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级学派对中国史学的影响
19世纪是西方资本主义快速发展的时期,历史进步、乐观向上的文化氛围也达到了顶峰。历史开始专业化,被视为一门独特的科学。兰克及其学派应运而生,并成为19世纪西方史学的主流。兰克的历史研究方法建立在重视和追求历史真实的基础上。古驰曾在《历史和19世纪的历史学家》一书中评价兰克为“近代最伟大的历史学家”,称“正是这个歌德让德国赢得了欧洲的学术霸主地位。”在他看来,兰克在历史学领域的贡献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
一是“他尽力把研究和当时的感受割裂开来,描述事物的实际情况”;
其次,“他确立了历史事件必须严格依据当代材料的原则,成为‘善于利用档案的第一人’”。是他使第一手材料,即当事人本人和与事件有直接接触者的文件和通信,成为最高权威的史料;
第三,“他根据权威材料的质量、交流和获得知识的机会,并通过将它们的证据与其他作家的证据进行比较,来分析权威材料(无论是不是同时代的),从而建立了考据学”。
回顾弗兰克的历史生涯,弗兰克本人也强调了客观态度的重要性,并在《拉丁和条顿民族史》的序言中写道“为这本书创造历史的任务:人们始终认为历史的作用是汲取过去的教训,以教育现在,造福未来。本书不追求如此崇高的目标。它只是想找出历史事实的真相,按历史本来面目还原历史。”就其历史研究方法而言,它为后来的客观主义史学家提供了一个有效的范例。他明确提出了史料研究的方法。在他看来,最好的证据来自最接收事件的人,当事人的记录比历史学家的记录更有价值,这样才能区分原始数据和间接数据。仅仅从这个原则来说,就太绝对了。兰克的贡献在于,他没有停止,而是继续通过批判来考察那些提供史料者的性格。在运用文献的过程中,兰克采用了外部证据与内部证据相结合的方法。“外证”是指通过史料的表现形式来确定史料的真实性,通过校勘不同的著作和版本来使史料的真实性显现出来。“内证”是指对不同人所写的内容相同的史料进行参考分析,结合对作者生平经历、性格、心理等方面的观察,来确定史料的可信度。正是这些历史研究方法,弗兰克被一些历史学家推崇为客观主义史学的创始人。他的学生和崇拜者大力推广和实践,不仅在19、20世纪的西方史学界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而且对中国史学界产生了长期的影响。主张“史料即历史”的傅斯年是代表人物之一。
傅斯年是中国著名的诗人、作家和历史学家。他受到西方传统史学,尤其是弗兰克治史理论和方法的影响。他在《历史语言研究所的目的》一书中,主张发展现代科学,改变固有的过时的学术氛围。他认为“历史不是写历史:写历史或多或少有古代和中世纪的意思,每次采用伦理学家的手段,都是作者的技巧。近代史只是史料学,利用自然科学提供的一切工具,整理一切可以利用的史料,所以近代史学的范式是从地质学到新闻纸,历史之外的达尔文主义是历史学方法的成就。”其中,关于史料的收集,傅斯年最重视原始史料和各种新材料的挖掘和应用,认为“谁能直接研究材料,谁就有进步。前人创造的任何间接的研究或体系,没有丰富详细的参考资料,都会倒退。重视体验和调查的方法,去“就地取材,抄碑刻取材,从档案中摘抄取材,从传说中辨别取材”,通过实地的神崇拜、歌谣、民俗、考古发掘,尽可能地扩大取材范围。首先是充分利用现代“所有自然科学的工具”。这里所谓的“工具”是指地质学、地理学、考古学、生物学、气象学和天文学。后来他在《史学方法导论》中明确提出“史学就是史料”。由于史学所反映的史实有对有错,有缺有全,有不同的侧面或特点,因此总结出八种史料比较的方法:一、直接史料对间接史料;二是官书私录;三、国内记录和国外记录;第四,对近的人的描写与远的人有关;5.无意的遗产和有意的保存;第六,参与的能力;七分比喻;八、口正。同时指出各种史料各有利弊。比如官书记载的自档案就有很多。年、帖、地,“每记皆准”,但有时也有统治者隐瞒的东西;私录比较不忌讳,常说官书无所不能。缺点在于“有时假”。虽然外国人对中国的记录没有自己国家的记录亲切详细,甚至传播了错误的信息。但由于他们的莽撞,有时客观地研究边境民族和中外关系,尤为需要重视。对于新发现的直接史料,特别是考古资料和传世的间接史料,要在比较的基础上取长补短,不可偏废。此外,傅斯年更注重史料观念的更新和史料收集整理方法的拓展,如反复强调吸收考古学、人类学、民俗学、地理学等田野调查和田野考察方法,运用天文、地质、生物、语言等知识来考察历史。
