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学中语言发展的原因和特点是什么?

第一,传统语言学

(一)古希腊语言学

书面语言的研究可以追溯到2000多年前的古希腊。当时的语言研究是在哲学研究的范围内进行的,属于哲学的一个分支。大约在公元前五世纪,希腊人有过两次著名的关于语言的辩论。第一次争论是在“自发学派”和“常规学派”之间。争论的焦点是语言的形式和意义之间的关系。“自发学派”认为,文字的形式反映了事物的本质,也就是说,事物的名称是由事物本身的性质决定的。根据语言中的拟声词,他们得出了语言是自然的结论。“约定论”认为,事物的命名是人们在实践中相互约定的,与事物的本质无关。语言中的拟声词很少,即使没有也不会影响语言交流。因此,他们认为语言是约定俗成的产物。这场争论持续了很长时间。虽然没有得到什么结果,但是促进了词源学的研究,对词的各种关系的分类产生了兴趣,可以说是第一个在哲学的大框架下研究语法的。

值得一提的是,战国末期荀况(公元前335-255年)曾在其《郑明篇》中指出:“名不固,宜立约。如果成立,就是合适的。如果和合同不一样,就是不合适。名不固,事关性命,约定俗成才叫真名。”可见,早在春秋战国时期,中国学者就持类似于“约定俗成”的观点。

第二场辩论与第一场辩论密切相关。它是在“变异学派”和“类比学派”之间发展起来的。争论的焦点是语法结构是否规则。“变异派”认为语言是不规则的,因为它是自然发生的,并以语言中的许多不规则现象作为其论点的基础。“类比派”认为宇宙中日月的运行和四季的轮换是有规律的,世间万物都受规律支配,语言也不例外。虽然有不规律的现象,但总体上还是有规律的。因为希腊语既有规则成分,也有不规则成分,辩论的双方都不能说服谁。然而,双方都对语法理论的产生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变化学派”的贡献在于他们确定了主要的语法范畴;“类比学派”的贡献在于他们确定了屈折的主要形式。

早期希腊学者主要关注词源、语音学和语法。其中,语法成就最为突出,对传统语言学的发展影响巨大。哲学家柏拉图(公元前428-348年)在“自发学派”和“约定学派”的争论中持中立态度。他认为有些话直接反映了事物的本质;但是单词很多,无法判断它们的语音形式和意义之间有什么联系。他在分析词与意义的关系时,将词分为两类(大致相当于名词和动词),是西方语言学史上第一个将词分类的学者。

柏拉图的学生亚里士多德(公元前384-322年)是一个坚定的“传统理论家”。他认为语言是约定俗成的,有规则可循。他在柏拉图词类二分法的基础上,把既不属于主语也不属于谓语的词进行了分类(大约相当于我们今天所说的连词)。他还注意到一些结构特征,如名词的格变化和动词的时态变化,并首次给词下了定义。

后来,斯多葛学派在亚里士多德三词类的基础上进一步把词分为冠词、名词、动词和连词。后来名词又分为专有名词和普通名词。他们还详细研究了动词的时态和名词的格,认为名词可以分为主格、宾格、与格、所有格和呼格。

在古希腊,亚历山大学派的特拉克斯(约公元前一世纪)对传统语言学做出了巨大贡献。在他15页的题为《读写技巧》的小册子中,他将单词分为八类:名词、动词、分词、冠词、代词、介词、副词和连词。这本小册子对后世影响很大。在近两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欧洲语法学家在分析其他语言时,仍然将词分为八类,尽管使用的术语略有不同。

Trax对语法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词法方面。最早对希腊语句法进行全面描述和分析的是迪斯考鲁,他在公元二世纪的亚历山大写作。本文从名词和动词的关系入手,分析和描述了其他词类与名词和动词的关系。同时,本文还研究了动词与名词或代词在人称和数上的一致关系,以及一类词代替另一类词的替代关系。他的句法分析和描写为后来区分主语和宾语,区分主语和从属结构奠定了基础。

