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人这个名字最早是什么时候来的?
没有中原移民的迁徙和南下,就没有客家宗族,这是客家文化形成的前提。但迁徙的主要原因是战乱和国家的毁灭,这使得迁徙带有被迫的性质和悲凉的色彩;正因为如此,这种流动性也让他们更加注重旧有的文化基础和意识形态。中原文化中强烈的乡土意识和人文精神时刻震动着这些移民的灵魂,使他们在观念上难以脱离中华文化的精神。另一方面,彻底改变的生活环境和生活条件迫使他们改变旧文化(至少是部分改变),他们必须建立一些适应新环境和新形势的新文化,扬弃旧文化。这样,客家文化必然具有两重性:一是有意识地保存旧文化;第二,被动地改造旧文化,这已经成为客家文化的风格和特色。旧文化无论保存还是改造,都离不开中原文化的母源。
一个
所谓“客家人”包含两层意思:一是“客”,指移民;二是“家”,指的是那些从中原迁徙到南方或者定居结婚的富裕家庭。
历史上,客家先民多为中原居民,尤以禹州为甚。其迁徙始于西晋末东晋初。《晋书·地理》在禹州说:“永嘉之际,禹州陷石狮。元帝渡江,在春谷县襄阳县、繁昌县建立华侨。成帝与华侨在江淮之间建立豫州,居住芜湖。淮南入北时,分丹阳,华侨立淮南郡,居湖口。当阳郡,人渡河,侨立为郡,淮南、庐江、安丰属豫州。”西晋末年,永嘉之乱,北方少数民族大举南下,最终一举灭西晋。中原震动,豪门望族遭受前所未有的冲击。在这场巨变中,京畿豫州一带的士绅豪族受到的影响最为严重。随着南方东晋政权的建立,他们纷纷南迁。为了招募和照顾这些士绅,东晋政权开始在南方设立这些移民聚居的侨郡,并以北方地名命名这些侨郡,以照顾他们的意识和心理。据《晋书·地理志》记载,禹州是最大的侨乡。由此可见,河南移民数量最多,力量最大;为了最大限度地照顾这些贵族的利益,东晋建立了“赠客制”,直接演变为“客家人”的称谓,为客家人的组织制度和社会结构注入了更大的活力。《南齐书·郡县志》说:“民有难,迁于此地,流民以其姓多为客。”当时北方姓氏几乎都南移了。由于东晋政权的保护,这些迁徙的北方人并没有衰落,反而日渐兴盛,为后来频繁的南迁提供了一定的动力源。
从整个客家人的迁徙路线来看,按照历史划分阶段,大致可以分为五次:第一次是东晋初期的“名门望族,南下”。他们来自中原,多在江淮一带,大部分去了安徽、江西。这次由于东晋政府的各种照顾政策,很快趋于稳定,一直维持了五个世纪。唐朝末年,社会动荡,黄巢农民起义军的士兵南征北战。这些名门望族受到了极大的威胁。第一次逃亡后,客家先民定居在黄巢起义军的十字路口。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开始了第二次迁徙,即从第一次定居的安徽、河南、湖北、江西,再向安徽南部、江西东南部、福建西南部、广东东北部迁徙。第二次迁徙后,稳定了300年。后来金、蒙古相继占领北方,日日侵南,客家先民再不能迁。这第三次搬迁是他们第二期旧居的一部分,搬迁到粤东和粤北。500多年后,客家人开始第四次迁徙。明末清初,满族人南迁中原。受灾最重的客家人,一部分第二次或第三次从老家迁到广东中部及沿海、四川、广西、湖南和台湾,少部分迁到贵州、云南南部。客家人最后一次迁徙是在太平天国运动时期。一些客家人搬到了广东南部和海南岛,一些人生活在海外。到目前为止,经过五次迁徙,客家人的生活区域已经基本稳定,显示出目前客家人的分布状况。
由于中原传统文化的影响和不断的颠沛流离,客家人非常重视自己的家谱。这些迁徙的起源和路线在他们的家谱中有详细的描述。无论如何迁徙,他们对自己的起源总是念念不忘,常常“描述起源”。在今天能找到的客家族谱中,他们始终珍藏着对故居的记忆,祖籍大多在中原,尤其是河南。
