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写的关于人的文章评论是150-200字。
-谈论他的散文
1981年,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了《沈先生散文选》。文集收录的文章,除了一篇《一个传奇人物的本事》和一篇《在张八寨的二十分钟》外,其余都是三十年代写的。沈先生写这些文章的时候才三十多岁,到现在已经半个世纪了。我说这些话,只是为了指出时间,并没有太多感觉。四十年前,我和沈老师去一个图书馆,站在一本又一本的书前。沈先生说:“看到那么多人写那么多书,我真的什么都不想写了!”古往今来,那么多人写了那么多书,书的命运,书的起起落落,书的沉浮,又有多少道理可说。但是,一个人被遗忘了很多年,现在突然出了他的书,总会让人想起一些问题。这有什么历史和现实意义?这对今天的读者——主要是年轻读者的道德教育、审美教育、语言教育有什么作用吗?效果如何?……
这些问题应该由批评家和文学史家来回答。我不想回答,也回答不了。我是沈老师的学生,但不是他的研究员(他的几位研究员都写过很优秀的论文)。我只能说说看了他的散文后的感想。当然是很浅的。
文如其人。有几篇关于沈先生的文章把他的性格和他的作品联系起来。朱光潜先生在《花城》上发表的随笔就是如此。这是一篇好文章。其中沈先生是孤独的,特别知道说什么。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方法。沈先生用手中的笔写了一辈子,也用这支笔写了自己。他自己就像一部作品,一部自己写的作品。
我认为沈先生是一位热情的爱国者,是一位不朽的抒情诗人,是一位坚韧不拔、孜孜不倦的语言文字大师。
这真是难得的爱家乡爱土地的人。他经常来往于家乡,说家乡话,说家乡的人和事。他不止一次和我谈起棉花坡上的渡口;说起枫坳,秋天,枫叶在满城飞舞。1981年他回过一次凤凰,带着妻子和朋友去看他小说里写的风景。他们都看到了,水车和石磨也终于看到了。他们没有看到的是大型榨油厂。一个79岁的老人说起这个像个孩子。难得他记得这么多,知道这么多,想这么多,写这么多。他自己说,他最满意的一部小说,是写了一个绵延千里的沅水边上的人和事的故事。选的散文都是关于湘西的。这在中国作家中不多,在外国作家中也不多。这些作品都是有所为的。
沈先生很擅长写风景。他写风景是有目的的。正如他自己所说:
一首诗或短短28个字,一幅画只有一方尺大小,给后人留下的印象,却永远清新壮美,增加了人们对祖国大好河山的感情。(《张八寨二十分钟》)
风景不同,时光流转。沈先生总在水边,逝者如斯。他经常提到的一个术语是“历史”。他在思考这片土地,这个民族的过去和未来。他的散文不是晋人的山水诗,不是要把人打倒,而是要激励人振作起来,奋进。
读沈先生的作品,往往会让人联想到鲁迅的作品,故乡,社戏(沈先生最早拿起笔,是受鲁迅小说的影响,有着乡村记忆,思想也必然受其影响)。他们写的是一个贫穷弱小的农村。地方很美,人民勤劳淳朴,内心是那么高尚美好,却在无望的情况下艰难麻木的活着。鲁迅心里是难过的。他的小说是美丽和悲伤的混合体。湘西地处偏远,被一股更无知的势力以更野蛮的方式统治着。那里的生活是“可怕的”,那里发生的事情简直是光怪陆离。一个从这种生活中走出来的年轻人跑到一个大城市,接受了五四以来的民主思想,转过头来看看那里的生活,不禁感到痛苦。这种痛苦在《新老》和《菜园》中都有表现。这种痛苦也表现在《老公和你的生活》中。他的散文也处处流露出这种痛苦。