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对滑铁卢战役的评论

维克多·雨果,法国现代伟大作家,著有《巴黎圣母院》、《悲惨世界》和《93》。在他的浪漫小说《悲惨世界》中,一幅19世纪初法国社会的长卷展开了。其中,《悲惨世界》第二卷《珂赛特》第一章,描述了拿破仑和滑铁卢战役。以下摘录是他对滑铁卢战役的评价:滑铁卢战役是个谜。赢家和输家都不清楚。对拿破仑来说,这太可怕了。布吕歇尔只看到了枪声,威灵顿完全迷惑了。看看那些报告。公报散漫,评论跑题。这部分人来不及,那部分人来不及。约米尼把滑铁卢战争分为四个阶段;米夫林又把它切成了三个变化,而夏拉,虽然我们的意见在某些点上与他不同,但他眼光独到,是那个在杰出的人接触到神的旨意时,抓住了悲剧情境中特殊环节的人。其他历史学家看得眼花缭乱,不禁在迷茫中摸索。这的确是闪电般的一天。好战的专制政权的崩溃震动了所有王国,各国国王都为之震惊,他们的权力被推翻,他们的军国主义被打败。

那次事故,明显有神干预的痕迹,人力可以忽略不计。假设我们把滑铁卢从惠灵顿和布吕歇尔手里夺回来,英国和德国会失去什么?我不会。大名鼎鼎的英国,庄严肃穆的德国,与滑铁卢无关。感谢上帝,民族的荣誉不在残酷的武术。德国、英国和法国并不仅仅由一个剑盒来代表。当滑铁卢的剑叮当作响时,在布吕歇尔之上,德国有歌德,惠灵顿之上,英国有拜伦。广阔而繁荣的思维是我们这个世纪的特征。在那个黎明,英国和德国都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他们的想法使他们成为每个人的榜样。他们有提高文化水平的独特优点。那种成就是自发的,不是偶然引发的。他们在19世纪的发展从来不是从滑铁卢开始的。只有野蛮的民族才会借助一战突然强大起来,那是一瞬间消失的虚空,就像大风掀起的白浪。一个文明的民族,尤其是在我们这个时代,不会遭受一个将军的幸与不幸。他们在人类中的比例并不取决于一场战争的结果。他们的荣誉,感谢上帝,他们的尊严,他们的光芒,他们的天才,都不是赌徒式的英雄和征服者在战争赌博中可以下的赌注。往往是战争的失败导致了进步。少一些荣耀,多一些自由。战鼓无声,理智争鸣。那是以输取胜的东西。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从两个方面来冷静的谈谈滑铁卢吧。我们把属于偶然性的还给偶然性,属于上帝的归上帝。滑铁卢是什么?是不是很大的成就?不,这是一场赌博。这是一场欧洲赢了,法国输了的赌博。在那个地方立狮子似乎不值得,况且滑铁卢是有史以来最奇怪的遭遇。拿破仑和威灵顿,他们不是敌人,而是两个对立的人。喜欢用二元性的上帝,从来没有创造过更惊人的对比,更特别的会合。一方面是准确、可预见、循规蹈矩、谨小慎微、落后为先、预留余力、顽强冷静的头脑、坚定的步伐、战略上因地制宜、战术上部署均衡、进退有序、从不碰运气、具有老兵传统的坚忍不拔、绝对彻底;另一方面,他有直觉,有灵感,用奇兵,有超人的本能,期待怒火中烧,一种鹰眼雷击般难以形容的能力。他才华横溢,敏捷,自负,有一颗深沉的心。鬼神莫测,他玩命。川泽、元野和林山似乎想操纵和强迫服从。专制的魔鬼甚至想在战场上放肆。他学习军事科学。惠灵顿是战争中的巴雷姆,拿破仑是战争中的米开朗基罗。这一次,天才被老谋深算打败了。

