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勇的学术思想。
地理本身就是一门综合学科,方法明显多样化。基于此,兰勇主张在历史地理学的研究过程中,采取更加开放的研究思路和方法,特别是借鉴地理学、地质学、考古学、人类学、社会学等学科,以克服以往历史地理学研究主要依靠历史文献、采用简单的测量方法、采用简单的物候方法等缺点。正如它所指出的,“历史地理研究中的要素本来是与社会生产力密切相关的,但受整个中国史研究中忽视社会生产力倾向的影响,许多历史地理研究受到限制,许多问题无法突破。我们不能忘记,正是在历史农业地理中引入了农业技术的分析,使中国的农业历史地理研究走出了一片新天地。近年来,我们在研究历史上传统的经典刀耕火种与结构性贫困的关系时,发现它对解决我国南方亚热带山区的贫困原因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不仅使历史经济地理的研究进入了更多的技术思维,也使我们的研究更受社会关注。”
(2)主张进一步拓展研究领域,构建历史地理学新体系。
从理论上讲,任何事物都有时间和空间,而且是在时间和空间之间,所以任何事物都可以从历史地理的角度来研究。在学科分支中,兰勇指出“应加强历史社会地理、历史物流地理、历史风俗地理、历史学术地理、历史金融地理、历史景观地理的研究,如土匪地理、帮派地理、服饰地理、建筑地理、饮食地理、交通方式、资源物流、时尚地区、地域思想、地域人物等。还有很大的学习空间”。在研究时间上,鉴于历史地理学界往往更多地关注古代,缺乏对近代历史地理的研究,指出“这样的研究往往使我们的历史地理研究与现代社会失去沟通。”因此,我们应该加强对近代历史地理的研究。比如我们最近研究的民国历史地理,“三线建设”历史地理,“大跃进”历史地理都很有意义。
(3)主张重视田野调查,构建历史地理的田野科学。
田野调查是来自文化人类学、考古学等学科的基本研究方法论,即“直接观察”的实践和应用,也是正式开展研究工作前获取第一手原始资料的重要手段。历史地理的田野调查由此而生。历史地理学领域的前人一直注重田野调查的应用。如新中国成立后,侯仁之先生长期在我国西北沙漠地区进行田野调查和研究,开创了沙漠历史地理研究的新领域。石念海先生还提倡文献记录与实地考察相结合的研究方法。在陕西军事地理、黄土高原环境变迁、黄河流域环境变迁研究中多次带领学生实地考察。鉴于学术界逐渐忽视田野工作的重要性,认为历史的田野调查会削弱对历史文献的重视。兰勇指出,“传统地理文献反映的空间定位的科学可靠性相当低,在当时的科学背景下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如果今天仅仅依靠这些文献进行研究,可能会误入歧途,误入歧途。比如地图上出现了“马湖现象”、“千亩池现象”。经过实地调查,我们发现古人的地理认知还是相当原始落后的。明朝不可能有金沙江是长江源头的常识。”因此,他认为“田野与文献的关系不是非此即彼,而是双赢的关系”,并提出在重视地方文献的整理、古地图的研究和海外稀有文献的利用的同时,还应积极倡导和实践田野工作。
此外,蓝勇还指出,在注意区分历史地理与考古学、人类学的田野工作路径的同时,历史地理的田野调查也要再次向人类学、考古学学习。认为“考古人类学的田野工作往往更注重对一个点的深入分析,往往在一个点上工作几个月或几年,注重田野个案的典型性,我们称之为“点上深田”,而历史地理学的学科属性决定了其田野工作更注重面上的全面性,注重田野点在空间上的规律性,田野工作的空间可能更广阔,可以称之为“面上田野”。应该说,这两种田野工作路径各有其合理性,但就历史地理学而言,还需要借鉴人类学、考古学“点对深田野工作”的工作方法和风格,实现点面结合。为了贯彻“历史地理田野调查”的理念,2006年6月,它发起并创办了第一份全面反映中国人文田野调查成果的专业学术杂志《中国人文田野》。
(4)倡导历史地理学的科学性与实用性的有机结合,体现现实关怀。
史念海先生在不同场合多次强调,历史地理学是一门对世界有益的科学。从265438年到20世纪初,历史地理学领域对东北亚、钓鱼岛、南海、西部开发、资源东移、环境变迁等诸多方面的研究得到了各种国家重大项目的支持,在国内舆论宣传和外交工作中也发挥了重要作用。兰勇认为,“历史地理学的现实关怀既是我们发现问题的重要途径,也是其重要功能之一”。它指出“辩证地说,一种学术越关注现实,就越广泛地受到现实社会的检验,研究就可能越科学、越准确,因为这种学术受到的监督就越广泛;另一方面,对于缺乏预验证的人文学科来说,如果学术越是幽玄,越少受到学术界和社会的检验,以至于成为个体之间的自娱自乐,那么对学术研究的科学可靠性的要求就会更弱,这将是对研究者诚信的极大考验。”
针对社会对历史地理学的科学属性认识不足,历史地理学能否对现实产生影响等问题,也指出了这些问题的存在。“或许更重要的是,我们的研究深度不够,尤其是准确性不够,缺乏实际的可操作性。就像我们对历史环境变迁的研究只得出古代环境更好,人类活动破坏了环境的结论一样,在今天也只是一句正确的废话,各行各业自然不会理会。但如果研究历史上燃料替代与城市植被的关系,不同地理背景下植被变化轨迹和原因的差异,历史上结构性贫困与生态性贫困的差异,历史上不同生产力背景下环境相互作用的差异,可能会对现实产生更直接、更明显的影响,社会各界也会更加关注我们的学科。”
(5)倡导人地在所有时间和空间的相互作用,构建“人地时空理论”
2002年,兰勇在《中国历史地理学》一书中提出了现代历史地理学的两大特征,即“全时空”和“人地互动”,认为历史地理学应从发展的角度发展成为“人地时空科学”。传统的历史研究一般只关注历史的时间迁移,而不关注历史的空间差异,或者只关注历史的个别空间,而不关注历史的所有空间。兰勇总结说,“传统历史研究只关注个别无机组合经济文化资料的时间迁移,而没有刻意讨论整体经济文化资料的空间差异,缺乏对整体经济文化资料时空功能关系的探讨。”在这一认识的基础上,他提出了“完全时空”的概念,认为“现代历史地理学应以“完全时空”为第一概念,建立连续的地理剖面,即建立连续的空间剖面。对于研究历史的学者来说,要特别注意空间的完整性,不能选择“例”以点代面,从而建立“完整空间”的概念
“人地互动”是现代历史地理学中的“人地关系”,强调对社会现象的环境启动因素的分析。20世纪以来,人地关系在中国被多次关注,但地理环境在人类社会中的作用只是在20世纪80年代初至20世纪初的讨论中才得到科学的充分肯定。兰勇的“人地互动”概念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提出的。他认为“历史地理学是研究历史时期人文地理环境、环境与人和人类社会发展之间关系的科学,人类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在历史时期是相互影响和相互作用的”,并指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地理环境肯定对人类社会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但在一定的时间和区域内,人类可以加快和减慢历史发展的进程,对一些具体问题作出决定。我们不能片面强调生产力越高,地理环境对人类社会的作用就越小,而应该更加关注社会生产力越高,人类在更大范围和更深程度上受到地理环境的制约;地理环境一方面通过物质生产方式影响人类社会及其上层建筑,另一方面直接影响民族性格,造成文明差异。两者并不冲突,更能体现地理环境对人类社会影响的复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