土著军阀随便杀人,一杀就是两三千。有名的刑师爷随便用红笔划了一笔钱,然后拿着长衫和白铜水烟袋匆匆赶到高坡,享受这种不堪入目的游戏。卖菜的周氏兄妹被一个上校抢了。“小婊子”嫁给了一个老烟枪。一个矿工的女儿,十三岁,被驻军排长吸引,用两块钱把她引诱死了。最后,她吞下了三钱烟膏,死了。.....说到这些,能不痛苦吗?这是谁的责任?“普市当地的屠夫都这么瘦。是谁的责任?”——这个问题看似可笑,实则可悲。就是这种幽默的语气,来自于一种无奈而痛苦的心态。这是一份起诉书。在小说中,因为我们要“在现象中包含真理”,所以指责是无声的。有时候用散文说的很清楚。“学者的同情,专家的调查,对这种人有什么用?如果没有除了调查和同情之外的“办法”,这样的人将永远在同样的情况下血泪度日。地狱似乎是为他们设计的。他们的生活只是展示了被无知和贫穷包围的‘生活’的不可避免的多样性。”(晨曦的煤)沈先生是一个不习惯大喊大叫的人,但这样的指责不能说是很“温柔诚恳”。我不知道为什么很少有人注意他的话。
沈从文不是悲观主义者。个人得失小,国家前途大。他曾明确表示:“一个民族的兴亡,全靠人的努力。”即使在如此黑暗颓废(用他的话说就是“腐朽”)的时候,他也没有灰心。他总是想激发年轻人的自尊心和自信心。“事业上有自立,学术上有自立。”他最反对昆明的冷嘲热讽和玩世不恭,他告诉我:“千万不要冷面。”1946年,我去了上海,失业了,我想过自杀。他写了一封长信,诅咒我,说我一文不值。在信中,他还提到了“不要冷面。”他在题词中说:“我们面前的许多事情都是痛苦的,但没有必要悲观。社会还在变化,突如其来的大起大落可能会把很多人高尚的理想一扫而光,不留痕迹。但是,一个人对人类未来的热情,对工作的虔诚态度,应该是永远存在的,也一定会给后来者很大的鼓励!”很奇怪,沈先生在1942年说的这些话,听起来好像是针对“文革”的。我们都过了十年“痛恐他人”的生活,国家暂时还有很多困难和问题需要解决。一些年轻人,包括一些青年作家,不免感到愤世嫉俗,觉得什么都不可取,什么都做不了。你能听出一个老作家四十年前说的话吗?
我说的好像有点跑题。但这不是重点,万里。我的目的只是想谈谈沈先生对民族兴亡的爱国热情。
沈先生关心人,关心人的变化,关心人的未来。他几次提到家乡人的道德品质被一种“力量”扭曲和碾压。“十八年来我一直在我的家乡,当我进入陈河流域时,一切都不同了。表面上看,一切自然都有了很大的进步。如果你试图仔细注意,你会看到变化中的退化趋势。最明显的,就是乡村社会中淳朴淳朴的人性美,几乎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只求实用有利可图,并在近二十年的实际社会中成功养成的庸俗人生观。尊鬼神畏命的迷信虽然被常识摧毁了,但做人的是非之分也消失了。”(《lt;长河>题记)他不想时光倒流,回到封建宗法社会,回到朴素。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只是希望在新的条件下,民族的热情、品德和淳朴的人性之美能够得到进一步的发扬。在回忆了划龙舟的美好场景后,他想:“我们能用什么方法让这些人对明天产生一种‘恐惧’,放弃过去对自然的平和态度,重新尝试用划龙舟的精神去生活?”这些人对娱乐的热情,证明了这种热情可以换一个方向,让他们依然可以在世界上占据一片土地,过上更幸福更长寿的生活。但是,没有办法把这些人的狂热转化为竞争的新方面,这是一个思维的问题。”(盒摇滚)“我希望在这片土地上有一群精瘦强壮的年轻人去驾驭钢铁去征服自然。谁应该对此负责?”——“自然,你一时半会儿得不到什么结论。”他希望年轻人能过上“庄重合理的生活”,这当然只是“近乎荒谬的理想”。但他总是希望。
