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判种族理论教学中具体涉及和研究哪些规律?
2月是美国的“黑人历史月”,旨在庆祝非裔美国人在历史上取得的成就,让不同种族背景的美国人了解非裔美国人的经历以及他们对美国的贡献。今年2月以来,围绕新一轮批判性种族理论大辩论,美国媒体和学术界展开了大量讨论,使人们进一步了解了这一理论的内涵、起源、发展和影响。
“种族”的社会性
批判种族理论是一场意识形态和社会运动,也是一个法律分析框架。它有两个基本原则:种族是一种社会建构,是文化为压迫和剥削非白人而“发明”的范畴;种族主义是美国法律制度和规定中的一种固有疾病,因为它造成并维持了白人和非白人之间的社会、政治和经济不平等。批判种族理论的代表人物有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杰出的法学教授金伯利·克伦肖(Kimberly crenshaw),美国律师和法学家德里克·贝尔(Derrick Bell),阿拉巴马大学法学教授理查德·德尔加多(Richard Delgado)。夏威夷大学法学教授Mari J. Song Tian、哥伦比亚大学法学名誉教授Patricia J. Williams等。
批判种族论正式出现在1989。今年,克伦肖和美国西部州立法学院名誉法学教授尼尔·戈坦达(Neil Gotanda)在美国威斯康星大学举办了一场关于批判种族理论的研讨会,并首次使用了“批判种族理论”这一术语,以表明他们的研究处于批判理论和种族、种族主义和法律的交汇点。同年,克伦肖还提出了批判种族理论的关键概念之一“交叉性”。这意味着种族、性别和阶级等社会类别相互关联,导致个人或群体遭受重叠和相互依存的系统性歧视或不利处境。“透过相交的镜头,我们可以看到力量从何而来,在何处碰撞、交错、相交。”克伦肖说。
然而,批判种族理论的起源可以追溯到更早的时候。它的直接“前身”是20世纪70年代在美国兴起的批判法学,而批判法学起源于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法律现实主义。批判法学认为,法律不是政治中立和无价值的,而是为富人和有权势的阶层服务的,使穷人和边缘化群体处于不利地位。像批判法学一样,批判种族理论认为法律巩固了现存的等级制度,加剧了不平等。然而,批判种族理论认为,批判法学并没有批判地考虑“种族”的特殊性。
批评和反思
在克伦肖看来,批判种族理论是一种观察、加工和解释的方式。它追溯和分析了种族的概念是如何产生的,种族不平等是如何被鼓励的,以及美国历史是如何创造这些不平等的,因此种族不平等几乎可以毫不费力地继续下去,除非人们进行干预。德尔加多和阿拉巴马大学的法学教授让·斯特凡契奇(Jean Stefancic)将批判种族理论运动称为“一群有志于研究和改变种族、种族主义和权力之间关系的活动家和学者”。
1993年,delgado和Stephenski在他们的文章《批判的种族理论:一个带注释的参考书目》中总结了批判的种族理论的一些共同主题。第一,对自由主义的批判。大多数批判的种族理论家对自由主义作为解决美国种族问题的方法感到不满。这种不满有时隐含在文章的结构或重点中,有时更直接——以自由主义法律的一个支柱为批判对象,如平权行动、中立、无肤色差异、功绩原则、树立榜样等。
恐惧滋生对理论的攻击。
20世纪末到20世纪初期间,美国的一些法学院开设了批判种族理论的课程,这种理论也被传入加拿大、英国和澳大利亚。在影响不断扩大的同时,批判种族理论也不断受到质疑和反对。2020年9月,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在一份备忘录中要求联邦政府行政部门停止使用税收资助任何带有批判种族理论和白人特权等“分裂”思想的政府雇员培训活动。2021年6月,特朗普发表文章,呼吁美国各州立法禁止税收流向任何教授批判性种族理论的学区或工作场所,因为该理论“极端、扭曲、有毒、反美”、“近乎心理虐待”,向年轻人灌输“美国是一个系统性邪恶的国家,人们心中充满仇恨和恶意”的思想。特朗普的态度和做法为批判种族理论的反对者注入了一针强心剂,一时间对该理论的批判甚嚣尘上。其核心观点是,批判种族论把白人贬低为“恶棍”,煽动分裂,威胁国家统一和团结。
有学者指出,对批判性种族理论的批评往往源于对该理论的误解和不当政治化。休斯顿市中心大学历史学助理教授乔纳森·奇斯姆(Jonathan Chism)说:“现在任何反种族主义的努力都被贴上批判种族主义理论的标签。许多攻击批判种族理论的人并没有深入阅读和研究过这一理论。他们的言论很大程度上是基于恐惧——害怕失去权力、影响力和特权。这一切的根源在于他们想要否认美国和种族主义的真相。”
加拿大卡尔加里大学社会工作助理教授帕特丽娜·杜哈尼(Patrina Duhaney)表示,批判种族理论之所以成为猛烈攻击的目标,是因为它大胆地试图瓦解权力失衡和压迫性的制度。尽管批判种族理论的研究内容超出了个人或人际交往中的种族主义行为,但大量相关讨论都集中在对西方主流意识形态及其对白人影响的考察上。欧洲中心主义视白人为优等种族,赋予白人统治地位,视为对人类世界的普遍认识。因此,任何挑战白人至上“规范”的事情,都会引起很多白人的不适和反抗,他们的防御心理可能夹杂着羞耻、幻灭、焦虑、恐惧、愤怒、迷茫、后悔、悲痛等多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