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西腾冲惨烈的松山战役为什么没有抓到日军俘虏?
“我是贵州省德江县人。我住在乌江边上,我叫中坝。我清楚地记得,我是在1943年农历十二月初被捕的,家人连消息都不知道就把我带走了,一走就是四十多年。
“我在第八军营。工兵营是新组建的部队,由美国教官亲自训练,比步兵强。不是运气,是因为我在私塾读了两年,认识几个字。
“我们先在文山,然后开车去云南邮政演练。班里的同学都是美国人,不凶,还有一批美国工程师,专门做演示操作。工兵学的东西很多,比如造桥,主要是舟桥,布雷,扫雷,爆破等等。后来,我学会了使用火焰喷射器。喷火器是美国人发明的一种新武器。很厉害,叫保密。后来松山被打就拉起来了。
“经过两三个月的训练,部队奉命开赴前线。在5月的端午节,行政长官魏在宝山检阅了第八军的步、炮和工程演习。我们站在队伍的前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卫队长是一个又矮又胖的男人,留着一撮黑胡子,穿着一件花呢大衣。别捅他,他很棒。其实当兵的没人想打仗,也没人想死。
“在前线,那种场景是惊心动魄的。有太多的死人要埋,到处都是尸体。主要是我们兄弟,也有日本人。只好听日晒雨淋,炮轰轰炸,最后黑尸水把山上的草都杀了。几年后,我路过,山上什么都没长出来。
“我们打到大隘口的时候,李米想出了一个办法,把几门小钢炮(山炮)从炮兵那里调出来,直接打到地堡。这起到了一些作用。火炮无法消除的死角,由我们的工程师用火焰喷射器解决。
“我还记得,第一个喷火日是8月1日,当时下着小雨,山上风很大,刮得很快。副总统和我准备好行动了。副班长姓潘,河南人,满脸麻子。我们都叫他麻皮。麻管生火,我当助手,扛着燃料瓶。当时的燃料瓶很重,每个二三十公斤,外观和现在的泡沫灭火器差不多。
”第一次,心里直打鼓,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步兵当然没见过这种外国玩意儿,很奇怪。连长当场说,干掉敌人堡垒,他请客。麻皮在湖北打过仗,是个老兵。他左滚右爬,迅速进入喷火位置。我紧随其后,硬着头皮向前爬,终于幸运,没有被子弹击中。
”等步兵机枪吸引了敌人的火力,麻皮接上燃料管开始瞄准。敌人碉堡在30多米外。从我们演练的效果来看,应该是万无一失的。不知道马皮刚扣动扳机就出事了。只听见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打滚。原来他只注意了火力角度,忽略了风向。一阵风把近千度的高温吹了回来,当场灼伤了他的眼睛。
“幸好我还在他后面两三步,否则我不会幸免。
“但是麻皮的火没有灭,鬼子的碉堡立刻冒出了很多烟。我听到敌人在碉堡里尖叫。一些没有被烧死的人从掩体里出来,逃命去了。他们立即被我们的机枪击倒了。后来步兵兄弟冲上去,把阵地往山上推得更远。从此我们每个人都明白了选择风向的道理,但马皮的命运却很悲惨。听说他在后方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就消失了。
“在消灭松山外碉堡和据点的战斗中,喷火器发挥了巨大作用。一般在30到40米内,瞄准一定有效。日本人真顽固。往往是上面的碉堡烧毁,下面的碉堡继续射击,直到把碉堡烧死或者完全坍塌。简而言之,没有人投降。后来到了松山主峰,里三层外三层,还是没有抓到一个日本俘虏。后来,李米下令活捉一名日本俘虏,并悬赏1000元。我听说几个受伤的士兵被抓住了。
“嵩山主峰叫高地,山头只有一两亩大小,四周有十几座高低起伏的山头,互相依托。日本人在高姿建了一个大碉堡。据说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深度10-20米,坦克可以进出。周围的山头都是小碉堡,碉堡之间有隐蔽的交通壕,形成严密的交叉火力网。敌人碉堡很坚固,美国飞机天天轰炸,把山削低几米,也摧毁不了。对于这样的工事,不要说步兵无法靠近,就算靠近,也只会白白增加伤亡。听说荣三团曾经摸过两个公司,都被扔山上了。
“我们挖的壕沟到离子高地还有两百米远,就再也无法前进了。因为最后一个坡特别陡,至少五六十度,拍的时候要抬头。我们在这个地方蹲了半个多月,什么都试过了,还是没有进展。在阵地前,数百具中国士兵的尸体白白丢失了。那些尸体被放在我的背上,我压着你。他们把头转向敌人,没有懦夫。那一幕是英勇的。现在回想起来,我们的战士真的打过血战。
