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给一篇关于西方文学(小说)的论文致谢
[论文关键词]女性主义叙事学;讲述者;叙事权威;弗吉尼亚伍尔夫
[摘要]用女性主义叙事学的代表人物之一苏珊·兰瑟来解读弗吉尼亚·伍尔夫的经典小说《到灯塔去》,我们可以看到,伍尔夫在小说的公共叙事层构建了一个谦让的叙述者形象,而在隐蔽的叙事层却勾勒出了一个无处不在的叙述者形象。通过分析和讨论小说的叙述者在隐性叙事层的所作所为,可以证明《到灯塔去》的叙述者正如19世纪的经典现实主义小说所推崇的那种“神”。这样的“上帝”叙述者依赖并分享着男性作家的叙事权威,伍尔夫自身对叙事权威的追求和依赖决定了她为什么能在现代主义和女权主义中。
《到灯塔去》是现代主义小说家、女权运动先驱弗吉尼亚·伍尔夫的经典作品。自1927以来,广受评论界和读者的青睐和追捧。不难发现,中外评论家已经从多个角度和方向对小说进行了研究,但迄今为止很少从女性主义叙事学的角度进行解读。本文试图从这些角度对作品进行分析和探讨,得出新的结论。
一个
西方经典叙事学继承俄国形式主义,接受英美新批评,后沿袭法国结构主义,旨在建构叙事语法或诗学,以被叙述的故事为中心,研究叙事作品的构成、结构关系和运作规律,注重叙事文本的技术分析。西方女性主义文学批评是源于妇女解放运动的女权主义摇旗呐喊。伊莱恩·肖沃尔特认为它经历了三个发展阶段:早期对女性形象的批判、对传统文本中“厌女症”的反思和对男权中心的揭示;建构中期女性文学史,纳入黑人和同性恋女性主义文学批评;近年来,它向理论建设的纵深发展,对以男性文学为基础的传统文学理论进行了反思,提出了建设“女性美学”的主张。其中法国学派受拉康、福柯、德里达的影响,重视语言、生殖、心理学和哲学。例如,克里斯蒂娃、西苏和伊利格瑞提出了女性柔美和女性行为批评理论。英美学派注重主题、母题、人物等传统的批判观念,注重社会历史研究。肖沃尔特认为女性作家的想象力、重复出现的模式、主题、问题和形象在整体上可以找到连续性,因此他提出了女性主义和性别理论。
总的来说,结构主义经典叙事学和早期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研究目标是不同的:前者属于形式主义范畴,倾向于提取普遍规律,普遍观察文本,强调客观性和抽象性,具有具体化、符号化、技术性强的特点;后者属于政治批判范畴,揭示具体文本在政治参与和主观体验中的意义,具有宏观思辨、模仿和政治化的特征。早期女性主义批评通常不涉及叙事技巧,而经典叙事学研究一般不考虑性别因素,不讨论叙事声音的语境、社会性质和政治含义。经典叙事学和早期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各有利弊,二者的融合可以相辅相成。
鉴于经典叙事学忽视文本意识形态和社会历史语境的弱点,可以借用性别、语境、表征等女性主义理论加以弥补。鉴于早期女性主义批评中印象主义的弱点,可以借用叙事学领域的系统形式分析模式来弥补。叙事学是一种方法,女性主义是一种思维视角。两者的渗透可以引发新的视角,打破西方文坛长期以来形式主义与反形式主义的对立。女性主义叙事学将叙事形式分析与性别视角相结合,关注人物、作者、叙述者、读者和性别因素,以及生产者和读者在时代、阶级、性别、性取向和种族上的必然关系。女性主义叙事学属于后经典叙事理论:在经典叙事学的基础上,它把注意力转向作者、文本、读者和社会历史语境之间的相互作用,从共时叙事结构转向历时叙事结构。
美国学者苏珊·兰瑟是西方女性主义叙事学的创始人,她与大多数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家有着相同的结构主义叙事学理论背景,并受到马克思主义文学理论的影响。1981出版《叙事行为:散文小说的一个视角》,最早探讨叙事形式的性别意义。1986发表宣言性论文《建构女性主义叙事学》,首次使用“女性主义叙事学”一词,系统阐述了该学派的研究目的和方法。随后,美国出现了两位代表作家的作品:一个是兰瑟的小说权威——女性作家和叙事声音,另一个是沃霍尔的性别干预。相关作品出现在《叙事》、《风格》、《PMLA》等刊物上,女性主义叙事学逐渐成为一个突出的流派。
