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印刷基地的四大堡垒
据传,邹学胜辞官回李时,其妻邵(杭州人)不愿离开杭州去福建。当时邵淼才29岁,膝下三个孩子还小。他担心回到偏远山区,很难把孩子培养成材。但邹学胜觉得自己已经50多岁了,尤其是父亲晚年的时候,母亲已经去世,自己是父母唯一的儿子,无论如何都要回家安慰一下父亲晚年思念儿子的心。于是我和老婆商量,决定把苏杭的元宵灯艺和印刷(包括一些雕版)带回老家,以此来缓解老婆的心,让她愿意去。从此,“镌刻历史,造福子孙”的印刷业在鲍斯佛阁播下了第一颗种子。
自从邹学胜开了书店,做起了印刷业,他的儿子邹(1568-1634),邹希蒙(1578-1643),侄子邹宝初(1619-65433)。他们“游历粤东、武林”,到处卖书,而“阴则”。因此,跟随它的脚步,来自世界各地的越来越多的人出售书籍,它在干旱和晴朗的时期发展到了顶峰。鲍斯古镇位于闽西连城、长汀、刘清、宁化四县交界处,是一座偏僻的山城。然而,鲍斯,一个古老的小镇,曾因其繁荣的雕版印刷业而闻名。成为明清时期中国四大雕版印刷基地中保存最为完好的一个,被列为“福建省历史文化名镇”。2001年,幸存的古书店也被列入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走过古镇吴歌村,这里有历经风雨侵蚀的风火房。门楼巍然耸立,飞檐翘角,书香四溢。那是古代书店。目前,吴歌村仅有100多个名为“李银方”的遗址。古镇鲍斯印刷书店基本上是一个家庭作坊,大多由家族世代经营,呈现出显著的家族化和私人化特征。吴歌村的邹家和马屋村的马家是经营雕版印刷业的两大家族。邹氏宗亲语曰:“吾乡欣欣向荣,书业兴盛,得富者面累”,各书坊“广刻古今遗,分布于海,积财以资,饶若素封”。子人屋是典型的明清民居与书屋相结合的建筑。由天宝堂、五本堂、汉宝楼组成。是邹三兄弟于1809年所建,占地10亩,九堂十八井,140余间。上、中、下三厅为公共活动场所,侧厅和一厢房为居住生活区,二厢房和大门前侧房为书店,后院为仓库和杂物房。出版的书销往江西、广东、浙江、杭州、苏州、杭州等地。
据史料记载,古镇鲍斯雕版印刷业有三个起源:南宋末年,明朝成化年间(1465至1487),明朝万历八年(1580)。标准是什么还有待考证,但说明历史悠久。经过数百年的发展,在乾隆、嘉庆、道光三代进入鼎盛时期。G银坊书店众多,至少有100家以上的世代大型书店,中小型书店星罗棋布。当地书商有数百家,有定点经销,也有流动销售。外地书商也络绎不绝地分批前来卖书,使得鲍斯古镇出版的图书“独占江南,畅销全国,播向海外”。后来随着印刷业的技术革新和发展,逐渐衰落,到清末民初已经被排挤,没有立足之地。鲍斯印刷业得以稳步发展,成为全国印刷业的重要基地之一。主要原因有:1、清初康、甘王朝重视知识,提倡文学,积极整理编纂大量古籍,为鲍斯印刷业提供了活水、源源不断的良好前提;2.鲍斯幅员辽阔,物产丰富。印刷所需的基本原料,如纸、墨烟、梨、枣等木材都产于中国,为其发展奠定了物质基础;3.落后文人对这一行业的孤注一掷,不仅提供了丰富的人力,而且提高了产品质量,赢得了知识界的声誉,扩大了对外销售,从而刺激了当地印刷业的迅速发展。4.海外华人经济不断回流家乡,从另一个渠道为鲍斯印刷业的发展汇集了扩大再生产的资金来源。
从明万历年间到清康熙,经过150多年的创造和发展,鲍斯印刷业进入了乾隆、嘉庆、道光三代的鼎盛时期。这一时期,印刷业遍及吴歌和马务村,尤其是吴歌。据了解,严武曾有过一次,但规模小,时间短,所以很难发现。当时鲍斯有碧清堂、文海楼、文香阁、汉宝楼、吴敬堂、崇文楼、角山湖、苏味堂(后分为苏味方善)、翠云楼、美中昌、中美方善、本理堂、文怡馆等20多家著名书店。有几个马房,如林兰堂,万竹楼,易经堂和唐德文。都是当时有名的大书店。就雾亭里的信息来看,这些书店都是小家庭的祖上代代相传的家庭作坊。他们三代、四代、五代同堂,男女老少,按照体力精心组织分工,形成强大的力量,投入到每一道工序的紧张劳动中。从版式设计、底本考证、书写成型、校对检查、刨坯板、雕版印刷、切纸、上墨、印刷、折页、装订、挤书、切光、封丝背面、装订、贴标、包装捆扎等。,到最终交付和分销联系人。
