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实秋的一些生平事迹。
梁实秋最早的书评是1922年写的《论草》,《草》是1919年康写的诗集。在当时影响很大。胡适称之为“最重要的创作”,认为他“创作无创作之意,解放无解放之意,但解放成就最大”。《草》是康创作和解放的一个范例。人们认为《草》是一部创造新诗的时代的作品。“柏青的《曹娥冤》在中国文学史上最大的贡献在于他的游记诗”,“可以说是一个伟大的成就”。但梁实秋的评论几乎是完全相反的,几乎是针锋相对的。他引用了《草儿》中的大量诗歌,并做了对比分析。结论是《草儿》是一部失败的作品,对20世纪20年代初中国新诗产生了不良影响。他想通过评论来消除这种影响,从而扫除诗歌的庸俗。他说《草的一半》不是诗。有的只是演讲稿,分句成诗。“草中编年史太多,占全集一半以上”,“不能承认编年史是诗”。“草是仓促的,仓促的,半生不熟的”,“情感不丰富,想象力当然没有发挥其最大价值的空间。”他和胡适的评论写于1922年秋,只差19天。胡适从新文化运动的角度肯定了曹二。梁实秋从艺术角度否定了。梁实秋19岁,颇有初生牛犊之气,大有老虎下山之势。他无情地评论道。从这里可以看出梁实秋书评的个性和评论特色。这种特色和气势,在后来的书评中,除了和鲁迅的争论,其他时候似乎都没有了。
梁实秋在评论完《草》之后,还在1928发表了两种书评,评论潘光旦的《小青分析》、《玛丽玛丽》和1980发表的七篇书评。这七篇书评分别是:《读马与译世说新语》、《西方经典》(胡琴著)、《青衣花脸小丑》(丁秉钧著)、《读烹饪原理》(张启军著)、《读文明的飞跃》(布罗诺著)和《许愿》。他只把这七篇和两篇***9篇关于潘光旦的文章当做书评。其实他的书评还有很多,比如《试集》、《西营闲话》、《誓还杂文》、《孤独集》、《远山食谱》、《吃在中国》、《现代学者笔记》等等。
在后来对这些作品的评论中,没有了《野草》原著的那种精神,更多的是平淡、柔和、随意、散乱。只注重可读性、艺术性和趣味性,不系统,缺乏系统性。但无论评论什么样的书,他都是从不同的角度分析作者和作品的内容,用自己的阅读经验和思想,既能理清原作者的背景,又能评价原书的特点,充分体现了他的知识面之广,以及思想之犀利活跃。
这里举几个他的书评的例子来说明他的书评的特点。读马译《世说新语》不仅简要评述了《世说新语》的内容价值;“共3卷26篇,1134篇”,“南朝文风激烈之时,文笔非常优美,简洁隽永,所涉事迹始于西汉,止于东晋约300年,人数600人,内容丰富。”他还着重评论了“翻译”的功夫。他维护和肯定了其他人否定马翻译的论点。他把翻译《世说新语》的困难归咎于自己翻译的失败,他翻译了“二三十段才退出”。他称赞马俊20年的努力,20年的辛苦,一心一意,锲而不舍,翻译全文无一遗漏,难能可贵,令人钦佩。他充分肯定了这本书的翻译成就和对向国外传播中国传统文化的贡献。
阅读烹饪原理非常有趣。这是一本反映饮食文化的书。他认为饮食是生活艺术中重要的一项,食谱应该比味道更重要。这本书“对烹饪进行了全面的认识,并一步步进行了理论解释。真的是接近道才能解决问题”。经过简单的理论总结,他又以自己的实践经验,艺术地介绍了北京著名老字号餐厅、名菜的烹饪手法,不仅让点评妙趣横生,更让人垂涎三尺。他的饮食方面的书籍还包括袁山的《食谱》、《在中国吃》和《吃》。除了艺术化、文化化的饮食,他对吃的评论也深深地流露出对北京、对家乡的深深怀念。
