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近代史:中央政府对军队的调控分析
中法战争前夕,观察家们仍将军事人才短缺视为法军的主要困难。1860之后,随着中国试图使他的军队现代化,军事人才短缺的弱点变得比以前更加严重,因为指挥官在现代战争中的作用越来越重要。中国军队的训练主要是远远地挥舞一面俗丽的旗帜,大家按照自己的想象行动,好像是肉搏战。
在这种训练体系下,军官的无知并不重要。当危险来临的时候,士兵们从来不想遇到一个军官,而后者也不会在这一点上让他们失望。但是在国外的训练体系下,一个军官亲自去现场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一个指挥官想教士兵对外战术,却不努力学习最简单的口令,就会造成混乱。中兴的主* * *看到了这个问题,想办法解决。1862年,丞相衙门让皇帝批准了一个计划,让洋务派教官全面培训满汉军官,以洋战术。训练结束后,中国军官能够训练和指挥中国军队。总理衙门认为,要训练士兵,首先要训练军官,并精心制定了这方面的计划。
圣旨多次要求推荐和选拔军事人才,在这个问题上提出了无数的建议。例如冯桂芬,主张恢复军事考试制度的重要性,鼓励和促进通过这种考试从下级军官中选拔人才。这种计划听起来可行,但实际上是无望的一厢情愿。事实上,中国社会分为农民和上层阶级。后者的价值观阻碍了前线严格的军事训练和个人指挥。这种计划之所以没有实现,是因为计划者没有看到现代军官的需求,而是因为没有一个阶层能够产生这样的军事人才。
那些善于带兵打仗的下级军官,很少得到提拔;而那些即使经过三年现代训练也没有实际能力的人,因为他们的社会地位,有资格成为中国体制下的军官。这个岗位——是指挥的前提——决定了人的素质和新条件下要求的指挥能力是矛盾的。军事人才的缺乏不仅阻碍了军事训练计划,也破坏了中兴通讯旨在自我完善的计划的其他方面。中层军官的腐败使改善供给、增加军饷的计划形同虚设,部队仍要掠夺百姓,百姓的怨愤与日俱增。
新建立的兵工厂和造船厂经过短暂的发展后,立即停滞和衰落。因为有能力的下级军官是必不可少的,上级军官不得不容忍他们破坏军纪的不当行为。例如,陈国瑞不服从上级的命令,但显然被容忍了。朝廷也知道它收到的大部分战场报告都是纯伪造的。平庸的人自吹自擂,有才华的人替下属遮掩,因为他们不敢派那些更没才华的人去顶替原来的岗位。胜败往往可以考证,但不可能得到全部事实。
雇佣外国军官不能解决军事人才不足的严重问题。外国人被聘为军事专家,起不到政治、社会、意识形态的作用,而这是成为有能力的军人的先决条件。西方人很晚才慢慢明白这一点。使军队忠于国家,获得人民的支持,这不仅是整个军队改革计划的基本问题,而且涉及中兴的整个政治和社会计划。不言而喻,一支不为任何理想而战、待遇恶劣的军队,容易发生暴动;一个掠夺当地人民,然后闻匪色变,弃土而走的军队,很难得到人民的支持。
所有的中兴公司都特别注意与造反派争夺人民的支持,因为在他们看来,如果人民反对,再好的计划也没有用。曾国藩非常担心报告说,在农村地区,忠臣比叛军更具破坏性。他担心一旦失去了人民的支持,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他认为,叛军之所以可恨,正是因为他们抢劫、焚烧百姓,而官军则因为拯救百姓、让百姓放心而赢得了百姓的尊重。如果忠臣抢劫杀人,和叛军没什么区别。胡林翼指出,老百姓是军队的根本,但军人对以礼相待的村民行使权力。士兵的职责是保护人民。如果他们不爱人民,他们还需要做什么?
