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ygmont?如何阅读鲍曼的社区?
亚社区的概念建构——徘徊于逻辑与历史之间——任是一个作为词汇或学术概念的社区。虽然它的含义往往会随着观察者或研究者视野的变化而发生很大的变化,但人们不能忽视定义社群的几个要素:特定的人、特定的地域、特定的理念以及上述要素在特定时期的互动方式。然而,这些解释似乎还不足以充分表达社区的含义,以至于齐格蒙特·鲍曼认为社区仍然是一种温暖的感觉,但鲍曼也指出:“遗憾的是,‘社区’意味着不是一个我们可以获得并享受的世界,而是一个我们将热切希望生活在其中并希望再次拥有的世界。”[1]因此,当我们关注和考察东亚共同体尤其是东亚共同体的概念建构时,通过回顾和思考未来,厘清历史的概念,辨析逻辑的概念,是我们把握和认识东亚共同体现实的有效视角和路径。就东亚共同体的构建理念而言,逻辑概念是指对东亚历史的总结和概括。它抛开历史发展的各种细节和偶然因素,以“纯粹”的理论形式把握历史发展。这是一段被“修改”的历史。历史的概念往往是指东亚共同体构建过程中发生的无数细节和偶然因素,甚至是通过曲折表达其规律的时间进程中积累的产物。其中,由于影响的强弱,历史的概念表现为强概念和弱概念两种形式。更简洁的说法是,逻辑的概念是现实世界的超现实反映;历史的概念是现实世界的直接或间接反映。东亚共同体的建设理念在总的发展趋势上是逻辑和历史的统一,但这种统一又包含着差异。特别需要强调的是,无论是逻辑概念还是历史概念,如果脱离了具体的历史和现实语境,都是无从谈起的。如果我们花时间去连接思想、政策和行为之间的中介和载体——国家和国际体系——我们也会陷入缘木求鱼的境地。东亚国际体系是理解和分析东亚共同体的媒介和载体。从体系的角度理解和把握内涵复杂的东亚国际体系的演变,更符合理论简单性原则,因此东亚国际体系可以分为核心部分、外围部分和干预体系三个部分。其中,干预体系是指对地区产生重大政治、经济和社会影响的外部力量。虽然有学者从全球和安全的角度否定了东亚在前现代时期作为一个区域的存在,但他们认为:“前现代安全的发展呈现出多重的、相对孤立的系统,但这些系统并不是‘区域性的’,因为全球层面还没有强大到产生一个全球性的世界系统,所以这些相对孤立的系统不是区域(子系统),而是真实的世界。”[2]然而,在前现代时期(关于国际关系史上的前现代和现代阶段,东亚的阶段与世界历史的阶段略有不同。世界历史往往以1500为标志,而东亚是在19世纪中叶以后进入近代的),东亚国际体系中核心部分、外围部分和干预体系的划分仍然非常明显,这三部分的相互作用构成。中国的中原王朝是这一地区的核心部分,周边的地方政府(朝鲜半岛、中南半岛、南亚部分地区,尤其是来自北亚草原的游牧部落)在中原王朝衰弱时扮演着干涉者的角色,在中原王朝强盛时成为半外围,而这一时期隔海相望的西太平洋岛国(日本和东南亚国家不包括中南半岛)大部分时间都是彻头彻尾的外围部分。当然也不能忽视。总之,前现代时期的东亚共同体是一个相对封闭和自律的体系。在前现代时期东亚共同体的观念层面,以中国文化为主体孕育的“世界主义”与周边地方政府传承的“地方主义”在观念上形成了二元对立统一。其中,“天下主义”不仅是前现代时期东亚共同体的逻辑概念,也是一个强历史概念,而“地方主义”即使在其载体——不同历史时期的地方政府——充当东亚国际体系中的干预体系时,仍然作为东亚共同体的弱历史概念而存在。“世界主义”的分析解释也符合“世界”的判断——“世界不仅仅是一个地理概念,还意味着世界社会、世界体系以及关于世界体系的文化概念,因此是一个全方位的世界概念。”[3]然而,我们关注的焦点是,“世界主义”与东亚共同体在意识形态和乌托邦方面的建构功能有何区别?按照卡尔·曼海姆的解释,促进和保护人类利益的思想可以分为两种:促进非特权群体并确立其未来社会目标的思想被称为乌托邦;保护特权群体利益的想法,叫意识形态。[4]如果把无特权群体和特权群体换成强国和弱国,我们就会清楚地认识到,“世界主义”是意识形态和乌托邦的对立统一,即“世界主义”在逻辑概念上强调乌托邦的作用,但在强历史概念上更具意识形态性。由此看来,“和而不同”的“美好而温暖”的互动原则(许多学者声称它将在全球化时代的国际秩序和东亚共同体建设中发挥重要作用)并不是“世界主义”在政治和社会交往实践中的自然延伸,而是东亚共同体在前现代时期特有的、特殊的而非普遍的交往理念和方式,东亚朝贡体系是其结构性的、具体的外在形式。