萧继宗的《孤集》是一篇杂文,梁实秋借助杂文进行了不同层面的深入评论。文章以“狮子和老虎在狩猎时都是孤独的;狐狸和狗经常成群结队。“它让人想起了人和作品的特点,萧军的不一样。然后,作者在序言中用“独处”和“自说自话”的话语来说明自己的作品是“不追时尚,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不说假话”。这加深了作者的个性。然后总结所有作品:“每篇文章都有自己的见解,人不跟风。“作者很有幽默感,很有正义感,他的文章充满了欢笑和谩骂。然后抓住“颤抖”这篇文章,充分发挥,用实例证明你的结论。最后以李炎的一句话,全文戛然而止:在学习中从科学中寻求出路。评论虽然不长,但很有深度,很有哲理,耐人寻味。
有人评价梁实秋“脚踩中西文化,一只在新旧之间”。这意味着他研究过中西文化,新旧文化。的确,他对西方文艺的研究是比较深入的。与国内作品相比,梁实秋对西方作品的评论取得了更大的成就。特别是与同时代人相比,他在介绍和引进西方文学批评理论方面是一个佼佼者。他的评论包括亚里士多德的《诗学》,贺拉斯的《诗歌的艺术》,《沉思集评论》,韩烈的《思想集》,如何阅读英国文学史,辛克莱的《拜金的艺术》,玛丽·玛丽,《阅读文明》。亚里士多德是西方文学批评的鼻祖,他的《诗学》被西方视为批评理论的经典。贺拉斯是罗马最大的批评家,他的《诗歌的艺术》是一部相当于《诗学》的批评杰作。梁实秋在评论中不仅介绍了两本书的内容和特点,还结合时代背景阐述了批评理论的发展过程,肯定了他们的成就和历史地位,并表示《诗学》的主要目的是陈述一个普遍的艺术原则,而不是批评希腊全盛时期的那些作家。因此,我们应该把《诗学》看作是艺术原则的第一部杰作,而不仅仅是某个地方的产物。认为诗学的阐述具有普遍意义,被视为普遍原则。贺拉斯在《诗的艺术》中对文学的批评是合理的,他的所有批评理论“泰半反驳亚里士多德”是两篇优秀的学术评论。剩下的都是哲学、文学史、历史、小说的评论,各有特色。梁实秋在评论西方作品的同时,也评论了许多批判性的理论著作。他发表于1934的《文艺批评》是一本欧洲文学批评专著。内容分为绪论、古典批评-希腊时代、古典批评-罗马时代、中世纪与文艺复兴、新古典批评、浪漫主义批评、现代批评和结语。他联系不同时代的作者和作品,按历史顺序阐述西方文学批评的发展,既有客观描述,又有自己的思考和评论,既系统又深刻。他还写过《卡雷尔的文学批评》、《西塞罗的文学批评》、《文学批评论争》、《王尔德的唯美主义》等。这些评论涵盖了临界场理论的所有方面。即使在今天,阅读这些评论对我们了解西方文学批评的发展仍有很大的借鉴意义。
再论“抗战无关”——真君子与真小人之争
半个多世纪前,一个人突然发现自己上了日本侦探队的黑名单,于是马上写下遗嘱,连夜逃离北平前往四川。此后,他流浪了几年,妻子两地分居,苦不堪言。长期以来,这个人被很多人称为走狗,走狗,甚至汉奸。这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说的是梁实秋先生。
年轻时,梁实秋是个热情的人。日寇在威胁喝马中原的时候,他写了很多慷慨激昂的政论,攻击事实。北平沦陷前,他在饭桌上对大女儿梁说:“孩子,你明天吃的烧饼,就是《亡国奴》里的烧饼。”童心未泯。也正因为如此,日本人打算对他采取一些行动。他在《铭记抗战》一文中提到:“26年7月28日,侵华日军攻占北平。几天后,北京大学督学张忠先生急忙报告说:‘调查组里有熟人。据说你和我都在黑名单上,所以这是上策。“当时情况很紧张,有叶公超等人陪同,但为了安全起见,几个人在火车上假装不认识,一直没说一句话。
