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船到达秋子镇时,已是黄昏时分。
船抵达秋子镇时已是黄昏时分。现在只是冬天,但镇上的人早就围着火盆烤炭了。难怪这个地方海拔1,800米左右,北接渔峡口、鸭口、火烧坪,南接黄柏山。山顶非常冷。
吃完饭没事干,就和同龄人逛街。从码头进镇,路是人字形的,两条小街,冷冷清清。如果有人拿着竹竿扫马路,保险扫不到谁。清江峡谷的风嗖嗖地直吹到镇街上。
据说秋子最忙的时候是在抗日战争时期,和我的家乡恩施差不多。那时,秋子是清江中游的一个古镇。长江的船只只能开到项王滩,这里成了唯一的码头。船只来来往往,人来人往,兵匪往来,时代繁华。就连远在鄂西边陲的巴东、鹤峰等地的山民也来这里运盐。
当然,隔河岩大坝建成后,秋子古镇已经淹没在清江库区。因此,每当有船经过秋子大桥时,总会有人感到沮丧和惊愕。总有人忘不了说一句:我们的船是走在老子丘背上的。
新子丘建于桃山。“秋子的嫂子陶山的妹妹”是众所周知的。有一次,两个作家开车经过秋子,突然看到一个美丽的头伸出窗外。那是一个真正的美人,一个清透爽口的粉红李白,让两位作家的眼睛都瞪出来了。他们相信“深山出俊鸟”,这个女人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可惜车一闪而过,没时间进城看美景。后来,他们去了几次秋子的桃山,走遍了所有的街道,却不知道这位美女住在哪里,只留下深深的遗憾。
这次在桃山住几天,注意镇上的女人并没有传说中那么神秘。老人们叹了口气,解释说:漂亮姑娘都去广东海南了。
我的内心充满了惆怅,对那两位作家的寻找,成了一种精神的渴望,一种情感的寄托。
秋子人很幽默,好像他们都是讲笑话和故事的大师。那天晚上,我们邀请了两位十八九岁的老人在镇政府招待所讲故事。他们在喝酒,在火上烤,他们吃素,哈哈。一个说:剥橘子,少说话。另一个说:桃花落地,万分感谢。一个说,我来讲一个关于烫发的故事。镇上一个女孩背着家人去镇上烫了头发。回到家,她吓了她妈一跳,问她,怎么会这样?女生说:好热。她妈化惊为喜,反复说,没事,脸不热。另一个说,我来讲个麻子的故事。这些幽默、机智、诙谐的故事让我们捧腹大笑。我认为秋子真的是民间文学和文化的宝库。时代的变迁和苍凉的世界带给秋子的生命信息、人格特征、精神智慧和生命感悟,使那些人自己的故事具有了不同寻常的情感和意蕴。
在离开秋子的前夕,一位百岁老人在镇上去世了。灵堂建在供销社的院坝里,镇长带我们去看了丧舞。当地人说,秋子文化的三大瑰宝——民歌和南歌,自古以来经久不衰。珠江电影制片厂来这里拍摄时,聚集了300多名哀悼者。有人用卡拉ok代替丧,但还是不如唱民谣,打鼓,陪十姐,丧。当地人看了一夜的丧舞,彻夜不眠,载歌载舞,感情十分投入。秋子属于土家族文化的根区。
我站在灵堂里,听着鼓手呐喊,仿佛听到了时间流逝的声音;看那些迷恋为汉人哀悼的舞蹈,仿佛体会到了生命的潮起潮落。秋子的葬礼舞蹈可能是生命之火和情感的迸发。因为这次秋子之行,我和我的文学朋友们要制造多少丰富的联想,多少独特的遗憾,多少感人的故事!难道说是一个代代相传的巴传奇吗?换句话说,《秋子》是唐代一首可以长时间阅读的诗。那么小,那么远,那么精致,那么持久。