鲍斯书版的来源,除了一部分是从外地购买或刻在别处的,大部分都是本地出版的。工匠,从其他地方雇来的;也有专门从事篆刻事业的本土大师;一些书店老板本身就是出版和雕刻方面的专家。因此,如果新书定稿,它将能够付梓。如当时(盛麦)著名学者琼林,邹克祥(盛麦之孙)所写的四字韵句《人日用》和《赏世要诀》。邹的《诗中有雅》,邹混国的《关于历史的阅读》,还有他的理学著作,有些诗歌、笔记、小说,一完成就可以出版。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鲍斯的版画越积越多,种类也越来越丰富。真的是眼花缭乱,包罗万象。除了《家庭日用》、《三字经》、《弟子规》、《增光献文》、《幼儿园故事琼林》、《诗词千首》、《唐诗三百首》、《四书集注》、《康熙字典》、《说文解字》、《裴赋》、《楚辞》、《十三经》、《二十四史》、《百家争鸣》等普通书籍,以及王、杨、陆、罗、鲍、谢、李、杜、元、白、韩、刘、欧、苏等名家的诗词、文集,以及宋词、元曲、苏等,
毫无疑问,《金瓶梅》这本书在历代都是作为“淫书”被禁止的,禁止阅读、印刷、发行。因此,在京、津、苏、杭印刷《绣像金瓶梅》并不容易。只有鲍斯,一个远离政治中心的山区印刷地,更有可能被出版。因此,《绣像金瓶梅》很可能是在鲍斯出版的。
至于版本,经典、历史、哲人、集子都是不可多得的书。不仅纸张质地好,包装精美,字体美观清晰,而且页面高大,便于读者批注,所以在各地都很受欢迎。尽管价格高,但市场还是很广的,所以有“独占江南,行销全国”的说法。当时江西徐湾的书商派人到鲍斯采购转运货物,还曾经把吴歌的一块地送给印刷商,修建采购转运人员的住所,长期居住,并购买大量书籍转运到江西各地销售。它的房子建在吴歌村口,行至长汀与刘清、宁化古驿道的分叉处,地名为洋坑尾(即现在的鲍斯中学西南,粮库门前马路以西)。后来徐湾书商深感长期做鲍斯书店的业务员不划算,利润始终有限。不如回去自己开个书店,于是徐湾书商在鲍斯买了些旧刻本,和鲍斯一起还回去。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房屋逐渐倒塌,成了一片平地废墟。
鲍斯的书籍,除了那些直接由外国商人购买的,多年来一直是由他们自己源源不断地运出。分布路线有三条:北线、西线、南线。因地处汀、连、青、宁四县交界处,北至刘清、宁化,西至长汀,南至连城。所以书籍的运送路线也是以这三条路线为基础的。在手工或骡马驮运的时代,每天的行程只有七八十里到一百里。但是,沿途的城镇都有鲍斯人的书店,可以休息,调剂商品的余缺。沿途的书店原本是流动的商人,他们从一个村庄走到另一个村庄,深入图书馆、庭院和学者家中卖书。熟悉一段时间后,他们就开起了店面经营生意。于是逐渐向前延伸,越走越远,扩散到江南各省。当时北线清流后流入沙溪夏敏河,或由宁化至建宁、泰宁至江西的丰城、临川、南昌、樟树、九江,再沿长江逆流而上至四川的武汉、长沙、重庆、成都。下游到达安庆、芜湖、南京、镇江、无锡、苏州、杭州。西线到长汀后,也是水陆分流。乘船一路南下,沿汀江南下到上杭、梅州、潮州、汕头,由海路进入珠江,进入广州,扩散到粤西南各地。或沿珠江顺流而下,可追溯到广西的梧州、贵县、灵山、横县、南宁、桂林、柳州、百色,到达贵州、云南各地,进入越南北部各县。或者在潮州通过陆路转运到粤东各地。一条路线是长汀之地向西进入赣南和湘南的诸城城镇。