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时代”在科技进步史上意味着什么?

一、西方古典理性主义的源头——希腊理性哲学本质上是理性事业。当西方哲学史上第一位哲学家泰勒宣布“水是万物的起始基地”时,泰勒是在运用他的理性,而“水是万物的起始基地”的判断无疑是一个理性的判断。因为这个判断不仅包含了一个可以作为哲学范畴的抽象概念——“起点”,还包含了一个认识论基础和秩序:世界上有无数的物体和事物,这些物体和事物的总和构成了一个整体世界,这个整体世界是无限多样和统一的,它的统一基础是水,水是万物之因,万物之源。“水是万物之始”是泰勒对单个具体事物进行千百次的观察分析和一系列感官经验的抽象概括的结果。所以这个判断体现了人类思维的统一性和超越性,揭示了事物的普遍性和统一性。这也是人类理性思维和哲学的基本特征。正如黑格尔所说,“凡是把普遍的人看作是无所不包的存在或普遍的人被持有或思想以普遍的方式出现的地方,那么哲学就从那里开始。”(《哲学史讲义》第一卷第93页)可以说,“水是万物的起点”这一判断举起了希腊理性的第一面旗帜。从此,相信理性能够洞察和把握世界的本源,成为早期希腊哲学的朴素信仰。哲学抛弃了古希腊关于天地创世的非理性信仰和梦幻般的传说,沿着追溯世界起源的理性道路发展。然而,无论是在泰勒学派,还是在泰勒所属的爱奥尼亚学派的哲学家们,他们对万物起源的探索仍然徘徊在理性与感性之间,他们的理性思辨仍然伴随着感性的回响。黑格尔说:“思辨之水是按照精神的方式建立起来的,而不是作为感觉的现实显现出来的。于是就有了关于水是感觉的普遍性还是概念的普遍性的争论(《哲学史讲义》第一卷第184页)。也就是说,一方面,水作为一个哲学范畴,揭示了世界的本源,应该是普遍的、思辨的,即在高度抽象的思维层面上把握整个世界,但泰勒的水“无论如何仍有其确定性或形式”,并没有完全摆脱个体的感性。“水的概念仍然浮现在我们的脑海中”(同上,第66页)所以在水是普遍的(无形的)概念和它的存在之间存在着矛盾。(同上,第184页)这种矛盾一直是困扰早期希腊哲学的主题。这一时期,艾非斯的默默无闻的哲学家赫拉克利特以他的“玄思”发现了“逻各斯”支配事物的理性规律,但他的“火是事物的起点”的本体论哲学仍然拖着一条明亮的感性尾巴。相反,在意大利南部的毕达哥拉斯学派中,“他们并不从他们感觉到的对象中引出出发基”,“他们提出的出发基和理由是用来引导他们达到更高的现实层次的”(《古罗马哲学》第39页),他们认为数是万物的出发基。这样,毕达哥拉斯学派在古希腊哲学史上创造了一种没有从感官经验上升到普遍的理性概括,而是从一些抽象概念下降到感性事物的思维方式。毕达哥拉斯学派也研究事物对立的理论。他们认为对立面是事物本身固有的,有十个。最重要的是有限和无限的对立。实质上,“有限”与“无限”的对立是西方哲学史上“理性”与“非理性”对立的原始表现。因为根据毕达哥拉斯学派的理论,世界绝不是无限的、不可知的混沌,而是可知的,它具有某种内在的“秩序”和“结构”,而这种秩序和结构又服从数学的规律,也就是说,“其他一切事物就其整体性质而言,都是用数字来建模的”(古希腊罗马哲学,第37页)。数学被认为表现了古希腊和现代欧洲人类的理性功能。毕达哥拉斯学派在深入研究数学的基础上,还广泛研究了天文学、声学和医学,并试图用这些科学成果来解释世界。因此,我们可以称毕达哥拉斯学派为古希腊第一个理性主义学派,“理性”一词是其本义上的科学精神。理性主义是一条主张用科学理解和解释自然的哲学道路。