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想家的故事?

制约

柯灵

我在一个小镇长大。

和越南的大多数村庄一样,一些山川水色点缀着平原的景色,就像村姑寺庙旁的野花。小街平静如古,田野错落有致。在阳光下,在雪地里,在灰色的茅屋里,一些用劳动创造了历史,却从未出现在历史学家笔下的底层的人们,像水牛一样顽强而快乐地工作着。他们过着平凡的生活,在平凡的晚年死去;死了埋在土堆里,活着没人关注。即使是从这个本地生根发芽,然后异地生活的游子,也很容易模糊这些友善的面孔。

那些永远活在流浪者心中的人,是永远流淌的河流。

这个小镇有一种水乡的美:河水在周围徘徊,发出无尽的低语,像诗人的独白。水很清,春天水面上漂浮着精致的浮萍;冬天,河里满是绿叶。船桨声持续了一整夜。

多亏了这条河,我们家乡从来没有发生过洪水或大旱。盛夏又苦又热,几十天不下雨,土地就这样枯竭了,变成了沙漠。街河的声音沉闷而孤独,灰褐色的河床看到了蓝天,中间只留下一条丑陋的沟渠,一动不动。谁从河床上拿走了一些西瓜籽?而是让它们在泥地里发芽,开出小黄花,晚上和天上的星星竞争。-这条河的清瘦婉约的样子就够让人担心的了?是的,但这只是街河的一部分。你试着跑到城外大河边的过渡亭。那条河不是像往常一样轻声歌唱吗?虽然声音有点湿润。

如在阳光明媚的季节,春晶升起;或者到了九月天气,雨水刺骨的时候,这些河流过几天就变得很满了。倒的声音更高,流动的旋律也很活泼。我在微风中偷偷亲吻着石头磁铁,有时我在月夜快速爬上河堤。于是街边经常会出现一些年轻人的影子,悠闲的站着,把鱼线放入水中。你说拍水声不会给他们带来灾难?放心吧!过一段时间,当闸门打开时,这条干净的小溪将告别镇上的土地。

哦,太好了!我只关心小河的风景,却忘了告诉你关于这些河流的古老而又新鲜的故事。-如果你不介意置身事外,并且有机会乘坐一艘单桨吴鹏船在镇上逗留一会儿,我一定会先带你到街道的尽头去看一座古老的大门。

不远,就在镇中心。有两座名山叫金鸡和玉蟾,隔水相望,隔河有门。河面很宽,大门上盖着庄严的寺庙,一年四季香火不断。老人们会告诉你:张老相公是这里的水乡之神,威望卓著。这个神的故事我记不清了。简而言之,他生前只是个普通人。他大概做了对大家都有利的事,却把自己淹死在水里了。他真诚的牺牲让他成为了神。镇上的少年离开家乡,到异地生活,父母总要带着他们到张庙前祭拜,许下“一路顺风”的心愿。庙前有一座石质戏台,像海市蜃楼一样漂浮在水面上。这是他的小镇上第一流的华丽建筑,雕刻精美古雅,粉刷华丽。有两座高高的石桥像手臂一样伸展在寺庙周围。桥下的河水又深又蓝。风平浪静时,桥的影子高高耸立。就连桥上石刻的“古门头”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也随着微波从容浮动,冷眼看着沧桑。

当水位上升时,闸门打开。平静的水面像一个古老的池塘咆哮着。行人跑到老门头,只听得满耳巨响,像春雷——不,有点像在高楼里静夜听满山松涛。从栏杆上往下看,脚下的世界突然发生了变化:别小看这条静静的河。如果它被激怒了,那会比一场海啸更好。它会翻身飞起,带着成千上万的银花,冲出去,奔向城镇。偶尔会有船经过。像往常一样,所有的船夫都战战兢兢地被派出去了。一个在船尾把舵,其余的拿着篙子站在船头和中舷,像一个拿着长矛的将军。因为一不小心,船体就会被砸成碎片。如果你是逆水行舟,你得用七八个壮汉牵着拴在水闸下的棕色粗绳,拖着它穿过惊涛骇浪。

面对这壮丽的景象,我也许会赢得你无声的欣赏,感叹宇宙的神奇?

