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文化形成背后的心理和社会原因是什么?

“萌”这个词可以用在一个人开心的时候,喜欢什么就用什么,这是一个人从自身出发的主观看法。卖肉是“萌”的一种表现,但不是唯一的表现。

心理上,对美好事物的向往是出于人性。而“可爱文化”正是突出了这一点,让人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即使平时被说“可爱”),也会感到开心,从而达到* * *。

萌文化形成的社会原因与日本紧张的生活节奏和由来已久的“萌文化”(萌文化也是萌文化的分支之一)密切相关。当“可爱文化”进入年轻一代的视野,加上生活中无形的学习或事业压力,他们开始在可爱文化(现在一般指ACGN文化)中暂时忘记自己,以获得精神上的休息。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了解这种文化,以此为爱好的人也不断涌现。他们大多有稳定的生活和收入,纯粹出于爱好去体验或传播这种文化。久而久之,现实中就聚集了很多卖二次元产品(所谓的“2.5元”)的摊贩,“萌文化”就有了自己的宣传场所。因为“孟文化”题材轻松,内容丰富,能迎合很多人不同的审美,容易被接受,所以传播很快,受众越来越多,就形成了今天的“孟文化”。

翻到王永浩的《童心的力量》。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日本的“可爱文化”在亚洲年轻人中流行起来。后来因为巴黎现代艺术基金会的特展和哈佛东亚学者的集中讨论而在欧美声名鹊起。后者还用“CUTISM”这个词来概括其影响力,让原本简单的时尚流行语变得和达达主义、立体主义一样超凡脱俗。

在日本,明治大学教授Yasuhiko Sifang率先进行了这项研究。他的《论可爱——第一本关于可爱的书》出版于5年前,篇幅不长,但从“可爱”的词源出发,探讨了该词的历史变迁及其在外语中找不到对应的特殊含义。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作者虽然用的是提议讨论的语气,却说出了自己自信的判断,即这种文化可以与十一世纪贵族的“哀物”美学、十三世纪诗人的“玄妙”美学、十六世纪茶道的“闲适寂静”和十八世纪艺妓的“本质”相提并论。他把这种文化称为“21世纪的日本美学”。

乍一看,这个判断并没有错,因为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可爱文化”确实在日本闹得沸沸扬扬,它以动漫、影视、AV为载体,侵入了日本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当然,年轻女性受到的影响最大。他们争先恐后地追逐一切可爱的时尚,为了尽可能地与它们趋同,他们坚持在休息日穿校服、不方便的洛丽塔服装或公主服装,甚至用童声模仿儿童风格写信。严格来说,虽然Hello Kitty玩具和心形假钻饰被视为最爱,但它们拒绝所有其他兴趣,这意味着它们要么相同,要么不同。凡此种种的风气,再加上不可思议的不凡表现,远非作者书中所能穷尽透彻。

如此疯狂的焚烧,在新千年诞生了一种亚生态的“孟文化”。指的是人们对一切可爱的事物不可抑制的深爱。对此,和往常一样,该书只是通过介绍东京萌区的腐女、同性恋、粉丝等进行了简单的描述。诚然,女性之所以“可爱”,是因为她们想“确认自己属于一个小亲密同构”,但如何“可爱”、“卖萌”,如何说“可爱话”,追求“可爱点”,搞“可爱战”,然后向往“可爱”,为什么这个发源于秋叶原的“ギャルル”(小女孩的称呼),在2004、2005年成为日本第一流行语,成为耀眼的“萌派”,渗透到日本人的日常生活中,催生了“萌家电”、“萌寺”

另外,作者似乎认为“可爱文化”属于“少女文化”的范畴,男性并没有那么痴迷。这个判断也很可疑。不用说,按照常理,男人不“可爱”,女人也不用争着“可爱”。也就是说,就事实而言,相当一部分男性本身就痴迷于“可爱”,甚至“卖萌”:他们不仅在生活中使用卡通手机贴,还会在挎包上挂毛绒玩具,时不时去美容院修修眉毛。这样的风景和情调,有时妖娆妩媚,不亚于女人。所谓“可爱心理”,很多时候是指男人对“可爱”的喜爱。这种感觉也被转移和投射到男性生活的方方面面,以至于从电器产品手册到经济专业书籍都出现了可爱的卡通图纸。甚至近年来,日本各地的警察局都打出了“可爱”牌,就连自卫队的招募广告也推出了“可爱版”。这一切都迎合了男性“好可爱”的心理。