双方都在等待援军。计算准确的人成功了。拿破仑等着格鲁希,但他没有来。威灵顿在等布吕歇尔。他来了。惠灵顿是一场典型的复仇战争。波拿巴在意大利遇到了他,并在他刚出现时把他打得落花流水。老猫头鹰被小鹰打败了。古老的战术不仅彻底失败,而且臭名昭著。那个当时只有26岁的科西嘉人是什么样的?这个迷人而无知的男孩寡不敌众,两手空空,没有食物,没有武器,没有枪,没有鞋子,几乎没有军队。他以一小群人对抗强大的敌人,对抗相互勾结的欧洲。无奈之下他多次无理取闹。一个霹雳般的暴徒从哪里冒出来,就能一口气、一气呵成地击溃德皇的五军,把博留利扔在阿尔文齐身上,把维尔姆泽扔在博留利身上,把默拉斯扔在维尔姆泽身上,把麦克扔在默拉斯身上。那个目空一切的新生尤物是谁?学院派军事科学家出逃时视他为异端。所以旧凯撒主义和新凯撒主义之间,规训刀法和霹雳刀法之间,庸才和天才之间,都有着不可调和的仇恨。仇恨终于在1815年6月18日写下了最后一个字。在罗提、蒙特贝洛、蒙特诺特、曼图亚、马伦戈和阿克科拉(都是拿破仑战败的地方)之后,又增加了滑铁卢。平庸者的胜利,是多数人的安慰。上帝同意了这个讽刺。日落时分,拿破仑遇见了小维尔姆泽。的确,要打败维尔姆泽,我们只需要把威灵顿的头发变白。滑铁卢是一场一流的战争,却被一个二流的将军打赢了。滑铁卢战争中,我们应该敬佩的是英格兰,是英国人的刚毅,英国人的勇气,英国人的热血。英格兰的优势在于自身,这并不奇怪。不是它的将军,而是它的士兵。出人意料地忘恩负义的威灵顿在给贵族巴塞特的信中提到了他的军队。1815年6月18日作战的军队是一支“可恨的军队”。那些散落在滑铁卢耕地下的可怜骨头是怎么看待他的话的?英格兰在惠灵顿面前太嚣张了。把惠灵顿捧得那么高,是低估了英格兰。威灵顿只是一个普通的英雄。那些灰衣苏格兰人,近卫,梅特兰和米切尔之翼,派克和兰伯特的步兵,庞森比和萨默塞特的骑兵,火线上吹唢呐的山民,里兰特的部队,还有那些连毛瑟枪都不会用却敢打埃斯林和里沃利的经验丰富的新兵,都很棒。威灵顿很顽强,这是他的优点。我们不和他讨价还价,但他的步兵和骑兵中最小的一部分也和他一样强。铁军堪比铁血公爵。就我们而言,我们所有的尊重都属于英国士兵、英国军队和英国人民。如果有功劳,也应该属于英格兰。如果滑铁卢的中国手表上没有一幅肖像,而是一个高高在云端的国家雕像,那就更公平了。但是当我们听到我们在这里说的话时,伟大的英格兰会生气的。它经历了它的1688年和我们的1789年,但它仍然保留着封建幻想。它信奉世袭制和等级制。世界上最强大最光荣的民族,尊重自己的国家却不尊重自己的民族。做一个人,就是活在别人底下,把一个贵人顶在自己头上。工人被轻视,士兵被鞭打。我们记得在英克尔曼战役中,据说一名中士拯救了军队,但是贵族拉格伦并没有对他进行功勋奖励,因为英国的军事制度不允许在战报中提及任何低于军官军衔的英雄。