是的,宇宙的神奇之处:但我们知道,一部历史的大部分是人类与自然斗争的记录,而这道门,这一条河,并不缺少坚硬的起源。

越州自古就是泽国,于霞的治水工程终于学会了水稻,就不继续了。在遥远的过去,我们的家乡只是汪洋。但是,求生的欲望给了人类勇气,奋斗的经历激发了他们的聪明。导河开湖,让千山万壑的溪流有了归宿;筑坝筑堤是为了控制海洋和河流的水利。其间,谁也说不清多少度的春秋,付出了多少无名的生命和血汗。这个时代已经离我们太遥远了,汪洋的水乡已经随时间消失,征服自然的人们早已腐化化为轻烟,却永远留下了幸福,所以我们只觉得家乡的农村从出生起就是那么富饶,河流自古以来就是那么可爱!

只有这个古老的水闸能让我们想起遥远的岁月。——但这个古老的大门其实是一种浪费。如果我们沿着这股洪流的痕迹,我们仍然可以看到一个每个人都可以说出起源的大门。

苏樱门的俗称是星门——但也可能是“新门”,在我们镇上是“老门”的反义词。它静静地堵在三江城外的海口对面,像一条连绵不断的长堤。站在大门口往外看,可以看到海面上一片烟浪,天空中有几面帆。狂野的海风带着咸味,猎场把人的心吹得很远,让我们觉得在有大门之前,这里应该是一片广阔的水族天堂。只要我们站在我们镇的老门头,我们就可以看到面前广阔的海天一色。

星门的门有28个孔,像口琴一样并列。水闸一开,全县超标的水就会从所有的湖泊河流中来,汇集到我们这个小城。经过水闸后,所有的河流将返回大海,所有的河流将从水闸马立克奔腾流出。它在水平之后仍然是关闭的,防御来自大海的潮汐。

是越南群众流动的关键,是称霸水国边境的铁军!——有了它,我们过上了平静的生活,享受了那些美丽而活泼的河流。

每年的8月18日,苏樱门都会举办一场狂欢节。远近城乡的游客如流水般涌来,大门口挤满了人。城门里停泊着无数的船只,欢声笑语就像海边飘扬的海浪。——这是一个季节性的观潮节日。过去,海獭的海潮从未席卷我们的祖先,但现在轮到居民享受大海的奇观了!

这一天,像往常一样,在门附近的唐宫庙和龙牧庙会有香烟、红蜡烛和社戏上演。披着秋日明媚阳光的游客们像穿梭机一样,在唐宫和龙牧寺进进出出。人们熟悉这样一个传说:在古代,它只是一个水国。直到明朝唐太守在三江修建水闸防洪抗旱,我们的生活才有了福气。修建水闸的工程非常艰巨。我不知道多少次打下的基础被潮水冲走了。唐太守在贫困中度过了数年,尽力无所作为。最后,一位名叫龙牧的年轻石匠用自己的鲜血焊接了基石。……

我时常梦见乡愁,梦魂如浮萍,荡漾在那个小城的河上。但是我有点沮丧。

云水之乡,这里枯溪秀美,山川逶迤,今天的古代游客对它们念念不忘,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远在他乡的游子,都是想家的。但谁能想到,这里曾经是一片荒凉。那些在阳光下、在雪地里、在灰色的小房子里劳作的村民,各自背负着“乱世”的烦恼,过着厚重而麻木的生活。他们生长在一块土地肥沃的福地,却忘记了祖先奋斗的历史,忘记了人类的双手可以改变自己的生活。

门边狂欢的一天,我猜想可能是为了纪念祖先的胜利,现在却变成了纯粹的游乐,变成了简单的犒赏神灵的仪式。

1936

无根兰花

顾先生的家人邀请我去费城郊区的一所大学看花。车走了一个小时,到了校园;校园笑得如诗如画。山峦起伏,老树成荫,青藤盖小楼,绿草满坡;除了鸟叫声,什么声音也没有。像一个梦,一个安静的梦。

