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仁宇的大历史观是什么?

黄仁宇以其深厚的历史底蕴、独特的视角和流畅的文笔,撰写了一系列脍炙人口的历史著作,主要包括《16世纪中国的财政税收》、《万历十五年》、《哈德逊河畔谈中国史》、《南北叙今昔》、《资本主义与21世纪》、《中国大历史与开阔历史视野》等。他的书内容丰富,趣味性强,说教性少,可读性强,尤其是他宏大的历史观,让很多读者感到耳目一新,深受启发。

为什么叫“大历史”?用黄仁宇的话说:“把宏观的概念和开阔的视野引入中国史研究。”《中国大历史》中文版的序言中写道:“作为一名教师,我深感自己无法在美国学生面前背诵中国的历史,尤其是每次复习和考试后,我都忍不住问自己:他们需要了解景甜体系到什么程度?以后和他们在一起有什么用?他们或者他们要知道韩非子(韩非子)是和李四(李四)在一起的,他鼓动秦始皇帝(秦始皇)焚书,后来被太监晁考(赵高)谋杀?武则天(女皇武则天)的生平事迹只有‘不雅情色宫’?对于我的学生来说,这些知识除了和俄国的叶卡捷琳娜大帝或者清朝的皇太后比,还有什么实际用途?“黄仁宇的思想意义重大。中国的历史名著如此之多,以至于初学者常常被禁止入内。而且在目前的实践教育体系中,作为基础学科,真的有必要从学以致用的角度去接受一切吗?这是什么效果?我认为研究历史的目的不是单纯依靠记忆,而是要训练和培养学者的思维方法。

关于“大历史观”,有学者将其概括为两种切入历史的方式:一种是从历史的整体联系中把握微观的历史研究对象,即“把握”是宏观的,研究还是微观的。另一种强调从长时期观察历史,关注历史的结构变化和长期发展趋势。黄仁宇的研究显示了后者。在黄仁宇的“大历史”范畴中,因果关系及其历史合理性的分析是首要的,而其他细节并没有被过多关注,甚至连每个历史人物的得失都被视为次要的。对此,他解释说:“即使事实的演变对我们个人来说不尽如人意,或者在短时间内显得荒谬无理,但把这些事件连贯起来,从超越个人经验的角度去看待,是有意义的;最起码,这些事迹让我们知道了自己人生旅途的故事。”尤其是对于研究历史的人来说,重要的不是历史应该或不应该如何展开,因为历史一旦展开,就是客观的、不可逆的,人们不需要主观地去想象或建构。人们应该思考的是,为什么历史是这样展开的。以“天地不为尧舜而存,不为谋反而死”的客观态度,开阔历史的视野,探究事件的前因后果,是黄仁宇《大历史》所倡导的学习方法。那么人们可能会有这样一个疑问:是不是每一个重要的事件都必须有一个背景,只要能与之前或之后的人和事相互印证,在长期的历史中就合理了?存在就一定有意义吗?这是不是又落入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套路了?对此,黄仁宇的回答是:“伟大的历史集中于群众的集体智慧、勇气和道德...目的是勾勒出一个历史轮廓,着眼于事物的趋同。”其实“大历史”强调的是长时期观察历史,注重事物之间的因果关系。它只是为我们提供了一种研究历史的方法和新视角。重要的是我们如何掌握它并把它作为一种工具来使用。就像历史研究中的地理环境决定论和人口决定论,都有一定的合理性,但绝不能比别人差。

