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弱国的民族战争对抗强国的军事侵略

有一种观点认为，近代以来的一系列反侵略斗争都是在敌强我弱的背景下进行的。既然抵抗之后还是会失败，而且失败之后还要付出更沉重的代价，不如放弃抵抗，先现代化，把日本作为这方面成功的典型。

这样提出的问题，就涉及到弱小的被侵略国能否战胜强大的侵略者的问题，以及近代中国人民是否应该抵抗外来侵略的问题。这当然是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

古今中外的历史上，无论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还是内战，可以说弱者战胜强敌的例子屡见不鲜。为什么弱者能战胜强者？这是因为一场战争的胜败是由很多因素决定的。军事力量和经济力量固然重要，但战争的性质、人民的反对、政治动员、战争策略等等也起着重要的作用。用马克思主义的观点看整个世界历史，任何时候都不能剥夺被侵略人民抵抗侵略的正当权利。否则就无法解释近代以来中国人民无数次抵抗资本主义帝国主义侵略的悲惨史实，包括八年抗战全民族抵抗外敌入侵的壮举，以及百年来世界各地殖民地半殖民地和被压迫落后国家为抵抗新老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的侵略，争取独立、自由和主权而发动的伟大民族解放运动，以及世界历史的发展。

就近代日本而言，在被迫签订不平等条约后，日本通过明治维新走上了富强之路，但这并不是不抵抗政策的胜利。明治维新的始作俑者不是奉行不抵抗政策的幕府，而是主张“御外侮”或抵抗侵略的颠覆势力。其中骨干力量常州藩和萨摩亚藩在1862年对入侵者进行了武装抵抗。他们的改革思想和反侵略的目的紧密结合，不可分割。把反对改革和抵抗侵略，和不抵抗一起拖，是对历史的曲解或误解。对外，西方列强没有对日本发动新的侵略战争，因为他们对日本和中国的政策非常不同。西方列强跨洋到远东采取大规模军事行动的能力受到了限制。他们在远东的战略意图只能集中在两点:一是入侵中国，二是对付俄罗斯。中国是西方列强掠夺和压榨的主要对象。日本地少人穷，资源匮乏，不是西方列强掠夺的重点。但它靠近俄罗斯，有武士道传统，可以被西方作为入侵中国、遏制俄罗斯的辅助手段。西方列强强迫日本签订不平等条约后，停止远征对日用兵，日本才得以在和平的环境中变革壮大。而中国就没那么“幸运”了。西方列强为了在中国获得更多的利益，必然会对中国用兵，更不可能帮助中国富强，为自己树立一个强大的对手。认为中国不抵抗侵略就能实现转型自强是不现实的。

——根据《从文明起源到现代化——中国历史二十五讲》(人民出版社2002年出版)第二十讲；林华国近代史(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出版)；黎文海的《中国近现代史纲要》是对讲座提纲相关内容的全面总结。

如何看待弱国的民族战争对抗强国的军事侵略？

毛泽东曾说:“近代以来，世界上几乎所有的帝国主义国家都欺负过中国；中国近代的反侵略战争，从1840年的反英侵略战争到抗日战争之前，都是以中国失败，被迫接受《丧权辱国条约》而告终。根本原因是社会制度腐败，经济技术落后。”

最近有学者基于这一事实提出一种观点，认为鸦片战争以来，在敌强我弱的背景下，进行了一系列的反外患战争和民族战争。在中国远远落后于列强的大形势下，像林则徐这样的抵抗集团，是不识时务，不识大势，狂妄自大，对国家是错误的。正是林则徐的强硬态度导致了战争的爆发。他们应该为战争的失败及其严重后果负责，所以他们是古往今来的罪人。主张妥协和平的齐山和后来的李鸿章，审时度势，权衡利弊，忍辱负重，做出妥协。他们能了解中国和世界的局势，他们的行动符合国家利益，所以他们是“杰出的”和“头脑清醒的”外交官。

他们评价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落后就要挨打，反抗是没有用的。如果你反抗，你还是会失败。失败了，只能付出更沉重的代价。还不如不反抗。这种说法听起来很有道理。中国落后，落后之后经常打败仗也是真的。那么，我们应该反抗吗？所有的反抗都是错的吗？下面我从几个方面来回答这个问题。

(1)“落后就要挨打”，这是中国人民从近代以来屡遭外来侵略的悲惨经历中得出的刻骨铭心的教训，是完全正确的。但上述观点对落后就要挨打做了不恰当的引申，变成了落后只能挨打。这两个词的区别有着完全不同的含义。落后就要挨打，这是一个正命题。它唤醒我们要有强烈的忧患意识，提醒我们一个国家只有先自强才能自立于世界。要通过艰苦的努力，尽快摆脱落后的局面，使自己强大起来，赶上先进，从而平等地跻身于世界民族之列。只有这样，才能改变被屠杀、被操纵、被羞辱的悲惨命运。落后只能挨打，这是一个否定命题。它宣扬奴役人民、顺从人民的哲学，分散人民的斗争意志，主张在强敌当前进攻时，只能卑躬屈膝，让侵略者为所欲为。

