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皇的历史上

欧洲历史上有三位被处死的国王:英国的查理一世、法国的路易十六和俄罗斯的尼古拉二世。其中,查理一世只掉了脑袋,他的儿子可以继承王位。路易十六,虽然妻子和儿子一起受苦,但至少女儿活了下来。

最惨的是尼古拉二世,丢了皇位,全家死光!

三王一个个都很惨,不是因为在位期间犯了多少罪,而是因为叛军想达到的目的不同。

例如,英国至今仍保留着君主立宪制。革命党人当年砍下查理一世的头,不是为了终结皇室制度,而是为了限制他的权力,所以把他挪走就行了。

尽管法国大革命比英国晚,但它和其他革命一样激进。砍下国王的头,再砍下对方的头,我们都不知道到底要把国家引向何方。正是因为这种犹豫,革命党人还保留了一丝良知,至少假装举行了审判。

相对于由精英发起、自上而下企图改良社会的英法,俄罗斯是名副其实的革命。被压迫了几百年的农奴用暴力取代了旧贵族,必然导致对现有权力的清洗和杀戮。另外,俄罗斯政治文明程度低,领导人和沙皇有血仇。杀光全家,不足为奇。

沙皇该死吗?

旧制度的推翻必然伴随着权力基础和行为准则的迭代。如果前国王或官员没有被审判,革命者将失去暴乱的合法性。罗伯斯庇尔以此为由说服革命者审判路易十六。

当然,审判规则是另一回事。英国指控查理一世叛国,法国指控路易十六叛国。一致定罪显示了法官们的无奈。我是国家?在政治伦理下,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罪名来审判立法者,所以以全民之力来置国家于君王于不顾,压倒一个人的生存权,是唯一的办法。

这种做法有一定的合理性,从法律角度讲有道理。虽然你是国王,但权力是祖上传下来的,不能因为你一个人就废了。做错了事,你同样有罪。

理论上,任何国家杀人都应该在任何时候受到法律的审判,否则权力就会成为掌权者滥杀无辜的工具,但俄罗斯革命者显然不把这条金科玉律当回事。

在他们看来,沙皇是旧制度的代表,是革命的对象。无数仁人志士因为反对他而丧命,杀了他也是天经地义。革命就是要从他手中夺回杀人的权利。至于法律作为统治阶级的暴力工具,既然大家都认同他死有余辜,何必多此一举。况且白军已经开始反击,革命形势危急,没时间讨论这些繁文缛节。公审很容易成为别人挑刺的借口。与其带来并发症,不如快刀斩乱麻,趁外力来不及顾及,一劳永逸地干掉他,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失。

至于是谁下的命令,不难猜测,就算没人承认,也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托洛茨基在1935年4月9日的日记中写道:伊里奇认为我们不能给敌人留下活的旗帜,尤其是在我们今天最困难的时候。

伊里奇是列宁!

考虑到托洛茨基的地位和个人素质,这种说法可能性很大!

可悲的是,除了沙皇的五个孩子,最小的安娜·斯塔西娅公主只有17岁,王储阿列克谢也只有14岁。以任何借口杀害未成年人以及医生、厨师及其随行人员都是卑鄙的。他们只是碰巧相遇,一起失去了生命。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没有一个苏联领导人或机构敢承认是他们下的命令,一场人在门外的大屠杀变成了无头公案,这是法律的悲剧,也是俄罗斯历史的悲剧。

2000年,尼古拉二世的家人被俄罗斯东正教会追封为烈士。2008年,俄罗斯最高法院正式为尼古拉二世平反,宣布他的家人是苏联镇压的受害者。

尼古拉二世到底该不该死,我觉得虽然过程有瑕疵,但也不是不可能。既然是皇帝,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和风险。不管皇位是别人给的还是你收回的,大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不改就同意了。既然你认同旧时代的政治伦理,被旧时代的野蛮制度处决也不为过。

但他的妻子、孩子、仆人都是无辜的,革命者的野蛮粗暴行为无疑是犯罪。如果用邪恶的手段谋取利益,革命就变成了权力斗争,它的正当性就没有了。更有甚者,会破坏伦理底线,对社会造成更深远的危害。

东正教封沙皇家族为圣人,是对俄罗斯文明进化的一种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