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日报:如何理解所谓的“普世价值”

目前,“普世价值”理论正在流行。有些人要么宣扬西方自由主义的“普世价值”,要么赞美民主社会主义的“普世价值”,要么把所谓儒家经典“圣心、王意志”、“天道自然”视为“普世价值”既然是“普世价值”,似乎就符合世界上所有人的利益。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应该效仿,不要说“不”。这不免让人觉得有点神秘。更有意思的是,有些人一方面把意识形态内容说成是“普世价值”,另一方面又把所谓的“淡化意识形态”说成是“普世价值”,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本文试图对此作一些分析和探讨。第一,为了深入理解问题,澄清我们对“普世价值”问题的基本看法,以及为什么不应该在历史领域谈论“普世价值”,需要从理论和实践的结合上进一步分析和探讨。因此,我们应该回顾并引用恩格斯对都灵“永恒的道德”理论的分析和批判。杜林是一个超验主义者和形而上学的学者。为了主张人类历史领域存在永恒的真理、永恒的道德和永恒的正义,他首先确定自己的道德和正义观适用于全世界,道德原则凌驾于“历史和今天民族特性的区别”之上,不允许“对这些原则的绝对适用性表示失望”。他的道德理论就是这种普遍的“永恒真理”。如果用今天某些人的语言来说,这些原则显然是“普世价值”。恩格斯对这种“永恒的道德”理论进行了深刻的分析和批判。首先,恩格斯指出道德是历史性的。人们的道德观念随着历史时代和历史条件的发展而变化。就拿被认为在道德领域具有绝对意义的善与恶来说,作为它的对立面是“在人类历史领域中运动”。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从一个时代到另一个时代,善与恶的概念变化如此之大,以至于它们之间经常是直接矛盾的。所以不存在适合所有民族和时代的超历史善恶观。其次,恩格斯指出,阶级产生以后,道德就具有阶级性。不同的阶级有不同的道德。“人们自觉不自觉地,归根到底,总是从他们的阶级地位所依据的实际关系中——从他们进行生产和交换的经济关系中——得出自己的道德观念。”所以,不存在“绝对适用于”所有阶级的超阶级道德。同时,恩格斯还分析了不同阶级的道德理论中的一些共性和不同社会形态中的一些共同的道德戒律,指出不同阶级的道德理论因其“共同的历史背景”而仍有相通之处。但归根结底,人们总是从其阶级地位所依据的经济关系中得出自己的道德观念,所以每个阶级“都有自己特殊的道德”。由于“经济发展阶段”的相似性或制约性,不同社会会出现大致相同的道德理论,但这并不意味着“永恒的道德”的存在。自从动产私有制发展以来,在所有这种私有制存在的社会里,道德戒律必然是共同的:绝不偷盗。但是,在私有制和阶级已经消灭的社会,如果有人把“不偷”宣布为道德原则,只会被人耻笑。所以恩格斯说:“我们驳斥一切企图把任何道德教条作为永恒的、终极的、不可改变的道德法则强加于我们的企图。这种企图的借口是,道德世界也有凌驾于历史和民族差异之上的不可改变的原则。相反,我们得出的结论是,以往所有的道德主义最终都是当时社会经济状况的产物。社会直到现在还在阶级对立中前进,所以道德永远是阶级道德。”他指出,在历史发展中,道德是进步的。但是我们还没有超越阶级道德。只有在不仅消除了阶级对立,而且在现实生活中也遗忘了阶级对立的社会发展阶段,才有可能超越阶级对立和对这种对立的记忆。“恩格斯对都灵《永恒的道德》的分析之所以被评论和引用较多,是因为它直接涉及到对存在“绝对适用”的道德原则的评价。杜林鼓吹“永恒道德”理论的借口是,存在着凌驾于历史和种族差异之上的道德原则,即类似于今天历史和道德领域中某些人所说的“普世价值”。因此,可以认为恩格斯从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角度对都灵“永恒的道德”理论的深入分析,实际上为我们今天思考“普世价值”问题提供了一种重要的思路。由此可以进一步形成我们对这个问题的基本看法。1.历史道德领域不存在“普世价值”,谈论“普世价值”是没有根据的,也是站不住脚的。既然前面的分析已经表明不存在超越历史和民族差异的道德原则和“永恒的道德”,那么它的逻辑结论就是在这个领域不存在“普世价值”。或者换一种说法,价值观和道德有相同的一面,是相互联系、相互制约的,所以价值观和道德一样,也是历史性的、阶级性的。在历史发展中,不同阶层的利益相关者的价值诉求是不同的,甚至是矛盾的。也可以得出结论,超越历史和阶级的“普世价值”是不存在的。更何况在现实中,人性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只有特定历史条件和特定社会关系下的具体人性,没有超越历史和阶级的抽象“永恒”的“普遍人性”。怎么能算是这种“普世人性”的价值取向和观念的“普世价值”呢?诚然,作为“第三阶级”领袖的资产阶级在反对封建贵族的斗争中提出的自由、平等、正义、人权等价值观,不仅代表了该阶级的利益,也代表了当时工人阶级的利益。这种情况是由当时特定的历史背景和资产阶级作为进步阶级在历史发展中的地位造成的。