婺源县历史考证
对于《汉书》中这种自相矛盾的记载,司马光在编纂《子同治鉴》时似乎感到很为难。因此,他采用了避免直接表达这个问题的方法。在描述卫青征讨河南土地时,并没有说明当地设置了哪些县,而是在下文中描述了汉武帝遵循其父颜的计划,为了在河南土地上开垦农田,解决西北军粮供应困难的问题,开始向河南土地派兵。
司马光这样处理,是因为朱所说的河南垦荒,实际上只是在朔方县所在的内蒙古河套地区。其他地区农业条件较差,不适合作为解决口粮问题的农业基地。婺源郡在河套地区的边缘,就算和朔方同时建立,也和这件事关系不大。所以这种叙事形式其实只是为了避免《汉书》中自相矛盾的记载的一种巧妙的方式。
当代学者对这个问题不像司马光那样谨慎,大多认为西汉五原郡与元朔二年朔方郡同时设立,意味着秦九原郡的设立在秦末汉初被撤销。这一观点已成为中国历史地理学领域的主流知识。蒙恬死了,诸侯反秦,中国乱了,移居边疆的人都被退回来了。结果匈奴网开一面,一点点退回河南,被中国封杀。
所谓“旧堡”,即旧边塞,是指秦统一六国之初的边境。由于缺乏文献资料,这座“古老的堡垒”过去位于何处并不清楚。所幸张家山汉简《二年律令》所列汉初道路名称为解决这一难题提供了重要信息。依据张家山汉简等文献的二年法、秩法,不仅可以确认这一“古堡”在秦汉时就设置在阴山脚下,也就是现在的乌拉山——大青山,而且可以确认秦的九原郡是战国时赵国的九原郡继承而来。
秦末边防军撤退后,边防线是战国时期赵国的北方边防线,九原郡界只是赵国原边防线内的一小部分领土。直到元朔年,卫青对匈奴发动大规模反击,秦人的旧边界才得以恢复,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前秦九原郡的故土。这就是汉武帝建立朔方县,并将九原县改名为婺源县的地理背景。
婺源县的设立时间及其辖区变化的实际情况与吕祖谦的论述完全一致,而吕祖谦能够分辨出如此复杂的行政区划设置,除了他有深厚的通史知识外,还与他对地理形势和地理设置的熟悉程度有直接关系。看吕祖谦的《六朝十论》,可以看出他对各地的危险和利益是熟悉的;和侍郎李仁福一起读陆师的书,可以知道他在史馆的时候也直接参与了《国史地理》的审定。
这些都说明吕祖谦具备了从事地理考证所必需的基础知识。从纯技术的角度来看,地理考证因其专业性强,属于历史考证中难度较大的一类。从婺源县建县时间的考证结果可以看出,吕祖谦具有高超的历史考证能力,他对一些历史事件的解读眼光不在司马光之下。类似的考证结果在大事记中解题的例子很多。因此,吕祖谦不仅是一位博大精深的儒家学者,而且应该在历史考据学和考证学的发展史上占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