然而,当历史进入全球化时代,特别是后冷战时代,东亚国际体系和东亚共同体的概念格局发生了质的变化。在前现代时期,东亚共同体中“世界主义”和“地方主义”二元对立统一的概念格局,在现代时期被全球主义、地方主义和民族主义三足鼎立的概念格局所取代。其中,西方主导的全球主义取代了“世界主义”,成为一个逻辑概念和强烈的历史概念,而地区主义和民族主义则消解了“地方主义”。许倬云先生关于中国及其所主导的东亚国际体系身份的巨大变化的论述,可以说“中国是世界上的一个国家,所以不存在身份问题。只有当另一种文化到来的时候,身份的概念才会产生。”[5]然而,充满悖论的是,地区主义在全球层面上成了次要层面的逻辑概念,在地区层面上却是一个薄弱的历史概念;民族主义在全球层面已经成为一个弱历史概念,但在地区和国家层面却是一个强历史概念。因此,在后冷战时代,东亚共同体的概念建构呈现出矛盾性、复杂性和流动性的特点。这一特征在国际体系层面更加清晰:首先,在地区层面,东亚核心部分(中国和日本)存在领导权之争,核心部分和外围部分权力分配失衡,地区成分的经济善意和政治/观念敌意并存,凸显了东亚地区主义的矛盾;其次,在全球层面和区域间层面,存在各种各样的干预体系、方式和程度,既有超级大国美国和地区大国俄罗斯(有时甚至涉及印度),也有东盟、欧盟等地区组织,由此可见东北亚地区主义的复杂性。第三,在东亚区域化层面,各种性质、目的和宗旨不同的全球性组织和区域性组织相互渗透,使得东北亚区域主义具有流动性。面对后冷战时代东亚共同体逻辑和历史观念的巨大而耀眼的转变,以及其因多元观念的张力而产生的矛盾性、复杂性和流变特性,历史给今天乃至未来呈现出两个最重要的礼物,警示大于启示:一是意识形态中的历史传承不具备穿越时空的建构功能。比如,有学者指出了东亚区域体系的三大遗产——儒家体系、“门户开放政策”和日本的“大东亚共荣圈”。[6]前者并不总是呈现一张稚嫩的乌托邦“面孔”,其意识形态功能正如当今世界泛滥的“新自由主义”一样,让那些睿智理性的非西方世界望而生畏,更不用说人们对后两者的认同了。其次,“面对现实”而非“思乡情结”才是建构后冷战时代东亚共同体认同理念的关键。尽管美国学者罗兹曼认为:“儒家思想作为社会实践和竞争认同的独特结合,有生存的空间或机会。”然而,后冷战时代东亚所面临的全球主义、地区主义和民族主义,不仅不同于前现代的“世界主义”和“地方主义”,而且几乎都是“冲击-反应”模式的产物。因此,后冷战时代东亚共同体概念建构的关键是对现代性的批判和超越,前现代东亚共同体的概念建构只是一种必要但绝不是主导性的参照系和补充。总之,“世界主义”或“和而不同”的逻辑理念不是后冷战时代东亚共同体理念构建的诺亚方舟上的风帆,走出困境的路线不在于一厢情愿的智慧或坚持,而在于培养和塑造与时俱进的思维和意志。只有这样,才能摆脱后冷战时代建构东亚共同体概念时,东亚共同体缺乏逻辑概念和强烈历史概念的现实。参考文献:[1][英]齐格蒙特·鲍曼欧阳京根译:《共同体》,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3年,第4页。[2]巴里·布赞和奥莱·韦弗(2003),《地区和权力:国际安全的结构》,剑桥:剑桥大学出版社,P14。[3]赵·:没有世界观的世界,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年,第7页。[4]参见[德]卡尔·曼海姆,李明,李树冲,译:《意识形态与乌托邦》,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年。[5][美]许倬云:《中国文化与世界文化》,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9版,第49页。[6]金相佑和希拉里·康罗伊,“导言”,在金相佑和希拉里·康罗伊(1987),编辑。《太平洋的新潮流:太平洋盆地合作和四大(日本、中国、美国、苏联)》,纽约:格林伍德出版社,第3-4页。[7]吉尔伯特·罗兹曼,“儒学能在一个普遍主义和全球化的时代生存吗?”,太平洋事务。温哥华:2002年春季,第75卷,第11-28页。参考资料:/common/show.php?taskid = 6 & ampid=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