他把希望寄托在几个温柔天真纯洁的孩子身上。关于崔璀,关于长河中的三姐妹,还有“一个深情的水手和一个深情的女人”。-这是一篇写得很好的文章。牛宝和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女人之间的爱情是一种不正常的爱情(他们不应该对此负责),但这是一种非常简单、真诚和美好的爱情。这种爱闪耀着悠久的民族性格的光芒。沈先生在《长河》题词中说:“在《边城》题词中,提出了一个问题,就是对比今昔,所谓民族道德的消失与重建,可能从何处开始。”虽然《边城》中人物的正直和热情已经成为过去,但我们还是应该在年轻人的血液或梦想中保留一些精华,在合适的环境中,重新点燃年轻人的自尊和自信。“提到《边城》和沈先生的许多其他作品,人们往往愿意联想到‘田园’二字。这是半个误会。沈先生的文章有田园风格。我写的大多涉及自然美和爱情,有点类似田园。但本质上和中世纪的田园诗不太一样,也不是那么清静无为。有人说《边城》是世外桃源,其实都是误会(在《桃园与园洲》中,沈先生严厉嘲笑了那些来桃园县拜访你、探胜的“雅”人)。《边城》(以及沈的其他作品)不是一首挽歌,而是一首希望之歌。国家道德还会回来吗?
“这个人可能再也回不来了,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回来吧!你看丈八寨那个船娘!
“让我紧张的不是渡船的摇晃,而是那个站在船头叫我不要慌,却不慌不忙在那里做主人的船娘。我们好像认识,很陌生。世界上有这样的巧合。原来她比我24年写的一部小说里的人还漂亮。虽然晚出生十几岁,但她现在的环境似乎也是如此。她也在这样的青山绿水中摆渡,青春的生命在慢慢成长。不同的是社会变化大了,见过世面了。虽然对人冷漠,但对自己的生存充满信心。一种‘从劳动中获得快乐,增加快乐和成功’的自信。这也是新型农村女孩的共同特征。目前一个有点不一样,只是在后台环境上。”
不知道为什么多年来,沈先生再造国民道德的理念一直不被理解。“我的作品能在市场上受欢迎,其实已经接近买一赠一还珍珠了。你可以欣赏我的故事的新鲜感,但像往常一样,那部作品背后的热情被忽略了。你可以欣赏我文字的简单,和往常一样,那部作品背后隐藏的悲伤被忽略了。”沈先生不禁感到孤独。屈原在他的散文中被反复提及并非偶然。
孤独不是一件坏事。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孤独造就了沈从文。孤独有助于深入思考和想象。“我有自己的生活和思想,可以说都是源于孤独。我的教育也是来源于孤独。”他的四十部小说是在孤独中写成的。他所希望的读者,也是“在各项事业中低头,在民族复兴大业中孤独的人。”(《lt;长河>安于孤独是一种美德。孤独的人是充实的。
孤独是一种境界,一种美好的境界。沈先生笔下的湘西,总是那么安静。边城如此,长河如此,鸭案围、杨家小也是如此。静中有动,静中有人。沈先生善于用一些色彩和声音来描绘这种宁静的诗境。在这方面,他堪称现代散文作家中的圣人。当黑夜占据了整条河的时候,你还能看到木筏上的火光,吊脚楼窗户里的灯光,从河岸上岸下船时火把移动的红光。这时,岸上和船上有人在说话,吊脚楼上有女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唱着小曲。每当一首小曲唱完,人们就笑着喊着。有人吊脚楼下有只小羊在叫。倔强而柔和的声音让人感到忧郁。