客观来说,战争时期,文人的直接利用并不大,但大家还是在兢兢业业地做自己的事情。沈从文、金等人在大会上教书,老舍是中国文艺界抗敌协会的负责人,当然还有周作人,不听朋友们的劝告,大义凛然地选择了另一条路。这个时候,梁实秋不想教了。与出身武人的沈从文相比,梁实秋有着更为复杂的入世情结。很多文人,出于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往往贬低政治来衬托自己的清高。但梁实秋不是。晚年接受邱延明采访时说:“私事是伦理,公事是政治。在人群中怎能不问政治?老朋友是政治动物,但政治不同于当官。政治是学问,做官是职业。”他试图以学者的视角关照政治,这注定了他一生中多次碰壁。李敖曾批评梁实秋晚年过于胆小,但这其实是他历经沧桑的无奈。正如他晚年所说:“抗战胜利后,又乱了,一切思想都乱了。对大局没有帮助,我宁愿守口如瓶。”
让梁实秋出名的有三件事:第一,当然是与鲁迅先生的论战;二是千人所指的“无关抗战”;第三,流行的《雅舍随笔》。关于莎士比亚的翻译,我个人认为我得往后靠。鲁梁之争,一下子让梁实秋成了左翼文人的死敌。当他住在筒子楼里时,他被称为马屁精和走狗。一旦人们抓到了可以用来曲解的东西,那种颠倒黑白的批评风暴自然也就随之而来。
这是让他背了半辈子黑锅的编者按:“现在中国抗战高于一切,所以有些人一写就忘不了抗战。我的看法略有不同。抗战相关的材料我们欢迎,但无关抗战的材料只要真实流畅就好,没必要强求抗战。至于空洞的‘抗日八股’,对谁都没有好处。”这段话从字面上看没有错,也是有道理的。其实从字面上看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说这些话显然有点太书生气了。别有用心的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正如梁实秋后来所说:“我从来没有说过文艺与抗战无关。”这就是左翼分子擅长戴的帽子...在抗战前的五六年间,左翼的家伙们一直在攻击我,因为有一小撮人打着与文学无关的势力的幌子,试图制造一种声势,来主宰所谓的‘文坛’和‘为政治服务’。当然,他们不能容忍任何人的异议。我批判了鲁迅翻译的《文学方针》,我也揭露了“一般文学”的骤升骤落。我一直主张思想自由,这在当时是一些人的禁忌。在抗战和军事繁荣中,我主张与外界团结,我不能同情一切反对政府的行为,这是另一个怨恨的原因。于是,有人做了一顶“与抗战无关”的帽子给我戴。其高潮是延安拒绝我作为全国政协华北慰安所观察员团成员来访。其实我是抱着极大的热情希望去实地的。”显然,所谓“抗战无关”,并非出自梁的文字本身,而是出自别人的推理,蓄谋已久,并非第一次。20世纪30年代,梁在上海为他人作证时,被田汉(田当时正在偷听)逮捕,被捕后还要求胡适向黄和流氓杜求助。这种推理甚至比“抗战无关论”更可笑,但这个问题没有民族问题敏感,只是“走狗”的一张纸条,所以没有“抗战无关论”那么大的影响。
梁实秋的言论被曲解后,立即遭到各方围攻。让我们来看看不同的人使用的不同的攻击方法:
罗孙在重庆1938 65438+2月5日《大公报》上说,梁实秋是故意“标新立异”,他是在“博彩业内招人待见”,“不受欢迎”。“做一些非传统的事情”就是这样。“做别人喜欢的事”这个词在当时真的很危险。试想一下,大家都在写抗战,突然梁先生说不要写抗战(其实梁说的是没必要写抗战,先按罗孙的理解来推理吧),那么此时此刻梁先生在偷谁的东西呢?* * *制作方?当然不是。蒋介石真的不会。那当然是大日本帝国和他们的王先生,所以梁先生赌的就是这个。梁实秋的本意其实是提高报纸副刊的质量,但从罗孙渲染开始,就变成了政治问题。无论是梁以前的对手还是潜在的对手,都意识到这是一个批评梁实秋的天赐良机。