秋子南区
两岸悬崖如锁,一湾如凤,故名锁凤湾。山中有王霸洞,山中有清江,王霸宾馆就在其中。在这里听秋子南曲已经够诗意了。
秋子南区现在叫长阳南区。事实上,它最早是在秋子发现的,位于县城西部,被称为“小汉口”。后来被土家族的孩子代代相传,优美的旋律传遍了清江两岸。
秋子镇文化站邀请了七位民间艺人为我们演唱南曲。他们坐在王霸饭店靠近大门的角落里,围着火炉,表情平静而深邃,就像是洞穿世事、超脱红尘的哲学家。
其中有两位艺术家值得一提。一个叫田长喜的老人,曾经在电视剧《三峡家园》中扮演过一个唱南曲的老艺术家。他裹着骆驼头手帕,手里拿着云板,翘着二郎腿,一副见过世面的悠闲模样。另一个艺人叫秦源鑫,有点耳背,村里人都叫他秦聋子。秦聋子是个多才多艺的人物,不仅山歌、南曲唱得好,丧舞也跳得好,象棋下得好,书法写得好,记谱、五线谱都懂。土家山寨,藏龙卧虎,这个可以看出来。
田老汉手腕一挥,云板响起。秦聋指,三弦铿锵。七个丧门随着音乐起舞,他们的声音就像古老的沂水,缓慢而悠扬。那首南宋词的基调就像秋子连绵起伏的群山,婉转曲折,透露出一种舒适愉悦的味道,略带苍凉和忧伤。
春去夏来,
又是秋天了。
柳林河里的下一条船,
渔夫撒下网,站在船头...
这是秋子南曲的传统唱段《春去夏来》,生动地描绘了清江边渔家乐的场景。让我惊讶的不是它的歌声如此优美,而是它的措辞如此优雅。这样的一场春雪,如何能在下里巴人的土家小屋生根开花?秋子南曲的源头和流向在哪里?
秦聋说:“南曲原是宫廷雅曲,明末清初传入长阳。作为宫廷乐师,他因与公主调情而被迫逃离古城荆州,并在秋子街头卖艺为生。他用三弦匿名演奏南曲,给山里的秋子人带来了欢乐和寄托。于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代代相传,南曲流传。一转眼,已经200多岁了。”
聋子秦的话是否可信,有待考证。但土家族人满足于吃肉喝酒是好日子的田园生活是不争的事实,也是他们呼唤改变,渴望走出山门的注解。秋子南曲迎合了他们小农经济自给自足,自得其乐的心理状态,实在是对历史和艺术的误解,田老汉打断了我和秦聋子的谈话,摇着云板说:“我再给你唱一首《悲秋》,调北。现在只收藏了一首,属于南曲珍品。”于是,飘逸的韵脚又飘到了索风湾。
梧桐叶落下金色,风送来它们,
桂花香海棠红。
谁在夜深人静时抚摸七氯?
我听到铁马在屋檐前叮当作响...
七位艺术家唱得很淡定,但于从容却洋溢着对生活的真正热爱,对生活的朴素理解和朴素境界,就像清江,清澈却沉淀着岁月。
王霸小姐
以巴王命名的洞穴可能是全国唯一的。王霸洞位于长阳秋子镇清江之畔,为巴人的发祥地增添了厚重的历史感和绵长的沧桑感。几年前去过一次,至今记忆犹新。
别说屏风般的钟乳石有多美,宝剑般的钟乳石有多雄伟,那个山洞里的舞台有多巧妙;我只想说,我在这里看到了巴王,我怀念站在王霸洞里的巴王。
白虎是巴人的图腾。在王霸洞白虎殿的北端,有一块酷似人形的岩石。那是一个健壮的土家族男子,头上缠着一条长长的丝绸手帕,穿着一件加边的对襟连衣裙,在斜对面的清江边吹着喇叭,和清江的咆哮一样威严!
