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洞流传的红色往事

我家住在嘉义镇高段村,离我舅舅家在徐家洞(现四元村)12km。小时候喜欢和妈妈走亲戚,听大人讲红色故事。有一年春节,我跟着妈妈去舅舅家拜年。我记得走了很长一段路,我走不到终点。我再三催促我妈:“还有多远?”“有多远?”妈妈总是不慌不忙地回答:“放心吧!转过头来也就一个拐角。”“别急,我们走吧!转过头后,你就真的到了拐弯处!”又转了好几圈,舅舅家还是不见了,我就站在路上不肯走,撅着嘴发小脾气。我妈过来哄我:“路边和河边埋着死人,水库两边也埋着死人。”我好害怕。我害怕鬼。我害怕逃跑。

后来,我问我叔叔谁葬在这里。我舅舅和其他大人七嘴八舌地说:

只听说红军的凶土埋在这里,青山全埋了,尸骨全挖了;

只听说此地被国民党反动派清剿,150多间房屋被放火焚烧。

我只听说大丘在拱心石上杀了上百名党员、农会干部和群众;

只听说这里曾经是湘鄂赣红军根据地,建立了苏区政府...

伴随着这些支离破碎的传说,我渐渐长大了。从高中开始,我就知道徐家洞是革命老区,但一直没有看到专门的文章、著作、碑文来证实。不知道徐家洞经历了哪些苦难和惨烈的血腥经历?不知道徐家洞过去有哪些烈士、英雄和红色故事?这些问题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

2009年,我嫁给了许家栋。每年清明节,我和爸爸都会带着三样茶和酒去老林里祭拜一座坟。坟前的石碑上刻着“杨明希烈士”。贡帕总是在坟前感叹:“这是你的曾祖父,好好珍惜他吧!”!22岁时,他去世了。多年轻的男人啊!但是你一定要记住,我们都是他的直系子孙,每年都来祭拜!"

杨明喜(1906~1928),平江徐家洞新浦组人,1926年参加革命,次年加入中国* * *生产党,时任平江县加义乡镇暴委委员。1928年2月,在献铃执行任务时被敌人杀死。他22岁就去世了。

我深切缅怀我的曾祖父杨明希,他在青年时代英勇牺牲,但我对他了解甚少,只知道上面平江县革命烈士登记表中所载的内容。关于杨明希烈士的革命履历,我无法了解更多。但是,我还是不放弃,继续在网上搜索。我在徐家洞找到了卓一春烈士。多么可敬的红军医生,多么优秀的苏维埃干部!

图1卓一春故居西江大武红军第二医院遗址(土/图)

卓一春(1898~1931),又名卓志毅,平江徐家洞西江组人,曾就读于私人别墅。1927年参加革命,同年入党。1928,担任徐家洞党支部书记。65438年至0929年任嘉义乡苏维埃政府委员、农会主席。1930年7月,在红5军野战医院任第一任指导员,参加“一打长沙”战役。5438年6月+10月,任红5军第一医院政委。65438年2月,调任湘鄂赣军区红军第二医院院长。1931二月,在浏阳陶萍坳采药时被杀。33岁的时候。

图2陶萍岙卓一春烈士牺牲的地方(大地/照片)

后来上网也没有什么收获,就另辟蹊径,找到村里的老人,从他们的口述和记忆中挖掘出许家洞烈士的事迹。几经波折,陈烈士牺牲的过程逐渐清晰,令我惊心动魄,热泪盈眶。

陈(1884~1934)是平江县徐家洞地区组一段。1928年参加革命,同年加入中国* * *生产党。1930任钟弦区某乡苏维埃政府主席,1931任徐家洞党支部书记,接替被敌人杀害的卓一春烈士。

陈是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区乡苏维埃党政的主要负责人。在他的配合下,先后在徐家洞成立了李淑萍红五军二纵队医院、湘鄂赣军区西江大武红军第二医院、西江红16兵工厂、万家武昌红16军服装厂。为此,陈长期被反动当局逮捕,并多次被挨家挨户的群殴和铲* * *义勇军追杀,侥幸逃脱。他的房子被烧毁了,他居无定所,行踪不定。后来,他在思源村苏山组南山里的半山腰上搭起了装有报警器的小啊木棚。必经之路上,有一个报警“可移动的石头”。一旦踩上去,就能触发石头掉下悬崖,发出声音通知你。与此同时,还有一个“拉桥”,人们回到桥上拆除它,以防止敌人的攻击。

图3洪平梨树第五军医院遗址(土地/照片)

1934的春天,正是挖笋的季节。一天深夜,陈开了一天的会,安排完他的工作,回到工棚,倒头就睡。这一天,他的女儿陈和女婿兰学聪上山为红军游击队采笋,恰巧睡在的棚子里。那天,陈困得连收回救命的“吊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一直睡到敌人“铛,铛”的一声踩到了报警石,棚子里的三个人都陷入了沉睡,没有听到。

