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教育研究者从几年前开始提出“中国教育”?
陈在1933与独立评论结缘。今年3月26日,《独立评论》第43期发表了他的《中国与教育现代化》。这是陈在中西文教之争中的一篇重要论著,也是与其洋务论一脉相承的。即使在近70年后的今天,重读这篇文章,我们仍然感到亲切,因为陈所批驳的理论依然存在,中国教育现代化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我们的大学教育没有传统,也没有真正与现代化接轨。政策一改再改,部门可能拆分或者合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建立起完整合理的教育体系。
《独立评论》成立于5月22日,1932,由胡适、蒋廷黻、丁文江发起。胡适称该月刊“不依赖任何一方,不迷信任何偏见,以负责任的言论发表我们个人思考的结果”,以“引起社会的关注和讨论”。
1932第11期《独立评论》发表了《秋春关于教育崩溃的一个责任问题的通讯》。邱,哥伦比亚大学教育学院学生,中国著名教育专家。后为国立西南联合大学教授、教育系主任。针对傅斯年的文章《教育崩溃的原因》,他批评了哥大教育学院的中国研究生,秋纹作了反批评。他指出,中国的新式教育最初是照搬日本的,后来又模仿法国的。最近三四年,中国教育界认识到了纯粹抄袭的错误,提倡中国式教育。当时很多政治家学者鼓吹所谓的中国化、农村化、职业化的教育。陈认为这些都是违背教育现代化潮流的,于是写了《教育的中国化与现代化》一文,但始终没有发表。
徐升的《教育犯罪论》有几万字,分六章发表在《独立评论》上。许(1888 ~ 1976),河南唐河县人。1906年,他去了北京,考上了京豫公旅学校,去了北京翻译学院学习法语。1913公费去巴黎大学专攻哲学。1965438+2009年回国。1921年受聘为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1926年被聘为北京大学教务长,协助蔡元培校长掌管北京大学。65438年至0927年任中国西北科学考察队队长,配合瑞典斯温丁博士考察新疆。65438-0929任国立北平大学女子师范学院院长。1931改任国立北平师范大学校长。次年,他兼任北京历史研究所所长。1949后成为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
许写了《教育之罪》。他卸任国立北平师范大学校长后,前五篇文章都是批判性的,指出了中国现行教育的弊端。第六部分是建构,提出了自己的教育改革方案。陈看了前五篇“很高兴,也很同情”,但看到第六篇(发表在《独立评论》2月38号1933)时,“很失望”。原来,许的计划是要倡导中国的乡村教育。陈忍不住了,于是他拿出自己的旧文章,交给《独立评论》发表。
陈在《作者注》中写道:“我的本意是,如果中国的教育要像徐升先生所说的那样是农村的,那么这个农村还是现代化的,还是西方的农村;这绝不是,也不应该是中国农村的固有发展。其实,中国人最近倡导的乡村运动,本来就是现代西方人对城市‘畸形’发展的一种回应。这种农村运动还是西方人农村的事,不是中国农村的事。如果是,那中国几千年来的教育都是农村的,不需要我们去喊去倡导。”因为文章写于近一年前,并非针对徐盛,而是他自己对中国教育现代化的看法。他认为“这是中国教育最重要的问题”。胡适在编辑这篇文章时,加了“编者注”,可见他的高度重视。
陈的中国教育现代化观是建立在他的文化化学框架之上的。他说:“由于精神时间有限,人们不得不对文化进行分类,以便能够专攻某一学科或类别。”所以有的叫教育,有的叫政治,有的叫宗教,经济等等。但是,文化本身并没有这样的分类。她是一个复杂的整体,不可分割。所谓分离,无非是我们对事物认识的一种主观作用。文化本身是分不开的。一方面,波动必然导致其他影响。正因为如此,中国的新教育或中国教育的现代化都与文化的其他方面密切相关。"