这些人家的窗户一对着河,就能从窗户里把船上的人叫出来。当船上的人都上了瘾,废话说够了,下了船,或者还有些事情要托付,或者别的什么原因,一个摇着火把停在山石之间,一个站在窗边,“记住,老头,船下去了还会再来的!”“好的,我来了,我记住了。”“你见顺顺,就说‘是,完了;丹尼尔在哪里?他的脚踝和膝盖已经痊愈。三斤细粉,三斤冰糖或片糖。”“我记得,我记得,放心吧,阿姨。遇到顺顺叔,我说:‘是啊,结束了。丹尼尔在哪?好吧。三斤细粉,三斤冰糖。”“杨,杨,一共四吊七,不要错了!”“是啊,放心,你说四吊七吊七,除夕更不会要你的!自己记住就好。“我能听到这一切和那一切,我也能听到黑暗中某处羊的咩咩声。(以上引自《鸭窝周围的夜》)
真的就像听到了一样。我好像在别的地方听到过河下喊这样的对话。这是一些琐碎的话,但这就是世界的生活。小羊倔强而温柔的叫声,让沈先生刻骨铭心,也让我多年难忘,而且就像沈先生常说的,想起来就觉得“很软”。
“没多久,许多木筏离岸,许多帆船拔锚,推开帐篷,出发划桨划水。当我躺在船舱里的时候,我只听到水面上人们的说话声,还有船桨的声音,以及船桨本身被拉动时发出的吱吱声。河岸边吊脚楼上的女人,在迷蒙的空气中大声呼喊,就像音乐中的笙管,超越了人群。河声的合成交织着肃穆和流动,一切真的是一个神圣的地方。”
“岸边吊脚楼前的枯树边有两个女人,穿着羊毛和蓝布衣服。不知道讨论什么,说话也是有气无力。这里很少下雪,山丘光秃秃的,呈深褐色,远处的山呈深紫色。这个地方非常安静。河边没有船,没有人,只有一堆柴火。只是不知道有人在河边大石头后面捶衣服。有人对着河说话,我却看不到人在哪里。”(以上引文出自一个深情的水手和一个深情的女人。)
“空山上似乎没有人,但我想我听到一个声音”和“竹语洗衣女回家,荷叶在渔舟前屈服”是中国文学的悠久传统。但只有一种方法可以摆脱浮世的干扰,习惯孤独的人可以在沉默中得到。齐白石题写一幅画说:“白石老人闲时心轻弹”。孤独和安静是艺术创作的必备气质。一个热衷于财富,浮躁的人,是无法接近自然或生活的。沈先生的“静”法是写作。在昆明,有一段时间,他经常用毛笔在竹纸上写两句诗:“村中绿树暗,梦里黄花稀。”正是从这两首诗(当然不止这两句)中,我体会到了如何用少量的文字去描绘一个安静、活泼、充满活力的“人文环境”。
我只是不想了解真相,却总是被现象迷住。我什么都看,但不加那个社会价值,评价自己的爱恨情仇。我不想问批判一切的代价是多少,但我愿意测试他在官方意义上让我开心和不开心的分量。我永远不会厌倦的是“看到”一切。我可以在行动中,在静止中,在印象中,把握宇宙最美最和谐的风度,但我的爱好显然比不上一般的目的。当一切都与人的生命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我不明白其中的美与恶。换句话说,我不太懂伦理的美。在走近生活的时候,我永远是艺术家的感觉,而不是所谓的道德君子的感觉。(《自传·女性困境》)
沈先生五十年前的这个“自我评价”还是挺准的。他那种诗意的气质,从小就有,从来没有失败过。
《从文自传》是一本奇怪的书。这本书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来看。可以看看从辛亥革命到五四时期湘西一隅的恐怖生活,了解一点中国的历史。可见一个人“生活在彻底的绝望中,却依然有勇气和信心坚持工作。他的动力在哪里”,从而增加了他对生活的勇气和信心。沈先生自己说,这是一本“顽童自传”。我对这本书特别感兴趣,因为这是一本培养作家的教材,它告诉我人是如何成为诗人的。一个人能否成为作家,取决于他的童年。