“八月份的时候,听说北方的腾冲和西部的龙陵都很凶,尤其是龙陵。第二军和第七十一军遭到敌人三次攻击。因为嵩山就像一把大铁锁,从怒江西岸牢牢地堵住了滇缅公路,卡住了中国军队的脖子。所以如果不打破这个锁,龙陵战线是坚持不了多久的,迟早要垮。后来蒋介石急了,在重庆下了一道命令,限制第八军在九月一日前拿下松山。是一位美国顾问给了李米一个主意,建议在松山山下挖一条隧道到达高地,然后用美国最新的炸药把地堡炸掉。李米采纳了这个建议,这就是著名的嵩山爆破。
“隧道施工于8月4日开始,我们工程营负责开挖,美国顾问亲自测算。为了不被敌人注意到,炮兵天天向我们的头上开炮,步兵还在进攻迷惑敌人。我们从阵地最前沿开始挖,先平行挖了一个直洞,一直通到高地的下部。我们分成四班,没日没夜地工作,挖了大概十天。美国人爬进洞里,一块一块地测量。他们说OK,我们的人就分成两队,一左一右,垂直挖。没错,就是它,呈Y字形。当然挖坑很辛苦,但是想想死去的兄弟和敌人即将飞上天的事实,硬着头皮走下去。
“我这次只挖了几天,顾问说,嗯,已经到敌人脚下了。大家一听都很紧张,于是开始翻出两个药房,每个药房有一个房间那么大。据侦察兵说,敌人似乎注意到了,也在从上面挖反击隧道。于是大家急忙携带炸药进洞,大气不敢出,生怕敌人先抢,前功尽弃。
“炸药是美国货,铁盒,每盒25公斤。我记得左边药房装120盒,右边160盒。光是把这些铁家伙搬进洞里就花了一天一夜。
“8月20日早晨,天气突然放晴,仿佛上帝有意让人开了眼界。清晨,太阳从怒江东岸升起,松山子高地一片火红。炮兵照例先发射一发炮弹,步兵暂时佯攻,目的是吸引更多敌人到高地,使爆破达到最大效果。大约九点钟,所有的部队都从大垭口撤出,李米下令引爆。魏、宋希濂、何绍周三人早就过了江,几个美国将军和高级顾问也在防空洞里看着。
工程营长亲自摇了摇雷管。只见他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吸了几口烟,然后把烟头扔掉,把电话的改装雷管狠狠地摇了摇。一开始好像没什么动静。过了几秒钟,大地震动了一下,然后震动了几下,有点像地震,避难所里的木支撑发出吱吱的声音,晃动起来。与此同时,我看到一股浓浓的烟柱在高地上越升越高,烟柱的柱头上有一顶帽子,很像后来电影里的原子弹爆炸。烟柱高百米,长时间停留在半空中。声音传来的时候,没有预想的那么大。飞机没有扔炸弹,震耳欲聋,闷声闷气,有点像远处云层里的雷声。
“我们都站起来欢呼,没有掩护,想象着敌人被血淋淋地吹到空中,心里好开心。要说山上的敌人全部被炸,真的是匪夷所思,直到荣三团的步兵没开一枪就冲到了高地,周围碉堡里的敌人才又开始苦战。
“我上去看了亚高地,炸药的作用没有原来计算的那么大。嵩山主峰只炸出两个漏斗状的坑,都是几十米宽,几十米深。据说坑里至少埋了七八十个日本兵,还有十几个被炸成碎片。其中只有4人被抓时处于休克状态,耳朵和鼻孔都在流血。不知道后来有没有救。有意思的是,我们进行的爆破不知怎么的被当地人传开了,说日本人在松山建了一个秘密军火库,里面有大量的飞机、坦克、枪炮、汽车和许多财宝。眼看日本人要死了,就炸了松山,埋了。这个故事口耳相传,久而久之,许多人都相信了。1957年,几百里外想发财的人带着锄头去松山挖宝,却没人发现兵工厂的影子。
“分高地后的战斗我没有参加,主要是步兵扩大战果。眼看大势已去,日军拼命反击,试图夺回高地。9月1日,松山没有最终拿下,滇缅公路无法通车。蒋介石大怒,下了死命令,限第八军在‘九一八’国耻前拿下松山,否则军长、副军长按军法处置。李米红了眼,抓起一顶头盔扣在头上,亲自带着特务营到了嵩山主峰位置。9月6日,我看到他被人从主峰上扶下来,眼睛布满血丝,胡子被拔,军装碎成碎片,光着脚,身上有两处伤。他已经变形了。
“松山之战似乎是李米从主峰下来后的第二天结束的。那天晚上,枪声听起来特别凶,还有很多爆炸声。听说日本人的手榴弹用光了,我就拿起迫击炮弹往石头上扔。后来到了中午,枪声渐渐淡了。大约下午四五点钟,从山上传来了胜利的消息。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李米正坐在司令部外面的一块石头上,参谋跑上前向他报告。他没动,但还是僵硬地戳在石头上,然后眼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
“松山击落了,但没有抓到日本俘虏。做饭的缅甸人只有几个,还有七八个* * *。听说都是韩国人。中国士兵很好奇,都围着这个* * *,劳苦功高,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那些女人都穿着黄色的制服,有的胖,有的瘦,但她们并不害羞。军队派人护送他们过河,送他们走。听说日本兵打仗勇敢的时候和女人睡觉是有奖励的。以前听老兵说不相信,说是吹牛。直到亲眼所见,我才相信。啧啧,日本人* * *...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