主张中国化教育的人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中国有自己固有的国情,教育要符合中国的国情,所以必须中国化。陈对的这种观点进行了严厉的批评。他说:“新教育的中国的确是近年来广大教育工作者的流行口号,也是中国非常普遍的一种观念...但是,结果——在我个人看来,中国教育有再次趋向复古运动的极大危险。”原因很简单:“原来的新教育,正如从事这项运动的人所说,并不是中国固有的教育,而是从外部输送过来的东西,所以中国固有的教育当然是旧教育。旧教育是旧时代的产物。新教育是新时代的产物。如果说新时代需要新教育,那么新时代的中国也需要新教育。换句话说,就是中国教育的新时代或现代化。”
所谓“国情”论盛行于陈时代,至今仍不绝于耳。说到现代化和世界趋势,有人会把这个理论当挡箭牌扔过来。陈从文化的角度对这一理论进行了有力的反击。他说:“我们首先要问,什么是国情?虽然国情一词可以包括所有的自然、气候、地理、自然产物、民族——和文化条件,但实际所指的只能说是文化。”“国情特指文化,教育无非是文化众多部分中的一部分。因为她是文化的一部分,或者说一方面,她不仅与文化密切相关,而且被文化所支配。所以,要想对教育有相当全面的了解,就要了解文化与教育的关系,以及文化对教育的支配。”“他们忘记了现在的中国与60年前的中国大不相同。中国现在的国情其实不是中国固有的国情。而且,这些国情正在走向一个新时代。我们可以说,在从旧中国国情到新时代中国国情的过程中,中国固有的国情已经逐渐成为并将成为过去。”
中国现代化是总体发展趋势,教育、政治、经济也是如此。正因为我们没有达到现代化的标准,我们就应该加快步伐,迎头赶上;鼓吹所谓“中国新教育”,实际上是企图阻止教育现代化的趋势。陈指出:“他们不仅忘记了教育,而且忘记了经济和政治,这些也在现代化的进程中。如果教育者不想努力实现教育的现代化,而想在改造过程中使新的教育适合于旧的政治、经济、或伦理,这些东西产生的结果或传承下来的遗产,我们为什么不集中精力保存旧的教育和其他方面的文化来维护我们固有的国情,而要搞得更复杂,采用新的教育,这将是徒劳的。”
中国采用新的教育制度,不过是30多年前的事。然而,中国教育现代化的起点要追溯到60年前,也就是1872年,容闳带领第一批幼童赴美留学。容闳幼童赴美留学的计划,因为保守顽固势力的阻挠而流产。1876年,陈兰彬被任命为驻美大使,吴子登被任命为留学监督,容闳被排除在外,于是这些年幼的留学子女被迫撤离到中国。洪榕在《西学东渐》中写道:“推他(陈兰彬)的用意,一定是他在中国所受的纯洁无瑕的教育,自从他到了美国,就被接触外国教育所污染了。”显然,留美幼童的退出是中国教育现代化的第一次重大挫折。
之后,直到中日甲午战争和义和团八国联军侵华后的1902年,中国才开始废除八股,兴办学校,然后派遣留学生出国。这次大部分留学生都去了日本,而且大部分都是速成班。“这样一来,大部分留日学生不仅享受不到直接的西方教育,也享受不到间接的日本教育。”究其原因,陈认为,“政府和人民的守旧和所谓的改革是最大的障碍。”毋庸讳言,曾国藩、李鸿章唯服务的机器教育,如张之洞的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思想,尤其是犯大错的主因。"
当时,大多数人认为中国的教育是美国化的,但陈不这样认为。他说:“我们以为,如果中国的教育严重美国化,那么中国的教育绝对不会这么差。”他说,一个人在美国留学十年不一定能跟得上美国人,十年内把中国的教育完全美国化是绝对不现实的。
在这篇文章中,陈再次表现出初生牛犊的精神。他甚至批评当时政界和文化界的一些名人:“提倡精神文化的人,当然对全盘接受西方教育持怀疑态度,所以最近如邹海滨(鲁)、陈等人,主张停办文科、法学课程,专门发展职业教育,无非说明我们对现代化的认识还不彻底。我们设想一下,文科、法学什么的学科,在起步阶段,都会被封闭,但只提倡职业教育。不就是曾国磐和李鸿章的路子吗?”
最后,陈旗帜鲜明地提出了自己的主张:“中国的一切文化都应该完全现代化,一切教育尤其应该现代化,完全现代化。职业教育如此,普通教育也是如此。低级教育如此,高等教育也是如此。城市教育如此,农村教育也是如此。只有现代教育才能称之为活的教育。只有现代教育才能称之为生命教育。只有现代教育才能称之为新教育。”
持这种观点的陈在当时并不孤立。《中国与教育现代化》出版前后,《独立评论》还发表了吴敬超的《城市教育与乡村教育》和蒋梦麟在《国联教育调查团报告》中关于几个基本原则的论述。他们的观点与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