最重要的是,从成瘾者的年龄和性别来看,“可爱文化”不仅涵盖了男孩和女孩,而且老年人也被认为只有“可爱”才会快乐。所以JJ等大众女性杂志会特别提出“大人可爱”这个命题,很多老年人在生活中也注意装出温柔听话的样子来拉近与晚辈的关系。作者引用了社会学家上野千冢子对这一现象的批评,但未能指出东软大学教授的女权主义身份,而且她的批评并非基于一般意义上的反功利主义,而是认为这种假装“可爱”的行为实际上是对女性的“诱惑包装”,目的是继续依附于男权社会框架,扩大女性的生存空间。这与她坚持女性不应该被束缚在女性的角色中是一致的。但书中并没有讨论“可爱文化”的跨时代投射。

从瘾君子的认知和认同中,“可爱”的意义边界被放大到常识和常理之外,甚至成为一种无所不能的神话和诅咒。举个例子,虽然一个小孩或者女孩很“可爱”,但是后来,连她那老气横秋的奶奶和她老板的大肚子都被认为是“可爱”。更何况很多恶心的东西其实都很“可爱”,以至于表达恶心的“きもぃ”和“かわぃ”可以组合成“きもかわ".”正如作者所说,这个词的本义并不是因为恶心而可爱,或者即使恶心也要可爱。它们相互牵引,相互重叠。当然,这方面的文字表达并不仅限于此,还有像“ふずかわ”(丑的可爱)这样的表达,这是我们原本想从书中看到的。

但以上都只是不完整、不完整,让人感到不满足的是书中缺少对这种文化背后的揭示。由于以“可爱”为特征的动漫文化风靡全球,所带来的经济效益更加可观,近年来,日本社会从民间到政府,都有不少关于打造“可爱经济”,以“酷日本”输出国家软实力的讨论。继日本国土交通省将Hello Kitty作为旅游亲善大使之后,外务省也推出了由三名高中女生组成的“可爱大使”,形象取自原宿街头常见的“小姐姐”。而日本各地都道府县推出的吉祥物和Logo,都符合“可爱”的方式。或许基于此,笔者对这种文化的发展前景还是相当乐观的,评价也是相当正面的。有些评论整体上比较自信乐观。2007年,台湾省天下文化出版了陈光邦的译本,书名为《可爱的力量》,似乎就是被这种乐观情绪感染了。但问题是,这是一种积极的力量吗?

日本人对什么都喜欢说“实力”。前阵子渡边淳一讲“麻木不仁”,说一个人如果迟钝、呆滞,就不会轻易被外物伤害,反而会坚韧很久。不久前,村上隆谈到了“天真”。2003年,他发表了《天真宣言》,大胆坦诚地发扬了他深受动漫影响、以“宅男”文化为主的后现代艺术观。他还发明了日语英语“Superflat”来指代个人基于二维平面创造的“超级扁平”风格。由于这种风格具有明显而强烈的“可爱”元素,许多艺术评论家将其视为“可爱文化”的代表。事实上,他真正的意思是表达对日本流行文化的贫瘠和缺乏深度的否认,以及战后日本不能承担责任和自己做决定的幼稚和脑残的讽刺。但遗憾的是,很多日本人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是用“幼稚的力量”这个词来让自己骄傲,以为自己越幼稚就越能形成力量,或者说只有幼稚才能形成力量。本书不评论这种“幼稚的力量”的真正含义以及它与“可爱的文化”的关系,甚至不做最笼统的介绍和论述。这似乎在提醒人们,作者对后现代背景下大众文化的复杂性缺乏深刻的理解,进而对隐藏在这种文化背后的社会问题缺乏足够的认识。

这种文化背后的社会问题是,日本人完全自我封闭,不想成长,由此产生的凝聚力松懈,学习能力下降,责任感缺失。这些问题都可以从“可爱文化”的流行上看出来,或者说,正是这种铺天盖地的“可爱”潮流造成了今天日本社会的向下衰落。