客家的概念和群体是历史上中原部分居民不断迁徙流动而形成的,是历史创造的文化和人文现象。然而,从中国人到客家人仍然有一个交汇点和转折点。由于客家人的观念主要是居住地的变化,这种转折也体现在其迁徙过程中的中转环节。考察客家人的迁徙,可以发现福建宁化石壁乡是客家人迁徙的中转环节,是中原移民向客家人转变的里程碑。从大量的族谱和方志来看,宁化石壁乡在客家移民史上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是客家人赞美和缅怀明的地方。客家人从中原迁徙到南方乃至世界各地,几乎都经过宁化及其石墙。宁化西北有一条武夷山脉作为屏障,有一条比较平坦的狭长地带作为外界通往福建的通道。中原移民在这里聚集后,形成了一个相对融合的移民群体,然后流向福建、广东,从而开始了真正的客家时期。所以,凡是居住在这里的中原移民,在这里被认定为* * *的,都转化为客家人及其后裔,成为客家人的界定尺度和标准,历史上也确实如此。
客家称谓形成于唐宋时期,《旧唐食记》、《太平宇宙记》、《元丰九域记》、《玉笛纪胜》等书中均有提及“客家”、“客”、“客”、“客”等。记述宁化客家人经过石墙的重要族谱文献,如梅县邱氏族谱、嘉应刘氏族谱、兴宁廖氏族谱、平原姚氏族谱等。记录了唐宋两次移民时期,客家人在观念上和实质上都形成了,从而形成了独特的客家文化。
二
客家文化是根据环境变化的需要,在迁徙过程中形成的文化。它继承了中原文化的核心,延伸了新环境、新条件下的文化需求,从而创造了一些新的文化内容,秉承了中原的文化传统。由于客家人总是以群体或家庭为单位迁徙,生活空间相对封闭和单一,又由于这些客家人的祖先本身就是中原文化知识较高的名门,所以他们保存下来的一些中原文化也相对原型和纯粹。
坚守礼教,强调伦理,崇尚道德,是中原文化的一大特色。客家先民本身就是中原地区的高级知识分子,自然非常重视这种传统文化的基本内容,所以特别注重伦理道德,崇尚文风,求真朴实,刻苦学习,勇于进取。台湾学者陈云东先生总结为:“客家人虽由中原南迁,但仍有古风,因其重德、忠、礼、理、性强。保留汉族血统是最纯粹的。语言风俗习惯依然是中原的遗风。其礼仪、道德、良识、伦理无不显示出中原的民族气质...客家人,就其语言和精神表达而言,具有中原古风。”著名学者罗祥林在其《客家源流》中指出,这种“客家精神”是“中原精神”的最好体现和发展。客家人集中的嘉应地区《嘉应州志》中的八大礼俗,引自《大一统清国志》:“民风之质尚俭,重在基本,地狭人瘠,犹存生机。君子以木为材,小人以蔽之,俗称诚愿。”王志云还说,“一个营养充足的家庭将从节俭中受益,它将向公众致敬,而不是鞭打。读书人喜欢读书,话很多,但穷得退不了学。”王祥之《纪第》载:“方渐知梅州,尝谓魏:‘梅人无庄稼,靠活人读书’,可见周学者自宋以来就有读书。”这种情况和中原的古风一模一样。
讲究道德,爱读书,这是一种文化习惯。其实质是继承和发扬中国的传统文化,尤其是传统学术。儒家思想是中原文化精神的最高体现,客家人视儒家思想为经典。在较大的客家人聚居地,几乎都修建了学习宫和祭祀孔子的场所。对于传统学问,客家也有不少儒学大师。据相关史料记载,客家人都是读书人。宋代有长汀杨芳、宁化张,都是史书上的文人。明代理学兴盛,更多的客家人在理学研究上有所建树,如惠阳叶春芳、叶天佑、新丰玉璞、陇南月华、南康刘昭文、兴宁张甜、长汀阳玉等,都是一时名噪一时。清代及近代,客家教师、学者、作家、诗人、书画名家笔会层出不穷,形成了各具特色的学术流派。
客家人恪守礼教,有自己的一套伦理。环境的变化和条件的艰苦使他们更加注重家庭、关系和家族群体,中原文化的人文精神不时加深家族群体的观念。家庭作为社会最基本的单位,是他们在精神和生活上的直接寄托和依靠,他们对家庭的依赖已经成为他们的生存意识,渗透到他们的心理。在这种心理意识中形成的一系列性格——忠于家庭、孝敬父母、关心朋友兄弟、邻里和睦,也成为客家人倡导的伦理规范。