首先要对生活感兴趣,充满好奇心,什么都想看。到处看,到处听,到处闻,一颗心“总是为了一种新鲜的颜色,新鲜的声音,新鲜的气味而跳动”,用感官“吃”各种印象。你要看得见,看得仔细,看得清楚,把握住生活中“最美的风度”;看完了还得复习。记住,回想起来是很清晰的,需要的时候可以很轻松的搬到纸上。审视一切,在平凡的生活中看到它的美、诗意、亚洲式的残酷和无知。比如熔铁,有什么好看的?但是,沈老师把这个过程写了很久,写得那么生动!一个豆腐匠,因为一场荒唐的爱情,即将被斩首,临刑前虚弱的笑了笑。“我记得这个笑容,十几年来在我印象中一直很清晰。”沈先生的自传记录了他从生活中获得的美的许多深刻印象和体验。一个人的艺术感觉从小就是这样锻炼出来的。有一本书叫《爱的教育》,沈老师的书真的可以称之为《美的教育》。我只是从这本薄薄的小书中学到了很多,比看几十本文学理论书都有用。
沈先生是个感性的人,很感性,容易感动(一个艺术家除非比常人更敏感,否则做不到)。他对生活,对人民,对祖国的山川草木都充满了感情,他以一个仁者的爱去爱一切。
山顶一抹淡淡的午后阳光打动了我,水底像棋子一样颜色圆圆的石头也打动了我。心里好像没有糟粕,透明的蜡烛照着,我爱一切,拉船的和小船那么爱,很热烈!(《一九三四年一月十八日》)
正是这种情感,使得《湘行笔记》和《湘西》洋溢着动人的光彩。这里有些章节可以说是游记或报告文学,但不同于一般的游记或报告文学,没有那么冷静客观。有些文章,比如常德的船,沅陵的人,尤其是辰溪的煤,真的很无聊。然而,如果你读了它们,你会发现它们一点也不无聊!它与许多报告文学不同,因为作者在斯里兰卡出生和长大,并在这里生活(并那样生活)。它是由作者自己的生活经历和第一手材料写成的。它不是根据采访和调查材料写成的。这里是作者的悲哀、悲悯和希望。作者与这片土地有关,对这些人有着深厚真挚的感情,不像很多报告文学那样空洞浅薄。——虽然点缀了许多感情的文字,但由于作者熟悉生活,深情款款,所以写得十分自如,毫不勉强,有时还不厌其烦,令读者煞费苦心;有时候几笔就让读者觉得无忧无虑,神往不已。
联想到抒情诗人的气质,沈先生也很幽默。爱鼻子的朋友是一篇很有意思很精彩的文章。每次看到都是“尹是足球迷。任何人邀请他踢足球,他都乐意陪他。不管球离他有多远,他都必须赶到那里踢球。每个星期天,军营里有人在下游四里的教练营大操场打球时,这个人也会参加热闹。大操场上有很多牛粪。有一次我在和人争球,看到牛粪也拼命踢,把另一个人全身踢得乱七八糟。”我不可避免地大笑起来。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自传中远远提到的海豹。我好像见过这个人。黑黑的,瘦瘦的,说话的时候喜欢前倾。而且我感觉他的脚背一定是平白无故很高的。想起来了,我可能没见过他。我不大可能见过他。因为沈老师把他写的太生动了,在我印象中他活了过来。沅陵的雀乌老是个很好的人,很有趣!沈先生的幽默很含蓄。他不是故意开玩笑,而是对生活充满了兴趣。他认为许多人和事都很有趣。只有心地善良,淡泊善良的人,才能有如此通透的幽默感。他微笑着看世界,经常温柔地微笑,很少生气焦虑。-当然有。
