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羊的历史
不久前,在中国东南某省的所谓“反微调课纲”运动中,自称“公平”的年轻人高呼:“毕竟台湾省是签了约才成为他们的...他们有一个关于殖民问题的法律条款。我认为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公平的事实。”单单这个案例就说明了日本文化侵略对中国的伤害有多深!
摧毁一种新文化
1932 65438+10月29日,也就是“十一·二八事变”后的第二天早晨,日本飞机从水上飞机母舰“能登旅”上起飞,向上海宝山路的商务印书馆总厂投弹。虽然投下的炸弹数量不多,但很快引燃了工厂内大量的纸张等易燃物品。综合管理办公室、编制办公室、四个印刷厂、仓库、上工小学等。位于宝山路的全部被击中起火,全部被烧毁。大火冲过马路,蔓延到东方图书馆。
1年2月的早晨,日本浪人潜入东方图书馆并放火焚烧。直到傍晚,这座造型新颖、闸北第一高楼的五层小楼被烧光。收藏了30多年的大量中外书籍,多年积累的所有中外杂志报刊,极其珍贵的省、府、部、州、县地方志,以及编译所收藏的各种工具书和手稿,都化为尘埃。
驻沪日军1海外舰队司令少将·岩泽幸一说:“炸掉闸北几条街,一年半就能恢复。只有当中国最重要的文化机构商务印书馆和东方图书馆被烧毁,它将永远无法恢复。”
传统文化经典被破坏固然可悲,但延泽的关注点却落在了“文化机构”上,可见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商务印书馆成立于1897,达到1932。其规模已超过包括日本在内的远东地区,乃至整个亚洲的所有出版企业,与世界上任何一家大型出版社不相上下。当时商务印书馆在上海闸北占地80多亩,员工4500多人。20世纪30年代,商务印书馆的出版物占全国出版物的52%,其中教科书占全国教科书的60%以上。商务印书馆被誉为“东方文化的中枢机关”。
商务印书馆在向西方学习的大环境下,大力译介外国名著,其中以严复译的《天演论》等八种影响最为深远。这些外国名著对启迪民智、启迪思想、推动社会进步起到了积极作用。
早在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之前,日本人就对此时中国顽强的文化抵抗怒不可遏,商务印书馆作为其中的代表,成为当时中国新文化的象征。
正因为如此,著名的商务印书馆在“1.28”事变后的第二天就成了日军的重点空袭目标。当时日军把轰炸新闻界视为重大功绩之一。日本在事件发生后发行的题为《上海战迹》的《军邮照会》中,至少有一份是当年上海闸北商务印书馆被炸塌的惨烈场景。
轰炸后的商务印书馆
1941太平洋战争爆发后,随着日军入侵上海租界和香港,早已搬迁到这些地方重新开始生产的商务印书馆再次受到冲击。随着香港的沦陷,商务印书馆“开枪烧毁了印版车间、纸栈房、墨房,房屋全部被毁,资料全部化为灰烬”。65438年2月25日日军占领香港后,所有工厂、管理人员和西环仓房都被查封。“财产损失极其严重。120多台机器已经运走,几十箱铜模,型号不算。仓库里有数百万册书籍和纸张。”随着上海租界、香港、北京的沦陷,商务印书馆的主要厂房、机器、原材料都用不上了。
而且商务印书馆8月份重新开张1932后,又收到了日本人的恐吓信。原文如下:“尔中国未能兴办学校,读点国语和三民主义,建立共和国,推翻帝国主义,在全世界干坏事,腐蚀尔国幼童,卖日货反我们,使我亏本。绍尔济海,我永不会满南。我们图书馆单独卖学校的书,印一些腐败的东西。上海把图书馆烧了,但图书馆还是保留了它的坏习惯,还是印三人书和党部语言。我们国家不忍心看,就毁了我们的图书馆。如果我们不尽快改变我们的坏习惯,我们的军队将到处被烧毁,尤其是商务印书馆。我的国家先做了承诺,那就不要后悔。我的国家如果赞美和读孔孟之书,不打败日货,还是一个好国家。否则日本虽小,也要拼个你死我活。”
从恐吓信中,不难看出日本空袭商务印书馆的直接原因:共和主义和反帝是抗日斗争的思想基础之一,引起了日本的怀疑。正是由于新文化的“启蒙”(当然还有帝国主义暴行本身的“教育”),麻木的、喜欢看鲁迅笔下斩首的中国人越来越少了。如果都起来反抗,以日本的国力和人力,最终无疑是要被打败的。同时,所谓“孔孟之道”是刻意与三民主义、共和反帝等进步思想对立的。部分中国人一方面排斥新思想,另一方面标榜日本尊重中国传统,这也反映了部分日本人效仿满清王朝入主中原的幻想。
这种对中国人自我启蒙的担忧,导致日本采取最极端的手段,灭绝商务印书馆这样的新文化和西方文化的代表。在1932和1941两次对商业出版社的“扫荡”中,中国近40家商业分社和各地工厂有34家被日军轰炸查封,大部分机器设备遭到损坏或洗劫;“一二八”事件中,日本没收了其出版的462万册图书,销毁了出版部门的全部出版记录卡;1941年后,几天就没收了152万本书。日本宪兵只要看到“苏联”、“日本”、“国难”这些字眼,不管是什么内容,都会抄。
掠夺旧文化
溶解新文化,不让它鼓舞中国人民,只是日本人在文化上的第一步棋。长期受中国文化的影响,日本人对中国的古代文明及其成就还是相当向往的。但由于近代日本的强大和中国的衰落,这种对中国文化的向往最终以一种可怕的方式表现出来,那就是掠夺。
在“九一八”之前,日本人在中国调查古遗址、盗窃文物的案件就有几十起。比如1905年,东京大学的鸟居龙藏在辽东半岛和东北地区进行了调查和发掘,一直持续到1911;1928年5月3日,日本入侵济南,强行将两尊北齐石佛、两尊北齐菩萨像、两块石碑运往日本。1933年,日本山中伸弥商会老板山中伸弥、北京分公司经理高田与北京古董商倪玉书勾结,对山西太原天龙山石窟石刻进行肢解和掠夺...