有两个花坛。里面的花和种子来自中国。一个是白牡丹,一个是白雪球;像在海草丛中一样,紫丁香像星星一样闪闪发光。这些花都来自中国!因为这些花,我自然想到北平公园里的花,和这些没什么两样;可是,我再也回忆不起童年的感受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些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们的背景应该是今天的雨轩,一个幽默的花园,故宫的石阶或者亭子的围墙。因为背景变了,花的颜色变淡了,人的情绪也变弱了,眼泪不知什么原因流了下来。

少年时漂泊在外,眼泪从未如此不自觉地流过。在异乡看到了和童年完全不同的东西,看到了一模一样的花花草草;不管是一样还是不一样,我从来没有因为国外的事情而想过家。到了魏水岸,这种水,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只觉得新奇而不陌生;到了从来没见过的咸阳城,只觉得它老了,不难过。我曾在秦岭的香山上采过红彤彤的枫叶,也曾在蜀大庙里看过红彤彤的,所以我没有想家。我曾经自豪地说:“我可以在任何地方安家。”

但是,自从到了美国,感情突然变了;晚上做梦,往往是家里的小屋在风雨中倒塌,或者母亲的头发一根根变白;在白天的生活中,我常常不喜欢看和家乡不一样的东西,却不敢看和家乡一样的东西。这一刻我恍然大悟,因为蚕没有离开桑叶,所以哪里都可以是家;等到你出国了,也就是不能到处都是家。

我们不喜欢华移居美国。移居美国的人同样不安;这时,我想起了故乡土地的芬芳,想起了故乡绚烂的花草。我曾经记得,我8岁的时候,肩扛镰刀跟着舅舅割金黄色的麦穗。现在这幅童年的彩印已经成为我生命中不朽的画作。

古人云:“人生如萍”——漂流在水上;那是因为古人没有出国,没有感受到出国的痛苦。平还有水可以借。在我看来:人生如羊群,漂泊在这缤纷的春天。

宋末,画家郑思肖画兰花,根和叶子漂浮在空中。人们问他为什么,他说:“土地是从哪里掉下来的?”国家是根,没有国家的人是没有根的草,不经风雨折磨就会枯萎。

我十几岁的时候无家可归,没有感受到痛苦。十几年过去了,祖国已经残破不堪,我却感受到了一种味道。不是有人说“头可破,血可流,身不可辱”吗?在我看来应该是“身可辱,家可破,国不可忘。”

日期核

萧乾

去美国前,一个老同学写了封航空信,再三委托我给他带些生枣核,重量不大,用途却很奇怪。

我们在离开费城之前通过电话。当他下车时,他已经在车站等着了。分手快半个世纪了,现在也是日薄西山。

拥抱过后,她急切地问我:“你带了吗?”我赶紧从手提袋里掏出那些枣核。她被捧在手心,比珍珠玛瑙还值钱。

她当年的调皮精神显然没有改变。当我问起枣核的用途时,她把枣核放进口袋,神秘地说:“你以后就明白了。”

这真是一座美丽的山城。车开走了,坡上坡下一路都是嫣红。如果你在中国,它会被称为枫叶之城。过了几个山沟,她指着枫树丛中的一栋三层楼房说:“我们到了。”车子拐进草坪,离车库三四米远,车库门像认识主人一样自动打开。

朋友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说,我买这个大房子的时候,孩子还在上学,现在已经结婚了。我老婆是学生物化学的,在一个研究所做营养实验。

她把我安顿在二楼靠近湖边的一个房间后,带我参观了她的后花园。地方不大,但布局精致对称。我们在靠近围墙的白色长椅上坐下,她问我:“你觉得这个花园有一点家乡的味道吗?”经过她的指点,我注意到台阶两边有两棵由她亲手栽种的垂柳,草坪中间有一个沉睡的荷塘。她深有感触地对我说:“我种垂柳的时候,我家男孩才5岁。现在他是一艘核潜艇的首席机械师。这个女孩在哈佛教书。家庭事业都是最好的,各种新装备都有。但是我总是有问题。也许一文不值,但是年纪越大越想家。我完全能理解现在旅行者的心情。我想念长甸和龙符寺。这里一过圣诞节,我就怀念旧历年。最近一直想把胡同里院子里的枣树铺开。所以我叫你带些种子来试试。”

然后,她指着花园一角堆起来的一座假山说:“你信吗?我开了几十里地,手工摘件,按公斤买,然后用汽车拉回来。那是我们家的‘北海’。”