为了证明女性叙事文本的特殊性,仅仅运用叙事话语理论会出现偏差和不足。在《虚构的权威》一书中,兰瑟多次引用并分析了阿特金森盒子(1832)的信件文本——因为新娘有向丈夫公开所有信件的义务,所以她给知心姐姐写了一封信:
结婚七个星期了,却觉得没有任何理由后悔。我的丈夫(一点也不像)丑陋鲁莽,又老又没用...他的信条是他的妻子应该被视为...(任何一方都不应该)而他只能专心服从(而不是在它上面);我...别指望我会比现在更幸福。
如果你仔细阅读这封信,你会发现这封信包含着玄机,区别在于是否交错。词语重组导致语义和语气发生本质变化:丈夫自以为夸自己,知心女友见新娘声讨丈夫悔婚,新娘女友关心女性婚姻幸福,而隐含读者读到的是对社会婚姻关系男权意识形态的批判。兰瑟指出,书信的表面文字是一种柔弱的女性风格,模仿卑微的袁帮,柔顺顺从;但潜文本具有动态、直接、理性、有力、权威的男性语言特征。私底下,潜在受众是心连心的女朋友;表面上的公众观众是丈夫。因此,在男权社会中,女性作家应该采取机智的叙事策略,以便在不被认可的边缘化处境下赢得叙事权利。
兰瑟的《虚构的权威》一书研究特定时期女性获得话语权威的策略,旨在构建女性叙事声音理论。“声音”一词是指叙事学中的叙述者,区别于作者和非叙事人物;在女权主义中,它意味着身份和权力。兰瑟将它们整合到巴赫金的“社会学诗学”中,认为叙事声音与被叙事的外部世界是相互关联的,因此对女性叙事声音的讨论应该将社会身份与叙事形式、文本和历史联系起来;兰瑟创造性地总结了女性叙事声音通过三种叙事声音模式实现话语权威的策略:作者型、个体型和集体型。作者型叙事声音是指不同故事的叙事状态、集体性和潜在的自我指涉。叙述者以全知视角评论叙事过程,并对其他作家和文本进行深入思考和评价。个人叙事声音就是热奈特所指的自己的故事叙事,我是主角,私人声音是开放的。集体叙事声音是指表达群体的共同声音。
二
兰瑟在《小说的权威》中说,伍尔夫“谨慎地加入了她的叙事行为。“没有抹去作者的距离”的“距离感”赋予了她的小说叙事权威。本文基于兰瑟对伍尔夫作品中叙述声音的论述,具体分析了《到灯塔去》的叙述者在潜在文本中做了什么。作者认为这部小说的叙述者就像是一个凌驾于古典现实主义小说之上,无所不能,备受尊崇的“神”。这样一个“上帝化”的叙述者依赖并分享着男性作家的叙事权威,从而帮助伍尔夫本人在文学现代主义和女权运动中确立了自己的地位。
《达洛卫夫人》(1925)和《到灯塔去》(1927)属于伍尔夫中期意识流小说。在这两部作品中,作者采用了聚焦多个人物的叙事方法,聚焦人物转瞬即逝的思想感情,但总体而言,《到灯塔去》的叙述者比《达洛卫夫人》的叙述者更隐蔽却更重要。在《达洛维夫人》中,叙述者隐藏在人物背后,记录并传达他们的思想。阅读时,读者可以跳过这个幕后的叙述者,直接进入人物的内心世界。然而,在《到灯塔去》中,叙述者变成了主角。小说描写的重点不是人物的思想,而是叙述者本人。事实上,叙述者穿梭于许多人物的意识之间却又不认同他们的意识。虽然叙述者也试图“幕后听政”,但总的来说,她是失败的,是彻底的失败。叙述者的形象“无处不在”,她的“声音”充斥了整个文本。即使在被评论界誉为“作者自我抹除”典范的第一、第三部中,读者也能根据那些无处不在的线索找到隐藏在人物背后的叙述者。小说第二部分,叙述者直接跳过人物,跳到前台,表达她对生死的哲学理解。
第三人称全知全能叙述者通常出现在古典现实主义小说中。他独立于故事之外,高达“神”,知道故事内外发生的一切,拥有无限的权威。现代主义小说中的叙述者不再能凌驾于自己之上,称自己为上帝,同时也不再需要和要求被暴露的全知全能的权威。总的来说,《到灯塔去》的叙述者扮演的是上帝而不是人的角色,她行使着19世纪经典现实主义小说中全知全能的叙述者的无限权威。在小说中,她对人物的言行进行了全面的观察和权威的评论,最终抓住了原本属于人物的声音。