一份从65438到0867的“圣旨”呼吁关注一份报告,报告称北方人民更害怕皇军而不是叛军。外国观察家指出,农民向叛军提供的是真实信息,而清军提供的是危险的虚假信息。新招募的部队在去前线的路上经常和普通人发生冲突。比如镇压西北回民时,船主拒绝运送政府军。圣旨是军队掠夺抢劫的长期记录。军官执行军纪不力,自己经常参加抢劫,把抢来的东西拿到天津或其他地方卖掉。
直接的措施,如焚烧不服从的船东的船,不能解决问题。它涉及一些更基本的东西。除非恢复全社会的思想观念,否则军民不可能有共同利益来捍卫这种观念。除非军队军饷丰厚,补给充足,否则劫掠抢劫是无法制止的。这不仅涉及到军官的素质,还涉及到帝国财政的结构。湘军以及在湘军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其他军队,是为了提高部队士气,赢得人民支持。
曾国藩一再强调,要让百姓相信,与其遇到叛军,不如遇到官军,这里首先是士气和精神。接下来的70年里,中国的军队依然被教唱曾国藩的《爱情山歌》:“拼命官军”等等。曾国藩的基本宗旨是保民,扶儒。就这个目的而言,经过思想训练的湘军是一个极好的工具,因为这种训练既培养了忠于朝廷的态度,又有一定能赢得百姓支持的行为准则。中国研究项的权威称之为“士大夫领导的农民军”。这个组合,因为特别适合当时的情况,所以打着复兴儒学的旗号,战斗力很强。
其他* * *为提高士气、争取民心所作的努力也遵循了曾国藩为项制定的这一模式。左的“楚军”在西北作战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左指挥有方,军纪严明,左能以身作则,与将士同甘共苦。他要求部队按市场价购买粮食,并派部队去植树和从事其他有益于农业的活动。某个地区一收复,他就立即着手制定和实施重建计划。准确理解这些告诫“爱民”的相关文件并不容易,但不言而喻,不能把这些文件当作毫无意义的繁文缛节完全丢弃。以镇压西北回民叛乱的高级将领陆承为例。
左报告说,鲁的部队虐待人民,把好人视为叛军。根据左的报告,吴的建议,在讨论中发挥了作用。不难理解,左急于换掉一个与他僵持已久的将军,他乐于从此摆脱潜在的对手。关键是,对于左来说,辱骂老百姓的罪名不仅是指控一个将军的正当依据,也是比平庸无能更好的指控依据。这也提醒人们,吴柯文后来自杀,以抗议光绪的继任者不孝的行为,这表明他把传统的道德考虑放在首位。
就忠诚、背叛和社会凝聚力而言,人们说的和做的一样重要。一种理论——其信仰得到了广泛和一致的认可——通常是一个时代精神面貌的关键。诚然,清政府最终并没有赢得人民对其军队的长期支持,但中兴通讯的领导人确实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重要性,并努力实现这一点。虽然这些努力不能永远挽救旧秩序,但它们确实削弱了人民对叛军的支持,并使国内秩序的恢复和稳定时代的到来成为可能。
虽然中兴的军事史很大程度上是湘军和类似新军的历史,但涉及旧军的计划也值得一提。到了中兴时期,八旗被认为已经过时,有人建议让八旗逐渐融入公共生活,而不是恢复其军队地位。但也有努力重建绿营,使其成为现代化的国家军队。正如我们提到的,新的地方部队直接受他们的将军控制,所以他们只是间接地,甚至微妙地服从朝廷的控制。在这种情况下,清政府自然试图复兴旧兵部直接管辖的帝国军,以抗衡新军。
1864年太平天国首都南京被攻克后,朝廷和地方政府的一些官员在倡导地方军队逐步复员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留下来的人被登记在改革后的皇军中。曾国藩本人立即主动遣散了他的湘军。如果说这一举措是他迫于压力而采取的政治策略,那么现有的证据表明,这也是他为支持清政府而采取的具有政治家风度的行动,符合他本人的政治原则。
然而,尽管曾国藩和他的同事们对复兴绿营的努力给予了正式的支持,但他们怀疑这种努力是否能产生任何结果。绿营复兴的难度是巨大的。士气低落,军费不足,腐败吃空饷依然存在。新军“勇训”中那些行之有效的教育训练方法,在绿营都用过,除了直隶,收效甚微。三十年后,下一代改革者仍然指出绿营是一种草木,他们的薪水榨干了人民,但结果却没有为他们提供任何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