黄仁宇曾在《我对资本主义的理解》一文中说,“写历史的人就像游客。如果他们顺流而下,看清楚了河流入海的过程,回顾了上游山脉的情况,就会更加了解它的组织结构。”历史上很多事情的意义,都要一个冷眼人在多年后才能明白。如对中国封建社会土地兼并和增税的认识。因为封建国家对所有的家庭和人民都提出了财政要求,基于这种财政考虑,中央政府尽最大努力扶持无数的小农。土地兼并一盛行,政府财源受阻,导致政局不稳,甚至推翻王朝,小自耕农更是苦不堪言,入不敷出。加税总是让人抱怨。所以从古至今,反对合并加税的声音不绝于耳,都视之为祸源。减税,与民同息,一直是历史上治国平天下的重要特征。然而,有着几千年历史的黄仁宇指出:“如果不合并私人组织,不增加政府组织的税收,我们就必须让所有服务型的事业无人问津。平等的悲剧是在历史上长期系统性地制造全面贫困。”这个观点显然是独一无二的。在更大的时空范围内梳理历史发展的脉络,揭示历史表象下更深层次的运动,将使我们的研究进入一个新的境界。对于它的“伟大历史”,黄仁宇有另一个比喻:我们在地球上坐久了,就觉得天是圆的,地是方的,天是动的,地是静的。“大历史”就像天文学家的望远镜。只有观察其他行星的相对位置,才能认识到自己运行的程度和速度。用“大历史”的望远镜观察历史,就要把历史的基点往后推一个时期,只有这样才能吸收大历史的轮廓。离历史的发展太近,不容易理解其变化的真谛。所以他研究的对象总是涉及一个世纪或者一个朝代。那么,缩短研究跨度怎么样?黄仁宇解释说:“这段伟大的历史就像宏观经济。宏观经济学无法统计失业人数,分析物价,解释物价指数。更详细的分析仍需在微观层面进行。.....我只希望历史学家不要忘记后一个大前提,不要忽视我们所处的一个不平凡的时代。”可见作者本人对自己“大历史”的定位是非常清楚的。宏观和微观是不同的研究领域和侧面。强调一点不代表另一点可以舍弃。黄之的“大历史观”在当前高度重视微观研究、繁琐考证的学术氛围中,为历史研究打开了另一扇窗,注入了新鲜空气。当历史研究者清楚地看到历史的规模,抛弃狭隘的概念,探索与事实的真实关系时,他们会更加客观。这样看来,“大历史”不仅代表了一种管理历史的眼光,更倡导了一种历史研究者应有的胸怀。

黄仁宇通过归纳而不是演绎来研究历史,强调综合而不是分析。他大量运用归纳法对现有史料进行高度压缩,先形成简洁连贯的纲领,再在与欧美历史比较的基础上加以研究,使历史学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史料的繁杂和晦涩。所以他的通史也不同于中国通史。在注重历史发展逻辑的同时,朝代不再是可以相互比较的单位,而是具有一致性和因果性。这种研究和写作,对初学者和非专业人士的历史常识普及大有裨益,也为历史学家从新的视角整体把握历史,勾勒和提出新的研究课题提供了参考。当然,归纳和综合也是建立在扎实的实证研究基础上的,可贵的是他用了广阔的视野,从而做到了言而无信,践行了自己伟大的历史和展望。

黄仁宇《大历史》的另一个突出特点是强调地理因素对历史发展进程的重要影响。他在《中国大历史》中指出:“易于耕种的细长黄土,能带来丰沛降雨的季风,时而滋润大地时而泛滥成灾的黄河,是影响中国命运的三大因素。他们直接或间接地敦促中国采取中央集权的农业官僚体制。”又如游牧民族以杂草为生,气候不利时,“马背上的剽窃者不由自主地有意攻击农民,农民一般有半年的积蓄。”于是,“中国的农民和塞外的牧民打了两千多年仗”。当我们说他们是稳定生活的迫害者时,我们也应该看到他们也是自然环境的受害者。这些都是从“大历史”的角度研究长期历史因果关系的例子。至于“十五寸等雨量线”、“数论管理”、“海底夹面包社会结构”等新名词,以及他对一些历史现象的重新定位和解释,为我们如何在“大历史”下研究提供了借鉴

黄仁宇的大历史观为历史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和方法,注入了新鲜空气。同时也要看到,它只是一种历史研究的方法,也有其侧重点和局限性。只有驾驭好这个工具,才能推动历史研究的深入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