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靖政策的历史动因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世界经济陷入萧条。就连战胜国英国也遭受了6543.8+02亿英镑的直接损失,同时造成了大量的劳动力损失。从1921开始,英国失业人数以每年约1.2万的速度上升;1929年,世界经济危机爆发,英国工业生产仅占整个资本主义世界的9%,金融霸主地位岌岌可危;1932年英国工业生产指数比1929年下降了23%,其中生铁和钢铁产量下降了一半,造船业下降了88%,机械制造业生产下降了1/3,对外贸易额下降了一半以上,失业人口达到了工人总数的22%。显然,英国经济在衰退,太阳在西山落下。
面对严重的经济困难,英国政府不得不从紧迫的国内问题出发,致力于经济复苏。然而,这不可避免地忽略了军备的巩固。1919年,英国战时内阁规定:“作为经济节约运动的一部分,所有军事部门都应基于‘大英帝国在未来十年内不会进行任何战争,没有必要派遣远征军’这一假设来制定预算”。“十年不战”的规定,加上一天一天的计算,直到1932还在生效。因为执政当局坚持“金融和经济危险是国家必须处理的最严重和最紧迫的危险,其他的必须让路和等待”;他们甚至认为英国现有的军事实力,尤其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海军,足以应对任何规模的战争。所以军方一直满足于“1918的技术”,军费开支下降到“英国国防义务无法履行的严重局面”。、
可想而知,严峻的经济困难对军事实力造成了沉重打击。英国这种重经济轻军事的变相部署,不仅没有从“救”上改变经济困境,反而造成国内政治动荡,国内抵抗斗争此起彼伏,罢工浪潮汹涌。同时也造成了频繁的内阁交替。在张伯伦上台前不到15年的时间里,出现了一系列奇怪的政权更迭现象,让人很难指望政府在法西斯面前实行持续而坚定的政策。相反,他们拒绝以任何方式认真考虑战争问题。英国共产党领袖艾德礼曾宣称,“我们绝不同意使用武力作为实施政策的手段。”毫无疑问,这只会对未来希特勒在德国的武力威胁“媾和”和“妥协退让”,从而为绥靖埋下祸根。如果探究一战带给人类最深刻的启示,不妨说是对“反战和平”的热切渴望。一战,英国直接参战600万人,伤亡244万人。战争双方的费用达到6543.8+080亿美元,无数的城市化废墟,各国财政一片萧条。“可怕的战争屠杀几乎影响了全国所有家庭”,对英国民众的传统社会心理产生了巨大影响。人们对战争表示极大的厌恶和厌倦,进而对战争带来的灾难表示恐惧,形成了反对战争、寻求和平的强大社会思潮。
据悉,战后英国出现了“不战运动联合会”和最大的“和平誓言协会”等许多有影响力的和平主义组织,和平主义运动风起云涌。他们宣称“所有战争都是错误的,任何国家以任何方式诉诸武力都违背人类精神的和谐与理性”,并呼吁“拒绝支持或致力于任何诉诸武力的政府发动的任何战争。”甚至宣称“放弃侵略是不够的,我们还必须放弃防御。”。
1936年,英国和平主义组织进行了一项民意调查,90%的人拒绝参战。反战和平的思想深入人心。然而,和平主义者在倡导和谈、呼吁和平的同时,消极宣传战争的残酷性和破坏性,诅咒战争,丑化军备,不仅模糊了人们对国际形势的认识,而且混淆了人们的正义与非正义,解除了人们对战争的警惕。盲目反战的社会情绪,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政府参战的舆论压力,制约了政府的决策。
面对“社会和平”的反战和平思潮,英国政府不得不调整其外交战略。他们认为“战争是没有意义的”,而对于慕尼黑惨案,英国首相张伯伦甚至认为“通过恢复德国可以维持英德之间长期友好、和平、稳定的关系,这将导致达成一项广泛的协议,以安抚不满的国家,从而实现长期和平”[2](第304页),并宣称“这是我们时代的和平”。这既反映了英国民众狭隘单纯的心理,也掩盖了张伯伦对战争的恐惧,迎合了绥靖的需要。可以说,“反战和平”的社会思潮是英国统治阶级推行绥靖政策的温床,也是英国推行绥靖政策的幌子。英国统治阶级的政治安排是外交战略中不可或缺的因素。面对当时的国际社会背景,英国当局的政治安排也是别有用心的。
首先:扶德抑法,维护欧洲力量平衡。
