往的一个基本常识和前提。日本学者大村泰一郎在《告别暧昧的五十年》一文中尖锐地指出:“日本现在剩下的,就是一群脱下昔日军装,以篡改历史为己任的盗贼财团,和披着社会民主主义外衣,却没有骨头的行尸走肉。国家责任这一主题已经消失,负责形成这一主题的国会已经堕落到只会讨论税收的地步。日本应该明白,和平是用无数人的死亡换来的。如果这段历史和这个真理被遗忘,那么和平之树就会枯萎。“日本有这样的勇气清理自己的历史垃圾吗?我们拭目以待。

在新世纪来临之际,日本民族深刻而真诚的忏悔,对日本自身、对亚洲、对世界都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门槛。这份自白将是日本树立全新国际形象的起点,这份自白将保证日本与邻国的友好共处。

希望“日本是我们的朋友”这句话最终成为亚洲各国人民的真实感受和深刻认知。

希望“日本,你为什么不忏悔”的质疑永远不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摘自《铁犁——百年中日关系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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