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记|曾侯乙编钟2000多年前的音乐,讲的是礼乐。
钟由舞部、钹部、玺部、鼓部、棋子和铣部组成。在钟顶部的舞蹈部分,有一根柱子,这是钟的特点。西周永中五音缺商,据说是表现了西周对殷商的否定。与雍钟不同的是,钮钟的舞蹈部分上端是一个长方形的钮,上面有几个环,其瓦形结构可以达到“一钟两音”的效果。铃直接插在铜木结构的横梁上,而肘节铃挂在横梁上。钟上也有环钮,但与其他编钟不同的是表面绘有许多线条,口沿是平的,可以单独挂在钟悬上,所以又叫“特钟”。
一般来说,编钟遵循这样的规律:编钟越小,音调越高,音量越小;钟声越大,音调越低,音量越大。曾侯乙墓出土的编钟有三层,最上层是三套钮铃,有***19件,中下层是雍铃,下层是楚王赐齐,有***45件。三层编钟按照钟的大小和音高的顺序排列,呈L型悬挂放置。
盗墓的时候,墓都是泡过水的,抽了很久。随着水位的下降,墓室逐渐被揭开,L型钟青铜木架终于在两千多年后再次呈现在世人面前。除少数编钟外,大部分仍挂在青铜木架上,65只编钟世界罕见。
考古学家在一万多件文物中发现了大量刻有“曾侯乙”名字的青铜器。按照惯例,墓主可以确定为曾侯乙,但史籍中几乎没有关于曾侯乙的记载,因此无法确切知道其生活年代。然而,曾侯乙的一个编钟帮助考古学家确定了曾侯乙的生活年龄,这是给楚王的礼物。
楚王赠送的骨灰盒上的铭文写着:“我(唯一)王拜五十六次,从西(阳)归来,楚王(熊)张札(造)、(献)于西,永享。”楚王五十六年,楚惠王特铸此钟为祭器,从昔阳送到曾国,希望保存,永世使用。根据铭文“国王56也被牺牲”,确定这一年是公元前433年,曾侯乙应该死于这一年,或更早。
先秦时期,一国诸侯投宗彝于另一国极为罕见。在曾侯乙墓中至今只发现了这件王楚的礼物,可见楚与两国的密切关系。或许,把这个钟背后与楚国的关系往前推两代,就能更好地理解楚王为什么要在临死的时候把钟送给曾侯乙。
楚惠王的祖父平王听信了费无极的谗言,杀死了楚国忠臣吴奢和长子吴尚,次子吴煦逃到了吴国。伍子胥发誓要报仇,向郭公子光推荐了颛顼。后来,颛顼为了和吕,用鱼肠剑成功刺杀了,又帮助公子光当上了吴国的国君。后来,伍子胥推荐孙武为吴国军事家,帮助吴国建立了强大的军事力量。
伍子胥帮助吴国强大后,举兵攻打楚国,接连五战占领楚国都城,几乎灭掉楚国。此时楚平王已经死了十年,但伍子胥还是饶了他。他把平王的尸体挖了出来,鞭尸三百下,为父兄报仇。平王的儿子逃到乡下,后拒绝把楚昭王交给吴国。这时,楚国的大臣沈去秦国求援,得到了秦国出兵的支持,于是吴退兵了。
从此,楚汉两国的关系不再寻常。赵浩棋死后,张子继承了楚惠王的王位。惠王为了表示对收留王召的感激之情,得知曾侯乙去世,便送来一口钟表示感谢,并将继续与该国世代友好。
但挂在钟架上的楚王献的土墩只是礼器,不是演奏的乐器。曾侯乙的编钟让世人惊叹的远不止这些,比如消失了两千年的“一钟两音”的重现。所谓“一钟两音”,就是一个编钟可以敲两种不同的音。铸造这样的编钟需要非常高水平的青铜铸造,并且在经济上是合算的。本来一个编钟只能敲出一个声音,能敲出两个声音的编钟就意味着可以减少对稀缺青铜资源的消耗。
但随着青铜时代的衰落,“一钟两音”的铸造技术逐渐消失,仅存于古籍记载中。宋徽宗时期,惠宗感到国乐紊乱,下令铸造大编钟作为调律的乐器,但这些编钟并没有“一钟两音”的效果。清朝乾隆皇帝也用黄金铸造了十六个圆编钟作为调音乐器。
两千多年来,没有人知道如何实现“一钟两个音”。直到曾侯乙墓编钟的出现,人们才重新认识了“一钟两音”。早在宋代,沈括在《孟茜笔谈》中论述编钟作为乐器的原因时就写道:圆盖钟声长,扁盖钟声短。短音是结,长音是歌,结的短音是乱的,不是旋律。所以作为乐器,钟是平的,圆的钟却不能演奏。几乎所有西方的钟都是圆的,所以不能打。