(二)古罗马语言学

从公元前三世纪到公元前二世纪,希腊的统治地位逐渐被罗马帝国取代。到公元一世纪,罗马帝国的统治相当稳固。在罗马帝国统治西方文明世界的时代,学习语言的氛围更加活跃,我们已经了解了古希腊两次著名的辩论,以及亚历山大学派和斯多葛学派在语言问题上的观点和成就。瓦罗(公元前65438年+公元前065438年+公元前06-27年)对“变异学派”和“类比学派”的观点进行了详细的描述和阐释,也对拉丁语语法进行了大量的分析。他把语言研究分为三个部分:词源学、形态学和句法。他区分派生词结构和屈折结构,发现拉丁语名词不仅有希腊语名词的五种格,还有一种格,这在西方语言学史上是第一次。

昆体良(公元35-95年)是一位关心教育的学者,对语法也有过一些评论。他认为正确使用语言要符合推理,模仿权威,引经据典。在词汇的发展过程中,意义比形式重要得多,所以词汇的选择要遵循自然逻辑和类比的基本原则,即要符合推理。要判断当前的用法是否正确,我们应该求助于那些受过教育的权威人士,看看能否得到他们的认可。如果学者们对一种用法有不同意见,他们应该在古代经典中寻找证据。这些观点无疑对后来的传统语言学家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特别是在制定语法规则和强加某种用法时,他们总是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应用这些原则。

在所有的拉丁法学家中,多纳图斯(约公元4世纪)和普里希安(约公元5世纪)对后世影响很大。Prischi Ann写的一套18卷的语法书,可以算是拉丁语法的代表作。在这部巨著中,Prischi Ann运用Trax和Apollo News的理论体系和方法,对拉丁语语法进行了全面的分析和描述。他基本上借用了希腊学者的语法体系,却因为没有冠词而把拉丁文改成了感叹号,连瓦罗区分的派生词结构和屈折结构都不被他接受。总的来说,绝大多数拉丁法学家像普里什蒂安一样,注重用希腊语法的模式分析拉丁语法,而对语法理论贡献不大。他们对语言学的最大贡献是拉丁语语法的建立。

普里什蒂安的拉丁语语法虽然没有什么独到的见解,但对传统语法的传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在随后的几个世纪里,拉丁语语法一直在复制这种模式。中世纪其他语言的语法书相继问世,12世纪中期出现了希伯来语语法、阿拉伯语语法和古爱尔兰语语法。到16年底和17年初,几乎所有的欧洲语言都有了自己的语法。但所有这些语法都是基于希腊语法或拉丁语法。2)历史比较语言学的发展

19世纪是历史比较语言学的世纪。1808年,施莱格(1772-1829)发表了一篇题为《论印度语言与智慧》的学术论文。他强调对语言内部结构的研究,指出梵语在词汇和语法上与拉丁语、希腊语和日耳曼语有着密切的联系,并首次使用了“比较语法”这一术语。丹麦1787-1832年初从事语言史比较研究的学者中,有德国的格林姆(1785-1863)和鲍普(17965438)。Lasker在1811出版了一本关于古斯堪的纳维亚语的语法书,在1830出版了另一本关于古英语的语法书。在这两本书里,他首先用音标对应法来比较不同语言的词源形式。实际上,后来的格林法则中的对应关系是拉斯克首先提出的,并用实例证明。Grimu在1822年出版的《德语语法》(第二版),用大篇幅讨论字母,阐述德语与其他印欧语系语言的语音对应关系。他发现的这些语音对应规律被后人称为“格林定律”。鲍普语言研究的目的是找出语言的原始语法结构。他在《比较语法》一书中宣称,他的目的是对相关语言进行比较描述,并探索支配这些语言的规律及其屈折的来源。正是在探索原始语法结构的过程中,他发现了比较语法原则。有人认为在评价比较语法原理时,他的发现可以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相提并论。