日军入侵东北三省后,更直接地对当地的中华文化进行掠夺。一些日本考古团体、大学研究机构和个人紧随其后,进行“考古调查”和发掘,有些甚至是在日军的直接保护下进行的。
1931至1934年,由日本人庶人原田等人率领的考古队,在黑龙江省宁安县西南东京镇发掘了原渤海国都城上京龙泉府遗址,包括宫殿遗址6处,古寺遗址1处,陵墓遗址1处,以及若干禁园和外城遗址。
1937年夏,原田、菊津、艾率领的考古队,以日本东亚考古学会的名义,对元上都遗址(今内蒙古正蓝旗东闪电河北岸)进行了盗掘,盗走一批出土文物,藏于东京大学考古研究室。同年,黑田原对抚顺大官屯辽瓷窑遗址进行发掘,盗走大量辽瓷标本。
1937 12、南京失陷后,日军海盗活动向中国南方发展。1938庆应义塾大学发表报告《江南调查》。序言中写道,南京沦陷于昭和十二年(1937)。为了适应当前形势的发展,迫切需要派遣人员到中国进行学术调查和发掘古代文物。为此,庆应义塾大学于5月1938派出三支“学术旅行队”,一支由大白珊率领,前往京、张德、大同;柴田昌辉带领的队伍去了华中;第三支队伍是松本信博,他去了中国的江浙一带。
报告详细记录了松本信博、三郎太八坂和西冈秀夫于1938年5月从东京出发,抵达南京。在日军的护送下,他们“调查”并洗劫了南京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古物保存所、六朝墓、西湖博物馆,并发掘了杭州附近的古荡石湖山遗址和吴兴前山阳遗址。报道附有松本“旅行队”活动的照片。挖掘现场,日军四周站岗,一触即发,充分暴露了他们无视中国主权、肆意挖掘的丑恶嘴脸。
报告的最后一部分是本次调查在江南地区被劫掠文物的目录和实物照片,共计129件,其中很多都是非常珍贵的文物,如战国时期的一把带孔石斧、一件玉祁、一件有花纹的盖鼎、商周时期的一尊铜像、汉唐时期的一面铜镜、 良渚文化的一个黑陶杯,汉代的一个陶奁,一个女陶俑,越窑的一个四耳青瓷罐,汉代的一面铜镜。
比如在南京,从1938年3月开始,日军派出367名士兵和220名特务,俘虏830名中国人当苦力,掠夺南京书籍和文献。参与的还有满铁调查部、东亚文同学院等机构的工作人员。被洗劫的单位有中央研究院、中央图书馆、省国学图书馆等。共有88万册图书被抢,比当时日本最大的图书馆——帝国图书馆多3万册。这些书和文献被日本卡车运了310次才搬完,后来全部被抢。不仅公共书籍被洗劫,一些私人藏书家的善本也被洗劫一空,如南京著名的私人藏书家陆和顾,他们的善本被抢劫或烧毁。此外,由中央图书馆移至凤屏山图书馆的《四库全书》等善本也被带到日本。据南京临时参议会1946公布的数字,八年抗战期间,南京图书被日军哄抢焚毁,共计1815箱,2859套,148619卷,其中不少是极为珍贵的稀有古籍。
根据国民政府教育部1938年底的统计,自抗战以来,中国至少损失了10万册图书。1943之前,美国人实地考察了一下,估计中国损失了15万多本书。
中国的大量博物馆也被日本侵略者炸毁或洗劫。如中央博物馆筹备处两批文物被抢,宝鸡北平研究院收藏的300多件文物被盗。日伪先后从故宫博物院运出66个青铜罐、1门青铜炮、91座青铜灯亭。更有甚者,1942年,伪北平市政部门为日本侵略在故宫金瓶里搜刮金屑,简直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博物馆大量文物被抢,给中国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根据1946年中国代表团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巴黎大会提交的一份文件,“战前有37个国家博物馆,工作人员110。战争结束后,故宫博物院收藏的大部分文物和珍宝被转移到四川和贵州各地保管。国立中央博物馆筹备处也搬到四川李庄继续筹备。由于战争,各省设立的博物馆大多关闭了。根据1944的统计,全国只有18家博物馆。”幸好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北京故宫博物院收藏的许多文物珍宝及时南迁,否则后果更不堪设想!