在《到灯塔去》中,读者可以感受到一个查特曼式的“公共叙述者”的存在,因为总有一个“有权把人物的思想解读成间接表达的人”。人物的声音被压制,甚至不允许表达自己。穿插其中的叙述者不仅为自己说话,也为他人说话,她成功地攫取了小说中人物的话语权。作为一个“全权代表”,叙述者在众多人物的意识之间自由穿梭,告诉读者人物的想法,解释人物的言行。更重要的是,她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成功地观察了不同时间和地点发生的事情,向读者展示了一个广阔的世界。从这个意义上说,小说打破了古典现代派小说对叙述者观察角度和认知能力的限制,获得了古典现实主义小说叙述者所具有的全知全能。
小说《窗》的第一部分围绕着“量袜子”这一外部事件展开,拉姆齐太太和她的儿子詹姆斯参与其中。拉姆齐太太安慰了一番“如果今天天气不好,我们改天去灯塔”后,她让詹姆斯站起来比较袜子是否够长。几行字后,她心不在焉地告诉詹姆斯站着别动,但小男孩仍然对他妈妈几分钟前告诉他不要去灯塔感到失望,所以他看起来坐立不安,腿不停地动。跳过许多行,我们读了拉姆齐夫人对詹姆斯更严厉的警告。这一次,詹姆斯服从了。拉姆齐太太量了量袜子,发现它们太短了。在又一次长时间的中断后,这一外部事件以拉姆齐太太亲吻儿子的额头并提议帮他再找一幅插画来剪结束:“拉姆齐太太缓和了她严厉的语气,抬起他的额头吻了他。我们再找一个插画来剪。
在“量袜子”这个琐碎的外部事件中,作者穿插了很多人物的内心活动。不仅是上面提到的拉姆齐夫人和詹姆斯,还有事发时不在场的人,比如“人”和“邦斯先生”。是谁看着拉姆齐夫人得出结论说“从来没有人看起来如此悲伤”?是谁在发表那些暧昧不清、匪夷所思的言论,说眼泪在黑暗中聚集、坠落?除了拉姆齐太太和詹姆斯,房间里没有别人。显然,这些话不可能是他们说的,也不可能是紧接着他们发言的“人”说的。那样的话,结论只能是那些话是叙述者的。
此外,“窗口”还有其他次要外部事件的描述。这些事件从“量袜子”这条主线来看,属于不同的时空,比如电话交谈、盖房子,发生在其他时空。“量袜子”活动开始后不久,读者就被带到了一个全新的时空,聆听邦斯先生和拉姆齐夫人在电话中关于火车和旅行的对话。关于眼泪的那一段,把读者带离了他们的时空;而这种对电话交谈的描述,带给读者的是一种不确定的、超越现实的空间。至此,《到灯塔去》的叙述者摆脱了人物聚焦和视角受限的束缚,获得了全知的观察角度和阐释能力,从而赋予了作者暴露的叙事权威。
小说第一、三部,叙述者自由穿梭于不同身份、不同背景、不同年龄、不同心态的人物内心世界,多角度观察他们的内心活动、言行举止,正面报道,做出权威判断。她时而进入莉莉轻快的内心活动,时而遨游詹姆斯童真的世界,时而陷入詹姆斯夫人的沉思。她知道詹姆斯意识到“一切都是多面的”;她也知道莉莉明白“爱情的脸谱是千变万化的”。虽然叙述者试图通过自由直接引用的方式把自己的思想和人物的思想混淆起来,让读者不容易感知到她的存在,但可惜她彻底失败了。读者在阅读小说时,可以直接穿越叙述者进入人物的内心世界,叙述者“不存在”的错觉消失了。他们很难相信詹姆斯会说出与自己实际年龄不相称的话,也很难相信“爱情的脸谱是千变万化的”是莉莉自己对爱情的理解。这样的哲理感悟和警句表达,用一般现在时(不同于一般过去时表达的人物思想和言行)来表达,附在小说人物的括号里。这种时间上的差异拉大了叙事与人物之间的距离,距离意味着叙事权威。
事实上,《到灯塔去》的叙述者隐藏了真相,将这些现代主义小说不再接受的沉思、规劝、预言等过时的叙事技巧置于文本深处。她分享了传统的全知叙述者的最高权威,授权人物去思考和说什么。伍尔夫在这部小说的表层文本中抹去了叙述者,使其融入人物的意识中,但在深层文本中却保留了完整清晰的叙述者形象。就这样,伍尔夫的叙述者通过无所不在实现了无所不在。因为,如果小说中所有的人物都用一个声音说话,不约而同地使用叙述者的语言,那么这样的叙事将会建立起一种更高更大的不可复制的权威,而这种权威正是伍尔夫这样的女作家所向往和追求的。
三