我认为这是巴基斯坦的国王。这是巴人的首领巴吾乡,他出生在吴罗钟离开山池的山洞里。这是我的土家族祖先林俊。“吹一角望王,吹出一江清水”,如此生动的形象,是谁?“林俊死后,他的灵魂变成了一只白虎”,那么如果不是他是谁呢?也许这就是“王霸洞穴”的寓意。
在这个初夏的雨天,当我从隔河岩乘船经中牟山来到秋子镇时,我一直在思考和背诵王霸的诗。三个写散文的女人第一次来到秋子。他们和报纸杂志的编辑一起去看王霸·凯夫,我独自走在镇上的街道上。看着看着,我想,他们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否定了巴基斯坦的国王,虔诚地拜访了巴基斯坦的国王?
年轻的八五香在与黑雪四姓结盟时,把一把剑扔进洞里,使一只船浮在河上。由于他的勇气和智慧,他被提升为林俊。他带领人民溯清江而上,企图西迁,找到一个安居乐业的地方。后来,建立了易立城,并对其进行了防御,这使得巴基斯坦这个小国稳定了数百年。在西征东征中,我们需要高功率的武功,卓越的指挥,英明的决策,这些都造就了我们民族的一代英雄。
离秋子镇不远的渔峡口,据说很可能是王霸林俊的翼城。只要你看一看这一带美丽的风景、易守难攻的地形和丰富的农牧业资源,你就会由衷地赞叹王霸的远见卓识。我不明白的是,王霸在盐池河遇到盐水女神后,女神对他是如此的爱。女神为了留住他,化作飞蝗阻止他西行。而王霸又怎么会忍心用弓射飞蝗,失去对盐水女神的痴情呢?
我在雨中绕着小镇走了一圈,看到了两家书店。其中有一本是当地人编的小册子,里面描述了巴王和女神的对话,似乎注释了我的问题。女神说:“此地辽阔,鱼盐丰富。我愿意留在* * *。”巴王说:“我乞求土地,但我不能停止。”巴王为了民族的子孙,断然拒绝了女神的爱情。这不就是一场生死之恋,一场响彻世界的爱情绝唱吗?巴王,我看到你拿弓箭的手在颤抖,你的心在流血...
同伴们从王霸洞穴回来了,看起来他们都很舒服。说到知识和经历,有惊喜,有感叹,有作词,有白日梦。我没有问他们巴王的感受。我以为缅怀巴王久违的爱情不是人人都需要的故事。风景、岩石、风暴和云彩也能让人快乐。我相信巴王和我们一样,终究是个有气质的人。
作者简介
华,土家族,著名散文家、词人。出生于1947,祖籍江西高安,籍贯湖北恩施。党员,1985,山西省委党校研究生学历,政工师。1968去了江西高安,然后转到山西长治插队。1974后,任山西太行锯片厂车间党支部副书记、党委宣传部副部长、党校副校长。1988湖北省恩施自治州文联编辑,作家企业家协会秘书长。1990至今,先后在中国工商银行恩施州分行、宜昌分行、三峡分行担任办公室主任、宣教科长、思想政治工作办公室主任。1979开始发表省级作品,1980加入省作协,1998加入中国作协。曾任湖北省作家协会理事、湖北省流行音乐艺术委员会主任、宜昌市作家协会常务副主席、宜昌市散文学会名誉会长、宜昌市人大代表。已创作文学作品16篇,其中小说2篇,散文10篇,歌词300首,评论1篇。作品曾获首届湖北文学奖、第一、二届湖北少数民族文学奖、第八、九届湖北屈原文学奖、第六届全国冰心散文奖、第十七届文化部群星奖、中宣部第十届全国“五个一工程”奖。2019 10荣获全国工行系统“离退休人员先进个人”荣誉称号。甘创作的歌曲有《山女喊太阳》、《击鼓捉太阳》、《绿滩妹妹》、《清江画廊妹妹》等。,受到了文艺界的广泛好评。曾多次参加中央电视台青歌赛并获得民族唱法银奖,并被金主编的《中国音乐学院》收录为示范教材。这些歌曲不仅在全国特别是三峡地区广为传唱,而且几乎每年都有作品在中央电视台、省级电视台、城市电视台等艺术频道播出。甘被评论界誉为写风情的大师,获得了“三峡才子、土家族歌手”的美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