与之相对应的,是在话语权和解释权上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掠夺。南怀瑾在他的《楞严经讲》中提到,“特别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外国学者和日本学者蓄意诽谤中国的文化传统,认为其中有许多是假的。特别是日本人很厉害。比如他们认为历史上不存在我们的祖先尧、舜、禹这些圣帝这样的人。尧是香炉,用土做的,腿翘着,舜是烛台,庙里插着蜡烛。于是一种大爬虫,在地上爬来爬去,从黄河长江里爬出来。人们故意诋毁我们的文化进行侵略。然后再谈孔子?孔子——日本人!苏格拉底——日本人!好的都是日本人……”这种文化篡改和替代的妄想是日本全面掠夺中国文化的重要证据。
建立殖民文化
除了破坏中国的新旧文化,日本还极力在被占领的中国领土上推行自己的一套文化,即所谓的“皇民教育”。早在“九一八事变”前,日本早稻田大学负责管理中国留学生的刘青·杜衡就说过:“多培养一个支那青年,就是日本势力向大陆前进了一步。”当时在关东县负责学术事务的关武真次郎直言:“新领土的教育方针也是执政方针。”
1932年,“伪满洲国”和《建国宣言》宣称,建立新国家的目的是与人民媾和。1933年8月颁布的《伪满洲国指导方针大纲》规定,“伪满洲国”的教育“必须着眼于启发满族人自觉认识国家与帝国不可分割的关系,培养特殊的自尊以确保东亚和平和五族共和的观念”。1934年出版的《满族文化教育年鉴》指出:“今天,我国以王道作为实施教育的方针。"
日本在中国东北进行奴化教育,抹杀东北人民的祖国观念、民族意识和抵抗侵略的精神。他们向学生灌输“中满友好”、“大东亚共荣”等法西斯思想,将日语列为“国语”,是为数不多的历史地理课,内容被扭曲得面目全非,让日本学生忘记了自己的祖国;而且中国人的文化知识水平被愚民政策拉低,职业教育从实用主义片面强调,以培养日本侵略所需的劳动力。
日本特别重视向中国人民普及日语,因为“日语学习具有潜移默化地同化东北民族的特殊意义”。所以在课程设置上,日语学习的学时超过了其他任何一门学科。例如,公立学校的日语学习时间从每周6小时增加到每周8小时。同时还规定学校的日常用语全部用日语,如发通知、背诵、练习、口令、向学校问好、放学见等。,而且不允许有中国人。为了加强日语学习,在公立学院和高年级班,除了“满语普通话”,其他所有课程都是日语,比如历史、地理、修身、算术、珠算、唱歌等等,不允许用汉语。学校雇佣的大部分老师是日本人。
伪满洲国协会出版的日本书籍。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随着沦陷区进入战时状态,日本在沦陷区推行皇民化教育政策。
日本殖民当局对中国学生进行“会上教育”,即感谢天皇对日本天皇的恩情和忠诚,要求中国学生每天早上在学校操场上集中精神,宣读日本天皇的圣旨,升日本国旗,唱日本国歌,面向东方远远地崇拜日本天皇。
同时,侵华日军还对中国留学生进行“仪式教育”和“崇拜教育”,要求中国留学生重视日本节日的庆祝活动。日本殖民当局将“天神”视为“元神”,供奉在中国东北各地的神社和纪念塔中,要求中国学生按纪念日参拜和祈祷。比如每月8号要祭奠旅顺白玉山的“标钟塔”(现白玉山塔),大连中央公园(现劳动公园)的“钟灵塔”(此塔已拆除)。封建礼教成为日本侵略者奴役中国人民的精神工具。
日本人安藤基平在《满清教育的使命与价值》一书中明确地说:“教育中国人,首先要装扮成神的使者,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站在‘人道主义’的立场上来中国拯救不幸的民族。通过教育,我们获得了中国青年的信任和理解,坚信可以与日本同舟共济,共建王者天堂。”安藤还直言不讳地表明,日本之所以大张旗鼓地办学校,是“为了打开语言的鸿沟,让中国学生学习日语,然后让他们充当影响父兄的媒介,减少对日本的仇恨,使他们在情感上亲近日本,感谢日本人。这样,对于日本在东北从大连到满洲,进而波及整个东北的利益将是不可估量的”。
压制新文化,掠夺旧文化,用殖民文化和所谓“帝国主义”取代中国文化,可谓是日本侵华期间“文化战争”的“三板斧”,是致命的。这种对中国文化的系统性破坏和蹂躏,甚至比军事行动本身更能反映日本帝国主义的巨大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