仁者长寿。因为这种抒情的气质,他从来不太计较个人得失,而沈先生能够经受住各种打击和磨难,依然活得很好。八十岁了,依然精力充沛,意气风发。后来他“改行”研究文物,乐此不疲。他每天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也和这个诗人的气质有关。他所从事的东西,如陶瓷、漆器、丝绸、服装,都是“物”,但他看到的是人,是人的聪明,是人的创造,是人对美的艺术热爱和不懈的劳动。他说起这些的时候是那么的激动和惊叹,看起来真的很幼稚。我很想给他的文物工作起个名字,叫“抒情考古”。沈先生的语言和文字功底是举世公认的。所以有这样的本事,一方面是因为读书多。“从《楚辞》、《史记》、《曹植诗》到《桂枝儿》,我什么都乐意看”。个人感觉沈老师的语言受魏晋文章影响很大。试看:“从沅陵南岸望北岸山城,房屋连椽,山脊露在较高的地方,四面环山,树木点缀。风景不俗气。从北岸向南望去,河边的小山坳里有竹园、树木、寺庙、城楼、居民,仿佛都在最合适的地方。山背后,远处群峰罗列,如屏风,烟云变幻,颜色有青有蓝。在早上和晚上,人们想象着一定会有阿迪滋神,骑着蛤蜊,骑着蛤蜊。绕城长河,每年三四月春水出后,洪江油轮色彩鲜艳,一口气航行。长方形的木筏,几十个精壮的汉子,各自按着木筏的上角,抬起放射状的水,顺流而下。最让我感动的是船到一半,满眼都是。好像四面都是山,外重山,一切都如画。水深水流速,舟女,壮腰壮腿,豪迈从容,危及船头,若无其事。“(沅陵中人)这不让人想起李道元的《水经注》?我觉得沈先生写得比郦道元好,因为笔记没有这种生活气息,写风景的多,写的少。另一方面,要向生活和群众学习。”如果说我的文笔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那只是因为我记住了太多水上人家的话。”(我写作和水的关系)沈老师用的很多词直接来源于生活,书里没有。比如“我一个人坐在充满空调的小屋里”(盒摇滚)的词,“我脱鞋才睡觉,所以放在水兵旁边看牌”(鸭案夜)。这和鲁迅《高》里的“酱”字是一样的,意思是“我们正派人不要一起酱”,用得很准确。这样的话在生活中为大众所用,但在知识分子的口中,在许多作家的笔下,已经消失了。我们应该在生活中更多地寻找这种词。另一方面是不断的练习。
沈先生说:“我学用笔还不到十年。手里拿着笔,只能说我在逐渐成熟,慢慢摆脱矜持、夸张、固执、做作,越来越接近自然。”沈先生已经写作三十年了。第一个十年是实验阶段,学习使用文字的阶段。中间十年是成熟期。这些文章是在成熟时写的。成熟的标志是摆脱“矜持、夸张、固执和做作”
沈先生说,他的作品是一些“练习”,他会尝试以不同的方式组织它们。这几十篇散文所用的叙述方法没有一个是一样的!
“所有的作品都需要个性,必须浸透作者的个性和感情。要达到这个目的,你写作的时候就要随心所欲,完全随心所欲!虽然文学在这个时代不可避免地被视为商品之一,但它既是商品,又是精品,而且即使在同一件物品上,制作者也可以别出心裁,墨守成规,社会上流行的款式和风格可以置之不理。)(《沈从文小说选》)“这是对当今许多青年作家的一种忠告。一个作家要有自己的风格,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耐得住寂寞,不赶时髦,不追求“票房价值”。
“即便如此,我还是要继续我的工作,我永远不会放下我傲慢的想象力,以为在另一个时代,你们中的少数人会跨过那条分隔城乡的深沟,从一个农民的劳动中找到燃烧的感觉,对人类智慧和美好的永恒的奉献,对健康诚实的赞美,对愚蠢和自私的极度憎恶的感觉。这种感觉其实可以刺激你,导致你对生活充满期待,对目前的一切产生怀疑。先生,这个计划目前已经接近一个乡下人的计划了吧?然而,在另一个时候,我相信有这样的事。”(《沈从文小说选》)这个“另一个时刻”到了吗?
1982年11月3日上午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