毕达哥拉斯学派在古希腊早期自然哲学的藩篱中开辟了一条用抽象原则解释感性经验的理性主义道路,但毕达哥拉斯学派的理性主义精神的发展仍然十分有限,因为他们关于量的抽象并没有完全剥离“卵石数”等感性自然。直到发展到埃利亚学派,希腊理性才找到了她的“纯粹思维”的圣地,引起了与感性经验的对立。对此,列宁曾指出:“什么是辩证方法?”“‘我们在这里’(在以利亚学派中)发现了辩证法的开端;同时,我们也发现了思维与现象或感性存在的对立。”(《哲学笔记》第276页)埃利亚学派的创始人帕门迪尼把哲学分为两类,一类是关于观点的,一类是关于真理的。意见哲学就是在感性事物中寻找认识万物本源的方式。巴门尼德认为这种方式提供的知识是不确定的、不真实的。于是他劝人们离开这条路:“让你的头脑远离这种研究方法,不要走这种习惯性的道路,以咆哮的耳朵和舌头为准绳,而要用你的理智去解决争端和争论。”(《古希腊罗马哲学》第50-51页)真理哲学是用理性思考“存在”的理性哲学。这种哲学提供的知识是确定的、真实的,所以存在,而“不存在的东西的存在是不可能的”(同书,第51页)。以利亚学派可以说是古希腊早期比较彻底的理性主义学派。他们的一大特点是追求知识的理性确定性,反对感性事物的个性和不确定性。但需要指出的是,在原子论哲学的开创者阿拉克萨哥拉那里,“理性”一词被用作事物运动和变化的原因。按照Araxagora(种子理论)的观点:理性(奴隶Nous,即心灵)是一颗更精细的种子。由于它的作用,使种子在旋涡中运动,使有的种子结合,有的种子分离,最终形成世间万物的运动和变化。“理性”在阿拉克萨哥拉的哲学中被用作运动的原则,但“它不是从外部安排世界的精神实体。”(黑格尔《哲学史讲义》第一卷第343页)这个原理被德谟克利特继承并转化为原子在虚空中运动的原子论哲学。在原子论哲学中,“理性”以与感性对话的形式,触及感性认识与理性认识的关系。Demok Park Jung Su认为无知(感性认识)只能理解事物的现象,只有真理(理性认识)才能理解事物的本质,从而决定了理性在认识论中的地位。在埃利亚学派之后,以普罗泰戈拉为首的智者哲学在希腊大地上再次兴起。智者哲学与以利亚学派的理性主义正好相反。他们免除了感官经验的可靠性,到处传播相对主义哲学。他们打着“人是万物的尺度”的旗号,严重动摇各种知识的确定性,认为一切知识都是以主观感受为转移的,就像“风冷者觉冷,不冷者觉冷”一样。与智者的哲学相反,苏格拉底。苏格拉底站在智者的起点,却走上了与智者完全相反的道路,试图从思维的角度把握人,主张在“精神世界”中探索真理。苏格拉底在与人讨论“什么是美德”时,带领人们脱离了智者铺设的相对主义轨道,坚持理性的引导,追求知识的确定性。他认为“为了美德”,“不管他们有多少,他们有多么不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本质,使他们成为美德。”(古希腊罗马哲学,第153页)这是概念的确定性。苏格拉底开启的哲学篇章在柏拉图那里得到了深化,他在苏格拉底概念论的基础上建立了一座思想的哲学大厦。柏拉图的理念论完成了对智者哲学的批判,重新确立了思想在发挥其哲学功能方面的权威。正如黑格尔所说,“柏拉图学说的伟大之处在于内容只能由思想来填充,因为思想是普遍的,普遍的东西(即共相)只能由思想产生或被思想把握,只能通过思维活动而存在。柏拉图把这种普遍的内容定义为一种观念。”(《哲学家讲义》第二卷第195页)为了把握概念和结构概念,柏拉图制定了他的《辩证法》。柏拉图的辩证法当然是“不是那种混淆观念的辩证法,而是在纯粹观念中运动的辩证法,是逻辑观念的运动。”