19世纪中叶几乎所有的语言学家都用比较的方法来研究语言,其中以施莱歇尔(1821-1868)最为著名,影响最大。在他众多的著作中,最重要的是《印度日耳曼语比较语法大纲》。该书于1861年出版,后四次再版,对历史比较语言学的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施莱歇尔根据语言的特点将语言划分为不同的语系,并用系谱树图来表示语言的历史起源和系统。受达尔文生物进化论的影响,他认为语言的生命和动植物的生命一样,有生长期和衰老期,所以语音的变化是严格按照规律进行的,与自然规律没有本质的区别。语言学家的任务是研究语言发展的历史和语音变化的规律。在《印度日耳曼语言比较语法大纲》中,他用了大约三分之一的篇幅研究语音学。他的观点对后来的青年文法学校有特别明显的影响。

青年文法学校

青年文法学校产生于19年底,在当时的语言学界占据主导地位。其代表人物有热琴(1840-1916)、奥斯特霍夫(1847-1909)、布鲁格曼(1849-1965438+)。青年文法学派认为语言之间的语音对应没有例外,所谓例外是由于不同规律的交叉运用或其他因素造成的。沃纳在1875发表了一篇文章,专门讨论了格林定律中的例外情况,认为这些例外情况实际上是由应力的变化引起的。他的音变定律后来被称为“沃纳定律”。青年文法学校也认为,语音和词法的变化是由于类比所起的作用。他们强调对现代语言及其方言的学习。青年语法学派的观点和研究推动了语言学研究方法的发展,并对当代学者和后代产生了巨大影响。

第三,现代语言学

19年底,大多数人认为语言研究已经到了顶峰,科学的语言研究方法是历史比较法。20世纪初,语言学经历了一个重大转折,进入了现代语言学时期。

(一)索绪尔和结构主义语言学

瑞士语言学家索绪尔(1857-1913)是现代语言学的创始人。尽管索绪尔对历史比较语言学,尤其是印欧比较语言学做出了巨大贡献,并在语言学领域崭露头角,但真正让他赢得“现代语言学之父”美誉的,是他从1906到1911为日内瓦大学学生开设的“普通语言学”课程。1913他去世后,他的两位同事根据学生做的笔记和他留下的笔记,编写了不朽的著作《普通语言学教程》,并于1916出版。

索绪尔主张区分语言和言语这两个不同的概念。他认为语言是语法规则和词汇的抽象体系,隐藏在人的意识中,是社会的产物,不属于某一个人。文字是口语文字或者书面文章,所以使用同一种语言的人很少会有相同的文字。言语是个体运用语法规则组织语言单位的结果,所以言语是语言的具体体现,而语言是言语的抽象。虽然言语是直接可及的材料,但语言学的研究对象应该是语言。

他主张区分内部语言学和外部语言学。虽然他承认社会历史、文明史等因素与语言发展有很大关系,但他认为这些因素不会触及语言的内部体系。内部语言学研究语言的内部系统,不需要知道语言是在什么条件下发展起来的。所以在他看来,语言学是研究语言内部系统的科学。

他主张将* * *研究与历时研究区分开来。在他之前,人们往往纵向追溯语言的历史,从历史的角度解释语言现象。有些人甚至认为只有历时研究才是科学的。索绪尔认为研究语言的时间性也是一门科学,即对语言进行静态的描述,而且比历时性的研究要好,因为对于说话的大众来说很少考虑历史的变化。