悲剧发生了!无耻的叛徒挨家挨户,举着火把,冲进小木的棚子,挥舞着罪恶的大刀,乱砍乱砍。陈被刺数刀,倒在血泊中,再也没有醒来。女儿陈被砍17刀,女婿兰学聪被砍9刀。幸运的是,她在黑暗中没有受伤,活了下来。

陈回忆说:敌人走后,棚子里静悄悄的,父亲也不动了。我被刺了很多次,不能动弹。但是当我听到我丈夫还在哼歌的时候,我知道他还活着。很快,我就听到敌人回头,很卑鄙地说:事情办成了,我不带回什么东西,怎么领赏?然后,叛徒和敌人来到我和我丈夫面前,在黑暗中割掉了我们的耳朵和拇指。我强忍着疼痛,听到刀子割破了我的耳朵,切掉了我的手指,但是我想活下去,所以我强忍着疼痛,什么也不敢说...

陈和蓝雪聪被抢了,但他们都奇迹般地活了下来。陈的脸和嘴被割破了,所以她受伤后无法咀嚼。她只能靠米汤之类的流质食物生活。当时白色恐怖极其严重。陈的儿子陈玉川抹着眼泪说:我永远忘不了父亲对革命的奉献,知道汉奸的敌人是谁,但这个仇不能报,不是因为不报,时机未到!

当时,湘鄂赣根据地的红军16主力和省委、省苏区、省军区机关遭到敌人重重包围,损失惨重。苏区人民受到地主武装的严重压迫,处于革命的低潮。许多革命意志薄弱的人投敌,为的是乘敌人进攻,杀死原来的领导人和同志,以获得功劳和奖励。杀害陈烈士的凶手终于被绳之以法,也没能逃脱人民的审判和反抗。

陈壮烈牺牲的细节给了我很大的冲击。虽然口述的对象不是陈和兰学聪本人,而是他们夫妻的后代;虽然叙述者侃侃说话轻声细语,平静如水,但还是让我感到紧张,不自觉地泪流满面。

往事如烟。虽然时过境迁,但以今天的视角,我们已经感受不到当年的辛酸和悲痛。但这几天,越是靠近,越是痛苦,越是不能自拔,越是觉得应该为烈士做点什么。烈士们虽然远在天边,但他们的事迹依然代代相传,也许是因为村子经济文化落后,连一块记载徐家洞红色功绩的石碑都没有。忘记历史就是背叛!写着写着,我的思绪仿佛突然进入了徐家洞流血的年代,仿佛让我的手和笔触摸到了徐家洞红色历史的边缘。

不能再让沧桑和相对贫困继续抹去徐家洞的红色历史了!于是,从2020年9月开始,我加快了走访村里老人的步伐。听他们讲述发生在徐家洞的红色故事。果然,我听到一个传说,彭监督制造了“松木炮”。

相传,在1930年的八月,彭来到徐家洞呆了一个星期。他亲自到徐家洞万佳服装厂和彭岚兵工厂视察。我还去了万家五常的新房找我们村的郎中兰大德治伤。那天,附近的村民闻讯赶来,围着平江起义著名的红三军团团长,把他团团围住。彭讪笑着说:“我,彭,有一件破军装,一顶破帽子。没什么好看的!”引得围观者大笑。接着,彭带着红军军械工人和农会成员连续几天,把百年松树砍倒,锯断,箍成需要10多人移动的松炮,攻打省会长沙。

图4万家谷峰,红色16部队服装厂旧址(大地/照片)

也有人说,徐家洞用古松的历史,使“松炮”。1928《进城》中使用的“松枪”是赠送铃铛的罗纳川在徐家洞制作的。

除了走访村里很多老人,我还多次到乡镇、县城查史料、查档案;得到相关部门领导的热心帮助。《平江县光荣而痛苦的革命烈士英文名单》登记了徐家洞69位烈士的名字。但是,几乎每一位烈士,从生日、参加革命到牺牲时间,都只有寥寥数笔。他们经历过哪些革命斗争?你有过哪些事迹和贡献?牺牲时你经历了什么?都不知所措...

此外,在徐家洞礁岩大山头上,还有数百名党员、农会干部、红军战士和革命群众被敌人实际杀害。连名字也没有。

每次静下心来闭上眼睛,采访中收集的片段就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回放。虽然我无法将这些片段串联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叙事。但是,作为徐家洞的后人,我们更应该铭记先烈们为中国革命做出的牺牲。我们要在徐家洞立碑、建园、建塔,把烈士的名字一个个刻在石碑上,让后人铭记、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