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和传说
古代历史学家的职责非常广泛,但记录历史事件无疑是他们的基本任务之一。《国语·楚语》载:“不写东西,是历史的失职。”《左传》第七年,公谓“夫王之会,其德礼仪,无一国不记。”《礼记》也有“史为笔,大书为策,小事为简”;“行动留给史书,言语留给史书”等等。《史记·秦本纪》也把秦文公十三年(公元前753年)作为一件大事来记载,以示其重要性。
随着史家年谱制度的发展,先秦时期出现了一批由史家编纂的历史文献、家谱和正史。我国最早的历史文献集《尚书》,大多包含春秋以前历代史家保存的重要文献和政论。《史记》中提到的一些记载,《春秋》中的间谍,《史本》也应该来自官方的修订。至于《左传》中提到的郑智,《孟子·离娄》中提到的楚尧、晋成、《秋》,《莫归篇》中提到的《齐、燕、宋春秋》,以及《史记·六国年表》。虽然这些文献中有许多因秦并入六国而丢失,但我们仍然可以从少数流传至今的历史书籍中窥见一斑,如根据鲁国历史编纂的《春秋》和战国时期魏编纂的《竹书志》。
早期史家的记载虽然只是简单的历史记载和年代排列,而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历史,但却为后人留下了研究古代史的重要文献(其中有些应该属于当事人或见证人的记载)。现代学者王国维等人根据殷墟出土的甲骨文,证实了司马迁《史·尹姬本纪》所载殷世系及事迹的可靠性,因此不能排除《夏本纪》所载的历史真实性。顾颉刚等人认为《尚书》中收录的与胡氏之战的盟誓《石干》,“很可能是夏朝的一项重要祖训?搞定它?沼泽的纬度尖是不是很美很窄?揭开?时代?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不能忽视早期历史学家所起的作用。
需要指出的是,在古代,这种官方编年史制度并非中国独有。比如在古埃及宫廷,就有抄写员记录政府或贵族的一举一动,制作简单的官方修订年表和帝王表。在古巴比伦亚和亚述,有官方表格记录皇帝的名字、代表年份、同名正典和同步历史。《圣经》中的相关内容也反映了所罗门以来的古犹太国家都出现了王室的历史,如《所罗门简介》、《以色列诸王简介》。然而,由于种种原因,这些东方古国的官方新闻传统都在中途终结。在古希腊的历史上,很难找到这种制度的痕迹。只有中国古代的史官制度存活了几千年。
从中国历史的发展来看,史官制度之所以成为中国史学的重要源头并得以延续,是因为它有着更为深厚的文化和政治背景。
种种迹象表明,在中国古代形成之初,巫师群体曾经在统治阶级中占据非常特殊的地位。在中国古代,巫术曾经非常盛行,至于周朝,则延续至今。在夏朝中,对于余、夏、殷的遗民以及南楚人来说,更是如此。在当时,女巫被视为能“知人生死,长命百岁,福寿无疆,岁月如神”的人,主持祭祀、占卜、祈祷、驱邪、祈福避灾、预知丰歉、治疗疾病的人都有他们的特长。有些人还负责保存和传播他们自己部落的历史传说。例如,过去中国云南怒族的一些巫师能够熟练地背诵他们部落的神话传说和他们家族历史的家谱,这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有些地方随着巫术的发展,巫师内部出现了等级分化的迹象。根据中国云南少数民族的调查资料,在过去巫术盛行的地区,巫师分为“尼玛仁”(大巫师)和“尼玛切尼”(巫师)。两人都有高低贵贱的社会地位和收入,所有涉及宗族和村社的重要活动都由尼玛仁操办。独龙族的巫师中,主持氏族祭祖和占卜的叫“那姆萨”,专门驱鬼的叫“多姆萨”。前者社会地位较高,有的是宗族村落的首领,后者略居其次。佤族巫师也分大小不同。大的主持大祭祀,小的只能主持小祭祀。春秋时期,楚国的女巫也有大小之分,男性居多,女性居多。
女巫代表着原始宗教和鬼神的权威,所以自然成为早期人类社会极其重要的力量。最初的国家政权是由原始社会末期地位逐渐巩固的军事领袖和以巫师为代表的精神领袖组成的。当然,这些最早成为国灵显贵的人,应该主要是大巫师,他们的知识和技能后来直接演变成了早期国家的官庙文化,比如中国三代时占主流的“史家官文化”。一些专门驱邪治病的年轻巫师,作为巫术文化的另一个分支,长期在民间流行,有时也被统治者所利用。这可以说是中国本土文化最早的分流。巫师集团融入早期国家体制的过程,走的是中国古代特有的宗教和神学力量不断消融,依附于世俗政治的道路。同时也自然地将“尊祖重史”的传统延伸渗透到整个统治集团的灵魂和主流意识形态中。巫师团体有着重视保存部落传说和历史知识的传统。因此,进入官制后,自然掌管朝廷文书和笔记,并由此发展成为史家的笔记体系。
