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还是一万年──中国文明史的新探索

中国五千年或一万年文明史新探

中国的文明史有多长?传统说法是五千年。然而,自70年代以来,考古工作有了新的发现,表明南北方的一些文明起源于5000多年前。1997年8月,“第四届海峡两岸历史学家中华民族史研讨会”提出了“中华文明史可以追溯到一万年前”的论点。会后,笔者与台湾省著名历史学家黄大寿教授共同起草了《重写中国古代史建议书》,主张中国古代史应写在一万年前。这一建议得到了国内外100多位历史学家、考古学家、人类学家、民族学家和民俗学家的签名和认可,并已公开发表。对讨论这一问题的过程进行总结并发表,以利国内外专家和读者。

五年制理论探源

近百年来,说到自己的历史,我们会说“五千年”“中华文明五千年”。如果要问5000年这个数字是怎么来的?我们可以肯定的回答:是传统说法,沿袭司马迁《史记》里的一句老话,黄帝是古史之始,别无其他出处。因为一百年前,中国的考古工作还没有开始,还没有发明碳十四测定古物年代的方法。一些西方学者

黄帝生活在五千年前。这话是司马迁说的吗?不,司马迁在《史记》中没有把黄三列入,而是把黄帝列在了五帝编年史的首位,把黄帝当成了我们的祖先,这很好。至于黄帝在世的具体时间,他没有说。公元历史记录。三代世表,他说:“黄帝执政几年。但是五帝年没有记载。大概是因为他觉得那些年的数字不靠谱,所以没有采纳,说明他学术研究严谨,对没有根据的史料也不会掉以轻心。在这种情况下,后世所用的黄帝时代的年份是从哪里来的?

目前,一些历史参考书中有国内外重大事件的年表,包括黄帝在位的年份。根据《辞海》所附的辛亥革命时使用的《黄帝时代对照表》的解释,这个年限的来源如下:

“在每一个历年,《人民日报》都被大多数革命者所接受。武昌起义后,湖北军政府的文告就是以此为依据的,各省的文告也采用了这一理论。孙中山就任临时大总统时,通电各省,黄帝是民国元年469年。」

但是人民日报的时代从何而来?最初是根据古籍中的相关数字推算出来的。这个计算的过程是:

首先,根据邵雍的《宋帝经》记载,尧元年称为元年,然后鲁确定这一年相当于公元前2357年。换句话说,邵不是一个历史学家,而是一个精通象数研究的哲学家。它也是一本“舒舒”的书,其可信度可想而知。而所谓的“审查和确定”缺乏可靠的数据。

其次,已知尧元年为公元前2357年。根据晋代皇甫谧对时年的推算,认为尧之上有五帝,历时341年。其中黄帝在位100年,少昊金天石在位84年,颛顼列文在位78年,帝喾高辛在位70年,知止在位9年。照此推算,黄帝元年应为公元前2698年。这个皇甫谧不是历史学家,是晋代的医生,精通针灸。他的书《皇帝时代》是一部业余作品。是否可信取决于五帝执政的年份,我们不难推测。不要说这是五帝在位的年数,就说五帝的寿命很难让人相信。

所谓“黄帝时代”只是一个大胆的猜测,并没有可信的依据。从公元前2698年到今年,有4697年,不到5000年,将近5000年,这才是“5000年”理论的真正来源。2000年采用黄帝时代,不过是“古为今用”。是清末革命党出于“驱逐鞑靼,恢复中华”的宣传需要而提出的。没有经过仔细核实,所以肯定不可信。

除了传统的老故事,千年故事有什么新意?有人可能会提出,中国东北的红山文化遗址只有5000年的历史,而中国著名考古学家苏也说,这是一个有5000年历史的古国。但这些新理论都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才出现的,“五千年”理论是从辛亥革命开始的。所以传统老话是五千年老话的唯一来源。

黄帝的缺席是古代历史的开端

司马迁罚于,辛辛苦苦写书,结了婚,开创了一种沿用千年的文体。树立榜样至关重要。这是基于整个“帝国世纪”的。但以黄帝为古史入手,则颇有欠缺。我们真诚地不想批判古人,但为了探索古代历史的真相,我们不得不讨论它的缺点。

司马迁无视黄帝之前起源于南方的伏羲和神农,而把起源于西北相对较晚的黄帝尊为人类的始祖和古代历史的开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黄帝是古史开端的说法脱离了历史的真相,给后人留下了至少两个后遗症。