尽管如此,资产阶级从产生之日起,就与自身的对立面和不同的价值诉求发生冲突。因此,“虽然,从整体上看,资产阶级在与贵族斗争时,有权认为自己代表了当时所有工人阶级的利益,但在每一次大的资产阶级运动中,都出现过那个阶级的独立运动,是现代无产阶级的某种发达的先驱。“资产阶级取得政权后,表明其理性王国不过是资产阶级的理想化王国,资产阶级所有制被宣布为主要人权之一。2.对打着“普世价值”旗号宣扬的价值观,要进行历史的、阶级的分析。这是承认价值观和道德的历史性和阶级性的必然要求。这样才能认清它的本质,给予它符合事物真实本质的评价。让我们以民主为例。民主是国家制度和阶级统治的一种形式。不能只看到不同社会制度下可以采取的一些具体形式和做法,而忘记了事物的本质。其实从来没有什么“普遍民主”、“纯粹民主”、“普遍民主”,只有特定历史条件下的阶级民主。所谓“普遍民主”和“普世民主”,是资本主义捍卫者用来掩盖民主的阶级性,以此欺骗群众,输出资本主义价值观和社会制度的策略。因此,在民主问题上,邓小平指出,我们在发扬民主方面有“许多制度上的不完善之处”,要把发扬民主作为“全党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不可动摇的目标”;他一方面指出“有公开反对社会主义制度和* * *领导的所谓‘民主人士’”,“我们必须清楚地知道这些所谓‘民主人士’的普遍倾向和真正目的是什么,不要天真。”他告诫说:“在宣传民主的时候,必须严格区分社会主义民主和资产阶级民主、个人主义民主,必须把民主和对敌专政结合起来,把民主和集中结合起来,把民主和法制结合起来,把民主和纪律结合起来,把民主和党的领导结合起来。“进入新时期以来,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法制建设取得了长足进步。党的十七大进一步指出“人民当家作主,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本质和核心”,强调“深化政治体制改革,必须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其根本精神是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和依法治国有机统一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为党和国家长治久安提供政治法律制度保障。这里明确体现了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在民主问题上的原则,而不是所谓追求“普世价值”。" 3.不谈“普世价值”,还要在实践中通过扬弃吸收历史的、外来的进步的价值观、伦理观的有益内容。虽然人的价值观和伦理观最终都是当时社会经济状况的产物,但首先要从现有的思想材料入手。因此,我们不仅否定凌驾于历史和民族差异之上的“永恒的道德”和“普世价值”,而且认为应该对道德传统和伦理文化进行历史的和阶级的分析,强调必须立足于当今新时代的实践,通过扬弃和吸收外来文明的优秀成果来弘扬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扬弃历史文化遗产,包括伦理文化,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总的来说,要看它对人民的态度,看它在历史上是否具有进步意义,采取不同的态度,把批判、继承和创新有机地统一起来,以新时代的实践为基础,促进传统由旧质向新质的转化,实现对古代优良传统的批判继承和超越,使之适合今天的历史发展和今天中国人民的实际需要。就长期影响中国历史的以“仁”为核心的孔子伦理而言,孔子以“仁”释仁,表现出博大的胸怀和道德境界;但他也将“仁”与“礼”联系起来,提出“克己之礼,谓之仁”。这说明“仁”的基本含义是通过约束个人与他人、个人与社会的关系来维持旧的社会秩序和制度。这种伦理观念适应了中国封建社会产生和发展的一定时期,所以在历史上起到了进步的作用。但即使如此,在封建制度下,这种“仁”的理论也不能脱离它的实践严重。剥削者不可能不对劳动人民做他们想让他们做的事。当阶级对抗加剧时,这种理论就更加虚伪和具有欺骗性。当中国人在革命实践中用马克思主义的观点来审视它时,发现孔子的“仁”是“仁于统治阶级而不仁于人民大众”,所以我们应该批判孔子的这种道德范畴,把它放在一个恰当的位置上。“放在应有的位置”,就是要尊重历史的发展,既反对完全抛弃的历史虚无主义,也反对完全吸收的文化保守主义,努力在批判继承中实现创新。正是在中国革命的伟大实践中,在对古代文化传统的扬弃中,毛泽东改造了古代“仁”的伦理观,赋予了它新的内涵,吸收了古代“以人为本”思想的有益内容,进而根据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的历史唯物主义原理,提出了全新的“为人民服务”的伦理观,并在党的长期斗争中形成了“符合最广大人民的最大利益”的伦理观。这是在扬弃中融合批判、继承和创新的光辉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