索绪尔认为,语言符号在形成关系系统时以两种关系存在,即组合关系和聚合关系。组合关系符合语言成分的线性排列顺序,聚合关系以语言项目中某些成分的选择为条件。

索绪尔认为语言是一种形式而不是一种实体,也就是说,语言是一个规则系统而不是具体的材料。规则体系是相对固定和确立的,是语言学的研究对象。

索绪尔对现代语言学的贡献还在于他确立了语言学作为一门独立学科的必要特征。他在《普通语言学教程》的结尾指出:“语言学唯一真正的对象是语言和为语言而研究的语言。”尽管这一结论性论述的后半部分在语言学界仍有争议,但它界定了语言学研究的对象和相应的研究方法,界定了语言学成为一门学科需要具备的特征。索绪尔为* * *语言学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后来出现的各种理论和流派都直接或间接地受到了他的观点的影响。第四,当代语言学

(一)乔姆斯基和转换生成语言学

20世纪50年代末,美国语言学家乔姆斯基(1928-)的《句法结构》一书的出版,在语言学领域掀起了一场新的革命,一个新的学派——转换生成学派应运而生。转换生成学派是在美国结构主义学派的土壤上诞生的,是在对结构主义的打破和挑战中成长起来的。

乔姆斯基认为,语言研究应该致力于探索人们内在的语言能力,而不应该满足于观察和描述言语行为的表面现象。结构主义研究语言的目的是对语言进行分类和描述,而在乔姆斯基看来,语言研究的目的是建立一个形式演绎系统和一套有限的语法规则。这套规则不仅可以生成无限语法的句子,还可以解释各种句子内部的语法关系和语义歧义。由于研究的目的不同,研究的材料和方法也大相径庭。

结构主义研究语言的材料是随机收集的大量句子。乔姆斯基认为,随机收集的句子数量是非常有限的,但句子的数量是无限的,因此人们不可能完全收集所有的句子。所以,语言研究不应该是人的言语行为,而应该是人内在的语言能力,因为正是语言能力使人不断产生和理解新的句子。在研究方法上,结构主义是先收集语言材料,然后通过一套发现程序对材料进行分析并找出规律,最后用得到的规律来解释语言现象。乔姆斯基认为,既然语言材料不可能收集完整,那么从零星的语言材料中发现的规律必然是不完整的,不能解释所有的语言现象。因此,语言研究的方法应该和自然科学中的方法一样,即先根据观察做出假设,然后在实践中检验或证明假设,并根据实际情况对假设进行修正。如此反复多次,直到句子结构能够被正确解释。

在儿童语言习得问题上,结构主义接受英国哲学家洛克(1632-1704)的“白板理论”的哲学观点。洛克认为,人类心灵的原始状态只是一块空白的板子,所有的知识和想法都是后来从经验中获得的。因此,结构主义者认为,儿童的语言是通过反复模仿和记忆获得的,使之成为一种习惯。乔姆斯基认为“白板理论”的观点很难解释两个现象:一是为什么动物经过反复训练还是不能掌握语言;第二,再多的句子可供孩子模仿,毕竟是有限的。为什么孩子能听懂并产生从未听过的无限句子?乔姆斯基同意17世纪法国哲学家笛卡尔(1596-1650)的观点,因此他认为人脑中存在一种“语言习得装置”,一旦这种机制被特定的语言环境触发,儿童就可以自然而然地习得某种语言。

乔姆斯基也认为结构主义只是切割和描述了语言结构的表层,所以他们无法解释为什么结构相同的句子在意义上和其他语言现象上有很大的差异。语言研究不仅要关注表层结构,更要关注其深层结构。

在发展自己的语言理论的过程中,乔姆斯基主张将语言能力与言语行为区分开来。并试图解释人的语言能力,试图用语言研究解释心理活动。因此,他认为语言学应该是心理学的一个分支。

转换生成语言学在其发展过程中经历了多次修正,经历了早期理论、标准理论、扩展标准理论和修正扩展标准理论四个阶段。最新的语言理论模型由句法、语音学和语义学组成。句法部分包括基本部分、转换部分和格部分。基础部分生成深层结构,再通过变换部分生成浅层结构,再通过格部分形成带有格标的浅层结构。带格标的浅层结构可以通过语音部分同时获得语音表达和语义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