有意思的是,为了证明梁实秋“脱离现实”,“在自己的客厅里幻想”,罗孙说,梁“过去住的是德式建筑”,现在“关在中国的古建筑里,重庆”。对此,梁实秋郑重反驳:“我要明确一点:罗孙先生坚持认为,我过去住的是德式建筑,现在要坐下来,确实属于应该被推翻的阶级。这个技术我学过很多次了。十年前,一个自称左翼作家的人在《萌芽月刊》上说,梁实秋去学校教书,坐的是一辆黑色轿车,上面有天鹅绒坐垫,是他自己用的。其实,该死的!罗孙先生的笔画不高明。”争吵不是坏事,但捏造论据是糟糕的争吵。为了证明梁实秋的卖国思想,罗孙在下文《再论“与抗战无关”》一文中引用了梁实秋很久以前在《自由评论》中所说的“中国是弱国”的说法(我实在不明白“与抗战无关”这几个字为什么要放在双引号里,明明是罗孙自己杜撰的),但他好像没看清楚写在后面。对此,梁实秋没有反驳,因为不看上下文是只有小学生才会犯的毛病,罗孙先生的笔更不高明。
著名左翼评论家巴人在他的《在文艺领域开展反个人主义斗争》中也说,梁实秋的“对与抗战无关的文字的需求”是“要生活在抗战的时代,要人们写与抗战无关的文字,除非他不是中国人。”当我读到巴人的这些话时,我忍不住笑了。原来抗战时期不允许写与抗战无关的文字,所以写“上下人口”与抗战无关的小学生不是中国人;所以会计先生记账与抗战无关,也不是中国人。所以抗战时期纸币上只印了面额和“XX银行”字样,没有抗战标语,所以花这笔钱的人都不是中国人。我估计当时巴同志不管写什么,都会先写两个抗日字。即使上厕所,他也要在草书纸上用印刷体写下: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我也想起以前的结婚证,正文之前,总有几句毛主席语录,比如“准备战争,准备灾荒,为人民服务”,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巴基斯坦人还说,梁实秋“痛斥抗日文艺是抗日八股”的根源在于“试图实现他压制抗日的国防文学的成长”,说梁实秋要消灭的不是抗日八股,而是抗日战争本身。天啊,梁实秋这种书生,居然要“镇压抗战”“破坏抗战”。他有很大的勇气和能力。马季先生曾说过一段相声:有人说马季下了一个蛋,这是神话,但越传越多。有人说他下了一个咸鸭蛋,有人说是鹅蛋,最后变成了恐龙蛋,孵出了一只小猪。我觉得巴人孵猪的本事真的不小。副刊上的几条技术意见被发扬光大,成为扼杀抗战的反动宣言,成为梁实秋通敌卖国的有力证据。可惜巴人同志想象力那么好,没有写小说,成了评论家。我真的很同情巴人这样的人。他本人在抗日战争中并没有做出什么光荣的贡献。自始至终,他都是一个藏着掖着,夸夸其谈的角色。他有什么资格评论被日本侦探队列入黑名单的梁实秋,又有什么资格评论冒着生命危险以国家政委的身份视察华北前线的梁实秋!
当时批评梁实秋的人很多,但郭沫若、张天翼、茅盾等的评论。居然没有表现出对罗孙和巴人的刻板印象,这里就不提了。还有两个人不得不提:朱光潜和沈从文。这也是两位书生气十足的绅士。别人打落水狗的时候(就算不打他也会避而远之),却各自说了几句公道话,结果无缘无故被卷进去。那些红眼文人,兼职文人,伪文人,担心找不到梁实秋的同伴,于是不幸成为了众矢之的,恶毒的语言一下子无处不在。中国有句话叫“君子与时俱进”,没错,因为君子变通。所以,朱先生和沈先生都不是“有勇之士”,他们是真君子,但在世俗层面上,真君子不是真小人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