一是中国文明和历史的一元论。创造了一个祖先——黄帝,一条母亲河——黄河,一个发源地——中原的历史观。这与历史事实不符。且不说近几十年的考古发现已经彻底打破了这种一元论,就是在考古工作尚未开始,老一辈学者还在根据古籍研究古史的时候,孟在《人民日报》一书中就指出,汉族是河洛、江汉、海岱融合而成的。徐老师在《史记》一书中指出,汉族是华夏、东夷、苗蛮三个民族的融合。此后,林老师的《古史魏震》将汉族的起源确定为四位一体——华夏族、东夷族、百越族的融合。不管是三合一还是四合一,都不是一块钱。

确立了一元史观的司马迁,试图为人类的始祖黄帝编造一个家谱,以便把原来分属不同民族的古代圣贤君王都认定为黄帝子孙。这在《中国古代史传奇时代》一书中确实是一个败笔。在《中国国史》中,他已经承认“百家谈黄帝,散文不羁,士族之师难言”。他想起了黄帝的事迹,不得不“选择文字特别优雅的那一个”。他怎么能为这样一个不为人知的传说编造家谱!为传说编家谱,既无必要,也无可能。《史记》、《五帝列传》中编造的黄帝族谱是不能自圆其说的。比如,尧、禹是黄帝的第四孙,舜是第八孙。结果闹了一个大笑话,就是舜把尧的女儿嫁给了他的曾祖母,舜让位给了他的第四个爷爷奶奶。很难把所有属于不同地区不同民族的名人都整理成一个人的后代,做一个密不透风的家谱表。就算能做到,也和史实无关,只是在玩文字游戏。

二是设置限制,割断历史。如果你写历史,你应该从零开始。写一个人的传记应该从出生开始,而不是从他成功的那一刻开始。世界上很多民族都有自己的神话传说,都会记载在自己的民族史书里。只有历史记载不同。既没有神话,也没有传说。开头第一句就是“黄帝,少典之子”。“这个‘黄帝’是天子,和司马迁生活中的汉武是同一个天子。这样的话,黄帝之前的中华文明史就被切断了,中华民族的童年也就被切断了。“大岱李记”中有许多美丽动人的神话和丰富多彩的传说。在帝国部是找不到的。以前我们文学界有一种讨论,认为中国古代缺少神和史诗。与丰富的希腊神话相比,我们的短篇小说《龚宇移山》、《精卫填海》就逊色了。《史记》只是一部世界各地民歌的选集。自然赶不上别人唱了几个月的壮丽史诗。就我们的历史记载来看,是真的。如果我们放眼民间,在少数民族,尤其是南方的少数民族中寻找,我们会惊奇地发现,民间保存着丰富的神话和史诗,这些神话和史诗只停留在文字中。过去未知,是因为“正史”不被接受和认可。这本该是达林的杰作,结果却成了弃儿。

以黄帝作为古史开端的框架,就是设置限制,割断历史。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在建立一个王朝或一个国家之前,都要经历漫长的文明发展和民族形成的历史。自从我们的历史书是黄帝写的,文明史和国家形成史就被割断了。每个民族都有悠久的母系社会历史。我们的史书从黄帝进入父系社会就开始写了,之前母系社会的历史就被切断了。在中华民族的历史舞台上,第一主角黄帝被描绘成一个屈身衣冠,统治天下的大帝。所有的发明创造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所有的治国文化武功都记载在他的账上。是不是太突然了?就像民间传说中的“老子”,生来就是一个白胡子老头,所以叫老子。事实上,现实历史中并非如此。黄帝之前一定有漫长的文明发展和民族形成的历史。现在考古发现可以证实,而且持续了几千年。因为我们的史书把黄帝作为古史的开端,我们不得不尽力把之前的几千年压缩成黄帝存在的百年。这怎么能让人吃惊呢!

要想还原历史的本来面目,逐步还原基于考古发现的被人为压缩的历史,就应该让古史现实地向前发展,而不是把黄帝作为古史的开端。

西方学者说

自从西方人获得了海上霸权,他们的舰队可以在世界各地自由航行以来,西方学者对世界上许多民族的历史和文化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关注。虽然不能说这些学者是带着为侵略服务的目的在做研究,但总会有一些白人优越感和种族偏见。所以,当他们对我们的历史文化提出新的论点时,我们真的应该多加考虑,不要轻信。伦敦大学教授TerriendeLacouperie于1894年编撰的《史记》一书就是一例。他把巴比伦的古代史和中国的古代史相比较,认为中华民族是从巴比伦来的。它的结论几乎是武断的,引用的论据相当勉强,没有说服力。比如说,据说巴比伦楔形文字是中国八卦和文字的源头,中国小麦就是从巴比伦传入的。四季、闰月、12周期、60年周期都来自巴比伦。公元前2282年,巴比伦酋长纳昆特率领自行车人东进。这个领袖就是黄帝;巴克就是中国所说的“老百姓”。这种理论认为中华文明和中华民族都是外来的,与大陆没有渊源,完全抹杀了黄帝之前的伏羲、神农等历史事件。对于尊重古籍的中国学者来说,应该说是无法接受的。但经过日本学者的鼓吹,传入中国,连章太炎等人也信了。

