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法国工业化是逐步发展的？

在西方国家的工业化进程中，法国的工业化并没有像英国、德国、美国等国家那样有一个明显的“起飞”阶段，法国的经济增长给人一种相当“缓慢”的印象。所以，过去法国工业化往往被评价为落后、水平低、速度慢。

首先，关于法国经济的增长率。过去把法国工业化归为典型失败的一个重要依据是，19世纪，法国经济增长缓慢。新理论将法国的经济增长置于整个19世纪的长期视野中，并与同期其他工业化国家的经济发展速度进行比较。通过大量的数据分析，证明了法国的工业化虽然没有经历大多数工业化国家所经历的“起飞”阶段，但在整个19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法国经济都保持了持续渐进的增长。法国这种渐进的经济增长模式并没有阻止法国在20世纪初成为世界上最工业化的国家之一。因此，法国工业化的经济增长呈现出一个渐进的、没有起飞的阶段。这种逐步增长并不意味着法国经济增长缓慢。从长期来看，法国的经济增长表现值得肯定。

第二，关于法国的产业结构。按照传统观点，法国的产业结构陈旧落后，传统产业长期占据主导地位。中小企业在工业企业中占主导地位，影响了先进技术和管理方法的采用，导致生产率低下，阻碍了法国工业化的进程。新理论认为这种观点有失偏颇。虽然法国的传统产业在比例上长期占据优势地位。但一方面，法国传统产业生产高附加值的高档消费品，虽然生产机械化程度不高，但生产率并不低。另一方面，由于法国传统工业和现代工业同时发展的“二元”特征——在传统工业中，中小企业确实占有优势，但在科技水平较高的现代工业中，大中型企业优势明显，所以法国的产业结构只能称之为大中小企业并存或产业结构多元化。这种多元化的产业结构不仅没有阻碍法国的工业化，相反，就法国的具体国情而言，具有历史必然性和合理性。

第三，法国农业与工业化的关系。传统观点认为，判断是否实现工业化的一个重要标准是在国民生产总值中，工业产值是否超过农业产值，工业人口是否超过农业人口。在法国，农业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长期居高不下，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农业人口仍占全国人口的一半以上。如果用这个标准来衡量法国的工业化水平，无疑会认为法国的农业状况一定会对工业化产生不利影响。另一方面，农业可以为工业发展提供粮食、轻工业原料和稳定的国内市场，从而避免经济大起大落，保证法国经济相对持续稳定的发展。另一方面也使法国避免了像英国那样城乡巨变给农民和工人带来的贫困和痛苦，以更人性化的方式实现了工业化。

第四，法国银行对工业化进程的影响。传统观点往往指责法国银行结构落后，货币手段发展不足，大量资金投向海外，必然导致国内工业发展资金短缺，影响法国工业化的整个发展进程。《新论》认为，中国历史学家此前关于法国金融业优先发展的说法，混淆了金融资产阶级的政治优先与金融业自身发展的现实。法国金融业的发展本身确实是陈旧落后的，长期不能满足工业投资的需要。但这并没有造成法国工业资金的短缺。长期以来，法国的产业资金积累主要依靠利润再投资、股份制经营等自筹资金，对银行的依赖很小。因此，法国银行资本在海外的大量投资并没有对国内工业的发展造成不利影响。反而通过对国外的资本输出消化了国内过剩的资本，维持了国际收支平衡，保证了法国经济的健康发展。此外，对俄资本输出对于维护俄法同盟具有重要的政治和社会意义。

第五，法国交通、科技与工业化的关系。交通(主要是铁路运输)和科学技术作为影响工业化进程的两个重要因素，历来受到工业化研究者的高度重视。因此，法国交通和科技的落后一直被认为是法国工业化道路失败的重要原因。《新论》认为法国的铁路建设虽然起步晚，但发展很快，不亚于德国，绝对长度也在1890超过了英国。此外，法国传统的水路和陆路运输与铁路运输相辅相成，形成了法国较为先进的交通系统，成为法国工业化不可或缺的推动力量。在科技方面，虽然法国以煤、铁、蒸汽为主的技术普及存在一些不足，但这是由法国自然资源少，以劳动密集型生产为主决定的。综合来看，法国在19世纪也是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之一，拥有大量当时著名的科学家，科技优势明显。在许多新兴产业中，法国企业家和技术人员相当快地引用了最新技术。

第六，人口因素与法国工业化的关系。与其他工业化国家相比，19世纪的法国人口增长明显缓慢。过去，法国人口增长缓慢的特点往往从劳动力和市场购买力的角度被认为是经济受阻严重的重要原因。但《新论》的作者认为，法国人口的缓慢增长和法国经济增长的渐进式模式是相互兼容的。19世纪上半叶，法国不缺乏劳动力供给和市场需求。但通过技术改造解决了下半年人口略显不足的问题，并没有对法国工业化的进程产生明显的不利影响。

第七，市场与法国工业化的关系。以往对法国工业化进程的研究忽略了法国的市场特征与法国式工业化道路的关系。新理论认为，19世纪上半叶，由于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大陆政策的影响，法国的殖民贸易和其他海外贸易损失惨重。在这种情况下，法国的工业发展走了一条立足国内、面向世界的道路。在国内，依托丰富人力资源的采购优势，大力发展周转快、利润高的传统消费材料生产，通过扩大基础设施投资，加快铁路建设，扩大内需，拉动经济增长。同时，国家在推行贸易保护主义政策的同时，不放弃海外市场，克服内外压力，尽力扩大海外贸易，为法国经济的持续稳定增长提供了充足的市场，保证了法国工业化的顺利进行。

第八，国家干预对法国工业化发展的利弊。国家积极参与工业化进程是法国工业化道路的一个非常突出的特点。关于法国国家干预对工业化进程的影响，国内外学术界一直众说纷纭。《新论》认为，与同样属于工业化“原发型”国家的英国相比，法国工业化中国国家对工业发展的干预作用要强得多。虽然从表面上看，法国是一个以经济自由主义为主导的国家，但长期以来国家干预经济的传统和集权政治统治使得法国政府在整个工业化进程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然而，法国政府对经济的干预主要是以间接的方式进行的。对内，主要充当经济秩序的维护者；对外，通过实施贸易保护政策捍卫国家经济利益。此外，国家还利用财政和国家财政的杠杆来调节经济，这是现代国家管理经济的常用手段，而19世纪的法国政府在这些方面早有突出表现。从法国历史发展的事实来看，快速工业化时期与法国政府干预经济较为专制的时期重合，这说明法国政府的主体作用还是值得肯定的。

新理论在综合论述了法国工业化过程中的诸多因素后，总结出法国工业化道路有别于其他工业化国家的几个特点，主要包括:经济上不存在“起飞”阶段，是一种持续渐进的增长模式；产业结构的“二元”特征；工农业相对平衡的发展；立足国内、面向世界的市场特征；银行资本与产业发展的相对分离；起步晚但发展快的铁路建设；结合中国实际情况的科技发明和应用；国家对经济的积极干预；人口增长缓慢等等。作者认为这些特征并不是相互孤立的。他们* * *同构形成了法国独特的工业化道路，使法国顺利完成工业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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