南线到连城后,分为东、南路。东路进入永安经沙溪到南平、崇安、浦城、简阳、建瓯,或沿闽江下到福州,转温州、浙东南各县,到达杭州、嘉兴、湖泊,遍布浙江各地。南路经澎口河入韩江至广东,或由陆路延伸至龙岩、漳州、厦门、泉州。总之,从鲍斯出发向北、西、南,分水分陆的支线向四周扩散,逐级延伸,像一张网状的“矿脉”,向长江以南各省蔓延。因为有四个堡书商分散在全国各地,为了相互沟通或调剂余缺,这三条主线进入水路后相互交叉或会合是常有的事。因为线路长,人畜运输量小,所以一年四季都有大量的人力奔波在这三条线路周围,像血液在周身流动,永不停歇。
据初步调查,鲍斯的印刷商和书商在长江沿岸和江南各省都有他们的足迹和书店。在川湘,有邹龙泉、邹皮黄、邹凌轩;邹在;在南昌、樟树,有邹龙川、邹龙刚、邹子林、邹松轩、邹大恒、邹蔡皋、邹海燕、邹新正;赣州有邹孔昌;九江有邹;苏州有邹大钊、邹陈蕃、邹龙泉、邹凌轩;杭州有邹大恒、邹陈蕃;温州有邹一夫;福州有邹大恒;在崇安,有邹瑞轩、邹、邹思轩、邹;南平有邹恒昌、邹瑞轩;永安有邹仁生、邹阳峰;泉州有邹坤祖;漳州有邹袁超、邹卓久、邹良成;在汀州,有邹新成、邹新桥、邹恒书兄弟叔侄,马传图、马德明、马崇德;上杭有马传图兄弟;广东梅州兴宁有邹宝初、马;在潮州话里,有邹和邹继衡、邹新成和邹新桥。在嘉应府(今梅州),有邹瑞轩、邹丕彬、马传信;翁源有马传恩、马张赟;在广州,有邹王斌、邹立刚;在广西南宁、桂林,有邹新桥、邹恒建父子、邹世煌、邹世高、邹瑞轩、邹松轩、邹璟宣、邹李良、邹明珍、邹明辉;灵山有邹、邹殿庚、邹殿良、邹新成、邹新桥。衡州(横县)有邹信义、邹恒甫、邹恒宝。在马平,有邹尚达、邹恒环;你们县有邹、邹新成、邹恒聪、邹森成、邹宏喜、马守旺、马鹤山、马。百色有邹元昌、邹庆生;屏南有邹秉儒、邹耀光、邹韩冰;镇安有邹尚才;云南昆明有邹孔昌。他们从商人卖书到定居卖书的全过程,为传播祖国文化做出了巨大贡献;对提高当地人民的科学文化水平起到了促进作用;它在民族文化的交流和发展中发挥了媒介作用;总之,他们为中国文化的传承和发展做出了一定的贡献。正如清代主事官余在嘉庆二十五年(1820)为佛阁编《杨帆邹家谱》时所作《序》中说:“闻其故乡...贮藏古书,冒充珍宝,为士大夫寻找买主。这真是有益于文化教育,所以酝酿着诗礼精神,越用越可以。邹家人的声音,我知道会很震撼。”余的最后一句恭维自然化为乌有。咸丰、同治年间石版画在上海出现后,鲍斯雕版印刷业逐渐失去竞争力。结果,它从顶峰开始滑下斜坡,进入一个下降期。基于对现存刻板、古籍善本和地方族谱资料的研究,为满足不同层次读者的需求,古镇鲍斯出版的图书种类繁多,内容包罗万象,约有9大类900余种。其中有《琼林》、《三字经》、《增光贤文》等儿童启蒙读物。经典和历史的子集有《易经》、《诗经》、《论语》、《孟子》等。,深受学者欢迎。在文学书籍中,有古诗词和个人收藏,也有小说、故事、戏剧等。,人们日常享用的,还有日常应用书和医学书。
古镇鲍斯版古籍中也有稀世珍宝。
一个是绣像金瓶梅。明代出版的《金瓶梅》被禁,在京、汉、杭三地难以出版。然而,绣像《金瓶梅》在鲍斯出版,现藏于吉林大学图书馆,这是出版史上的一件大事。
第二,《三国演义》和《水浒传》合订本,在同一页上用墨线分为上下两半,上半部出版《三国演义》,下半部出版《水浒传》。这个版本在印刷史上是罕见的。
第三部是《西厢记》,是古籍中不可多得的佳作,用陶片印在历史纸上,黑字红圈。
第四,《梁山伯与祝英台》混合了书法和绘画,每页上端有图,下端有字,图文并茂,别具一格。
第五,明代李世雄,号称全国名志之一,著有《宁化县志》。