经过十余年的争论,“西方论”逐渐销声匿迹,直到我国考古工作启动,仰韶古文化遗址被发现。何炳松的《论中国古代文明的西方》一书,对“西方”进行了严厉的批判。他说,“欧洲人对中国悠久的历史及其在世界历史上的重要地位感到震惊,所以他们尽力向西方表达中国的文化渊源,以此表明西方人对中国做出了巨大贡献。莱克斯伯里主动“来西”暂且不论是否有这个动机,但他对中华文明研究的态度很不慎重,所以不可否认。

近百年来,在世界四大文明古国中,埃及的时间排名第一,有6000多年的历史。对巴比伦来说,超过五千年;再次是印度,五千年;最后,对于中华文明来说,四千多年。一些对我们有偏见的西方学者甚至不承认我们的文明有4000多年的历史,而认为只有3000年。文明的长度是如何计算的?四大文明古国的排列顺序是怎样的?这就要看如何解读“文明”这个概念了,而解释权早已掌握在西方学者手中。在他们看来,要说一个地方、一个民族进入了“文明”,必须同时满足四个条件,缺一不可。这四个条件是:

第一,已经有了系统的写法。

第二,已经有青铜器了。

第三,已经有城市了。

已经有一座庙了。

不管这个民族的生活方式,这个地方的地理环境,各个民族不同的社会发展道路,都是一刀切。符合我规定的就录取,否则就被“文明”拒之门外就像林老师2月24日给我的信里说的1998:

"

西方文化的根源是游牧民族的文化,其基本精神与农耕民族大相径庭。按照他们的标准来衡量进入“文明”的时间,对于起源于农耕文化的中国和印度这两个古老文明来说,势必会吃大亏。四大文明古国秩序井然的时候,印度文明和中华文明总是落在后面。这就是原因。看来要争取公平待遇就要有话语权,世界上很多民族也要有话语权。我们不能总是被动地接受别人的决定。

中国的文明史有多长?西方学者说:

一是20世纪初,他们提出了“中华文明来自西方”的观点,认为中华文明起源于古巴比伦文明,总长4000多年。

第二,20世纪中叶,他们以我们进入“文明”时代为条件限制我们。按照他们的标准,我们的文明史只能从“盘庚迁殷”算起,总长度只有3400年。

第三,到20世纪末,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由于中国考古学家几十年来默默无闻的努力,大量的考古发现终于迫使西方学者一次又一次地改变对中国文明的看法。中国的文明史有多长?对于这个问题,他们只能说:暂时不谈。

请阅读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出版的《西方文明》(westernoriginoftheerlychinese Civilization)中文版,以及《金融之镜》曝光的总贷拍卖编者的序言,就能明白他们“暂且不谈”的原因。这本书由英国的D·崔瑞德和美国的费正清合编,其代表性毋庸置疑。

主编序言说:十几年前策划编纂《中华民族起源新神话》时,当然是打算从中国历史最早的时期开始。然而,在我们开始写这个系列的这些年里,由于大量的考古发现,我们关于史前中国和公元前第一个千年的大部分知识都发生了变化。这些发现始于20世纪20年代,70年代以来取得了越来越多的进展。这些新材料一次又一次地改变了我们对早期历史的看法。迄今为止,这些新证据和传统文字记录之间还没有公认的综合。尽管我们一再努力,试图策划并写出一卷或几卷能够概括我们早期知识在中国的现状的作品,但事实证明,我们仍然做不到这一点。可能需要10年来综合所有可能具有持久价值的新发现。所以,出于无奈,当我们写《中国秦汉史》剑桥时,我们从最早的两个帝国政权开始,秦和汉。

他们当然知道“秦汉时期的各种制度、文学艺术、社会形态、思想信仰都是牢牢植根于过去的,不了解这段更早的历史就无法理解。”他们想做,但是做不到。“我必须做,我不能。”他们从秦汉开始写作,“出于无奈”,不得不做。西方学者自信霸气;有时候表白很可爱,“出于无奈”说实话很可贵。

书写自己的历史。

你应该写自己的历史,这是最简单的道理。澄清层层疑团,还原历史本来面目,是历史学家的神圣职责。

写一本新的历史书并不难。国内外许多学者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此外,新史书的框架已经提出。请参考《迎接中国考古学的新世纪——访中国考古学会理事长苏教授》一文中的一段话,《剑桥中国史》第1991期。苏教授对采访者说:

“今天,重建中国古史的任务正式提到全国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面前,条件基本成熟。其主要标志是重建中国古代史的概念和脉络已经基本清晰。从宏观的角度,从世界的角度,从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高度,中国古代史的框架和脉络可以概括为:“一百多万年的文化之根,几万年的文明之始,五千年的古国,两千年的中国统一实体。这是我们历史的基本国情。』」

