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康德与马克思的转折点上——读黑格尔的《历史哲学》
在康德的体系中,关于理性界限的讨论停留在一组关于上帝的二律背反中。在这一组二律背反中,理性既不能无能,也不能万能。到了黑格尔,就是通过给出“实在”的定义,为理性找到了边界。
为了把黑格尔的抽象概念解释清楚,我们不妨举一个牧羊人的例子:当一个牧羊人数羊的时候,他可能会发现自己已经少了一只。这是因为他骑着一只羊。他从羊群下来,就能把握“羊群”的小尺度整体(相对于更大的整体,比如世界,自然是偏的)。换句话说,牧羊人的理性有潜力完成“数羊”的行为
但是如果我们换个场景呢?如果一群人组成一个环,集合中的元素从羊变成了人,那么每个人都失去了把握整体的潜力(理性触及了边界)。原因是现实主义:在前一个例子中,“人对羊”不会被束缚,但在后一个例子中,当情况变成“人对人”时,现实主义的束缚就会体现出来。
至此,条件和形式逻辑哲学在黑格尔那里已经完全失败了。当康德的合理性在边界被发现时,黑格尔在其哲学中定义了“世界精神”和“绝对合理性”等概念。至于历史长河中的个别事件,都成为了世界精神的体现。
需要强调的是,这里的“世界精神”不同于传统形而上学(以康德为代表)对“上帝”、“事物本身”、“道德法则”的硬性定义,传统形而上学还停留在条件形式逻辑中。在黑格尔看来,世界精神体现为流动的形式。至于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都是世界精神的体现。比如他称拿破仑为“马背上的世界精神”,因为在他看来,拿破仑只是体现了一部分与战争(马背上)有关的世界精神,他的历史贡献本质上还是世界精神的反映。
在这里,黑格尔走向了一种唯心主义(虽然不同于传统的唯心主义,但他的立足点毕竟不是物质的)。这也是马克思批判其理论的地方之一。但最终马克思为自己的唯物主义理论找到了一个“共产主义”出口,仍然在很大程度上沿袭了黑格尔逻辑中的“正反”体系。与黑格尔的“绝对精神”不同,马克思使用了“共产主义社会”的概念,将讨论的立足点放在了一个物质层面上。由此也可以看出黑格尔哲学的深远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