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社会在亚洲社会的演变
这样,AMP就被设想为一种原则上可以在亚洲以外生产的公有物。类似的把AMP作为公有形式的论调也出现在《资本论》中,马克思在其中再次指出,亚洲农村的自给自足和工农一体化是东方专制和社会停滞的主要基础。《资本论》从农村生产的单一性决定了亚洲稳定的本质特征:“亚洲社会不变的秘密”。这些公社的剩余产品是以国家税收和利润的形式征收的,所以地租和税收是一致的。
虽然在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分析中,亚洲社会的基本特征大相径庭,但这些多样化特征的要点是将亚洲社会的停滞与西方的发展置于相对位置,从而否定了欧洲封建社会中那些有助于资本主义发展的因素。在东方主义者看来,亚洲社会是国家机构过度发达而“文明社会”不发达的典型,而欧洲则是一个正面的例子。在亚洲社会,由于中央集权的国家控制了文明社会,所以不存在与资产阶级崛起密切相关的社会条件——自由市场、私有财产、结社组织和资产阶级法律。私有财产的缺乏排除了社会阶级的发展作为社会变革的动力。从村庄的角度来看,所有的居民都可以看作是存在于一个具有“普遍奴隶地位”的国家中的被压迫阶级。但是很难确定亚洲社会的统治阶级。显然,马克思和恩格斯认为是阶级关系的最初形式的种姓等级制度不能用于分析中国、土耳其和波斯。马克思对印度的分析暗示,由于缺乏社会变革的内部结构,英帝国主义虽然不是有意的,但却成为推动印度解体的主要外部力量。在纽约日报《论坛报》上发表的一篇文章中,马克思和恩格斯证明了英国通过在大陆上创造私有财产和摧毁停滞不前的农业生产而彻底改变了印度社会。铁路系统、新闻自由、现代军队和现代通讯手段为印度的社会发展提供了一个体制结构。根据这些文章,主张马克思关于英帝国主义的论述会引出这样一个命题:帝国主义形态越扩张,现代化的结果就越深刻(见“参考书目”)。亚洲的特点最终会为帝国主义的扩张提供一个防御,虽然是隐蔽的。由于AMP具有强烈的意识形态含义,马克思主义者常常争论是否要摆脱这一特殊概念。
AMP概念经历了破坏、恢复、振兴的漫长历史。在1859出版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马克思把AMP看作是“社会经济形态演变的标志”,而恩格斯在1884出版的《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一书中并没有谈到。马克思主义者关于俄国革命斗争的辩论促使这个概念重新获得了它的重要性。不同的政治策略与将俄罗斯社会的特征视为封建主义、资本主义或亚洲的不同观念有关。1853,第一,马克思恩格斯把沙皇俄国看作“半亚洲”;在1877出版的《反都灵论》中,恩格斯发展了孤立的俄国公社是东方专制的基础的思想。在1877至1882期间,马克思给《祖国纪事》编辑委员会、查苏利奇和恩格斯写了许多信,概述了他对俄国社会结构和革命可能性的看法。问题是俄国公社能否为社会主义提供基础,或者它是否是政治发展的社会障碍。
马克思和恩格斯认为,对资本主义关系渗透不太深的俄国农村公社可以为社会主义提供基础。此外,俄国革命必须与欧洲工人阶级革命相配合。俄罗斯作为一个“半亚洲”社会,在革命战略的争论中一直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普列汉诺夫驳斥了俄罗斯历史上民粹主义者的乌托邦观点,认为公社是俄罗斯专制的基础,并批评土地国有化的提议是为了恢复AMP和东方专制。历史分段直线决定论和多元论的对立,是这些关于亚洲社会争论的基础。对于多元论的方法来说,承认AMP的合理性是决定性的,因为这意味着马克思主义不必承认一个进化论的机械体系,即认为历史的各个阶段都必须按照必然规律相继出现。但在1931的列宁格勒会议上,否定了AMP的概念来分析亚洲社会。此后,分段线性理论的体系——原始社会、奴隶制、封建制、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逐渐占据优势。斯大林对机械分段线性理论的坚持证实了这个决定。否定AMP就意味着亚洲社会必然被列入奴隶制或封建制的范畴。