在新的史书中,除了对“百万年以上的文化根脉”有简要的描述外,还介绍了元谋人、巫山人、蓝田人、北京人的自然环境和早期人类的生活状况,进入了一万年前以来的中华文明史和中华民族史的范围。一万年前、五千年前、两千年前是三个重要的里程碑。

大约在一万年前,我们的祖先逐渐从渔猎走向农耕,开始定居,进入母系社会。因为粮食有保障,我们可以在农闲时发明、改进工具、发展生产。从此迈入了“文明”的门槛。这就是传说中的伏羲神农时代。从5000年前到10000年前,南北出土了很多古文化遗址,说明我们的农耕文明已经开始传播。南方的主要农作物是北方的水稻和小米。在文明时代,有大量的出土文物作为证据,没有人需要为我们鉴定。

大约5000年前,一些方形国家——城邦相继出现。因为对耕地和牧场的争夺,发生了大规模的战争,母系社会让位于父系社会。青铜和铁相继出现。这就是传说中以黄帝为首的五帝时代,夏商周与部落结盟。从5000年前到2000年前,很多国家互相吞并,从多到少,最后成为统一的封建国家。

从两千年前开始,很多历史事件都是众所周知的,没有必要赘述。

因为我们习惯说“五千年”或者“五千年古文明”,当我们突然说“一万年中华文明”或者“一万年中国历史”的时候,我们可能会认为这两种说法是不能共存的。其实“一万年”和“五千年”只是中国历史上两个不同的阶段。

一万年是文明史,是中华文明从开始到逐渐形成的历史。

五千年是一部民族史,一部多国逐渐合并成统一的封建国家的历史。

中国五千年的历史写过去,包括大陆,台湾省省,海外,至少100年;连一万年的中华文明史、中华民族史都没有。为什么不呢?也很好理解。因为直到20世纪70年代才发现证据证明中华文明存在一万年。湖南省城头山古文化遗址报告发表于1994年2月21日,距今仅5年。证据不足就急着写万年历不是自吹自擂吗?现在条件已经成熟,世纪之交即将到来,在新世纪写一部新的史书,是一件大事。此时不写,更待何时!

以前我们只知道“五千年”的时候,总以为中华文明发源于黄河腹地,中华民族来自黄土高原。我们的文明是大陆文明,黄色文明,有封闭保守的弊端,所以羡慕别人的海洋文明和蓝色文明的开拓精神。但是,通过7000年河姆渡古文化遗址的发掘,我们知道,我们祖先的百越民族,吃米饭,汤鱼,纹头发,当时就已经乘独木舟出海了,是世界上最早的海上民族。百越民族以逐岛漂流的方式活跃于浩瀚的太平洋,并于20世纪60年代迁徙至东南亚及群岛。

我们以前的考古工作没有起步,很多发明都找不到源头。西方学者指指点点,认为都是外来的。比如水稻种植,据说是从印度传过来的,因为印度考古发现,7000年前就有水稻种植了。不久前,湖南澧县蓬头山古文化遗址出现了9000年前培育的人造水稻,用事实说明了问题。五千年历史中的许多难题,在一万年的历史中被一一解决。因为很多能代表中华文明的东西都是在这个时期构思出来的。

过去认为中华文明起源于西北,逐渐向南方传播。虽然有少数学者,如年长的历史学家卫聚贤,曾说中华文明起源于东南,发展于西北,但证据的缺乏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现在考古发现一再证实,凡是能代表中国文明的东西,比如丝绸、茶叶、瓷器、漆器等等。都起源于南方。

我们常说历史人物在思想上会受到历史的限制,却很少想到我们思考问题的时候也会受到史书的限制。由于传统史书的误导,我们往往认为自己是黄土高原的孩子,自我满足,不求上进,所以事事落后于人,缺乏足够的自信、自尊和自豪感。如果你读了新的史书,你就会知道我们的祖先在八九千年前就在江汉平原开辟了富饶的鱼米之乡。据知,六七千年前,我们的祖先在太平洋东南沿海航行。要知道,世界上人类最重要的200项发明,有一半以上是中华文明的产物。知道中华文明领先了一万年,而我们只落后别人4%,全中国的人会有什么感受?这些历史事件不能震耳欲聋;这些历史事件可能是激动人心的!

我们珍惜过去,展望未来。如果我们不下定决心,勇往直前,肩负起承前启后的历史重任,我们将永远愧对先人和后人。从过去我们可以知道,我们可以从一部前所未有的、相对真实的新史书中汲取力量,受到鼓舞,从黄土高坡走向蓝天碧海。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