说到这里,我们俩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沿着鹅卵石小路,穿过草坪,向“北海”走去。多细心的人啊!她还嵌了一个泥做的小亭子,顶上有一座红庙和一座白塔。朋友解释说都是从旧金山唐人街买的。

她告诉我,她经常在月夜和妻子并肩坐在这张长椅上,回忆她在北海划船的日子。风中飘来睡莲的清香,眼前仿佛闪过一片荷塘的美丽色彩。

改变国籍不等于改变民族感情;没有一个国家像我们这样依恋自己的家园。

故乡的榕树

黄河浪

在住处附近的斜坡上,有两棵苍老茂盛的榕树,遮天蔽日,绿荫蔽日。铅灰色的水泥建筑之间,有令人赏心悦目的绿色摇曳;炎炎夏日,看一眼一池诱人的清凉。不知道什么时候,榕树下挖了一小块平地,建了一个滑梯和一个供孩子们玩耍的亭子,周围种了很多花,实际上成了一个小小的儿童世界。也许我对榕树有一种亲切的感觉。我经常在清晨或者黄昏的时候带着小儿子来这里散步,或者坐在绿色的长椅上看孩子们玩耍,有一种悠闲的味道。

那天我很开心,被一种童心感动。我从一根榕树枝上摘下一片绿叶,卷成一个小哨子,放在嘴上,吹了一声单调而简单的口哨。最小的儿子欢快地跳起来抓住它,使劲吹着,引得一只小黑狗跑了过来,摇着毛茸茸的尾巴,抬起乌黑的眼睛看着他。他停下哨子,小狗失望地跑开了;他又吹了一声,小狗又跑了过来...让最小的儿子咯咯地笑着,粉红色的脸颊上带着淡淡的红晕。

但我的心却像一只小鸟,从哨声中展开翅膀,飞过雾蒙蒙的水和无边无际的山,停在故乡熟悉的大榕树下。我仿佛看到了绿云高大魁梧的躯干,卷曲飘动的胡须和厚重的云层;看到春天的新叶,迎着金色的阳光,像一块块碧玉一样透明,像耳环一样在风中晃动,抖落一串串晶莹的露珠。

怀念家乡后山流下的清澈小溪,怀念小溪里五颜六色的鹅卵石,怀念溪边洗衣服抽水的姑娘,怀念在水面上追逐嬉笑的鸭子。怀念榕树下的白石桥,怀念站在桥头的刻石碑,怀念小石狮在桥栏杆上抚摸磨平。潺潺的溪水卷走了我童年的岁月,古老的石桥镌刻着我深深的记忆。记忆中的故事和榕树的叶子一样多...

站在桥边的两棵老榕树,一棵挺拔茂盛;另一棵树已经长成了奇怪的S形,长满鳞片的树干斜靠在小溪里。我们都叫它“驼背”。更有甚者,它弯曲的树芯被烧光了,形成了一条横长的凹槽,但它依然顽强地活着,跨过小溪,昂起头,把茂密的枝叶伸向蓝天。小时候,我们对这个驼背有着特殊的感情,把它镂空的凹槽当成了“船”。几个伙伴爬上去,敲着小锣小鼓,用竹竿当桨划着,明知这条“船”不会向前迈一步,却认真而用力地划着。在我童年的梦里,它会带着我们沿着小溪,走向秋苗青青的田野,绕过燃烧着红色杜鹃花的山坡,穿过开着芬芳小白花的橘黄色森林,走向大江大海,走向遥远而美丽的地方...

