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京剧团的过去

广州京剧团(1953转1986)

广州水荫四横路11号,看起来更像一个古老的家庭大院。里面有两栋家属楼,大门外右侧的“景光艺术园”字样已被小广告破坏,难以分辨。谁会知道它曾经是一个辉煌的广州京剧团?走进去坐在水泥桌前,很快就会被一些老太太吓一跳。他们会在不远处一边聊天一边盯着你看。他们有着典型的北方口音,脸上满是沧桑。他们既抗拒你,又想和你交流,你注定会被他们的青春深深打动。即使是历史的河流也无法彻底冲刷。1949年7月,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十七军政治部长江京剧团在湖北宜昌成立。当时的主要演员是七七派元老傅祥麟和女演员李。随后,刘春枝、、刘、音乐人徐振声等30多位演员加盟。那时候他们刚刚年轻,风华正茂。之所以叫长江京剧团,是为了保密,因为它其实是47军10队。他们属于一个军剧团。1950年随部队去湘西打土匪。一度更名为四十七军政治部湘西京剧团。作为一个军剧团,演员们大多有文化有武艺,像普通士兵一样参加战斗。据原京剧团副团长赵军介绍,土匪被抓后,由演员轮流看守。当时,他们手里拿着一支步枪。

1950年底,戏班随军北上至东北新立屯(原戏班100余人,北上仅40余人)。他们开始巡视东北,最后一站是大连,奉命参加抗美援朝战争。和他们一起的另一个剧团是中国人民志愿军京剧团。

1952年5月,团长傅祥麟从长沙乘坐军用火车前往朝鲜,为中国人民志愿军前线战士演出。在去朝鲜的路上,大家都很不安,对美国原子弹充满恐惧。京剧团过鸭绿江不是坐火车,而是坐汽车。为了隐藏,汽车浮桥在水下。去朝鲜的演员坐了一整天的车,直到深夜才到达位置。剧团团长傅祥林跳下了车。由于多日的疲劳,司机和傅祥林都精神恍惚。傅跳下车后被车撞,臀部受伤,成为京剧团第一个伤亡者。

京剧团在韩国期间,经历了多次生死表演,随时有被敌机轰炸的危险。回忆起这些年,赵军既感慨又激动。在朝鲜期间,演员们在防空洞里表演,他们经常需要防备间谍和飞机的袭击。在一次表演中,两架美国F80飞机突然出现在头顶,马群一片慌乱。情况非常紧急。团长傅祥林要求大家不要动。大家马上躲起来,直到飞机离开,然后在山上发现了两个带着发射器的间谍。又是一天晚上,彭和金日成带领大家聚在一起搞了一个联欢会。晚上大家都睡了,赵军出来方便。突然,天亮如白昼。原来是美军在扔信号弹。他赶紧躲了回去,再也不敢出来了。

每个人在朝鲜战场上活下来都是非常幸运的,因为往往某个阵地可能是我们去的时候刚刚被炸,或者是我们走了以后才被炸的。虽然大部分时间不在最前线,但京剧团的演员基本都是朝鲜战场留下的惊悚记忆。他们离开前,朝方动员所有人留下来,如果同意就和当地人结婚,但没有人接受。他们已经去了,急于返回。广州京剧团在慰问演出中表现出色。他们大多是军人,所以对军队有很深的感情。他们可以和士兵们一起进行军事慰问。演出结束后,他们帮助士兵们剃光头和洗衣服。炮击金门期间,广东省组织了大规模慰问演出,由副省长带队,20多辆车浩浩荡荡出发。京剧团有40多个演员,都是苦逼的秃子。路上出了车祸,车开进了地里。剧团团长赵军立即叫来武术队的牛逼小伙,硬生生把车推回马路上。到了前线后,他们发现表演场地非常难找,地上全是石头,演员们就在石头上打着拍子表演。他们的尽职调查感动了领导。晚上睡觉前,每个演员的床边都多了一个蜜橘。按照当时的行情,蜜桔的价值相当于钢铁。副省长评价说,这不是表演队,是战斗队。

剧团在农村演出时,会帮助农民清扫街道,疏通臭水沟,获得了很好的口碑。剧团每次回来都会受到市委的热情表扬,市委领导亲自请演员们喝茶吃饭,表示慰问。广州京剧团一直保持着解放军的优良作风。除在广州等大中城市演出外,每年有近三分之二的时间深入部队、工矿区、农村、边疆、海岛演出。每年“八一建军节”前后,都会给解放军进行长时间的慰问演出。为了让每个战士都能看演出,剧团干部进厨房帮炊事员看剧,演员们拖着沉重的脚步到山顶哨所为执勤的个别战士唱歌。从1953到1964,剧团演出了500多场,上演了90多场戏,吸引了53万多人。演出数量最多的是1958,达到711,其中在部队等基层单位演出572场。关于慰问演出,赵军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演员队伍在去部队的路上被另一个部队拦截。这支部队要求看戏,团长一声令下,大家直接找了块水田开始表演。该剧从午夜唱到东方白茫茫。《拉块》里,演员们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打着拍子,那些高亢的人声还萦绕在赵军的耳边。