巫后为官,随着国家机器和官方礼仪制度的复杂化,内部分工越来越细。到殷末周初,已衍生出诸、宗、卜、史等名称。其职能也趋于复杂化,不仅主管宗教事务,还直接褒政,如发布命令、参加团会、聘问、宣政,甚至军事事务据《史记·殷本纪》记载,吴显、吴显在殷初政治中占有重要地位。据《李周·官纯宗博》记载,周代史家分为大、小、内、外、御五史,各司其职。但在当时,史家还是和巫官一起被提及,同属一个系统。就其地位而言,备受推崇。遇有重大国家大事,周天子或各国诸侯都要请教史家,以便吸取前代的历史。《国语·周·余韶公谏谤》说:“故帝听政,使官臣献诗、歌、书、课、诗、谏、之言,官尽而亲补。”《楚语·左氏易·沈湘宫子丸》也说:“活动中有史鉴,宴席中有师诵。历史不丢书,但也不丢,以此来锻炼它。“而对于贵族的教育来说,熟悉史书和轶事是不可或缺的要素。比如晋悼公让司马侯推荐一个“有德有义”的人做太子表的老师,司马侯马上给他推荐了一个“习于春秋”的羊舌。当向沈叔叔询问教育太子的事时,得到的回答是:“春秋教他,但为他除恶务尽劝他;“教天下,为显德,弃幽昏,不惧其动;教诗,导其显德,以显志;教学的礼物让你知道从上到下的训练...教的目的是让那些懂得浪费和发财的人害怕;教的训典,使你知竞而行逾义。”在这些教学内容中,历史知识显然占据了很大的比重,这说明在古代国家统治者的心目中,历史与政治活动息息相关。正是这种深厚的重视历史的传统,为中国古代史官制度的长期生存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这里还要提到的是,就其本义而言,中国古代建立的史家记笔记制度,不仅在于系统地记录和保存历史文献,还承担着监督最高统治的责任。商周以来,巫史系统的官员由于特殊的职业要求,必须具备天文、地理、人文等方面的综合知识。在当时社会文化不发达的条件下,这类人才的再生一般是通过一代又一代巫史家族的积累和父子间的传承传授来实现的,这使其在秦国政府中形成了特殊而独特的官制。另外,当时的统治阶级普遍养成了很深的重视史记的意识。史学家及其专业职能受到朝廷和社会的尊重,处于他人不能任意撤换的地位。即使原史家被革职,其继任者也只能从巫史家甚至其家族的体系中选拔,这就为他们不顾统治者的权威,通过历史事件的“直书”来监督自己的言行提供了一定的条件。历史上说,春秋时齐青的崔尧杀了庄公后,因为对齐大世兄弟接连坚持直书“崔尧杀了齐王”感到愤怒,又杀了三个人,但仍未能迫使对方屈服,最后不得不放弃篡改史实的念头。晋灵公被杀后,太史公董虎敢于声讨当时当权的赵盾“弑君”,就是在这种历史背景下发生的。也就是说,先秦诸侯国的一些史家之所以能够“直书不避强抗强”,既取决于他们作为史家的个人道德、修养和操守,也取决于当时的制度和一般上层社会形成的长期舆论共识。
秦汉以后,史家的政治地位下降,一般不再世袭,而是完全融入普通官员的任免体系。尽管如此,历史学家在受命记录宫廷历史的过程中,仍然保持着一定的独立权威。尤其是历史学家写的《菊竹书》,为了保持其客观性和公正性,连当代皇帝都不允许看,这也暗含着敦促皇帝不要作恶。这一点在南北朝时期还是有所表现的。比如北魏太武帝主持编纂国史时,崔豪得罪鲜卑贵族,被灭族。高云,一个参与编纂历史的作家,因为受到王子的庇护而活了下来。然而,当太尉当面问他这件事时,他毫不犹豫地说,他冒着生命危险,骂崔浩“直犯错误,而不是死”。并对太子说:“夫史书,帝录,未来之戒;我们之所以看现在,是因为我们知道现在。这完全取决于言行,所以我很谨慎。“虽然崔浩有过错,但他“写出了朝廷日常生活的痕迹,讲述了国家得失的故事,这也是历史的总原则,并未违背。“高云继承了古代历史学家的独立精神。西魏时,史家刘秋也主张将史家独立记载的历史事件直接公之于众。”然后,付给史馆,说清楚没有隐藏的得失;让闻好的人天天修行,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恐惧。“史官的这种功能,让那些想在后世获得好名声的皇帝和大臣们多少有些羞涩。例如,东方的全伟大臣高欢对历史学家魏寿说:“我将来的名声掌握在你的手里,所以不要说我不知道。”北齐文宣帝的儿子高杨也故作大方,对他说:“好笔,我就不做魏昭帝吴泰的史官了。“但是唐朝以后,这个传统逐渐被破坏了。第一,唐太宗晚年,几次提出要看《聚珠》。起初,褚遂良等大臣还能拒绝他,最后还是想不开,把“居主”作为“记录”删掉了,让他看。虽然本身并无恶意,但这个案子一开,史家笔记独立性的最后一道防线就被攻破了,以至于后来的“记录”被反复篡改。所以《实录》难免被后人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