客家人讲得最多的是“木水源”,他们永远不会忘记祖先的经历,从而尊重家族制度。客家人尊崇并强烈主张世代共居,这一点早在唐宋时期就非常明显。《子同治吉剑堂》记载客家人张公仪“九世同居,齐隋唐皆显其门。我去过寿张,幸在他家。我问他为什么能活在* * *,公术书上的‘忍’字一百多字,还送了他一份礼。”宋代孝义历史上的客家人陈静说:“历代女子七百余人,却没有嫔妃。人与人之间和睦相处,吃饭的时候大家都会坐在一个宽阔的大厅里。那些不是成年人的人没有座位...农村规范,纠纷很少。”这个家族群体在客家生活中发挥了相当大的作用,谋求经济自给自足,照顾老人,教育子女,祭祀祖先;对外,抵御外来侵略,以集体力量保护家族安全。在客家家族中,分工细致合理,产业齐全。如果一条线失效了,可以用其他线补上,这样就不会空缺了。大家庭由父母主持。如果父母健在,即使儿孙满堂也不会分开。人数的增加创造房屋,逐渐形成“围脊房”。这座被日本艺术大学教授毛姆富一郎称赞为“从天而降的黑色飞蝶”,展现了客家居住文化的基本特征,被称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神话般的造山模型”。这种兼具居住功能和安全功能的住宅群体,也体现了客家人强烈的家庭观念和亲和力。
客家祭祖是一件大事,现在依然如此。在祭祖的第一个月,供品必须放置15天才能移走。哀悼之夜,全家人聚在祖宗牌位前,老人给儿孙讲祖先的功绩,教晚辈无所不知。《中华旧礼俗》引用了一首客家节歌:“正月过年,焚香祭祖”。祭祖活动既有隆重庄严的仪式,也有活泼欢快的祥和气氛。节日期间,如农历二月初二回娘家,腊八和祭灶等。,依然清晰地体现出中原文化的魅力。
几次迁徙也让客家人处于或大或小的流动状态。迁徙时,无论多么艰难险恶,他们往往会带走祖先的遗骨,到了新居,会按照仪式重新安葬。万一遇到危险,如果兄弟被迫分开,就会抄家谱,牢记家谱,以备将来。都是血缘关系长期缔结而成的中原人文延续。
客家婚丧也充分体现了中原文化的特色。种族的传播和个体的死亡是人类社会永恒的、反复出现的事实,对于任何一个民族或部落都是不可避免的。由于生产方式、经济来源、生态环境、人文心理的差异,婚丧礼仪也大相径庭。从这两个永恒的主题中抽象出来的礼仪,也说明了不同文化的不同特点,无论彼此如何割裂,仍然遵循着祖先的指示,以保证自己的奢靡婚丧,反映了“中原人”的行为,台湾省学者邓训之先生说:“客家人的祖先来自中原,历代都保存着中原的传统文化,所以他们的婚俗深受古代习俗的影响;换句话说,客家人的婚姻观还是针对传统的‘宗亲下一代’。”从历史情况来看,客家的婚姻礼仪基本上是按照中原古礼中的结婚仪式进行的。即收礼、问姓名、那吉、收徽章、邀约会、当面迎客。在西方文明传入中国之前,基本遵循的是旧式的婚礼,旧式的程序。随着社会的发展,即使在中原的婚礼随着时代的变化而简化、自由化之后,客家婚礼仍然按照中原古老的仪式进行。在这方面,由于他们存在的内向性,中原地区的文化传统甚至比中原地区更加明显,客家人的葬礼也离不开中原古代的萨格勒布。从弥留之时起,都保留了中原文化的传统习惯,如成装、守灵、葬丧等。这种庄严的悼念仪式,加上客家人的细心和适当的关注,往往会将亲人的悲伤发泄得淋漓尽致。客家人不仅遵守习俗,而且非常懂得利用自己的感情。
上面提到的一些客家文化现象,表现出明显的中原文化特征。但这并不是因为客家文化受到了中原文化的影响,而是客家文化本身就是对中原文化的一种推广形式,只不过是相对于古代中原文化而言,在推广过程中仍在坚持和保留的东西。由于许多原因,客家文化对传统的保留甚至比中原文化更加正统和纯粹。然而,文化本身是随着生活环境而产生、发展和变化的。毕竟客家人迁出中原,定居在与中原截然不同的生存空间,势必会对原有文化尤其是物质文化进行改造和更新。比如饮食文化,由于生活环境和土壤生态产物的变化,不可能保留中原传统的饮食结构。其他的,比如生活,生意,新拜的神,正在装饰的衣服等。,也与中原同类文化有很大不同,这是文化发展的必然情况和正常现象。