有时候我们会问:为什么这棵驼背的老榕树会烧成这样?听老人说,很久很久以前,这个树洞里藏着一条大蛇,变精了很久,想升天;然而,通过伤害人和动物,他打破了教条,激怒了玉帝。于是有一天晚上,乌云压在树梢上,风摇晃着树枝,一道强烈的闪电像利剑一样劈开树干,惊天动地的雷声在头上响起!榕树着了火,烧了一段树干,杀了蛇精。然后,一场倾盆大雨扑灭了大火...这个故事是村里年纪最大的人讲的,他长着像榕树一样的长胡子。我们相信他和榕树一样古老,所以我们也相信他说的话。

不知道在哪一天,我们还看到一些女人去这榕树头上烧了一叠纸钱,点了几香。他们有什么样的愿望为这个榕树神祈祷?只记得有的孩子脸上有癣,妈妈会带过来,在榕树树干上划几刀,把渗出的汁液涂在患处。过几天,看起来癣会慢慢好起来。我最难忘的是,每当过年的时候,奶奶都会让我沿着“驼背”爬上树,折几根常青的榕树枝插在电饭煲里煮好的米饭周围,祭祀祖先的神灵。那时,慈爱的老奶奶会抱着一朵小小的“三寸金莲”爬到石桥上,一边看着我爬树,一边唠叨我要小心。虽然有点紧张,但我总是装作不在意,骄傲地向她挥舞着折断的树枝。

让人留恋的是围着榕树头铺设的长长的石板条。夏天,它是农民的“宝座”和“凉床”。中午,强烈的亚热带阳光让房子燃烧,土地冒烟。只有这两棵高大的榕树撑开它们的巨伞,抵挡着暴虐的酷暑,把树荫洒在地上,让晒得黝黑的农民们可以在这滚烫的石板路上喘口气。晚上,人们在一天的辛苦劳作之后,躺在被溪水冲刷过的石板上,享受着习习的晚风,漫无目的地谈论着《三国》《水浒传》,从远近的奇闻轶事中谈论着庄稼的生长和丰收...开心的时候,有人拉起胡琴,用粗糙的喉咙唱几首充满原野风味的短歌,在苦日子里寻找一些短暂的安慰和满足。

榕树,是用什么样的魔法召唤全村人跪下的?不是美丽的文字,不是诱人的微笑,只是默默的展开温柔的翅膀,为他们遮风挡雨,在酷热中给他们遮荫,用无限的爱庇护着勤劳朴实的人们。

我深深怀念榕树下那个宜人的夏夜。有人卷了床单,睡在光滑的石板上;有人搬了几块床板,一头是板凳,一头是桥栏杆,铺上草席躺下。我喜欢和大人一起睡在那里,抬头看着头上黑榕树的影子,在神秘安静的氛围中,用心和天空中微笑的星星交流。如果有一个月夜,像水一样的月光,山野将被一层透明的面纱覆盖,这将使一切变得不真实,如梦,如仙境。困倦中,嫦娥带着一片白云悄悄飞过,桂花的香味从榕树的枝头轻轻洒下。桥下的流水静静地唱着甜美的催眠曲,让人在夜风温暖的抚摸中慢慢入睡...有时候早上醒来,露水滋润了头发,觉得凉飕飕的,却发现枕头不见了。当探测器在桥下看时,它竟然掉进了小溪,充满了水,鼓起并搁浅在岩石海滩上...

那些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我仿佛刚从梦中醒来,仍有榕树叶的凉意;但我却知道,我睡了三十年,人家离家万里,万里之遥!家乡桥头的老榕树经历了多少风霜?听说“驼背”树在猛烈的台风袭击中挣扎着倒下,在山洪泥石流中倒下,落在家乡亲爱的土地上,完成了我生命的历程。幸运的是,另一棵树安然无恙,仍然用它浓密的绿叶庇护着村民。当年把驼背树干当船划的朋友都长大了。有些人和我一样,把生命之舟划向遥远的异乡,却依然怀念家乡的榕树?有的还坐在树头的石板上,讲着几代人都没讲过的故事?但那个留着像榕树一样长胡子的讲故事的老人已经去世了;经常叫我过年时爬榕树枝叶的老奶奶,也离开人世很久了;只有桥栏杆上的小石狮子还在听着桥下流淌的小溪,对吧?

“爸爸,爸爸,再给我做几个哨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儿子也摘了一把榕树叶递给我,我就把它们卷起来给他吹。忽高忽低的哨声,忽远忽近,弥漫成浓浓的乡愁,萦绕在我的周围。家乡亲爱的榕树,我在你树荫的怀抱中长大。如果你有意识,你会知道我在遥远的异乡想你吗?如果你有思想,你会像慈母一样想念我这个漂泊的游子吗?

我家乡的榕树...

-1979年5月,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