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OPPO做手机，做口罩，几十万块自己做，不买零件。
编辑/赵
当新冠肺炎来袭时，所有行业都未能幸免。但相对于可以组织线上办公的互联网公司，手机行业有其特殊性。从跨国备料、生产到销售，漫长的链条考验着一个手机厂商在疫情下的承压能力。这是制造业的特点，需要更大的协调能力和风险判断能力。
通过一个国产手机厂商的抗疫样本，不仅可以看到制造业背后的艰难和脆弱，更可以看到一条完整的产业链如何应对史上最大的黑天鹅事件。
其实，尽管发生了这么大的产业危机，我们也看到主流手机厂商在3月份如期发布了新品。到3月底，中国手机工厂的产量已经达到常规水平。
01
春节假期前一周，OPPO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年会，超过1400张桌子坐满了整个深圳会展中心。气氛融洽，数万人迎接2020年的到来。
只是没有人知道意外和惊喜哪个先来。
6月65438+10月21日，新冠肺炎的疫情肯定会在人与人之间传播。OPPO的采购部组织了内部审查会议，并紧急启动了供应商筛选工作。
供应链是整个过程中最先受到冲击的。材料供应环节出了问题，后面的生产销售一切都是空谈。这对于负责采购执行的李和他的团队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压力。
但是因为春节将至，采购部门只剩下两天时间了。OPPO采购团队的初步筛选主要是针对湖北供应商，其他地方的供应商也有通过电话和邮件进行过询价。当时确定了三家风险高的供应商，都集中在武汉周边城市。
影响最大的是武汉一家生产摄像头零件的公司，整个行业都在用它的设备。这个企业的生产能力影响着整个行业的进步。
听到武汉要封城的消息后，对应的买家第一时间打电话确认，得到的回复是留守员工只能支撑原来20%的产能，这意味着未来这个组件将成为行业内的稀缺资源。
毫不拖延，OPPO采购团队迅速启用了第二、第三梯队供应商的认证。“最后资源紧张的时候，我们其实是提前和供应商沟通了。”
除夕前一天晚上，武汉的供应商打电话通知他们，已经接到政府通知，要求封锁内部园区，人不能动，自己在宿舍隔离。一个小时后，另一家手机厂商打电话给供应商。"这种判断在紧急情况下至关重要."提前沟通为他们赢得了一些时间。
65438+10月28日，OPPO供应链再次召开会议。此时的疫情已经超出了大家年前的估计。疫情初期，他们更关注的是湖北。
那天之后，李的采购团队开始在每天早上八点召开例会，汇报供应商的状况和前一天人员的复工情况。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3月中旬。“采购组有不少同事到现在都没回过老家。”
当国内疫情达到顶峰时，OPPO采购部面临的一个棘手问题是，旗舰机型Find X2卡在了量产的关键阶段，所有的原材料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最后送到OPPO工厂完成最后的工序。
Find X2有很多新工艺，比如陶瓷电池盖，在之前的机型上没有大量使用，这就意味着需要更多的技术人员，否则对良品率影响很大。
李透露，无源元件通常提前16周左右备货，而陶瓷等结构元件则提前6~8周。疫情爆发时，备货期更长的不是芯片，而是结构组件。
然而，供应商的工程师都被困在家里。相比互联网公司，他们可以通过远程办公来弥补。制造业很多工作比较特殊，比如样品制作、工艺调试等，都必须在现场完成。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很多结构件供应商都集中在东莞周边，OPPO也把自己的工程师派到了那里。“他们的人回不来，我们的人就走。”两三个星期，进度基本上被OPPO内部的开发工程师降低了。
“最终并没有影响到我们整机的生产，只是库存相对没有那么充裕。”到3月底，国内手机供应链基本达到了爆发前的水平。
Find X2并没有因为生产问题而推迟上市，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除了工程师，生产线工人也经历了长达一个月的用工荒。当时有一个调查数据。2月初，整个手机行业供应链，生产线员工返岗率只有30%左右。