傅斯年试图维护历史的纯科学理解功能。“历史的对象不是文学文字、伦理学、神学和社会学。史学的工作是整理史料,不是搞艺术,不是疏通事业,不是支持或推动这个运动或那个学说。”所以他强调史料纯粹是用来探究史实的,反对疏通,并加以解释。他以为只要把材料整理好,事实自然会显现出来。他说,“我们反对疏浚。只要我们把材料整理一下,事实就清楚了。”使用史料首先要注意的是,要问某一段史料给了我们多少知识,这些知识的可信度有多大。一份史料的价值就是建立在这一层之上的。另外,千万不要把我们主观的价值理论放进去。对他来说,史料最重要。正如他所强调的,“本所同仁治史非虚。”
当然,傅斯年肯定了史料的重要性,但他并没有把史学等同于史学。他只是过分强调了史料的重要性。这与等级学派的基本观点是一致的。等级学派管理历史,崇尚史料。在他们看来,历史学家写历史必须掌握一流的史料,有了这些可靠的材料,才能写出真正的历史。傅斯年的《史学就是史学》也声称“现代史学就是史学,我们要利用自然科学提供的一切工具,把一切能碰到的材料整理出来。通过兰金学派的历史管理方法,傅斯年获得了现代西方实证主义的真实传记。他深谙兰金学派对错误的相互探索和比较研究,将史料分为八对十六种。还包括中国传统史学的考证方法,包括史料的考证、比较方法和语言学分析,只是为了寻求个别史实的真实性。
在整个19世纪,西方史学是“科学史学”的主导时代,始于德国历史学家尼布尔,最终由弗兰克确立其历史地位,弗兰克也成为西方科学主义最著名的代表。除了崇尚史料,追求史料至上之外,科学派史学家还极力标榜史学的客观性和科学性。直到晚年,在《世界史》的序言中,他还继续主张从书中“自毁”,即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观点排除在书外。按照实证主义历史学家的说法,“历史是一门彻头彻尾的科学”。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历史学家应该像弗兰克所说的那样消除自己的主观意识,从而达到“完全的客观性”。这当然是客观主义史学及其之后的实证主义史学家的一种错觉,实际上是不可能达到的。然而,傅斯年坚持这一点。他坚信史学是一门独立的科学,认为:“历史概念的进步正在从主观的哲学和伦理学转向客观的史学。”他坚信,在剥离了《史记》所附带的道德意义后,其历史的客观性就可以通过这一段“赤裸裸的史料”展现出来。因此,他认为:“我们绝不能把自己的主观价值放进去,既不能用传统的权威,也不能用传承。”这符合弗兰克的公正理论。然而,有一点不同。到了晚年,傅斯年意识到史学对绝对客观性的追求只是一种“理想境界”,而法兰克直到晚年还在鼓吹“自我毁灭”。
弗兰克史学与中国史学的交集是在20世纪初,其实质性影响是在五四之后。朱先生曾指出,抗战前的历史学家都受到弗兰克等人的影响。可以说,兰克为中国近代史研究提供了科学的方法论基础,其中史学价值观和史学批评方法给中国学术界带来的影响最大。因此,在当时,无论是收集现在的文献资料,还是整理以前的档案资料,兰克的史料考证原则始终是一个重要的指导思想。
参考资料:
[英]乔治·皮博迪·古奇:《19世纪的历史和历史学家》(上),商务印书馆1997。
傅斯年:《历史方法导论》,《傅斯年全集》第2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