广州京剧团演出的传统剧目有《徐策跑城池》、《走麦城》、《秦香莲》、《望江阁》、《拉个街区》、《法门寺》、《英雄》。从1963到1965,排练了大量的现代戏。其中反映部队生活的话剧《带兵人》在1965中南戏剧观摩展演中获得好评。“文革”初期,剧团一度瘫痪,但很快恢复了文艺演出。排练的剧目主要有现代京剧《沙家浜》、《红灯记》、《智取威虎山》、《龙之歌》、《海港》、《杜鹃山》等。此外,还演出了《五指山风云》和《红灯记》

文革后,广州京剧团改名为广州京剧团。先后演出《八一风暴》《梁祝》等新剧,以及《三星旗》《赵佗回汉》等原创地方历史剧,并逐步恢复排练传统剧目。长江京剧团在朝鲜待了八个月,回国后马上接到调令。当时剧团没有党组织,只有* * * *组织的青年团,负责转移的军官是两军。他们告诉赵军,剧团要调到中南军区,但这是军事机密,主要是担心有些演员会开小差。由于当时通讯不发达,大家都以为中南军区在武汉,其实已经迁到广州了。这个消息一直保密到北京,真相才公布给大家。

这又是一次漫长的旅程。长江还没有建火车桥。到了武汉后,大家坐船,然后继续坐火车去广州。途中,赵军有一种京剧团要搬迁的预感,他感到很沮丧。到了广州后,他不想下车。那年他十四岁,是剧团的团长。但是大家还是认为他是个孩子,所以说你是个军人。你为什么不听?僵持了很久,他终于下来了。

中南五省书记陶铸在梅花村见到大家,马上告诉大家要跳槽,因为广州没有京剧团。他告诉他们,京剧应该在广州生根开花。当时京剧团有三大任务:一是为南方干部服务;二是为部队服务;三是为广大工农兵服务。

广州京剧团的归属引起了一场争议,到底是省管还是市管。大家争论不休。最后,陶铸做了一个决定,把它命名为“广州京剧团”。市里负责了,经费一部分省里出,一部分市里出,一部分军队出。部队的投入主要是负责演出期间的交通和住宿。

一切安排妥当后,赵军又咨询了陶铸,希望留在部队,因为他已经进了军校,专业是“水上飞机”,而且已经拿到了录取通知书。陶铸干脆拒绝了他,问他知不知道集体转会是什么意思,那就是谁都不能留下。这是命令。

广州市政府很重视京剧团,让他们住在越秀山,和前苏联的体操队住在一起。后来京剧团搬进了西村,这是前国民党将军陈的别墅。满园果树,让这些来自北方的演员大开眼界。都是年轻人,心事也不是很重,很快就开心起来。1959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工程物理系的胡志峰到广州京剧团实习,立志投身京剧事业。不久,她成为广州京剧团的主角,并在1960担任苏州京剧团的主角和团长。在此期间,她成为京剧大师梅兰芳的最后一位弟子。

20世纪70年代末,广州京剧团招收了最后一批学员,包括杨立新(现为京剧表演艺术家)、赵琪(现为国家京剧院鼓手)、费玉萍(现为京剧音乐家、中国戏曲学院客座教授)、陈怡(现为旅居美国的音乐家)、吴歌(现为著名大提琴家)。

虽然广州京剧团培养了大批人才,但仍然无法阻止它的衰落。20世纪70年代末,剧团中的许多年轻人组成了自己的轻音乐团体,在市区和其他地方演出。当时有些年轻演员一个月收入2000多元,年轻演员逐渐对京剧失去信心。同时,剧团经营困难,经常为演出经费发愁。

以下是70年代末京剧团的信息简报:

“8月13日,广州京剧团演出团队凯旋回到广州。财务科长算总账,对比收支,不仅不用亏,还有一万四千多。

广州京剧团于1953年由部队剧团改编为地方剧团,具有光荣的革命传统和优良的作风。在“四害”横行的十年间,这种传统作风被淹没了。那时候那些所谓的“模范剧团”,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是高楼大厦,忙忙碌碌,挥霍无度。当时广州京剧团要用6辆卡车拉道具才能学会演一出《大红灯笼高高挂》,浪费了国家大量资金,更不用说去外地演出还赔钱。粉碎“四人帮”后,他们总结经验教训,过去的传统作风又回来了。演员们明白,在新长征的伟大斗争中,为国家节约一分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意义。

是的,国家的钱是人民用汗水挣来的。能救就要救。我国是社会主义国家,需要每个公民都以勤俭持家的作风做好每一件事。任何铺张浪费都是不可接受的。"

进入80年代后,文艺改革的路线是要求文艺团体进入市场,演员自由组合成团自行组织演出。

80年代中期,广州的文化市场逐渐形成,人们的文化娱乐生活日益多样化。然而,广州京剧团原来的主要客户的情况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广州包括军队对京剧表演的需求减少。从1983到1984,京剧团只演出了40多场。根据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转发文化部改革意见的通知,广州市文化局请示广州京剧团批准。6月6日1986广州组委会同意撤销广州京剧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