“2月份我们将受到20%产能的影响。”小米中国区总裁陆曾在接受AI财经社专访时表示，“今天最大的问题是很多工人出不去，即使到了也还是要隔离。这对生产肯定会有影响。但我们那里还有一些基本的储备物资。”
工厂复工除了劳动力，还需要满足一定的防控条件。OPPO采购了一些防疫物资，包括口罩、消毒液、测温枪等，分配给供应商。李仍然记得，采购团队甚至联系了迪拜的供应商，帮助他们购买口罩并送回中国。
“我们也适当给供应商一些财务和会计上的支持，让对方尽快有资金流。”李对说道。
但国内疫情稳定后，采购团队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3月底，海外疫情又开始了。海外供应商数量占OPPO近30%。
海外供应链的问题主要在于货运物流。各国正通过限制航班运力来防止疫情扩散。这对物资采购的准确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李透露，预订货舱后，如果货物晚点，航班无法起飞，还会赔偿航空公司的损失，甚至承担一定的海关风险。
OPPO供应链内部立即成立了海外物流团队，每天进行复盘，针对海外供应链所在国家的政策和运费状况，预测第二天和下一周的运力。
“到目前为止，物流勉强能满足我们的需求。”李说，越南是唯一全面禁止货运的国家，但只持续了两三天，后来又重新开放。
李在OPPO工作了十几年，从功能机到智能机，经历了供应链的风风雨雨。最近一次供应链危机发生在2016，内存不足导致整个行业面临供应危机。
当时三星的产能只能满足55%的客户需求。有段时间内存价格大涨，供不应求，影响了新机的生产和销售。整个行业用了六七个月才缓和下来。
“这是第一次，因为公共卫生事件的影响如此之大。”李最近也在反思疫情对整个供应链的影响。
“但是从这个角度来看，当扩散的范围比我们原先预期的要大的时候，仅仅从这个区域做一个扩散是没有办法完全控制这个事情的。”他在思考如何平衡国内和海外材料的可替代性。“供应链的思维需要重新审视。”
02
在李为了保证货源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OPPO支持服务系统的林才贵发现，他们派去采购口罩等防疫物资的同事回来反馈，口罩贵一点，便宜一点，“不是长久之计”。
这个问题在当时很普遍，上游供应商和周边企业都面临类似的问题。广东中山一位制造业老板曾对艾财经表示，为了2月10复工，他们特意准备了一个月的口罩消费。当时口罩的供需矛盾已经缓解，但他们还是以3.5元的高价从市场上购买。
但OPPO作为手机厂商，其独特之处在于春节后是新机销售的高峰期。3月，旗舰机Find X2即将发布，这是OPPO近两年来冲击高端市场最重要的新品。
手机公司比其他行业有更迫切的复工需求。厂家每年都会留一批工人在工厂，为生产新机器做准备。今年OPPO的工厂有几千人留在东莞过年。
而这些人成了疫情期间最宝贵的资源。东莞其实是口罩生产重镇，但是疫情紧张的时候，很多口罩厂都陷入困境，因为工人都回乡了，口罩厂有材料有设备，但是缺人。大年初三，OPPO派出数十名技术人员和生产人员前往当地口罩厂支援，历时近2个月。
同时，OPPO也决定自己生产口罩。在5438+0的6月底，我们开始做相应的准备，比如规划场地，采购面膜机和原材料，申请生产资质，了解行业的质量标准等。当时疫情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口罩机已经是稀缺资源。
林才贵团队付出巨大努力，终于买下了第一条口罩生产线，历时近半个月。“我终于有面膜线了。”现在提起这件事，林才贵还是很激动。
2月10日，OPPO生产的第一批口罩下线。那天只出了几千个口罩，后来逐渐增加到每天四五万片，七八万片，直到达到每天十几万片。这是制造业的规律，所有的新生事物都需要经历量产爬坡的过程。
口罩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很多因素会影响生产线的运转。比如口罩机的更换要每小时进行一次。如果有偏差，就要停下来重新调试，往往要浪费几个小时。OPPO专门对加油环节的工具进行了优化，并对技术人员进行了相应的培训，摸索了一段时间。