(同上,第199页)就连柏拉图的《灵魂不灭论》也旨在确认思维的内在本质,高举理性的权威:他认为理性是灵魂的最高部分,逻辑力量是灵魂的最高属性。人的知识只是人的肉体诞生后灵魂对观念世界的记忆。感性经验虽然能激发这种记忆,但对人的理解是一个严重的障碍。只有清除了感情的杂念,人们才能达到对真理的理解。柏拉图哲学不仅系统地阐述了理性主义的本体论,而且系统地阐述了理性主义的认识论。在柏拉图的哲学体系中,真善美与理性的自然结合成为西方哲学几千年来被照亮的理性源泉。但柏拉图哲学并没有完成古希腊哲学中理性主义的科学建构,难点在于观念与具体事物的关系。这种关系一直是困扰柏拉图哲学的难题。尽管柏拉图努力寻找,却未能踏入真理。亚里士多德的哲学是古希腊理性主义发展的巅峰,因为这位百科全书式的学者在古希腊哲学史上构建了一个宏伟的思辨哲学体系,“思辨地考察一切,把一切变成思想”。亚里士多德哲学体系的一大特点是处处关心某些概念,把理性主义对确定性的追求上升到哲学本体论的高度,把精神和自然的个别方面的本质以简单的方式概括为一系列理性原则。亚里士多德以其宽广的哲学视野注意到了宇宙中的一切事物和现象,然后将其聚焦到“存在是什么”这个焦点上来研究“存在就是存在”的理性本体论。亚里士多德的本体论哲学是古希腊经验主义和理性主义的结合,但本质上是理性主义,正如黑格尔所说:“人们可以说亚里士多德是一个彻底的经验主义者,一个有思想的经验主义者。”“但他的经历是全面的,也就是说,他没有漏掉任何细节。他没有抓住一条又一条规则,而是同时抓住了它们...当经验在其综合中被把握时,它就是思辨的概念。”(《哲学史讲义》第二卷第308页)以及“亚里士多德只谈了理性,没有谈理性的特殊性质。”(同页,第301页)可以说,古希腊理性主义在亚里士多德的《积极理性》中达到了高潮,随后古希腊理性主义逐渐衰落,伊壁鸠鲁和斯多葛派虽然延续了经验主义和理性主义的对立,但那只是淡淡的夕阳。第二,理性的变异与复归——中世纪的理性神学和启蒙运动中理性的亚里士多德哲学,达到了希腊理性的顶峰。在他的哲学中,人类的理性与世界的本质达成了形而上的统一,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理性主义融合了真善美。理性不仅肩负着解释宇宙的意义,还承担着解释人类社会生活和精神生活的意义。虽然古希腊的理性主义试图用科学解释世界,但古代的科学发展水平不足以解释灵魂的结构以及灵魂(即精神)与物质的关系。总之,类型的不洁的真正本质和奥秘就在于此。随着古代社会的衰落,奴隶制的日益腐朽,社会的动荡不安,人们对同一个世界,同一个社会现实有着不同的基本的、根本对立的看法。很多人对传统哲学产生了怀疑,动摇了理性的作用和功能,于是在古希腊罗马时代后期,各种主义和神秘主义的哲学应运而生。这些怀疑主义和神秘主义与罗马帝国后期兴起的宗教意识融合在一起,引起了西方哲学史上的希腊化变革。宗教哲学家利用和歪曲亚里士多德的哲学来论证上帝的存在和上帝的存在。人的理性被上帝剥夺了,变成了上帝的理性,上帝成了真善美的化身,成了宇宙的本体,正如圣·奥古斯丁所说:“至高无上,美而能干;无所不能;仁,义,隐,无所不在;要美,要坚定,要坚决,什么都不要抓,什么都不要改,什么都不要更新,没有新的理由。”(《忏悔录》1第4节)随着上帝的合理化,“所有其他形式的意识形态——哲学、政治和法律——在中世纪都被并入神学,使它们成为神学中的主体。”