曾侯乙墓编钟的瓦形结构是其实现“一钟两音”的重要原因。敲主鼓和敲边鼓会产生不同的震动,而这种震动经过了精确的处理,使得产生的两种声音不会相互影响。参与曾侯乙编钟研究的王翔,在曾侯乙出土之前,刚刚发表了一篇关于实现“一钟两音”的理论研究。很多人对他的研究成果持怀疑态度,但曾侯乙的编钟恰好给了他最强有力的支持。
编钟是青铜乐器中比较重的乐器,真的很重。比如曾侯乙的编钟,重2500多斤,用2000多斤的铜木架支撑。如前所述,曾侯乙墓中除编钟外,还有琴、瑟、编钟、帛、竹等多种乐器。
《礼记》“乐”是什么?乐记曰:“乐者,声之本源也,生而有之,是以人之心物之感也。”儒家把音乐分为声、音、乐三个不同的层次。所谓“声”,就是没有节奏和旋律的声音;声音是有节奏有旋律的,是从人的心里生出来的。“感物动,所以声形。”;“比音好玩,晒羽毛也好玩。”音乐因声音而生,但还是来源于人们对事物的感受。
但声音和音乐看似一样,实际上只有“德音”才能称之为音乐,也就是说声音是音乐的充要条件。礼记?音乐笔记:“乐者,形似而异于声”,“乐者,生于人心”;乐,伦理也。是故人知声而不知,禽兽也;那些互相认识却不懂得快乐的人,就是老百姓。只有绅士才能知道幸福。“因此,只有符合道的声音才能称为音乐。
道之声是什么?当声音被赋予了节奏和旋律,就能成为声音(音写出来,就是声音的意思)。声若与德相结合,便可成为音乐,称为“德之声”。魏文侯问夏紫,“我一边听古乐一边听,但我害怕躺下。听郑的声音,你不累,为什么不呢?”回答说,虽然郑的声音很受欢迎,但五音都是混乱的。这是乱世的声音,与音乐相去甚远。古乐常为君子所赞,因其“以文为始,以力止乱,以相治乱,以雅询”,而“尹正喜耽其志,宋溺其志,嗜烦其志,奥比知樵”,皆有损德,故祭祀时不奏。
从《诗经》开始,周朝就设立了官署,收集全国各地的诗歌,由收集各地诗歌的官员记录反映民风和政治道德的诗歌。早期诗歌是用来歌唱的这一常识,恐怕不用解释了。从一开始,音乐就与政治建立了密不可分的关系。
所以,通过欣赏一个地方的音乐,可以知道这个地方的政治是什么(政治和政治不是同义的),原因有二:第一,作为各民族主人的王公们喜欢听什么样的音乐,也会直接影响民风。君主提倡的流行音乐必然会长期影响人民的口味,所以人民的气质也是长期受音乐影响的。第二,快乐生于人心,感受于物。“治天下之声乐,其政也。乱世之声怒诉,其政不错。亡国之声哀,其民困。”国家在哪里,哪里就有欢乐,所以观音懂政治。
在先秦时代,礼与乐的关系大致是这样的:“礼为主,乐为辅;以礼为体,乐在其中。”“礼”通常是同时出现的。如上所述:“乐师为天地之和;礼,天地之序。“礼的性质“天地秩序”决定了它比音乐更具有强制性,表现在礼制上;而音乐则相对温和,没有强制性。快乐发自内心,发自内心,而礼是一种强加于人的外在规则和制度。
“音乐家是一样的,但经营者是不同的”。礼制规定事物之间有等级差别,而音乐体现的是事物之间的和谐。致力于音乐的人可以调整心态,终极是和谐,是内在的;致力于礼来规范行为,最终是服从,这是外在的。因此,致力于礼乐的推广,不仅可以提高个人修养,还可以实现国家的有效治理。
作为南濒江汉的嵇诸侯国,曾虽然不可避免地受到南方蛮族文化的影响,但一直受到人们的尊重。曾侯乙墓也处处体现着周文化的影子,比如对龙的崇拜,甚至曾侯乙的名字“乙”也因其形似龙而得名。
在我还是中学生的时候,对曾侯乙墓的了解仅限于大量青铜器文物的发掘,这是近几十年来最重要的考古发现之一,与马王堆汉墓齐名。但是,当我第一次亲眼看到曾侯乙的编钟时,我才知道,那些青铜编钟不仅仅是物件,更是一种源远流长的中华文明,直到今天也没有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