“欧洲均势”政策是英国传统外交的核心之一。通过德法俄在欧洲大陆的相互牵制,达到“均势”。然而,一战的爆发极大地改变了这一局面。战后,《凡尔赛条约》确立了法国在欧洲的霸权地位。法国拥有欧洲最强大的军队,并在德国周边建立了小同盟国体系。结果,法国成了英国最危险的竞争对手。劳埃德。乔治曾强调“法国是唯一可能给英国带来麻烦的国家”。[8](p.123)因此,英国此时的均势政策是为了加强德国的实力和国际地位,从而在德法之间建立一种相互冲突、相互作用的关系,以维持和加强英国在欧洲政治格局中的地位。为此,英国一方面积极支持德国扩军,毁约,以振兴德国,恢复大国地位;另一方面又迫使法国接受了对德国有利的道威计划和扬计划,以防止出现一个“同时主宰欧洲和海峡沿岸及低地国家的庞大军事力量”。[8](第123页)
作为一个世界大国,“均势”的旧传统和“光荣孤立”的阴影使得英国始终将自己定位为欧洲的平衡器和仲裁者,支持德国、牵制法国成为当时英国外交政策的主题。丘吉尔也毫不犹豫地说:“英国的政策不考虑哪个国家试图主导欧洲。它唯一关心的是谁是最强大的,或者是拥有支配权力的暴君。所以,我们不怕别人说我们亲德反法。如果情况有变,我们也会亲法反德。”[10]可见,支持德国,抑制法国,只是英国维持欧洲均势的一种手段,通过这种手段,它将在更大程度上实现和维持欧洲霸权。
其次,用道德反苏,实现“祸及东方”。
面对战后新社会主义苏联的崛起,世界资本主义国家尤其是英国深感恐惧:一旦无产阶级运动席卷英国,资产阶级必将面临灭顶之灾。所以积极反苏反* *也是英国当局不得不考虑的问题。鉴于德国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日益高涨的反苏思潮,德国成为了苏联在东方的第一道防线,尤其是1939年德军的攻势,让英国暗自庆幸:“作为防止* * *资本主义的屏障,纳粹帮了欧洲大忙。”[11](p.192)他们认为“给东方带来灾难”是消灭无产阶级的捷径。如果把法西斯主义的祸害引向社会主义的苏联,造成苏德冲突,在战争中两败俱伤,那么英国的霸权和利益就会安然无恙[5](第235页),欧洲的均势就会得到更大程度的巩固。张伯伦沾沾自喜,把慕尼黑协定吹嘘为“辉煌的胜利”,以为“给东方带来灾难”已经成功了。从此,“希特勒的行动将指向东方,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很可能完全置身事外”。[4](p.159)对于三国轴心的建立,英国更加警惕,因为在他们看来,联结三国的纽带就是反* * *,反苏反* *正是英国希望看到的。
出于指责他人的初衷,英国自然对德国百般纵容,绥靖成了“放任”的代名词。
再次:不战而和,维护霸权权益。
如果说“和平反对战争”是一种和平的社会思潮,那么“和平不战”则是上层建筑的一种幸运的政治追求。在一战中,英国的损失是无与伦比的。战争还导致了社会动荡,尤其是群众革命运动的发展。英国统治阶级不敢指望从战争中获得多少好处。而是害怕战争动摇自己的霸权,不敢与侵略政策针锋相对。正如英国外交官斯特朗所说,“任何战争,无论我们是赢是输,都会摧毁富裕和无所事事的阶级,所以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寻求和平。”[9](p.83)可见,对于统治阶级本身来说,“和平”既迎合了社会思潮,又维护了其霸权地位的稳定。这是一个美丽的借口。
当然,“没有战争的和平”作为一种和解的外交政策,通过避免战争,可以防止战争受害者的进一步毁灭。但他却以牺牲弱国利益为代价,鼓励法西斯国家尤其是德国的侵略扩张,甚至达到了为了避免战争而不断满足侵略者扩张领土欲望的地步。这是“绥靖政策”的主要表现《慕尼黑协定》的签订标志着英国绥靖政策的巅峰,也为英国在二战中付出沉重代价埋下了祸根。然而,张伯伦说:“当然,我们应该对现在发生的事情感到遗憾,但我们绝不能因此而偏离正确的轨道。我们应该记住,全世界人民的愿望仍然集中在和平的希望上。”如果绥靖成功,“没有一个国家能够完全控制欧洲,因此无法对英国的全球霸权构成严重挑战。”
显然,“不战而和”作为一种政治安排,是维护霸权的手段。一方面是为了保持当地的平静,扑灭战火;另一方面又牺牲了本土利益和他国利益,以此为条件与德国达成政治交易,以维护英国在欧洲的权力和影响力以及在世界的霸权地位。
综上所述,正是由于英国经济实力不佳,社会思潮汹涌,当局和统治者的诸多考虑,才使得英国实行“绥靖政策”成为历史的必然。当然,国际环境作为一个不可忽视的“外部因素”,也起到了极其关键的作用。尤其是法西斯德国的迅速崛起和咄咄逼人的姿态,让英国不知所措,不得不妥协回避。然而,恰恰是这些因素的巧合,让历史走向了“绥靖”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