(《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第2565438页+0)理性神学把哲学变成了它的婢女,把哲学变成了经院哲学和宗教神学的工具。而人,被剥夺了理性,成为只有感性原欲的动物,被放在理性神学的神坛上煎炸。“purgotorio”(但丁《神曲》中译为“纯净的世界”)指的是人死后被净化罪恶的地方。在中世纪,所有的人死后都要在这里洗一洗,然后才能上天堂。上帝用理性的鞭子抽打那些痛苦呻吟的人。著名学者龙方把中世纪称为“无所不包的精神和智力监狱”,而马克思则称之为“精神动物的王国”。一方面,理性的变异使上帝拥有一切理性,而人只被赋予被非理性支配的权利——“信仰”。不管是什么荒谬的事,只要是上帝的旨意,人们就不得不相信。“正是因为荒谬,我才相信”是中世纪宗教哲学的座右铭。经院哲学中虽然存在唯名论与实在论之争,从某个角度反映了人类理性的光芒,但作为意识形态的整体,仍然皈依了宗教神学,这是对理性神学的分流。理性的差异就变成了理性和信仰的二元划分。但这种二元分裂绝不是永恒的命运,因为既然上帝的理性是人类理性的产物,那么上帝的理性在本质上就不会高于人类的理性。理性与信仰的分裂造成了人们思想感情上的巨大痛苦(因为真正的信仰和坚定的信念必须建立在科学理性的基础上),痛苦的折磨会促使原本理性的人们深入思考: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上帝?上帝的理性从何而来?是万能的吗?既然上帝是最好的,就不会创造罪恶的人类;既然上帝是全能的,它也会消灭地球上的邪恶...一系列的思考和探索必然会萌发出人类理性的复苏,而人类理性也绝不会无条件地永远臣服于上帝,克服理性的变异,重新树立人类理性的权威,这在这里是历史和逻辑的必然。随着生产力的发展,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在14、5世纪的封建社会开始发展壮大。反映在意识形态上,人类的理性必然会向宗教信仰宣战,人类必然会从上帝手中夺回自己的理性。16世纪初,德国爆发了马丁·路德领导的宗教改革,严重打击和动摇了作为封建势力基础的天主教统治。这场宗教改革的实质是人类理性对信仰的公开反叛。路德把圣经从拉丁文翻译成德文,主张基督徒可以根据自己的原则来解释圣经。这样,普通人的理性就拥有了对圣经的解释权,反对盲目信仰,使理性成为一切宗教纷争的最高仲裁者。恩格斯高度评价路德的宗教改革,称之为欧洲资产阶级与封建势力的第一次决战。与路德的宗教改革相对应的是哥白尼的太阳中心论在自然科学中引起的革命。哥白尼革命的本质仍然是理性对信仰的反击,因为在中世纪,亚里士多德托勒密的地心学说长期统治着人们的思想。显然,这一理论并没有经过科学论证,是以人们的经验和非理性信仰为支撑的,宗教哲学用它来论证神学。哥白尼学说是对神学宇宙论的大胆挑战,是人类理性呼唤科学精神的呐喊。继哥白尼之后,伽利略进一步将观察、实验、假设、归纳、演绎整合成系统的实验科学方法,为人类理性反攻信仰构筑了强大的科学阵地。如果说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拉开了理性向信仰反攻的序幕,那么从意大利人文主义运动到十八世纪,法国哲学则将这场理性的斗争推向了高潮。如果说信仰在人文主义者中开始退却,但毕竟还是有它的位置(因为很多人文主义者主张“天启真理”和“理性真理”平分秋色),那么信仰在18世纪就被启蒙学者打败了。以狄德罗为首的一批“半战争无神论者”摧毁了信仰的最后阵地,使理性赢得了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胜利进行曲。