在一场滑铁卢性质的战役中,我们最佩服的是大自然安排下的怪诞巧合。雨夜,乌古门的城墙,敖安的凹路,格鲁希对炮声充耳不闻,拿破仑的向导欺骗了卖家,比洛的向导恰如其分;这一系列天灾人祸都演得很有匠心。总而言之,滑铁卢战争少,屠杀多。滑铁卢是所有阵地战中战线最短,队伍最密集的。拿破仑,四分之三的法国人,惠灵顿,半个法国人,双方各七万两千士兵。屠杀是由那种密度引起的。有人做过这样的计算,列出了这样的比例图。阵亡人数在奥斯特里茨,法军14%,俄军30%,奥军44%。在瓦格拉姆,13%的法军和14%的奥军;在莫斯科河,法军为37%,俄军为44%;在包岑,法军为13%,俄军和奥军为14;在滑铁卢,56%的法军和31%的盟军。滑铁卢总计41%。有144,000名士兵和60,000人死亡。今天,滑铁卢战场恢复了大地的宁静,世界的公正的安慰者,就像其他元夜一样。但是到了晚上,有一种幽灵般的薄雾在扩散。如果一个旅行者路过,如果他看,如果他听,如果他像维吉尔在腓立比战场上那样做梦,混乱的幻觉会让他目瞪口呆。六·一八惨案会重现,伪造的纪念桩会消失,庸俗的狮子会消失,战场会恢复原貌;一排排步兵像波浪一样在原野上行进,奔腾的怒马在地平线上疾驰;受到惊吓的禅定者会看到刀光摇曳,长矛闪烁,炸弹炸响,雷霆直击,鲜血横飞,还会听到一声鬼打架的叫声,隐约像是墓底的呻吟。那些黑影,是榆林的兵;那些荧光灯是战斗机;那个死骷髅是拿破仑,另一个死骷髅是威灵顿;那一切早已远去,却还在无休止的厮杀,山谷一片红色,树木瑟瑟发抖,杀气直冲云霄;圣约翰山、乌古门、弗雷舍蒙特、洛特、帕佩,还有诺、普兰钦,所有那些辽阔的高地都隐隐约约地显现出无数的幽灵,在暮色中婆娑厮杀。有一个可敬的自由主义者根本不讨厌滑铁卢。我们不属于那所学校。我们认为滑铁卢只是自由惊现的一天。像那样的鹰会从这样的蛋里出来,真是意想不到。如果从上面看问题,可以看出滑铁卢是有计划的反革命胜利。这是欧洲对法国的抵抗,也是彼得堡、柏林和维也纳对巴黎的抵抗。这是反抗现状的创举。是对1789年7月14日(法国大革命开始)到1815年3月20日(拿破仑第二次成为法国皇帝的日子)的打击,是王国集团对法国桀骜不驯运动的颠覆。总之,他们的梦想就是灭了这个爆发了26年的强大民族。就是不伦瑞克、拿骚、罗曼诺夫、霍亨索伦、哈布斯堡(罗曼诺夫,俄罗斯皇室。Hohenzollern,德国皇室。哈布斯堡,国王的房间)和波旁(法国王室)。滑铁卢的确是神权的幽灵,既然帝国是专制的,王国必然会因为事物的自然反应而获得自由,所以滑铁卢出现了一个不尽如人意的宪政体制,这让战胜者大为沮丧。那是因为革命力量不可能真正受挫。革命力量迟早总要起来,这是很自然的。滑铁卢之前,拿破仑推翻了各个国家的腐朽王朝。滑铁卢之后,路易十八(路易十八由于国内革命力量的壮大,不得不宣布服从宪章,实行君主立宪制)波拿巴在那不勒斯的王位上放了一个御者,在瑞典的王位上放了一个军士,体现了不平等中的平等。路易十八在王声联署了《人权宣言》。你想知道什么是革命吗?称之为进步;你想知道什么是进步吗?明天再打吧。明天继续做它的工作,它已经从今天开始了。奇怪的是,它从未达到目标。福娃(福娃,拿破仑的将军,在滑铁卢战役中负伤,在复辟时期担任国会议员)是一名军人,但他借威灵顿之手,使自己成为一名演说家。福娃倒在乌古门,却在讲坛上抬起了头。这就是进步的方式。任何工具,在工人手中,总是不起作用的。它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它抓住了翻越阿尔卑斯山的人和宫墙里的老弱病残(分别是拿破伦和路易十八),为它做了神圣的工作。它利用了患痛风的人,也利用了征服者,利用征服者对内治疗外来和痛风患者。滑铁卢坚决制止了武力破坏皇位的行为,但同时一方面继续革命工作。再说了,没用的。打手的工作结束了,思考者的工作开始了。滑铁卢想阻止时代的前进,时代却越过了它的头,继续它的旅程。那个丑陋的胜利已经被自由征服了。

总之,不可否认的是,那些在滑铁卢取得胜利,在威灵顿身后微笑的人把全欧大元帅的权杖送给了他,据说法国大元帅的权杖也包括在内,那些兴高采烈地推着装满骨头的土车建造狮子码头的人,那些大摇大摆地在基石上刻着1815年6月18日日期,鼓动布吕歇尔浑水摸鱼的人,就像圣约翰来的鹰狗一样。到了巴黎后,他们观察了附近的火山口,觉得灰烬在烧他们的脚,于是改变了主意,支支吾吾地转而谈论宪章。我们只能看到滑铁卢的东西。有意识的自由,一点也不。一不小心,反革命成了自由派,拿破仑却成了革命派。这是一个巧合。1815年6月18日,罗伯斯庇尔从马背上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