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哪里可以生吃螃蟹?

浙江宁波有一种独特的特产:“盐枪蟹”,是用浓盐水腌制的梭子蟹,咸得不得了。当菜吃,除了霾还是霾。

当地人经常用它吃粥,一只蟹腿能吃一大碗。这个意思类似于豆腐乳,依靠弱食来淡化咸味,突出氨基酸的甜味。

从食品安全的角度来说,这可能是一个消灭寄生虫的好方法。但蟹肉的清淡和美观在咸味的冲击下也大打折扣。

盐能使凝胶状的生蟹肉迅速凝固,所以腌蟹与醉蟹不同。第一要求不是味道,而是速度。一旦腌制时间过长,用盐过多,蟹肉就会变得老气,难以食用。

好的腌蟹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只有“生腌”,也就是腌制不到一天的螃蟹,才能保证一个年轻人的优雅和美丽。

袁腾飞说,宋代是古典中国最“精彩”的时代,具备了当今“发达国家”的大部分社会特征:君主国的政治分家逐渐有限,财富向中产阶级集中,文化空前繁荣,连腌螃蟹的境界也达到了相当的高度。

宋人留下的腌蟹食谱很多,高到孙《蟹略》中记载:一种是用酒或酒久腌蟹,称为“酒泼蟹”;另一种是将食材混合后立即食用。为了形容从腌制到入口只有洗手的时间,所以称之为“洗手蟹”。

《东京梦》中也有类似的描述。开封街头流行一种用橙泥和醋做成的“橙醋洗手蟹”。

每次读到这里,我都会忍不住吞几口水。与当代黑暗料理“蟹酿橙”相比,水平不高。

可惜的是,宋代广为流传的美味腌蟹,明清以后在北方已经难觅踪影。是否与水污染和生吃虾蟹的不可靠性有关,不得而知。但如果一直往南走,还是能找到生腌蟹的痕迹。

浙南流行的“河蟹生”之一是将瓯江捕捞的梭子蟹洗净切碎,用醋、酱油、黄酒密封数小时后上桌。这种蟹融合了醉蟹和腌蟹的优点,有一种优雅的黄酒风味。但毕竟腌制时间长了一点,已经不是宋代“洗手洗螃蟹”之风了。

福建生腌蟹,另一个好领域。我曾经在莆田湄洲岛吃过一只盐、蒜、白酒浸泡的梭子蟹。当地的地方白酒,轰轰烈烈,免去了后患,从生产到入口只需要等待几十分钟。咬一口蟹腿,呷一口烧酒。大海的浩瀚让人心酸。

最会做泡椒螃蟹的人是广东潮汕人。汕头的生腌蟹是青膏蟹,膏脂厚。先用清水养半天,让螃蟹把肚子里的脏东西吐出来,然后用刷子把腿擦干净。然后把洗好的螃蟹送进冰箱冷冻几个小时冻死。这是一种残忍的死法,但好处是可以杀死寄生虫,让蟹膏更紧实、鲜甜,送入口中有瘦肉的嚼劲。

冷冻后,就好办了。拿出来用砍刀切开。每个蟹身都要连蟹腿,包括蟹膏、蟹肉、拳头(关节肉)。这是对厨师刀功和判断力的考验。如果切得好,可以放上漂亮的花形盘。

最后一步,将剁碎的蟹块浸入用酱油、绍兴酒、大蒜、葱、花椒、胡椒、姜、糖、陈皮、香菜等调料调制的卤汁中。当蟹块融化变软后,就可以吃了。

尝过潮汕生腌蟹的美食家都把它当做餐桌上的美味传说。一打开,蟹肉晶莹剔透,红色半凝固的糊状让人食指大动。不粘壳,没有腥味。当你噘嘴轻轻吮吸的时候,蟹肉就会从蟹壳里滑出来,滑入口中。

如果是炎热潮湿的初夏,嘴里有这么凉的生腌蟹,我就充满了焦虑和恐惧。虽然潮汕美食中有生鱼、生虾、生蚝,但这种生腌蟹无疑是生海鲜之王。

另一个值得一提的花絮是潮汕生腌蟹里的香菜特别好吃。鲜香的香菜,没有经过加热,吸收了螃蟹和酱料的鲜甜口感。除了豆腐脑里的香椿和猪炒的红葱,在蔬菜界大概是无人能比的。

汪曾祺说他不爱吃香菜。和别人打赌输了,他硬着头皮吃了,渐渐喜欢上了。我觉得他没吃过潮汕的生腌蟹里的香菜,不然咬紧牙关抢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