德国著名哲学家卡西尔在他的《启蒙哲学》一书中说:“当18世纪要用一个词来描述这种力量的特征时,它被称为‘理性’。”理性“成为18世纪的交汇点和中心,它表达了这个世纪所追求和奋斗的一切,以及这个世纪所取得的一切成就”(启蒙哲学,第3-4页)。在这个世纪,一切都必须在理性面前捍卫自己的存在或者放弃自己存在的权利。我们把这个时代的理性称为启蒙运动的理性。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时期理性的主要特征,首先是把矛头指向盲目信仰和崇拜权威的蒙昧主义,提倡科学和大胆思考,鼓励人们大胆怀疑宗教经典和神学教条。意大利人文主义者魏梅斯说,人“具有充满智慧、精明、知识和理性的头脑。它足智多谋,自己创造了许多伟大的东西。”法国启蒙学者孟德斯鸠认为,我们的头脑生来就是为了思考,也就是为了理解事物。然而,长期以来,人类理性被宗教信仰剥夺了合法权利。现在,按照启蒙学者的说法,既然理性是人类心灵的自然本性和必然性,那么人性就有权利恢复这种自然能力。法国人文主义者蒙塔尼以怀疑主义为武器,号召人们大胆思考,反对一切教会权威,从宗教神学中重获人类理性。其次,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中的理性主义者也论证了理性的基础、功能和作用,认为客观世界是理性认识的对象,而不是信仰的对象,科学是发挥理性作用的工具和方法。对自然的科学认识和规律的发现将使人们在理性中获得真理,在行动中获得自由。因此,启蒙思想家们试图将科学精神和方法贯彻到各个领域,锻造人们统治自然的武器。再次,启蒙思想家从道德伦理方面肯定了个体的存在和价值,反对宗教神学把人当作只有原罪的宗教奴婢。他们的口号是:“我是一个人,我有人类的所有特征”。因此,启蒙思想家所倡导的理性本质上是一种人文主义思想,反对伦理上的宗教道德和现实生活中的禁欲主义。然而,启蒙思想家的理性主义不可避免地带有他们所处时代独特的历史局限性。这是第一种,他们绝对反映自己生活时代的理性,鼓吹一种超时代、超民族、超文化的抽象理性,把历史上正在发展变化的理性僵化;第二,启蒙思想家提倡人类理性,以反对神的恩典和启示;但为了对抗宗教禁欲主义,就要拓展人的感性,提升人的原始欲望。这样,理性的感性之间必然会产生冲突,从而滋生和产生理性自身的内部分裂。三、理性的内部分裂——在经验理性与先天理性、启蒙理性形成的同时,理性在哲学世界观中萌发并发展了一种内部分裂,这就是经验理性与先天理性的对立。经验理性是经验主义哲学揭示的一种理性思潮,它的产生和发展与经验主义哲学有着相同的命运。而经验哲学是西方古典理性主义的强大力量,它是以经验为基础的。西方古典理性主义,从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到中世纪神学,关注的是人类认识过程中的理性成分,因为在那个时代,哲学研究的重点是建立一个本体论的哲学大厦,哲学研究侧重于分析和抽象的逻辑思辨。尽管不同的哲学家都强调对人类理解中的经验成分的探索,但总体而言,这种探索相对薄弱。随着生产力和现代自然科学的发展,西方古典理性主义更加注重理性的来源和基础的研究,开辟了认知研究的新方向。于是随着对知识的来源、范围和客观有效性的深入研究,形成了两种根本对立的观点和体系,即经验主义和理性主义。经验主义主要产生于英国,不仅因为英国是近代自然科学的发源地,还因为它在哲学上有唯名论的历史传统。