第六,一本奇书《论语》,以小本著称(朱冰注),长7厘米,宽5厘米。页面上真正打印的部分只有6厘米长,4厘米宽,封面也没有了。仅存的一本书是《论语》,6至10卷,* * 212页;书中字数最多的一页有260多字,书的侧边标题印着“四书全注”、“八讲”等字样。这是中国鲍斯雕版印刷展览馆的馆长从一个当地农民那里找到的,书页已经被虫姓弄脏了。这本书是为了便携性小,比如今天的袖珍字典,还是古代科举考试作弊用的?我不知道。从乾嘉鼎盛时期开始,鲍斯雕版印刷业在咸丰、同治时期逐渐衰落,最终被资本主义新生产方式的强大力量彻底压垮。正如乡士邹礼成写给他侄孙邹新成的家传所说:“当年家乡枯槁好,书业兴盛,富者累;来咸了,用了以后,就淡了。偶尔创业的多是靠攒钱赢的,但不如前辈。”
鲍斯雕版印刷业衰落的原因可以归纳如下:
1,现代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先进技术设备涌入沿海城市,给内陆雕版印刷业以致命打击。
随着上海的逐渐“繁荣”,一方面,帝国主义和买办资产阶级的勾结,对我国人民进行了野蛮的经济掠夺,加深了广大劳动人民的苦难;一方面,受外部因素影响,中国近代工业逐渐形成和发展,产生了民族资产阶级和新的产业大军,工人阶级,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资金、技术、设备高度集中的资本主义管理下,大机器生产的产品竞争力远胜于内地国内作坊生产的成品,逐渐缩小了雕版古籍的销售市场,最终被价廉物美的现代化新产品完全取代。再加上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买办资产阶级的反动联盟,造成了长期的政治混乱;经济上,对人民的残酷剥削使广大农村形成了满目疮痍的洼地,而城市则畸形发展。这样,鲍斯的雕版印刷业当然也难逃其衰落、崩溃甚至消亡的命运。这是中国人民遭受帝国主义蹂躏和压迫的历史上痛苦的一页。
2.山区交通不便,难以引进大型新设备。同治年间,上海出现了平版印刷,鲍斯的雕版印刷业开始感受到一种无形的竞争压力,雕版图书的销量开始下滑。虽然一些有远见的印刷商也试图更新他们的设备,但在鲍斯这个交通不便的偏远山区,这是很难谈论的!在技术和设备快速更新的大潮中,稍有不慎,就会被海浪卷走,消失在浩瀚的海洋中。
3.鲍斯雕版印刷行业属于家庭作坊性质,资金分散,设备更新换代困难重重。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沿海城市逐步确立后,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生产力突破了封建生产关系的束缚,得到了解放。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决定了资金、设备和劳动力逐渐趋于相对集中,有利于提高产品在市场上的竞争力。然而,鲍斯的雕版印刷属于个体家庭作坊性质,受到工具落后、手工操作、资金和劳动力分散等因素的限制。更新设备,走上机械化,首先遇到的是资金不足,自然无法与资本主义生产竞争,退到被动施压和被排斥的地位。
4.产品的内容和形式跟不上时代的步伐。鸦片战争后,西方资本主义上升时期的思想不断传入中国,如严复翻译的《天演论》等名著,在知识界影响很大,但《鲍斯》并不能马上作为一本书出版销售。同时纸张和形状的装饰也没有机械铅印书籍时尚。尤其是在产品的质变和飞跃阶段,外观的新颖和陈旧成为制胜的第二大关键。鲍斯的雕版印刷是传统的,所以它自然无法与新型铅印书籍竞争而失败。虽然直到解放前夕,佛阁的邹海成,马武的马传图,马崇德等。,还印制了一批农村儿童启蒙读物和农业年鉴等。,但已是强弩之末,余烬再也无法点燃熊熊烈火。这些曾经用来传播祖国灿烂文化的木刻、古籍,最终变成了一堆被丢弃的古董,被摆上了旧书架,彻底歇息了。然而,它毕竟为中国印刷业的发展史写下了辉煌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