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正确理解辛亥革命的历史必然性
更重要的是,孙中山不仅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而且发现了问题并试图提出解决办法。他的“满清革命”是为中国寻找出路。孙中山仍然是一个活动家和宣传家。他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症结所在,他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实施。1894年底,他鼓励海外华人参加革命,明确告诉他们,革命的目的是把满人赶出中国,重建中国世界。第二年,孙中山着手发动武装起义。虽然不可能从根本上动摇清廷的政治基础,但毫无疑问,孙中山是在遵循孔子的教诲,知道自己做不到。
在孙中山的倡导和行动的影响下,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中国必须充满革命,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和追随革命。革命的影响急剧扩大,自然引起了清廷的重视。
按理说,孙中山满清革命的兴起,是体制外势力的反抗和彻底失望。如果清廷是一个急于知道未来的政府,那么面对这种反抗,其实应该是弄巧成拙,应该反思自己的制度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有哪些可以改进的地方。但清廷和所有统治者一样,面对孙中山的政治反抗,尤其是武装反抗,本能的反应是先抑后扬。这时候的统治者还不明白早期儒家反复陈述的一个道理,那就是可以一下子得天下,却不能一下子统治天下。武力可能是夺取政权的工具,但绝对不是维护政权的武器。1896年,清廷在伦敦秘密绑架孙中山,弄巧成拙。这一国际事件将孙中山塑造成了世界级的政治领袖。虽然孙中山在随后的几年里长期流亡海外,但家不能回,国不能归。表面上看是对孙中山的一种折磨和破坏,实际后果却是帮助孙中山扩大革命影响。几年后,孙中山和他的革命党成为中国政治格局中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对于庞大的大清帝国来说,孙中山先生领导的武装革命当然不可能很快从根本上威胁到帝国的安全。革命的真正意义在于,它以革命推动了清廷的改革,并为这一改革提供了持续的外部动力。此后十年,只要清廷自我改革有懈怠的迹象,革命就凸显出来,革命和清廷的改良就成了跷跷板的两端,这才是那个时代革命的真正意义。
实事求是地说,甲午战争失败后,清廷很快意识到改革的必要性。《马关条约》签订后,很快就进入了改革时代,史称维新运动。从维新运动的名称就可以看出,清廷的目的是期待借鉴日本明治维新,进行制度改革,在深度和广度上肯定不同于前几十年。
1895之后,清廷领导的维新运动做了很多事情,政治言论空间被打开,新的社会群体和新的传播工具如雨后春笋般健康地开花生长,一代新知识分子在这样的环境中不知不觉地形成,为后来的政治变革和社会发展提供了助力;经济上,根据《马关条约》,清廷几乎完全放开了对国际资本的管制和限制。国际资本涌入中国,全面开花。铁路从无到有,短短几年,中国利用国际资本建成了一直影响到现在的基础路网。在矿产资源开采方面,清廷也全面放开外商投资。利用国际资本和技术,各地矿产资源得到广泛开发。许多具有深远影响的各种特色资源的大型煤矿、铁厂和矿产在这个时候被发现利用。中国经济不仅出现了前几十年洋务新政中没有过的规模,更重要的是改革时代的经济增长是健康的增长,主要是重工业和制造业。
维新运动打开了中国与国际社会交流的空间和渠道。那些年,中国与其他国家重建了相对和谐的现代国家关系,政治、经济、文化交流为中国的全面发展提供了保障和机遇。这是正确的方向,但由于中国人对世界的观念没有根本改变,中国很多人对外国人觊觎侵占中国主权仍然非常敏感。随着经济交流的扩大,外国列强需要在中国征用土地建设港口,使其货船和保护货船的军舰得到及时维护,海员也能有个休息的地方。结果发生了胶州湾事件,德国人在谈判未果的情况下强占了胶州湾,要求租借一百年。
胶州湾事件的起源并不包含丧失主权的问题。但由于这一事件涉及到大国之间的利益纷争,由于各国都要求按照利益共享的原则租借港口和土地,因此被一些人渲染为毁灭中国的行动,从而引发了1898的剧变。
1898剧变是维新运动的延续和高潮,也是维新运动的终结。剧烈的政治变革及其来自各方面的反对,而维新派在不知道妥协和小土地的情况下,异想天开地策划了一场旨在扩大光绪皇帝权力的兵变,导致这一有希望的政治变革瞬间毁灭。新知识分子深感失望,列强不再相信清廷的解释。中外互不信任的加剧,最终引发了1900的义和团战争。