英国经验主义本质上是一种经验理性,也就是说它试图用经验来界定理性的范围,把理性的内涵封在经验的范围之内。洛克有一句名言:“理性中的一切都在经验中。”洛克的话是经验主义的旗帜和口号。经验理性观在大卫·休谟那里达到了顶峰。休谟以理性思维的轴心——因果概念为切入点,否认原因概念来源于理性演绎,从而全面抨击理性主义,证明因果只是人们习惯性的联想,其本质是人们的头脑对相继事物的经验的熟悉。一些研究者认为经验从根本上反对理性思维的功能,理性思维不是经验主义的真正本质。事实上,英国的经验主义者也在大力提倡理性的能力。经验主义的创始人培根认为哲学的本质是一种理性工作。它研究来自感官印象的抽象概念。但培根强调感官体验在认知中的作用。认为人类理性对感官经验的安排,只是每个人从感官经验中所具有的一种理解能力;甚至休谟也没有完全否定理性的作用,只是政府理性的作用是否高于感性。他的名言“理性是激情的奴隶”体现了经验理性的精髓。英国经验主义从培根、霍布斯到洛克、贝克勒到休谟的历史发展,深刻论证了感官经验在人类认识中的作用,从一个侧面极大地拓展了西方古典理性主义的内涵。但是,由于经验主义固守经验的藩篱,无法解决人类认识的普遍必然性、科学有效性和逻辑确定性问题,经验理性主义必然是一种片面的理性主义。经验理性主义留下的理论空间被大陆理性主义填补。大陆理性主义理论由笛卡尔开创,经过马勒布兰奇、斯宾诺莎、莱布尼茨等人形成了一个相对完整的体系。哲学史上还有一种观点认为大陆理性主义完全否认经验在认识过程中的作用,这也背离了大陆理性主义的理论本质。其实大陆理性主义也承认经验在认知过程中的作用。笛卡尔在讨论观念的来源时指出有一种观念来自经验世界,而斯潘塞则认为“真正的观念”必须与外物一致。莱布尼茨更进一步,指出理性观念只有在感性经验的刺激下才能产生。问题的关键在于,理性主义者认为感官经验所提供的知识是个体的,只是或然的,感官经验不能提供普遍的必要知识,不能保证知识的逻辑确定性,所以感性知识不能称为科学知识。知识的普遍必然性和逻辑确定性不能在感性中寻找,只能在理性中寻找。笛卡尔提出了普遍性原理,发现了“我思故我在”的第一原理。其目的无非是说明“合理性”必须是判断真实性的唯一尺度,只有合理性才能提供科学知识的逻辑确定性、普遍必然性和科学有效性。因为理性的功能是发现统一性,只有在理性的尺度上重新修正人类所有的知识,才能形成真理的体系。但是理性如何保证知识的普遍必然性和逻辑确定性呢?理性主义者认为,理性的能力不可能来自感官经验,而只能是一种天生的能力。笛卡尔认为,理性的这种自然能力在概念体系中产生了一种“自然概念”,这是最重要的概念。斯宾诺莎认为,理性的自然能力自然获得了必须与外物相结合的“真概念”;莱布尼茨认为,“天赋的概念”早已隐藏在人类的理性中。因此,我们可以把理性主义者所揭露的“理性”称为与经验理性相对的东西。自然合理性理论着眼于人类认识过程中的逻辑成分,从另一个侧面揭示了人类认识的本质特征。然而,“自然理性”理论由于忽视了感官经验的作用,无法保证知识的客观有效性,也无法拓展新的知识领域。也是片面的理性观点。经验理性主义和先天理性主义在方法论上并重,各自都是片面的。经验理性主义强调归纳,主张知识必须从感性经验上升到普遍原理;另一方面,自然理性论重视演绎法,主张知识必须从普遍原则下降到经验世界。在近代欧洲哲学史上,经验理性主义和先天理性主义长期争斗,但由于其固有的片面性,注定在历史上走向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