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历史上可怕的瘟疫之后发生了什么?
14世纪中期爆发的黑死病削弱了教会的权威,人们开始用自己的认知能力思考周围的世界。
随着这些独立的新思想的酝酿和传播,传统的社会秩序发生了动摇,自我救赎行动开始出现。
14世纪中叶,欧洲爆发了一场名为“黑死病”的大瘟疫。据报道,当时牛津大学近三分之二的学生死亡,欧洲约有2500万人死亡。
作为一个突发事件,这场瘟疫不仅给人类带来了浩劫,也对人类文明本身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现在我们回头看这场灾难,发现黑死病在欧洲走出中世纪的过程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正是在寂静与黑暗中,欧洲迎来了文艺复兴的曙光,一个思考与质疑的新时代悄然来临。
从这个意义上说,黑死病成为欧洲摆脱中世纪束缚,实现欧洲文化转型的重要诱因,这或许就是历史的辩证法。
动摇教会的权威
黑死病爆发期间,恐慌的人们急于找出瘟疫的起因。黑死病是怎么发生的?如何治疗或阻止其扩散?按照“原罪-赎罪-审判”的信仰体系,绝对权威的教会给出了“上帝的谴责”的答案。
他们认为黑死病是上帝对世人罪孽的惩罚。
为了平息上帝的愤怒,人必须不断忏悔,压抑自己的欲望。一些鞭笞信徒甚至用严酷的自我鞭笞来去除自己的罪恶,以获得上帝的宽恕。
然而,黑死病无情地否定了教会的解释。尽管人们不断祈祷,仍有数千人被带走,其中包括道德高尚的牧师和修女。
于是,人们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什么行为引起了上帝的愤怒,为什么好人坏人会大量乱死?如果成人为犯罪付出应有的代价,为什么无辜的孩子却要承受死亡的惩罚?尤其不能自圆其说的是,身为上帝使者的祭司为何不能幸免。这些都超出了教会的合理解释。
最具讽刺意味的是,宣称“天谴论”的威廉·爱丁顿大主教很快患病,成为英国最早的受害者之一。
宗教信仰开始松动。我们在薄伽丘的《十日谈》中看到了人们思想的一些变化,其实是表达了人们对上帝的失望,因为上帝没有出面阻止瘟疫。
当黑死病展现出世界的残酷面目和荒谬本质时,让人对教会制度产生了怀疑。
既然上帝对人类的苦难保持沉默,人们就需要找到新的教义来解释这些苦难。
于是,黑死病后的欧洲上演了各种新的或许同样荒谬的原因解释,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动摇了教会的绝对权威。
这些异端的出现导致了基督教世界的分裂,成为150年后宗教大变革的前兆。
黑死病流行期间,人们也对教会中一些牧师的表现感到失望。
由于黑死病可怕的传染性,牧师的死亡率很高。
面对死亡的威胁,虽然有一些品行良好的神父能够坚守自己的职责,但也有很多神父选择了逃避濒死者,不听濒死者的忏悔,甚至逃避病人,或者“惧怕死亡”,“甚至无视自己的薪水”。
神职人员死亡逃亡,导致神职人员短缺。而新招募的神职人员文化素质较低,无法严格履行救助职责。而是借机中饱私囊,接受死者的大量捐赠,从而大发横财。
这些行为激起了人们对牧师的仇恨,也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教会在人们心目中的神圣感。
《十日谈》中描述的表面上虚伪实则奢侈、淫荡、敲诈的牧师,是黑死病时期对牧师的一种新认识。
及时行乐的世俗主义。
与此同时,黑死病带来的无处不在的死亡阴影对人们的观念和价值观产生了巨大的冲击,激起了人们对生活的向往,许多人的信仰发生了动摇和改变。
面对死亡,人们把目光从对天堂的期待转向对人间的享受,享受生命的社会心理大行其道。人们忘记了神学的条条框框,喝酒唱歌,寻欢作乐,彻夜不眠。
当死亡的威胁高悬头顶时,与其害怕死亡,不如鼓起活下去的勇气,“活到死”。
死亡随时可能到来,但生活仍在继续。人们重视个体生命和世俗幸福,不再压抑自己的欲望。越是面对死亡,越应该珍惜自己拥有的生命。
随着黑死病的日益盛行,人们的禁欲观念开始瓦解,各种追求享乐的生活方式开始盛行。
这一时期文学作品中对享受爱情生活的青年男女的赞美,突出了突破神学禁欲主义,肯定世俗生活价值的倾向。
在《十日谈》中,薄伽丘通过许多生动的故事描写了青年男女的爱情生活,表现了生活的情趣,同时讽刺了教会虚伪的禁欲主义。
在那些故事里,爱情不再是被宗教神学谴责的罪恶,而是人性的正常要求。
薄伽丘用一种新的伦理标准来评价爱情,赞扬了打破家庭背景的青年男女的真挚爱情。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作品对那些有真情实感的情人和情妇也特别宽容。
小说进一步向我们展示了爱情的魅力,它不仅能激发人的智力,而且具有净化人心灵的巨大力量。
薄伽丘对爱情和教会的态度代表了一种新的人文精神的兴起。
初步建立自主意识
欧洲黑死病的爆发,客观上产生了另一个意想不到的推动力,那就是人的独立意识的形成。
中世纪的人生活在教会的权威之下,很难形成人生而自由平等的意识。服从上帝的安排成了他们的人生信条。
14世纪中期爆发的瘟疫削弱了教会的权威,人们开始用自己的认知能力思考周围的世界。
随着这些独立的新思想的酝酿和传播,传统的社会秩序发生了动摇,自我救赎行动开始出现。
人们独立意识的形成首先表现在对黑死病的治疗和预防上。
当教会要求人们忍受和屈服,却无法阻止瘟疫的传播时,一些医生开始寻求治疗病人的解决方案,尽管这收效甚微。
医生们的这些尝试给了人们一个积极的信念,那就是面对无情的瘟疫,只有行动起来,努力采取各种措施,才能走出困境。
可以说,人的拯救和预防行为,已经成为文艺复兴摆脱神的统治,恢复人的主体地位的一次预演。
同时,面对黑死病带来的无处不在的死亡,身份、等级、家庭地位失去了意义,从而客观上促进了平等观念的萌发。
死亡让国王、贵族、僧侣、平民的等级差别消失。
瘟疫不仅改变了人们的等级观念,也冲击了现实中的等级制度。
瘟疫造成人口大量下降,造成劳动力严重不足。
由于剩余人力太少,劳动力价格上涨,雇主不得不通过提高工资来招聘劳动力。这样,既构成了劳动力的转移,又将农民与封建主之间的依赖关系转化为货币关系,从而加速了庄园经济的衰落和解体。
统治者通过制定法律限制工资的措施不仅没有奏效,反而激化了统治阶级和农民的矛盾,激起了一系列旨在反对社会不平等的农民起义。
它们挑战了以前从未被质疑过的不平等原则,从而“展示了一种正在人类事务中形成的新思想”。这种新观念来源于底层人民的平等需求和身份意识,劳动力的流动使资本主义发展所需的自由劳动成为可能。
中世纪黑死病的爆发虽然是偶然因素,但却以恐怖的方式加速了历史进程,催生了欧洲人文主义的复兴。
黑死病带来的巨大痛苦和恐惧动摇了教会的绝对权威,孕育了中世纪末期及时吃喝玩乐的世俗主义,培养了独立的新人格,这在某种程度上为即将到来的辉煌文艺复兴奠定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