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背景的整体考虑

继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和政治文明之后,我国提出了生态文明。并写入党的十七大政治报告,将人与自然的关系融入社会发展目标,成为中国* * *产党对子孙后代和世界的庄严承诺。

生态文明是指人类遵循人、自然、社会和谐发展的客观规律所取得的物质和精神成果的总和;它是指以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之间的和谐、良性循环、全面发展和持续繁荣为基本目的的文化和伦理形态。它将从根本上改变人类社会的形态。

生态文明是农业文明和工业文明发展的更高阶段;从狭义上讲,生态文明与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和政治文明是并行的文明形态,是协调人与自然关系的文明。在生态文明理念下,物质文明将致力于消除经济活动对自然本身的稳定与和谐构成的威胁,逐步形成与生态和谐的生产、生活和消费模式;生态文明下的精神文明,倡导尊重自然,认可自然价值,建立人的全面发展的文化和氛围,从而转移人们对物欲的过度强调和关注;生态文明下的政治文明尊重利益和需求的多元化,注重平衡各种关系,避免因资源分配不公、人与人或群体之间的争斗、权力滥用而造成的生态破坏。生态文明是对现有文明的超越,它将引导人类放弃工业文明时期形成的强调功利和物欲的享乐主义,摆脱生态与人类互失的悲剧。

中华文明虽然是工业文明的后来者,但中华文明的基本精神与生态文明的内在要求基本一致,从政治社会制度到文化哲学艺术,无不闪耀着生态智慧的光芒。生态伦理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主要内涵之一,它使我们有可能率先反思和超越自文艺复兴以来统治人类的“物化文明”,成为生态文明的第一响应者。

中国历代都有与生态保护相关的法律法规。如《逸周书》说:“虞之禁,春三月,山不登斧。”因为树木在春天刚刚复苏。什么时候砍?《李周》曰:“草木散,而后入山。”除了保护生态,我们还应该避免污染。比如“阴之法,弃骨灰于正义,断其手。”在街上抛弃灰尘和废物意味着砍掉你的手。虽然残酷,但是重视环境一点也不含糊。这种制度不是统治者的个人意识,而是中华文明本身的内涵。以儒释道为核心的中华文明在几千年的发展过程中形成了系统的生态伦理观。

中国儒家生态智慧的核心是德性,全心全意认识自然,主张“天人合一”,其本质是“主客合一”,肯定人与自然的统一。正所谓“天地之变,圣贤之能使也”,“与天地相近,故不违”,“知周围之事,而道己为天下,故不违”。儒家通过肯定世间万物的内在价值,主张善待自然,注重天人合一,并通过家庭和社会将伦理原则进一步扩展到自然,体现了以人为本的价值取向和人文精神。正如《中庸》所说:“能善用人性,则能善用事物;若能物尽其用,可颂天地之教;若能赞天地之修,则可参天地。”儒家生态伦理体现了其对宽容和谐的理想社会的追求。

中国道教的生态智慧是一种自然主义的空灵智慧,它通过敬畏万物来完善自我生命。道教强调人要以尊重自然规律为最高准则,主张以自然模仿天地为人生行为的基本转换。强调人必须顺应自然,达到“天地与我共存,万物与我为一”的境界。庄子把“物化”称为物中有我,我中有物,物我合一的状态,也是主客合一。这种追求超越物欲、肯定物我合一的生态哲学,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也与现代环境友好和现代生态伦理相联系。

中国佛教生态智慧的核心是通过关爱万物来寻求解脱,启发人们认识万物的真相,改善生活。佛教徒认为一切都是佛性的统一,众生平等,万物都有生存的权利。《涅槃经》说:“一切众生皆觉佛性,住于如来无异。”认为一切生命都是自身,都包含其他事物,善待其他事物就是善待自己。佛教从善待万物的立场出发,把“不杀生”作为“五戒”之首。生态伦理成为佛教慈悲与善良的修炼内容,生态修行成为实现佛教的具体手段。这种人与自然关系中的慈悲生态伦理精神,客观上为人们提供了通过利他主义实现自身价值的渠道。

常以《周易》“自强不息”、“尊德载物”来表达中华文明精神。这与生态文明的内涵是一致的。中华文明精神是解决生态危机、超越工业文明、建设生态文明的文化基础。一些西方生态学家提出,生态伦理学应该“转向东方”。1988年,75位诺贝尔奖得主齐聚巴黎。会后得出的结论是:“人类要想在21世纪生存下去,就必须回到2500年前,向孔子学习。”

问题是思想和行动不太一样,接受东方的智慧并不难。但是,中国传统文明要想为生态文明的形成和实践做出贡献,也面临着创新发展的问题。这就需要生态理性来审视我们的发展原则。生态理性认为,人类理性一旦脱离环境就会一文不值,只有与环境的现实要求相结合,才能正确判断人类的行为。生态理性具有人性化、自然化和整合性的特征。它是西方哲学面对生态危机产生的一种新的哲学观点,是对科学理性绝对化、工具化和教条化的反思。长期以来,很多人正是从绝对科学理性的角度出发,将中华文明视为前近代的产物,采取批判和排斥的态度。

也正是在生态理性的原则下,西方思想家对东方智慧表现出越来越多的认同,东方智慧参与了西方世界的思想文化建设。对我们来说,中国的文化精神逐渐被世界重视,这只是一个更深层次的文化问题的开始。我们既要防止片面复古;我们也应该辩证地看待科学理性在中国现代化进程中的作用。但科学理性必须与生态理性相结合,就像西方文明与东方文明相结合一样。我们要用人文精神来纠正科学理性的绝对倾向,也要用道德原则来审视实用主义。虽然我们身处中国文化,但主导我们现代化实践的主要逻辑仍然是西方的。最终,西方传统工业现代化的模式难以复制,尤其对中国而言,意味着更深层次的资源与环境冲突。因此,特别需要用中华文明来校正我们的现代化方向,理顺我们的文化结构,使中华文明的生态智慧成为生态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

光靠生态文明是不够的。我们还需要一种新的社会主义实践,即从基于工业文明的社会主义到基于生态文明的社会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