值得比较的是,这样的判断也是日本人做出的。以现在的日本社会来看,年轻人都想停留在19岁,永远长不大。即使长大了,他们也不想结婚。即使有,也只是想用“无性婚姻”来安慰自己,以应对“无社会”。因此,超过61%的男性和49%的女性没有交往,超过50%的适婚男女不想交往。然后,高达70%的男女在“萌货”中寻找精神慰藉。一些日本人有强烈的焦虑感。他们认为这样纯粹的幼稚背后没有其他文化意义,根本不足以构成对社会规则的反抗和反抗。也就是说,在对“萌货”的追求方面,人们整天沉迷于这类动漫游戏和书籍摆件,或者以收集和交换“萌玩具”为乐,以至于成人玩具占据了整个日本玩具市场的70%。从十八岁到六十九岁,84%的人至少有一个,50%的人有二十个以上。有些男玩家,对他们来说就是玩具,就像英国儿科医生温妮·考特说的,简直成了“过渡对象”,取代了他们对母亲的顽固幻想。这不是典型的幼稚甚至智障的事情!

对此,作者虽有所触及,如介绍内田春菊80年代末的漫画《小楠的情人》,并提出这其实是一个“宅男”后来拿着一个模仿美少女的玩偶去品味隐居乐趣的前兆,但遗憾的是,他并未进一步探究对“可爱文化”的痴迷如何意味着对不可爱现实的逃避。事实上,很多男宅男因为动画中女仆的“可爱”形象,频繁光顾秋叶原的女仆咖啡店,听她轻轻吟唱《你回来了》的曼多;或者去“熟女之家”、“夜隐月”等浪漫场所,希望用大女儿那些年的经历和言语来缓解个人内心的焦虑;或者求助专门的中介公司,从那个像妈妈一样找她的女人那里获得“昨天回来了”的心理补偿...凡此种种,即使是痴迷于“可爱”的女性,对“八音”也觉得幼稚,这本来可以说明她们内心的脆弱和不成熟。但是每次写到这样的地方,作者就停下来了。

与庆应义塾大学教授、评论家福田叶禾的《なぜかくもになったのか》(《为什么日本人变得如此天真》)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角川春树的办公室。在书中,福田说有多痛苦。最初的想法是,如果幼稚不是缺陷,而是“可爱”,那么人就真的没有理由要求自己长大。而日本青少年研究所所长钱世保,“まじめのののたち”(《严重崩溃——日本的青壮年》,“サママル”小说家樊沂·清水正孝甚至写了《成年人》(成人的消失,朱墨研究,2006)这本书,断言我掌管着世界的“幼稚文化”,生产出越来越多的“可爱商品”,这意味着它真的成了一个没有成年人的国家。这里的“成年”既指身体年龄,也指心智成熟。最知名的是大前研一,他在《低智商的社会》中,感受到年轻一代的无欲无求,不求上进,疏于学习,放弃思考,把这种只关心周围三米内的事情,只知道被动逃避,没有责任感的现象称为“白痴”。他总结的各种“傻逼现象”,从经济文盲、弱智官员,到肥皂剧的流行、恶搞,很多人都把无知当做自己的个性,以至于词汇单一,用词粗俗,有的还被这个社会公认为“可爱”。他认为这就是问题所在。

说起来,喜欢小动物,甚至是一切带有幼体特征的东西,都是人的天性,以至于成年人心里还是会不同程度地有一些幼体特征,这就是奥地利动物学家康拉德·洛伦茨所说的“幼体滞留”。但在今天的日本,内敛、严肃、严谨的传统被抛弃,天真沦为愚蠢,整个社会的氛围都在不断地提醒和规训着人们——你必须在心中放大和强化这个“可爱”的偶像,在潜意识中尽可能地同化它;你必须是一个天真的白痴,才能成为这个社会中快乐的一员。多么可怕的社会!所以有日本人指出,你这么追求“卡哇伊”,很容易变成“哭哇”(日语“怕”就是害怕的意思)。与这种严峻的观察相比,作者“全世界都被‘可爱’淹没”的判断就有些乐观了。事实上,许多不同文化的观察者只是感到惊讶。在他们心目中,尼尔·波兹曼的《童年的消失》一书,可以解释他们所看到的一切,关于儿童与成人界限的消失,以及媒介技术导致的成人的幼稚。不仅如此,还有东亚的学者。在深受作者“可爱文化”影响的香港,《明报》发表的刘力尔《日本现在的进步形态》也探讨了“日本社会少子化加速”的问题。这些比这本书更发人深省。