OPPO前后买了四条口罩机生产线，但分属三个不同的品牌。每个品牌的设计工艺和配件都不一样。“这个过程还是很痛苦的，需要一到两周的磨合。”林才贵说。
口罩在疫情爆发前是一个很不起眼的行业。掩模版机是一种高度自动化的设备。除了封装工艺之外，对工人的需求更多，前端掩膜生产过程中设备的调试和维护更多的依赖于具有相应经验的设备技术人员。所以在需求井喷的时候，厂里为数不多的技术人员变得很抢手，网上流传着招聘技术人员日薪几千元的信息。
此时，OPPO也面临着缺乏相应经验的设备技术人员。除了试图协调工厂技术人员提供现场支持和远程视频指导，林才贵还安排专职工程师和技术人员自己摸索。同时，OPPO派出支援当地口罩厂的技术人员也为自己的生产带回了宝贵的经验。
除了有调试口罩机经验的技术人员，口罩机的耗材和配件也是问题。易耗件，如鼻刀、面板滚花刀、面板刀、耳剪等，需要经常更换，不同品牌的设备存在差异，口罩设备厂家本身就已经很忙了。林才贵决定，此时不能等厂家，安排工程师自己测量画图，找相应的加工厂制作。
同时，为了保证生产问题能够在内部快速解决，团队提前确定了因设备高速运转而容易磨损的配件，包括超声波焊接、各种规格的气缸、气管、轴承、节流阀等。，并提前做了相应的措施和采购储备。
这是制造业企业和实体经济在疫情面前的优势。他们有工人、设备和技术人员。当市场上没有一些零部件时，他们可以迅速组织自己生产。
OPPO的四条口罩生产线一天可以生产30多万片。OPPO向员工、一线促销员和部分供应商发放了自己的口罩。同时，在自产之后，OPPO还捐赠了前期在海外购买的N95口罩。“相知远近，万里尚为邻。”3月15日，OPPO开始将之前募集的30万捐赠给意大利、西班牙、德国、法国等疫情严重的国家。
03
厂商克服重重困难生产出手机后，由于店铺无法开门营业，销售成了难题。
大家都在自救。
张雅静是安徽淮南的销售顾问，在OPPO工作了近10年。往年，这是她一年中最忙的时期，但突如其来的疫情打乱了这一切。她的店2月5日就关门了，有一段时间她非常焦虑，害怕因为关门而丢掉工作。
张雅静决定通过朋友圈的“私域流量”来销售手机，这是几乎所有线下门店都采用的做法。客户在朋友圈下单，就会送货上门。张雅静通常忙于商店工作，没有时间交朋友。但由于疫情的特殊性，她开始关注网络渠道销售，她在小区业主中变得活跃起来。
福建一经销商透露，他们2月份不开业，收入全部来自老客户。因为在线学习的需求，带动了手机和平板的销售。
“疫情缓解后，我打算继续扩大我的在线业务。线下客户的接触总是来得比较慢，但线上客户大多是朋友推荐的，初次见面就已经获得了一半的信任。除了发朋友圈，我还在想能不能开个直播。”张雅静说。
同时，OPPO还鼓励促销员通过朋友圈等线上手段进行销售，同时要求一线促销员的工资不会因为疫情而降低。还专门给全国7万名促销员发放了1万元疫情补助。
OPPO比谁都清楚。正是随着线下渠道的全面开花，它才最终发展壮大起来。这是他们的核心资产。而稳定这部分人的心，对恢复销量极其重要。其实线下经销商对OPPO和vivo的口碑一直很好。厂商有足够的利润空间，愿意一起承担风险。
OPPO副总裁吴强曾在接受AI财经社采访时透露，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2月份手机销量比去年下降50%左右，整个手机行业受到严重冲击。从2月底开始，整个市场逐渐恢复到去年同期的水平。
"销售结构需要进一步优化."吴强表示，过去OPPO的销售大部分来自线下。虽然线下的促销员都在想办法减少疫情的损失，但吴强作为公司的高层，不得不考虑更高的东西，就像供应链的风险管理一样。合理的销售结构也将是应对下一次危机的重要砝码。
目前，随着消费习惯的改变，OPPO也在积极优化条件有限的老、小、远门店，选择沿街核心商圈的核心位置，进驻更多的购物中心，提升形象和体验。同时，推动服务转型，促进销售与服务的融合，持续构建数字化能力，逐步实施提升用户体验和精准用户管理的新举措。
随着国内疫情的逐渐缓解，工人陆续返回工作岗位，供应链也恢复到疫情前的水平，线下门店的销售重新启动，销量也迅速回升。终于，我们看到了春天再次来临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