战后,维克多·沃格尔的《东方专制主义》一书推动了亚洲社会的讨论。威特·沃格尔根据经验探讨了水利集权管理对中国社会结构的意义。维克多·沃格尔在《中国社会与经济》一书中对水利经济的研究,理论上受到了维伯特在《中国历史》中使用的“世袭官僚”概念的启发。维克托·沃格尔认为AMP的概念提出了两个基本问题:第一,它指出了人与自然关系的总体问题;他对社会形态的“文化地理学”的研究是建立在对水利工程公有制的考察基础上的,他认为这类工程的目的是实现人与自然相联系的生产劳动的基本过程。其次提出问题,即有没有可能出现一个统治阶级不拥有生产资料,而是作为官僚阶级控制国家机器和经济的社会?后来,1957出版的维克多·沃格尔的《东方专制主义》作为《极权主义比较研究》出现;这个研究很尖锐的论证了* * *产党的领导在1931之后禁止了AMP这个概念。
非斯大林主义运动的进程促进了20世纪60年代对AMP兴趣的恢复。在阿尔都塞“结构主义”马克思主义的推动下,对生产方式的分析成为重新强调历史唯物主义科学地位的一部分。在精确制定各种生产方式积累的规律的条件下,人们可以在传统社会科学的现代化与发展理论中找到一种严谨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作为选择。当时马克思主义中有一种普遍的倾向,就是为了理解资本主义扩张对外国经济的影响而提出“依赖”(见依赖论一项)、“不平衡发展”和“不发达”(见不发达与发达一项)等概念,对AMP的兴趣就表现了这种倾向的一个方面。AMP通常用于替代各种线性阶段开发理论。此外,亚洲社会这一概念作为奴隶制和封建制的另一种选择,对理解东方社会的特点有着独特的作用。尽管有这些所谓的理论优势,但亚洲社会和AMP的概念仍然存在争议。人们经常批评封建生产模式在亚非地区的应用,理由是这种模式非常模糊,不能显示这些地区社会现实的复杂性和多样性。在实践中,“亚洲社会”的概念也是模糊不清的。比如在威特·沃格尔的作品中,不同社会在其发展和结构中所表现出来的极其不同的类型——沙皇俄国、中国宋朝、马穆鲁克埃及、伊斯兰西班牙、波斯、夏威夷等。——都包含在一个简单的“水社会”的概念里。马克思以类似的方式使用了“亚洲社会”这个术语。他不仅用这个词来形容中国和印度,还用它来形容哥伦布发现它之前的西班牙、中东、爪哇和美洲。几乎所有以公社所有制和自给自足的村庄为基础的社会,没有资本主义市场关系,都不加区别地用AMP这个概念来表达。由于人们的不同经历,将AMP应用于特殊社会存在许多异议。而且,AMP充满了理论问题。例如,很难理解一个自给自足和自治的村庄如何能与一个必须干预村庄经济的中央集权国家和谐相处。此外,亚洲社会的社会特征似乎是由与大规模水利相关的纯技术因素形成的,而不是由生产关系形成的。而且,亚洲社会理论中的技术决定论的假设与历史唯物主义的生产关系决定生产力的观点是不相容的。最后,亚洲社会的民族起源解释引发了无数问题。在没有阶级斗争的情况下,国家的起源只能解释为征服的结果,或者说是国家公共工程的作用所致。
其实“亚洲社会”的问题比提出的技术问题要深刻得多。在马克思主义中,AMP具有反面的重要意义。它的理论功能不是分析亚洲社会,而是通过一个比较结构来解释欧洲资本主义的兴起。因此,亚洲社会被定义为具有一系列缺陷——没有中产阶级,没有城市,没有私有财产,没有资产阶级组织体系,而这些缺陷被用来说明欧洲的动力因素。可见,“亚洲社会”是马克思主义中的东方学难题。可以从黑格尔、孟德斯鸠、霍布斯追溯到希腊政治哲学。马克思主义往往不自觉地继承了在讨论欧洲专制主义时创造的专断统治的习惯用语。因此,“亚洲社会”必须被视为东方主义传统中的核心元素,是西方哲学中流行的一种优秀而有害的韧性(B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