当然,考虑到作者是专门研究电影史的,在书的后记和后记中,他直接接受了“有些东西我还没写,如果能钻研一些问题就好了”、“我对当代的少女文化没有足够的知识储备”、“宅男们讨论的话题我不关心”,性格洒脱,过于注重实地考察和问卷调查带来的现场感和趣味性。或许,结合后来出版的《世界革命》(《可爱的世界革命》,2009)和《帝国》(《可爱的帝国》),作者谷鹤龄子。尤其是樱井,作为作家、平面媒体制作人、外务省流行文化顾问、“可爱大使”的倡议者,似乎对“可爱”为何成为世界通用语有了更专业的分析,对像巴黎这样的女孩为何要成为日本女性有了更深入的剖析。

最后,我想探讨一下日本人痴迷于“可爱文化”的历史文化背景,借用作者的表述,就是“可爱”是否是“日本特有的特殊审美”。在这方面,这本书照例有点味道,但可以归入岩国幸一的《没有日本味的日本文化》。

但这还是似是而非。我们承认,在日本,以“可爱文化”的名义传播到世界上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从流行文化发展而来的,但我们不能认同它与日本文化和从这种文化中凝聚出来的民族性格无关。作者在讨论日本人对“退缩”的情有独钟和善于发现“不成熟的美”时,谈到“可爱”与日本文化的关系,让人想起西方文化崇尚永恒、恢宏、成熟,而日本文化崇尚谦虚、细腻、天真的陈词滥调。有趣的是,他引用了在日本生活了近半个世纪的美国影评人唐纳德·里奇的话。因为他喜欢带着稚气的不成熟的东西,所以日本人经常故意把自己的幼稚形象投射在他的周围,以引起别人的注意。正因为如此,麦克阿瑟才会说“日本人都是十二岁国民”。

这就让人想起了精神病学家肯朗图居写的名著《甘的结构》(撒娇的结构,厅,1971)。他指出,几乎所有的日本人都有对母亲的终生依赖,这是日本人独有的特点。将来这种特质也会影响到日本的人际关系,产生一种甚至在公司内部也像“准家庭”一样的情感联系。这可以解释为什么在日本,下属在上级面前装“可爱”,上级不会觉得尴尬,而同事会觉得正常。而且,如果说他们用这种幼稚的天真克服了现代化剧变带来的精神焦虑,现在已经完全转化为对世界衰退和冷漠的战略反应。“干”的意思往往被解释为“娇纵”或“谈恋爱”。这种好感其实是当今年轻人喜爱“可爱文化”的心理基础,也是所有日本人每当无法或不愿意用“优雅”、“美丽”、“酷”来赞美对方时,都会用“可爱”这个词来掩盖真相的事实。虽然对方不一定接受,但你无法拒绝对方投入的宠爱和爱。

还有一些人,比如精神分析学家琪琪·小岛康誉,也在《精神准备时期的人的时代》(中央大众点评所,1978)一书中指出:其实每个日本人都被表面的社会意识深深地隐藏着。所以,研究母性社会和日本社会病理的和夫呵呵会说,如果用“女性的眼光”而不是“男性的眼光”来看待日本民间传统,会发现日本人的自我更接近女性,即使社会制度中存在对父权制的盲目掩盖,也很难隐藏这种特质。不言而喻,女性,也就是男性,完全意识不到日本人接受“可爱文化”驯化时的困难,原因不言而喻。

再想想日本文学中无处不在的消极抵抗下的极端变态,背后往往有幼稚的任性和琐碎;我们身边也有很多“草食男”对当今女性出奇的冷漠,背后往往有一种对母亲强烈而极端的依赖。我们的感觉是,隐藏“可爱文化”的日本身份几乎是徒劳的。但作者想突出这种文化的“无臭”和“席卷全球”的可能性。这种并非没有娇纵的执拗自夸,其实是对上述文化特征的一种自证。虽然作者本人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