从福楼拜开始;詹姆斯倡导并得到珀西·卢伯克支持的新的“间接和横向”叙事技巧,要求用小说中人物的感情代替叙述者的“画面外的声音”。正如乔伊斯在《一个年轻艺术家的画像》中所表达的那样:“理想的叙述者应该练习沉默和隐身”。现代主义小说的理想叙述者不同于现实主义小说中对人物发号施令的“上帝”叙述者。它躲在人物背后,介绍不同人物的声音,不干涉这些声音,任其自由发展。
一旦每个人身边涌动的生命力以其爆发力注入到每个人身上,他们就会获得独特的、无形的审美生命,戏剧性的场景就会产生...艺术家就像创造之神一样,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隐而不见,默默无闻的修行,随随便便的修指甲。
这样的审美意识要求现代主义小说的叙述者给读者一种“抹去”的错觉,这种错觉来自于“压抑叙述者的自我意识,阻碍叙述者与受话者的交流,屏蔽叙述立场的外在标记”。
在现代主义小说《到灯塔去》中,伍尔夫试图通过聚焦人物给读者一种“抹去”的错觉,但小说的任何部分都没有采用第一人称叙事,甚至没有任何聚焦于单一观点的叙事。伍尔夫在小说的第一和第三部分采用多重聚焦,在第二部分采用零聚焦叙事。在公共叙事层面上,她试图使叙述者融于人物的自觉活动中而无所成就,但在隐性叙事层面上,她保持了叙述者的清晰形象,从而建构了一个无处不在但又无处不在的叙述者,帮助她获得叙事权威。作者认为从伍尔夫的家庭背景和女权主义立场中可以找到一些答案。
伍尔夫生长在一个文学家庭,但这样的家庭并没有给她提供接受正规教育的机会。她的哥哥们可以去剑桥接受最正统的英语教育,而她只能待在父亲的书房里学习。虽然她长大后成为了一名自觉的女权主义者,但她不得不受到占主导地位的男性先锋派的庇护。她对现代主义小说中男性主宰世界的局面深感不满,也意识到那些患有“失语症”的女性群体有必要站出来发出自己的声音。
就像《到灯塔去》中的拉姆齐先生一样,伍尔夫本人也无法摆脱名利和死亡的威胁。作为一个有意识的女权主义者,她渴望获得永久的声誉,像乔伊斯这样的现代主义男性小说家一样出名。同时,她也知道一个女作家在男性一统天下的英国文学中获得这样的名气和地位是多么的不容易,但伍尔夫尝试了,也做到了。她不仅在现代主义小说潮流中出名,在女权运动中也很出名。亲近和依赖英国文学传统中白人男性独特的叙事权威,牢固地确立了她在诋毁女性现代主义作家的现代主义小说运动和批判男性的女权主义运动中的双重重要地位。
当然,伍尔夫的创作过程也离不开她女权主义立场的发展。伍尔夫起初是一个老女权主义者,坚持男女应该享有平等的政治、经济和文化权利。但她很快意识到这种思想的局限性,意识到在男权社会,即使女性在家庭之外拥有与男性平等的权利,她们在家庭内部争取平等的权利也更加困难,尤其是在人们的观念中。因此,伍尔夫着手解构男性政治思想,即文化霸权,并试图建立一种书写历史的女性视角,从而成为新女性主义的先驱。难能可贵的是,伍尔夫并没有固化自己的思想,而是走向了一个更加理想和谐的女权主义舞台。因为伍尔夫意识到,在男权社会中,压迫者和被压迫者都是不自由的。人类的解放必须以消除一种性别对另一种性别的奴役为前提,必须以两性的协调互动为基础,实现统一和谐。于是她试图寻找新的解决方案,这就是她著名的“双性同体”理论。伍尔夫从最初片面强调男女法律平等的旧女权主义出发,到20世纪六七十年代从文化视角解构男性政治文化霸权,从女性视角建立新的女权主义传承。最后,她强调了90年代后社会男女和谐发展所预示的女性主义发展的新方向。伍尔夫没有把选举权、受教育权等法律权利作为终极目标,也没有把女性在思想文化上的平等待遇作为终极目标。相反,她把人类社会的解放作为女权主义的最终目标。从她的女权主义立场的发展变化出发,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伍尔夫在《到灯塔去》中如此依赖男性小说家所掌握的阐释和评价的叙事权威来使自己具有权威性。事实上,小说的叙述者在文本中是“一个女权主义者”,并且也被赋予了作者的真实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