三
语言是显示一个类型的文化特征的一个重要方面。客家话是维系客家人意识和精神力量的基础,几乎成为客家人的定义。由于客家话起源于中原,客家话是中原古音的直接体现。
从族源上讲,客家人是汉族,也是居住在中原的汉族最通俗的称呼。由于长期处于封闭状态,他们的汉族血统似乎更加纯正。语言是生活在* * *、与身体交流思想感情、生产生活的第一文化因素。这些清高孤傲的贵族后代,始终保持着自己独特的语言特色。所以客家话里有很多古汉语音,尤其是唐宋时期。陈峰《舒冬集》说:“嘉应之言,多为隋唐以前的古音。”章太炎新方言岭外三州话:“广东惠、嘉应兴盛于大埔,其民自东晋末年过岭,居海滨,语言古,与土著不相容...我试过问他们的人,他们总是在那里。”
传播语言只有两种方式。一个是从小学开始的生活语言;第一,教学用书的书面语。客家人的祖先文化水平较高,接受的书面语言较多。这在古代叫“雅言”。所谓的礼貌用语,就是那些相对淘汰了“黑话”的文明用语。在今天的客家话中,仍然有很多这样的古雅词,而且往往能在古词中找到一致的对比。比如客家话,我叫我,你叫如果,他叫它,他叫昏厥,太阳是太阳,姐姐是姐姐,没有不劳而获的,吃是吃,喝是喝,粥是粥,漂亮是华丽,脏是油腻或污秽,肥是肥,散是腐朽,好是好。这些都是古代的雅词,古代的正式文学术语。只要对古汉语有所涉猎,就会发现在所有流传至今的语系中,客家话是古汉语最好的保存者。这样的表达在客家话中随处可见。事实上,在现实文化生活中,客家人的口语几乎和古代一样。其实在古代中原,恐怕也只有知识分子在写作的时候才会用这些优雅的文字。而知识水平较高的客家先民,在迁徙过程中,面对南方陌生的语言环境,为了准确认同地名的物理意义,往往有意识地将中原的雅词引申、固定到口头生活中并成为传统。无形中使得中原古语此起彼伏,成为客家话的重要组成部分。
客家话也是中原古音最好的保存者。这种保留的程度比现在的中原音韵更加正统和规范。比如《诗经》是中国古代最早的诗歌总集,大部分出自中原。既然是诗,结尾总是有韵的,但现在普通的发音就不一定了。《诗·奇峰南山》:“行五两,冠止。陆道有荡,七子永不止。想停就停不下来。”其中,替身、庸人和下属应该是叶韵。但由于中国的语音在唐代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开始押韵,所以隋唐以前的古音在中原地区乃至今天中国的大部分地区都很少保留,但在客家话中,对中原古音有很多保留。比如用客家话朗诵诗歌,可以使诗歌朗朗上口,清晰明了。
客家语言的研究是一个非常专业和困难的课题。总的来说,无论从音韵学还是训诂学上,方言学家都认为客家话与中原古汉语,尤其是河南古汉语最为接近,保留了许多古中州的音韵词汇,具有浓厚的古中州风俗色彩。这些说法其实只是指客家话中州古语词不是单一时空的古语词,而是与先秦至唐宋时期的中原古音词有关,与客家人祖先南迁所经历的不同时代、不同起点、不同地点密切相关。这些古语词之所以能保存下来,主要是因为客家人“宁卖祖田,不忘祖言”的文化心理,也是因为客家人”。这种语言的形成是客家人归属客家族群的基本条件。作为一种文化现象,客家方言不是孤立的,而是深深植根于客家人的整体文化之中,是其祖先和源头的一面镜子。
客家文化与中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通过对客家文化的梳理和追溯,我们总能发现一些中原文明的原型或影子。但从客观的文化形态来看,客家文化毕竟是另一种不同于中原文化的文化形态,不能将其描述为源自中原的亚层文化。客家文化是客家实体文化,是中华民族大文化背景和社会历史变迁的产物,是地方文化运动演变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