无论如何,义和团运动是中国发展的逆流。直到《辛丑条约》签订,在列强的建议和压力下,清廷恢复了变法。到1903,新政在地方自治、司法改革、教育发展等方面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就。民众逐渐忘记了几年前清廷对变法的镇压,重新燃起了对变法的热情。中国的政治改革面临新的机遇。
然而,此时清廷的政治改革实际上遇到了瓶颈,清廷本身也对下一步何去何从感到困惑和焦虑。有人主张中国应该像日本人一样实行君主立宪制,责任有限的政府,半帝国半民选的议会,当然有助于政治改良;另一方面,中国问题的关键不是君主权力过大,而是地方诸侯的权力严重削弱了中央政府和皇帝的权力。中国的未来不是过度分散君主的权力,而是像俄罗斯一样加强中央集权,重建强大的中央政府,君主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威,从而带领中国尽快走向世界强国之路。
从理论上讲,正反双方的争论都是有道理的,都是有政治学依据的,但是第二年(1904)的日俄战争给了中国一个很大的正面教训。“小日本”战胜“大俄罗斯”,所有的争论烟消云散,君主立宪成为中国政治改革的唯一选项。1905五位部长出国考察后,达到65433。这不仅凝聚了国人的共识,也使孙中山领导的革命运动在1905的高潮过后迅速陷入困境。革命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国家很可能走上君主立宪的道路。因此,在这前后,吴越舍命炸五大臣,徐锡麟舍命刺杀安徽巡抚恩明,同盟会内部纷争、分裂。这些问题的背景是中国走上了一条新的道路。
1908年,清廷颁布《钦定宪法大纲》,制定君主立宪路线图。后来,虽然清廷发生了两宫猝死,但政治变革的既定安排并未中断,君主立宪制仍在相对健康的轨道上前行,革命也在这种形势下日益落寞。1911年春的黄花岗起义,与其说是革命高潮的到来,不如说是中国告别革命。中国一旦进入君主立宪制,革命可能就无望了,于是孙中山、黄兴等领导人很好地策划了起义,但还是失败了,他们心灰意冷。失败后,他们分道扬镳,听天由命。
天无绝人之路,革命也是如此。黄花岗起义失败一个多月后,清廷公布了第一任责任内阁名单,引起轩然大波;紧接着,清廷宣布铁路干线国有,激起了全国范围的反抗。无望的革命被清廷的错误复活了。到65438年6月+10月10,湖北新军武昌第一次举起了大义大旗,革命再次成为中国人的重要选项。
武昌起义后,清廷没有回旋余地,湖北军政府也没有推翻清廷重建国家的必要。只是清廷重蹈覆辙,不反思自身问题,一味相信武力和镇压。但这一次,不是孙中山革命派单方面的起义,而是革命党、新军、立宪党的全方位团结,甚至带有全民族觉醒团结的意味。因此,当滦州兵谏发生时,清廷为平息动乱,颁布了宪法主要信条第十九条,几乎全盘接受了自五月公布第一任责任内阁名单以来未曾答应的条件。可惜这个时候,如果清廷在一个多月前答应这些条件的一半,还有机会,现在全部答应了,可能就没有机会了。这才是机不可失的真谛。经历了这样的惨痛经历,清廷统治者和满清贵族才知道时间不等人的意义。
从王室的立场和利益来看,《大信条》第十九条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君主立宪制,只是简单地让君主成为一个无所作为的虚君。这在多大程度上符合《钦定宪法大纲》1908的精神就不用说了,但尽管如此,皇室也不再刻意反对,因为保留一个姓氏的大清帝国和艾辛吉欧罗家族世代相传是非常有意义的,甚至在名义上更符合中国当时的国情,是各种势力最能接受的。但是,皇室的同意并不代表所有的满族贵族统治集团都同意。此时,皇族和皇族之外的满族贵族统治集团的利益似乎并不一致,似乎有一些冲突。
按照大信条第十九条的制度设计,除了皇族名义上的至高无上,皇族和满清贵族在国家政治生活中不能再像过去那样享有特权。他们可以和普通人竞争,可以从政,可以经商,当然也可以做官,但是他们不再享有特权。利用皇族的贵族身份与官商勾结是没有办法的,更不要说享有从事政治的天然优先权。新的政治形态不会刻意排斥皇族和贵族从政,但这大概是因为虽然皇族同意了虚君的宪法,虽然南北和谈也谈了大体的线索,但南北和谈的协议无法落实,虚君宪法的希望实际上因为满清贵族统治集团的反对而成了一纸空文。清廷以何种方式继续存在,成为各方争议的焦点。最后,革命胜利了。只有走上共和国之路,我们才能结束南北纷争,重建团结与和平。这就是革命的意义,也是“革命不能说再见”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