(2)这种观点的假设是，落后弱小的国家和民族在反侵略战争中必然失败。他们的逻辑是，既然注定要失败，反抗也是徒劳，不如不反抗。在我看来，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个假设没有科学依据。古今中外的历史上，无论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还是内战，可以说弱势一方战胜看似强大的一方并不少见。在独立战争中，美国打败了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国家英国。当时美国的力量很弱。如果不能按照落后来反抗，那么美国是打不过英国的。海地这个落后小国也赶走了法国殖民者，赢得了独立，赢得了反殖民主义的胜利。

从我国历史来看，如果因为力量悬殊而放弃斗争，就没有推翻国民党的胜利。在谈到抗日战争的胜利时，胡锦涛同志特别强调:“中国人民能够取得抗日战争的胜利，用落后的武器装备打败经济实力和军事装备远强于自己的侵略者，绝不是偶然的。”。抗日战争中，中国经济实力落后，武器和军事装备远远落后于日本，但中国取得了胜利。原因是战争的胜负是由多种因素决定的。军事力量和经济力量很重要，但战争的性质、人心的对立、政治动员、战争策略等等也起着重要的作用。作为一种历史判断，当侵略者将战争强加给被压迫民族时，一些人却一味指责那些为了国家和民族的生存而拼命战斗的人，这是不公平的，至少是不公平的。

(3)既然抵抗是徒劳和错误的，那么当侵略者用军舰和大炮攻击城下之敌时，弱小民族应该如何对待自己？他们为此开了两个处方。第一个药方是:先不要抵抗，等到重整军备，充实力量后再打。我觉得这完全是空谈。因为战争什么时候开始不是你能决定的。什么时候打仗，找什么借口打仗，从来都是侵略者说了算。入侵者会等到你重整军备，充实兵力后再发动战争吗？不存在这种可能性，所以这样的研究毫无价值。

第二个药方是:放弃抵抗，让步，以换取与侵略者的“相对有利的和约”。事实上，李鸿章等人在近代史上也一直在使用这种方法。在中法战争和中日甲午战争之前，李鸿章曾极力幻想通过各种让步寻求各国的调停，以避免战争。结果是必然的，战争还在中国的土地上肆虐。因为侵略者想要的超过了他们所能填满的，这绝不是一个小小的让步就能满足他们的。相反，如果你屈服了，他会更加得寸进尺。因此，林华国教授在一篇文章中写道，“在中外战争史上，侵略者顽强抵抗并迫使其降低侵略要求的情况屡见不鲜，以放弃抵抗来赢得侵略者让步的更是闻所未闻。”

(4)既然所有的民族反侵略战争都失败了，我们应该如何看待这个可悲的事实？单纯以成败论英雄、论是非，显然是一种肤浅而过时的历史观。其实近代史上很多重要事件都是以失败告终的，但不能说失败无效，失败就是错的。从鸦片战争到五四运动的80年间，太平天国运动和戊戌变法都失败了。辛亥革命虽然取得了推翻清朝封建君主专制制度的胜利，但最终并没有改变社会性质和人民被压迫的地位，所以也以失败告终。然而，这些运动从不同的角度对历史产生了积极的影响，从不同的角度推动了历史的进步。这些历史事件是中国人民走向新的更高的斗争形式的必然阶段，也是中国民族民主革命最后胜利的基石。

民族反侵略战争也是如此。甲午战争的失败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给中华民族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和前所未有的耻辱。但正是这次失败，让中华民族掀起了新一轮的觉醒浪潮，爱国主义精神获得了新的昂扬，变革的呼声越来越高。所以恩格斯曾经说过:“没有不被历史进步所补偿的历史大灾难。”

不仅甲午战争，义和团运动也在八国联军和清政府的血腥镇压下失败。然而，这是否意味着义和团运动毫无意义呢？不是这样的。我们说义和团运动确实起到了防止外国瓜分中国的作用。八国联军总司令瓦德西曾说:“我们不能把中国的人民看作是变得软弱或丧失了美德的人。事实上，它们仍然包含着无限的生命力...至于中国的一切好战精神，并没有完全丧失，这一点在这次‘拳击运动’中就可以看出来。”“无论欧美日，都没有这样的脑力和实力，可以统治全球四分之一的生物。.....所以，分了它才是上策。”(《义和团运动》)赫德比·瓦德西想得更深，看得更远。他说，“这是一场纯粹的爱国志愿运动”，“这场运动掌握了群众的想象力，它将像野火一样烧遍全中国”，“今天的插曲不是毫无意义的，它是一个将发生变化的世纪的前奏，它是远东未来历史的主旋律:公元2000年的中国将与公元1900年的中国大不相同！”(《黄祸史料选》)他的眼光犀利独到，义和团运动能给我们的启示是，2000年的中国和1900年的中国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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